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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瓜。

趙時悅切開一個?,裡麵的瓜瓤顏色是紅、粉、白相間,即便熟得已經微微帶沙了,味道卻沒有多甜,不過倒是十分解渴。

幸好當初沒想?著要種西瓜,這古早品種實在是很一般,若是兌換後世改良品種的話,一粒種子怕是就要上百積分,她哪兒種得起。

啃完西瓜,趙妮妮又帶著弟弟出去瞎跑了。

曹善拂並未在彆?人真情流露的時候出現,如今也不好說穿,隻委婉寬慰道:“虎頭自幼習武,便是我父%e4%ba%b2在世時,身手也不及他厲害,又常跟兇虜人對戰,知道其中?利害,放心好了,他會沒事?的。”

趙時悅並未察覺其中?真意,隻神色怏怏道:“恩,曹哥哥一定不會出事?的。”

就算是第一冤種,那也是活到了大結局的冤種,有什麼好擔心的。

曹善拂又一次為這真摯情誼所感動,問道:“曹家與晉王之間的聯姻已經達成,我過幾日要回鄴城一趟,好送堂妹出嫁,時悅妹妹要跟我去刺史府上看看嗎?”

趙時悅微微詫異,又不是我堂妹,我去乾什麼,隨份子錢嗎?

趙時悅搖頭,婉拒道:“家裡果園和田地都忙不開,弟妹太小無人照看,多謝曹阿姐相邀,我恐怕去不了。”

曹善拂笑道:“沒事?,來?日方長,在刺史府上,我和阿弟與其他人都不%e4%ba%b2厚,見不見其實都無所謂。”

至於阿弟的婚事?,自然也用不著他們同意,隻肖阿弟自己喜歡就好。

不得不說,曹善拂這積極撮合的心思,實在是想?得有些遠,人家兩個?當事?人,估計都還沒怎麼開竅呢。

送走曹善拂,趙時悅拿起鋤頭,打算整一塊空地出來?,將那紅薯苗子給剪枝壓條,擴大再種植。

開墾出來?的田地沒有空的,好在紅薯也不挑地方長。

果園中?心處,挨著溝渠邊上,相鄰的七八顆山楂樹都已經枯死?了。

趙時悅將枯死?地山楂樹挖出來?,扔一邊。

又連著花了三日功夫,才重新?翻整出來?半畝地,還給理?成了一壟一壟的。

五十株紅薯都是本世界的半原始苗子,係統挑了最好品種,產量肯定比不上後世,但也算不錯了。

趙時悅將近三尺長的藤蔓剪成一段一段的,再將剪成段的藤條壓進土裡。

五十株母藤並不多,剪得都快全禿了,也隻是剛剛將半畝地給種滿,種得還不算密集。

不過紅薯的種植時間本就十分寬泛,等到這半畝地長得茂盛的時候,又可以再繼續剪枝壓條,反複兩次,可彆?到時候,反過來?是空地不夠。

趙時悅不確定道:【小二?,等紅薯長成了,我把種子又送出去,到時候推廣開來?,也算是提高生產力了吧,能把1000點的積分成本給賺回來?嗎?】

222係統道:【你說呢,引進高產量農作物?,本來?就是提高生產力的有效手段之一!】

趙時悅開心又懊悔,暗道:當初製造假泉眼的時候,便想?著中?間商能賺差價,如今不過是換了個?方式,怎麼就反應不過來?呢。

果然是安逸日子過久了,這腦子都變笨了,實在不應該!

