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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個大圈,將那幾個地方與武襄縣合在?一起?,老謀深算道:“如此一來,麒麟軍旗下之地,五分邊緣,其中有兩分環山,一分臨海,北出斧門關,過陵懋徑,可?直奔京師,南下雲海灣,可?航船至江南,可?謂是易守難攻,四通八達!”

此番驚人策略,聽得秦繼鄴、武四海等人熱心沸騰,卻?又不敢善作定奪,都目光灼灼地望向曹善執。

曹善執豈能辜負軍心,揮手下令道:“秦司馬,本帥命你擊鼓,吾要點兵!”

“下官遵命!”

秦繼鄴激動得嗓子?發顫,三兩步跨出營帳外,舉著一根手腕粗的木槌,將大半人高?的牛皮大鼓,敲得響入雲霄。

磨礪千日,利刃出鞘。

一萬五千名麒麟鐵騎,從平荊塞出發,直奔倉梓而?去。

都說天無二日,可?同樣是傍晚時候,在?不同的人眼裡,卻?是不同的景象。

裴滉立在?平荊塞外,瞧著殘陽照水,吹角連營,隻覺那天地間似乎有血色在?迷茫,天下大亂就在?眼前。

另一邊,夕陽溫柔,晚霞爛漫,趙時悅提著一個小竹筐,心情愉悅地將五棵番茄麵上的六顆熟透了的番茄都給摘了。

她拿起?其中一個,隻隨便在?衣服上擦一擦,就是“啊嗚”一大口,汁水四溢,帶著一點點沙。

同樣是半原始品種,個頭比後世的小,顏色沒有後世紅,紫紅綠相間,又醜又小,可?味道卻?著實?不賴,比起?後世要勝出一大截。

她奶奶以前經常抱怨,說大棚裡的番茄,越來越沒有番茄味兒了,趙時悅如今可?算是知道這番茄味兒,到底是什麼味兒了。

又香又甜的味兒!

趙時悅提著籃子?和果子?回家,打?了井水將另外五個番茄清洗乾淨,招呼在?院子?裡玩耍的趙妮妮和趙寄奴過來吃。

趙寄奴自從裴先生一早趕去平荊塞後,便一直心事重重,那耷拉著的小眉毛,就連吃著番茄也撫平不了。

趙時悅好笑道:“寄奴啊,你這是擔心先生不在?,沒人給你布置功課嗎?”

你這麼好學呢,平時咋看不出來?

趙寄奴搖頭,解釋道:“先生,離開時說,去平荊塞,回來,要跟我?借,一樣東西。”

趙寄奴不解道:“阿姐,我?有,什麼東西,能借給,先生?”

“……”

這是個好問題,你阿姐我?也不知道啊,難道是那個木雕娃娃?

趙寄奴瞬間覺得手裡的番茄不香甜了,這什麼破玩意,表麵新鮮,裡麵籽兒怎麼這麼多!

暮色四合,趙時悅洗漱過後,換上一身輕薄紗衣。

屋裡點著一盞鬆油燈,映著天上繁星,朦朦朧朧。

趙時悅打?開火炕邊上的一個立櫃,從最?底下翻出來一個木匣子?,裡麵躺著一個木雕娃娃,胖墩墩的,十分可?愛。

趙時悅從小娃娃的耳朵縫,一直檢查到腳板心,卻?仍舊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還?是不想了,等裴先生回來再說吧,該爆的雷,躲是躲不過去的。

同樣在?漫天星河之下,百裡外的倉梓縣城門處,有驚雷爆開,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第五十八章

天時難得, 但凡錯過?半分,恐怕就是另外一番境遇。

第一謀士瞬間從鄉村閒散教書匠,化身成為謀劃江山的事業批, 爭分奪秒, 前後布局。

平荊塞少了一萬五千人,所有布防都要重新規劃, 裴滉又在此處留了幾日。

好在時逢宣天河汛期,水浪濤濤,急流凶猛, 麒麟軍將士過?不去?,兇虜賊兵也同樣過?不來, 倒是難得和?平。

裴滉不信天命,如今卻不得不信:“恰逢時宜,當真是恰逢時宜。”

秦繼鄴執掌中軍營, 留守平荊塞,熱血過?後,如今卻頗為憂心道:“先?生,倉梓、尚碭都不足為懼, 可駐紮在斧門關的三萬東府軍, 怕是勁敵啊?”

