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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時悅並不想去質疑彆人的信仰,隻冷然道:【係統,這回是真的要玩命了,你可一定要給我指個安全的方向啊。】

曹虎頭和張宏斌二人拖著木板車往前跑,為的是迷惑視線和拖延時間,可兩條%e8%85%bf無論如何是跑不過四條%e8%85%bf的。

到了一定距離之後,兩人肯定也會棄車躲起來,那幫強盜要是追不到人,說不定還會折返回來搜林子。

趙時怡不敢坐以待斃,更不敢去賭運氣。

再說了,她的運氣基本上就沒好過!

222係統此時也不再推諉,在CPU有限的能力之類,儘可能地迅速搜索著這片山林,以趙時悅能理解的方式道:【你原地順時針轉六十度左右,朝著右手方向先走大概兩百米左右,那邊有一條隱蔽的小道。】

趙時悅迅速站起來轉了半個身子,看了張家人一眼,抬起右手交代道:“我們走這邊,大家都跟上。”

又對張宏賓他父%e4%ba%b2道:“這位伯父,勞煩您走在最後的時候,順手將留下的痕跡撥正一下,免得被人順著方向追來。”

說完也不等張家人出言詢問,或是反對,又夾著趙寄奴,牽著趙妮妮逃命去了。

等到趙時悅她們走到了兩百米外的斷崖絕徑時,另一邊由十名並州官軍假扮的一夥強盜,也在路邊停了下來。

有人下馬跪地,仔細看看了路麵,肯定道:“頭兒,車轍子印到這裡就消失了,咱們被騙了!”

那頭兒立刻調轉馬頭,揮鞭恨聲道:“回去搜!多半還躲在那篝火附近!”

趙時悅看著眼前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斷崖,強忍著滿心焦慮,問道:【隱蔽小道在哪兒呢?!】

222係統卻比她還要著急:【就在你左手邊十二三米遠的那處荊棘叢後麵,快點!那幫強盜又折返回來了!】

趙時悅看著那帶刺的茂密藤蔓,立馬將趙寄奴扔到了趙妮妮背上,再用狼皮襖子將姐弟倆的頭臉都裹了起來,交代道:“妮妮,待會背著弟弟緊緊跟在我身後。”

“恩!”趙妮妮答道。

趙時悅兩手縮在了袖子裡,將背簍掛在了前麵,埋著頭直衝衝地撞進了荊棘叢裡。

趙妮妮裹著皮襖,背著弟弟跟在後麵。

張家人不敢耽擱,同樣護著頭臉,緊隨其後。

張宏賓的父%e4%ba%b2走在最後,卻還記得趙時悅的囑托,拿著一把柴刀,迅速將分開的帶刺藤蔓又仔細撥攏了回去。

穿過大概有十多米寬的茂密荊棘叢之後,前麵確實有一條小道,但又不完全算是小道,那就隻是懸崖峭壁上伸出來一些嶙峋巨石而已,小心摸索著倒是勉強能過人。

趙時悅忍住了臭罵係統的衝動。

都到這裡了,也不能退回去。

趙時悅轉身將趙寄奴又夾在胳膊底下,安撫趙妮妮道:“待會彆怕,跟著阿姐走,阿姐踩在哪裡,你就踩在哪裡,記住了嗎。”

又對張家人道:“張家嫂子,你們也要一定記住了。”

為防止萬一,趙時悅直接倒水將腳上的兩隻鞋都給了打濕,隻為了能給後麵的人留下明顯的印記。

然後在係統的指點下,踏上了第一塊凸出來的踏腳石。

第十二章

不過是大半個晚上,趙時悅就覺得自己將這輩子要走的險路,大概都走了。

天幕的顏色已經開始由濃轉淡,隱隱約約透出一點點藍色來,大約是快要天亮了。

趙時悅帶著老老小小爬過了懸崖峭壁,又穿過了荒野密林,最為驚險時候,甚至能聽見追趕的強盜就在山坡的另一邊。

堅持到此時,就連趙時悅也快要撐不下去了。

張宏賓的%e4%ba%b2娘甚至已經精神恍惚,隻能由兒媳婦月娘和孫子張二郎左右架著繼續走。

222係統此時似天籟般提醒道:【可以了,到這裡已經基本算是安全了,都休息一會兒吧,再這麼逃下去,估計就該減員了。】

趙時悅仿佛得到了救贖一般,一%e5%b1%81%e8%82%a1坐在了枯草地上,有氣無力道:“休息一會兒吧,應該安全了。”