趙時悅轉了轉眼珠,謹慎道:【係統,後世能留種的高產小麥,多少積分能換一株苗子?】

222係統幽幽道:【跨時空很貴的,再加上自然進化和人工培育,一株高產自留種小麥苗子至少要500積分,隻一粒種子,也要50積分。】

尼瑪,果然很貴!等紅薯的獎勵到賬後再說吧,人不能太貪心。

第五十七章

驕陽七月, 天氣無常,連下了三日暴雨,天上銀河傾覆, 人間江河幾乎全都進入汛期。

就連宣天河最淺的廣口渡, 水位也已經漲到半腰深。

兩千百名麒麟騎兵,帶著一群西河國漢民艱難渡河, 老幼體弱者都被放在了馬背上。

張鐵柱此生皆被奴役,哪受過如此待遇,隻覺局促不安到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放。

滿頭白發的老人, 麵目滄桑,脊柱彎曲, 不似鐵柱,倒像是任人揉搓的麻繩。

眼看著就要到河對麵了。

張鐵柱終於鼓起?勇氣,卑微又怯懦地低聲?問道:“敢問這位軍爺, 武襄縣真的允許平民開荒?開出來的荒地又是個什麼章程?”

裴安泰雖然跟著自家遠房叔父住在?大灣村裡,可?本質上卻?不是農戶,他也沒正經開過荒,哪裡說得出來什麼具體章程。

張鐵柱見他不答, 頓時慌了。

老人結結巴巴乞求道:“荒地開出來自然是各位老爺的, 小老兒不敢有半分貪戀,隻求各位老爺能允許小老兒帶著家人耕種,秋收時留下一口救命糧就行,求求各位老爺了。”

這還?在?涉水過河呢, 張鐵柱竟哭著就要下馬, 給裴安泰等將士磕頭。

“乾什麼, 你想被衝走不成?!”

裴安泰連忙伸出胳膊,將人給頂回馬背上去, 又似是不解道:“你自個開出來的荒地,自然是由你自個來耕種,誰還?能搶著受累不成?。”

春耕時候,趙姑娘每日下地,都要對著天邊嚎一句“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可?見其中之艱難!

蔣川同樣牽著馬跟在?後麵,見裴安泰這不知疾苦的愚蠢模樣,實?在?是無語至極。

蔣川拿鞭子?懟了裴安泰後背一下,罵了句“白癡”

隨後才又掛上溫和笑容,安撫一臉苦淚的張鐵柱道:“老漢莫要擔憂,武襄縣縣令大人賢明仁厚,但?凡是境內平民,都可?以開荒八畝,開出來的田地,地契歸開荒之人所有,每年隻需繳納一成?半糧稅即可?。”

至於早先荒地頭三年免稅這事,蔣川如今也不敢確定,更不敢胡亂給人想頭。

看少將軍和裴先生這架勢,武襄縣往後怕是還?有戰事,但?凡大軍出征,糧草賦稅便短不了。

再加上大小姐帶人將水車推廣至全縣,費用全都由衙門貼補。

隻要灌溉便利了,這荒地和良田的差彆也就不算太大,三年免稅這事,以後怕是要改,不過也能理解,畢竟人不能想了這個,還?又想要那個。

比起?幽州其它?地方至少五成?的糧稅,一成?半已經算是很少,很少了。

更彆說冀州、袞州那樣的戰亂之地,就趙王手下的匪兵,估計都不會給百姓留下半成?口糧。

張鐵柱聽得手腳直哆嗦,似不敢相信,驚呼道:“地契歸開荒之人所有,還?隻繳納一成?半糧稅?!”

他這一聲?實?在?不小,前後的百姓都聽見了。

一個個壯著膽子?,七嘴八%e8%88%8c地開始小心詢問,蔣川等重騎營將士十分無奈,隻能保證了又保證,解釋了又解釋。

“是的,是的,隻要去縣衙錄入戶籍,就可?以安排開荒。”

“對的,對的,開出來的田地是你們自己的,沒人敢搶,真要有人敢搶,縣令大人會為?你們做主的。”

“免稅三年啊?這個可?不一定,我?之前聽衙門裡的朋友說,要是想要衙門幫著建水車的話,再開荒就隻勉一年糧稅。”

“繳糧稅,我?們繳糧稅!隻要縣令大人仁慈分給我?們土地,我?們繳三成?、五成?、六成?都行!”