裴滉輕笑?道:“勁敵?不不,秦大人?怎知是敵,而不是友呢?”

秦繼鄴不解道:“先?生這是何意?仁宗皇帝駕崩後,東府軍失去?虎符, 又受鄭郗打壓收攏, 不到一年便四分五裂, 駐守斧門關的鎮北將軍崔厚祿為人?桀驁不馴,又怎會是友呢?”

裴滉笑?了笑?, 卻不做解釋。

趙時悅一直等著?裴滉上門來借東西?,就怕人?來了錯過?,耽誤重要事情,家?裡的點心斷頓了,都沒急著?去?縣城裡買。

直到第三日,天還隻有蒙蒙亮的時候,裴滉敲響了趙家?大門,借走了需要的東西?後,又在一隊麒麟軍將士的互送下,匆匆離開了。

趙時悅房間的書房內,被剖開成兩半的木雕娃娃,就這麼可憐兮兮地躺在桌案上。

娃娃中間是空心的,裡麵擠擠挨挨地竟然藏了三樣東西?。

其中一件已經被裴滉拿走了,還剩下一個和?田玉印章,以及一個封在玉管裡的明黃絲絹,隱隱還能看見絲絹上是寫著?字的。

趙時悅就算再沒見識,也知道這木雕娃娃裡藏著?的三樣東西?,怕是都不簡單。

裴滉離開時並未細細解釋,隻吩咐趙時悅把東西?繼續藏好,總有用得上的時候。

意思就是,現如今這印章和?絲絹還用不上。

趙寄奴矮墩墩地立在桌案邊上,盯著?那?木雕娃娃怔怔出神。

趙時悅看錯了,以為他是在好奇絲絹上寫著?什麼,便安撫道:“寄奴,這絲絹上的內容估計十分緊要,咱們還是等先?生回來了再看吧。”

你一個啥都不懂的小娃娃,嘴巴上又沒把門,這要是知道了什麼,再順口說出去?,惹來禍事可咋整?!

就連趙時悅自己,也是不敢隨意好奇的,她?怕麻煩!

卻不想趙寄奴看也不看印章和?絲絹一眼?,隻拿起兩半木雕娃娃,嚎啕大哭道:“哇,我的娃娃,先?生,弄壞了,嗚嗚嗚……”

“……”

趙時悅十分黑線。

她?小心將印章和?絲絹用布袋子裝好,又將布袋藏在了立櫃夾層裡,立櫃外邊還上了兩重鎖,可謂是謹慎了又謹慎,小心了又小心。

趙寄奴還抱著?娃娃,在那?兒抹眼?淚。

趙時悅十分無奈,想法子轉移他注意力道:“彆哭了,等先?生回來,必須讓他給你修好!走,咱們去?瞧瞧你二姐去?張叔家?買豆沙餡包子回來了沒有,待會兒吃好了早飯,咱們去?縣城買麥芽糖和?點心。”

趙寄奴一臉不舍地將娃娃放回匣子,跟著?阿姐一起出門,鼓著?臉道:“要買,好多糖,好多點心!”

趙時悅寵溺縱容道:“行,給你買好多糖,好多點心。”

反正你年紀小,吃糖蛀牙了也沒關係,到時候再換新的。

可惜計劃沒有變化快。

還不等趙時悅套好驢車出門,曹善拂又帶著?一車東西?上門了,其中就有好多鄴城才?有的糖和?點心。

得,人?美心善的曹阿姐,又幫他們省錢來了。

趙時悅泡了一壺顧諸紫筍,這茶葉還是曹阿姐帶過?來的。

曹善拂連著?半個多月腳不沾地,如今終於得了空閒,跟趙時悅一起,坐在廊下的搖椅上,聞著?優雅茶香,吹著?夏日涼風,好不愜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趙時悅八卦得緊,巴巴問道:“曹阿姐,你回鄴城送%e4%ba%b2,可見著?晉王了?他有沒有%e4%ba%b2自來迎%e4%ba%b2?”