趙妮妮聽完這話,硬撐著的那口氣瞬間一鬆,%e8%85%bf腳發軟,整個人就跌倒在了草地上。

趴在她背上的趙寄奴從狼皮襖裡“滴溜溜”地滾了出來,竟是一副酣睡不醒的天真模樣,實在是讓人羨慕!

張家人的狀態比趙時悅他們還要更差一些,基本上都已經說不出話了,隻一躺下,一時半會兒估計是不想動彈的。

趙時悅躺了幾分鐘,又起身將半濕的鞋襪給%e8%84%b1了下來,臟兮兮的一雙腳被捂得又腫又皺巴,好像兩個泡了福爾馬林的大豬蹄子,看著讓人心煩,索性不去管它,就這麼晾著。

月娘這一路上聽著趙時悅的聲音,又見趙妮妮叫她阿姐,大概也猜出了這位“恩公”多半是名女子,便低聲擔憂道:“恩人,我們要不要去接應一下曹公子他們,不知道他們如何了?”

趙時悅閉著眼,跟說夢話似的,懶洋洋道:“那位曹公子可不是一般人,你放心好了,張大哥跟著他不會出事的,哪用得著我們去接應,安心等著他們自己找來吧。”

這要是一般人,趴地上能聽得見幾裡外的馬蹄聲嗎?彆到時候接應不成,反倒成了拖累。

趙時悅趁著睡迷糊之前,又問道:【係統,這林子裡應該沒有老虎和野狼之類的猛獸吧?你可幫忙注意著點兒啊,要有危險,就立馬叫我起來。】

222係統無語道:【都說了已經安全了,要有老虎和野狼,那能叫安全嗎?你放心做夢去吧,我會幫忙注意的。】

人在疲憊到極致的時候,多半是不會做夢的。

趙時悅隻覺得自己不過是一閉眼的功夫,天邊就迸射出了耀眼的日光。

222係統有些驚喜道:【嘿,醒醒,有人來了,是……】

“是誰?!”

不等係統說完,趙時悅已經像上了發條的機器一般,瞬間竄了出去,將彈出來的刀刃架在了張宏賓的脖子上。

222係統木木道:【是張宏賓和曹虎頭。】

張宏賓僵著身子不敢動,慌張道:“恩人,是、是我和曹公子。”

曹虎頭抱著胳膊立在旁邊,看了看趙時悅,又看了看她手裡的折疊刀,讚賞道:“好快的反應,好快的刀!”

趙時悅翻了個白眼,赤腳踩在野地上,被石子枯枝硌得齜牙咧嘴地往回走。

晨風吹了這麼些時候,薄棉襪子倒是乾了,那帆布鞋卻還有些潤,趙時悅也不講究這麼多,又依次套在了腳上。

其他人聽著動靜,也全都醒了。

張宏賓父母見著兒子很是激動,月娘更是又哭又笑道:“菩薩保佑,相公你沒事就好!”

見趙妮妮和趙寄奴也從狼皮襖裡爬了出來,趙時悅翻著背簍,問他們道:“妮妮、寄奴,餓了嗎?咱們先吃點東西吧。”

趙妮妮點了點頭,趙寄奴“呃呀”了兩聲。

跟張家人有了共患難的交情,大家目的地又都是幽州,之後多半是要一起出發了。

往後人多眼雜,不好再隨意變出來熱乎軟和的麥餅來。

趙時悅在剛剛閉眼休息之前,又兌換了十五個麥餅,讓係統幫忙放在了背簍裡的乾糧袋子裡。

趙妮妮看著那鼓脹的乾糧袋子,強忍著才沒驚呼出聲來,可眼珠子卻瞪得的溜圓。

這麼多麥餅是哪兒來的?阿姐是神仙嗎?!