張鐵柱卷縮在?馬背上嗚嗚哭泣,好不悲切道:“西河這邊沒被兇虜人占去的時候,小老兒一家也有十來畝良田,彼時父母健在?,兩個妹妹也都還?活著,一家人保暖不缺,合家歡睦……”▼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等到兇虜人占了西河之後,整個村子?的漢民都被淪為?田奴,土地不再是自己的,就連自己這條命也不再是自己的,父母慘死,兩個妹妹也被兇虜人禍害了,嗚嗚嗚……,如今可?算是熬過來了,可?我?那父母和妹妹卻?再也見不著了。”

大約是同病相憐,前後百姓頓時哭成?一片,就連蔣川、裴安泰等人也俱都心酸不已。

少將軍帶著他們渡過宣天河,出其不意地掀了兇虜兵的一處駐軍大營。

張鐵柱等漢民,便是兇虜兵營裡負責耕種的所謂田奴,大概有兩、三百人左右。

天不亮就要被人拿鞭子?趕著下地,天黑了還?得點著篝火勞作,命都不是自己的,耕種之收獲,自然也沒他們的份,能喝上一口麩皮野菜湯,便已經是難得,活得比大灣村裡的牲畜都還?不如。

兇虜駐軍大營裡的賊兵死的死,逃的逃,隻剩下一群可?憐漢民。

曹善執自然不可?留下他們,無辜承受兇虜人的報複,索性過河撤退時,全都給帶上了。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河水似乎又上漲了幾分,若不是有戰馬擋在?前頭,蔣川覺得自己怕是要被衝走。

眾人前後上岸,再回頭瞧那湍急河水,竟有種人鬼不渡的感覺。

體弱的漢民依舊騎在?馬上,眾人加急趕路,不到一個時辰,便回到了平荊塞。

裴滉早就等在?了平荊塞關隘處,秦繼鄴與武四海陪伴左右。

曹善執十分意外,連忙下馬迎了上去,問道:“先生怎麼%e4%ba%b2自過來了?可?是有什麼急事?”

裴滉點頭道:“急事,也是好事,走,咱們到營帳裡說。”

包括裴安泰和蔣川這兩位新升任的都伯在?內,平荊塞幾乎所有將領,全都聚集一堂。

裴滉展開一幅巨大輿圖,也不廢話,前情提要道:“十日前,官城之爭終於分出勝負,西府軍退守金門關,趙王稍占上風,但?也大傷元氣。”

這結果跟之前所預料的無半分差彆,因此不必多費口%e8%88%8c。

裴滉繼續鋪陳道:“西府君敗,便是鄭氏敗;鄭氏敗,便是盛京朝廷敗!門閥世家、各州刺史、藩王侯爵,紛紛順勢而?起?,趁機擴張。”

裴滉最?後才說到重點:“據可?靠消息,昨日一早,曹道元點虎賁三萬,交由曹紹安率領,已經朝著富春方向行進,多半是協助晉王去了。”

晉王雖拿下了四宜城,卻?守得十分辛苦。

剛開始還?能借火雷之聲?勢,忽悠震懾住一些愚昧百姓,可?等到鄭夯也命人研製出類似之物時,那僅有的幾分優勢,便眨眼就沒了。

隻憑自己的本事,跟曲陽章氏的支持,慕容淵幾乎沒有可?能拿下整個富春府,如今有幽州鐵騎摻和其中,倒是有了幾分可?能。

曹善執不急不緩道:“敢問先生,此番風起?雲湧時,我?麒麟軍又該如何應對。”

裴滉就等他問。

第一謀士指著攤開的輿圖一處,果決道:“晉王與曹紹安圖謀富春府,正好牽製住鄭夯的大部份兵力,還?請少將即刻點兵一萬五千左右,朝東南方向行軍,沿陵懋山一帶,先占倉梓,再拿尚碭,最?後將新鄉、礁海也一並收入囊中。”

裴滉食指在?輿圖上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