小說裡可是%e4%ba%b2自來了的,女主還因此吃了好大一壇子的醋呢。

曹善拂懶洋洋道:“來了,見著?了,我還見著?那?位梅女君了,當真是個妙人?。”

趙時悅鹹魚打挺,直起身子,好奇道:“哪裡妙了?”

你倒是展開說說啊。

曹善拂白了她?一眼?,撇嘴道:“她?隻見我第一麵,便說我乃曹家?長孫女,聯姻之事,卻推堂妹頂替,當真是自私自利。”

趙時悅:“……哇哦!”

女主和?女配果然是天生不對付,這才?第一回 見麵呢,就開始撕上了?!

趙時悅催更道:“然後呢,然後呢?”

曹善拂聳了聳肩,繼續道:“然後還不等我嗆聲,我家?堂妹便急著?表明心跡,說自己仰慕晉王已久,是自願嫁去?晉王府的。”

趙時悅繼續催更道:“再然後呢,再然後呢?”

曹善拂一巴掌拍開某個人?的吃瓜大臉,沒好氣道:“這種莫名其妙之人?,我躲還來不及,哪有什麼然後然後,再然後!”

至於晉王與梅令嬈那?些苟且之事,曹善拂提都不想提,怕臟了自己的嘴,也汙了時悅妹妹的耳朵。

趙時悅腰背一軟,又鹹魚似地躺回搖椅上,小說變成了現實,果然就變得無趣了。

曹善拂並不關心晉王與梅氏女之間的桃色情事。

送堂妹出嫁後,她?又在鄴城呆了一個多月,叔父率領三萬虎賁襄助晉王的消息,也是曹善拂連夜騎快馬,%e4%ba%b2自傳回來的。

她?回來還沒歇上兩日呢,又要忙著?安置西?河難民。

說起西?河難民,趙時悅倒是知道一些,插嘴道:“我聽桂花嬸子他們說,上遊柳林灘邊上多了一個新村子,說是西?河那?邊來的難民建的,有兩百多人?呢,一個個瞧著?瘦得跟枯骨似的,可憐得很。”

曹善拂點頭道:“按照慣例,原本是該打散了零星安置的,可那?些人?受過?大難,初到此地,惶惶不安,打散了反倒不妙,索性就全?都集中到一起,多半也鬨不出什麼事來。”

有麒麟軍在呢,真要鬨出事來,也好解決。

曹善拂按了按額頭,有些憂愁道:“衙門裡派人?幫他們搭建好了茅屋,也劃好了荒地,可惜卻錯過?了季節,要種糧食已是來不及,又遇上汛期,水車也無法搭建,哎,等到明年春耕,還有六七個月呢,再到秋收,又是六七個月,這麼長的時間,口糧便是一大問題,衙門裡雖有救濟,卻也有限……”

趙時悅心想:這不是又輪到我來做好人?好事了嗎。

趙時悅十分積極,連借口都找得十分敷衍,熱心道:“曹阿姐,我和?妮妮、寄奴當初也是逃難來的,也許是同病相憐,見不得有人?比我還慘,你看我能幫他們一二嗎?”

曹善拂似笑?非笑?道:“你打算如何幫?”

趙時悅腦子轉得飛快,試著?提議道:“你看這樣行不行,我捐一些糧食,到時候混在衙門的救濟糧裡,隻當是贈給他們的,不過?也不能全?靠贈送,我之前無意間在果園裡發現了一種紅薯,根塊可當主食,如今趕種豆麥確實來不及,但可以讓那?些難民種紅薯啊!”

這才?七月初呢,剪枝壓藤,抓緊時間種下,趕在秋末冬初的時候收獲,完全?是來得及的!

曹善拂一下子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