“神仙阿姐”卻已經在“古代人間”學會了節約糧食。

趙時悅隻摳摳搜搜地拿了兩個麥餅出來,按照食量大小分成了三份,將隻略微少一點兒的兩份,分彆遞給趙妮妮和趙寄奴。

想到係統說要多多引導趙寄奴說話,趙時悅將遞給趙寄奴的麥餅又收了回來,耐心道:“乖寄奴,你看阿姐口型,說‘我餓,我要吃麥餅’。”

趙寄奴看著快要到手的麥餅被收了回去,像隻被搶了栗子的花栗鼠似的,震驚又委屈道:“啊呀?!啊啊啊呀。”

趙時悅搖頭:“不是,哎,算了,先來短一點的,就說‘吃,麥餅’”

趙寄奴:“啊啊啊”

趙時悅無奈地吸氣又歎氣,晃著手裡的麥餅,一字一頓道:“這是麥餅,麥、餅……”⑨思⑨兔⑨網⑨

趙寄奴卻癟著小嘴,再也繃不住了,淚水滴滴答答地落了下來,“嗚嗚嗚”哭得跟個委屈的小火車一樣。

“唉?!唉唉唉,彆哭,彆哭啊……!”

趙時悅嚇得一個激靈,手忙腳亂地將麥餅塞他手裡。

又趕忙把人抱在懷裡,跟個傻麅子似的,慌忙哄道:“哎呦,好了好了,乖寄奴,你吃你吃,你吃吧!嗨,說不好就算了,反正這嘴能知道吃飯就成,誰規定就非得說話了,咱們慢慢來,算阿姐求你了,你彆哭了好不好?!”

“噗嗤……”

曹虎頭被她這狼狽模樣逗得笑出聲來。

張宏賓一家也是忍俊不禁的模樣。

月娘更是柔聲勸道:“恩人莫急,等孩子再大一些,說話自然就利索了。”

趙時悅琢磨著她肯定比係統更有育兒經驗,立馬就選擇相信了,便不再繼續為說話這事發愁。

為了保險起見,眾人都默契地沒有燒火煮東西,就怕升起的炊煙再引來什麼禍患。

趙時悅姐弟三人是就著竹筒裡的涼水吃的麥餅,好在那涼水是在假泉眼那邊燒開了又重新灌進竹筒裡的,應該喝不出什麼毛病來。

張宏賓一家則是每人吃了半碗用涼水兌的炒豆麵糊糊。

曹虎頭就更不用人操心了,人家還有好幾塊月餅模樣的點心呢。

眾人保持著吃不飽又餓不死的狀態,又休息了大半個時辰後,才繼續趕路。

曹虎頭不愧是個有秘密的少年,即便是在密不透風的老林子裡麵,人家也尋得著方向。

趙時悅不必再像陀螺似的,被係統指揮著轉圈圈,倒也樂得輕鬆。

也不知道曹虎頭和張宏賓之前都一起經曆了些什麼?

趙時悅發現,張宏賓看曹虎頭的眼神裡,似乎有著幾分不一樣的敬畏。

第十三章

卻說另一邊。

平漳堡校尉丁占奎,帶著十八名心腹出去狩獵“豬羊”,卻倒黴遇到了硬茬子。

再回來時,隻有十一人是完好無缺,有五人已經死透成了屍體,就連丁占奎也受了不輕的傷。

平漳堡駐軍私下裡扮作土匪強盜,勒索商隊,販賣流民之事,早已經是不算秘密的秘密。

人長時間扮作畜生,久了,便不是畜生也成了畜生。

丁占奎帶著心腹殺了不少趙氏族裡的反抗之人,搜刮乾淨錢財,又劫走數名年輕女子時,並未有絲毫不忍,更無半點憐憫之心。

如今更是深恨趙氏族長奸猾,不但自己躲去了新鄉,還不知死活地包庇逆王細作!

腦海裡心心念念的貌美仙女,此時已經麵目全非,隻剩下夜裡被鬼魅索命的噩夢,還在不停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