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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千金 千山茶客 4342 字 2個月前

歡自己院子裡的那些小東西,比永寧公主乖順多了,而且對他絕對臣服。

外廳,用過一點喜宴,薑梨就起身走了出去。席上觥籌交錯,她實在不適合這樣的場麵,況且薑元柏也不能事事顧著她。盧氏和相熟的女眷說的高興,她也沒有打擾,默默地走到了外麵院子前。

卻見姬蘅早已在那裡,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國公爺怎麼出來了?”薑梨問。

“飯菜不合口。”

薑梨一愣,突然想到國公府那些所謂的出自姬蘅之手的飯菜,平心而論,今天這些飯菜,的確比不上姬蘅的手藝。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姬蘅挑眉:“你笑什麼?”

薑梨收回笑容:“我並沒有笑,國公爺看錯了。”

姬蘅好整以暇的眯起眼睛:“我發現,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是國公爺越來越平易近人了。”薑梨笑眼彎彎。

伸手不打笑臉人,任誰對上這麼一張溫軟的笑臉,也是沒辦法無動於衷的。姬蘅移開目光,笑道:“是你越來越難纏了。”

“我這樣的還算好吧。”薑梨笑道:“對於李家和永寧公主來說,皇上的這樁賜婚才是真正難纏,且無法抗拒。”

“你這樣幸災樂禍,是要掉腦袋的。”姬蘅不鹹不淡道。

“也許是因為老是和國公爺待在一起,我也開始喜歡看戲了。這出戲便算我請國公爺看的,希望國公爺能陪我一起看到最後。”

姬蘅笑笑:“最後?”

“李顯生不出兒子,也不想要兒子,偏偏永寧公主是帶著兒子來的。這可以說是矛盾重重了,隻是我不知道,最後在這場爭執裡,是李家勝還是永寧公主勝了。我猜”

“你猜什麼?”

“我猜是兩敗俱傷。”

“那不就是你的目的了嗎?”姬蘅笑笑,忽而看向她,眸中意味深長,“這就是你所說的,最重要的事情了吧。”

薑梨一愣。

年輕男人俯身看過來的目光,實在很是溫柔,但他說的話,卻是冷冰冰的提醒。

時間快到了,他“借”給她的時間,不是無期的。

等她辦完這件事,就將自己的性命奉上。

“是的。”薑梨頓了一會兒,又慢慢的笑起來,她笑起來的時候,不如方才的歡快,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仿佛早已料到的結局。

“國公爺可履行約定,我從不說謊,說到做到。”她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清醒

永寧和李顯那日的大喜日子,薑梨最終還是沒有待到最後。薑元柏和李家本就不和,來李家觀禮已經很好了,自然不可能待到最後。等宴席用完,就帶著薑家人回府了。

因此,薑梨也沒能和姬蘅多說幾句。奇怪的是,當姬蘅說起要她性命這件事的時候,薑梨的心裡十分平靜,甚至沒有一絲僥幸。大約是覺得,對於姬蘅來說,奪去她性命隻在對方一念之間。就算她再聰明,再耍手段,但在姬蘅的權勢之下,也隻是負隅頑抗,螳臂當車。

做人要守承諾,當初她是如此告訴姬蘅的,如今就要遵守承諾。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的丈夫所為。

薑梨並沒有很憂愁。

到了第二日,薑梨早晨起來用過早飯,換了衣裳,就準備到葉家去探望薛懷遠。本來昨日就想去的,無奈要去李家,今日沒什麼事,現在去也不遲。

才走到薑府大門口,卻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葉明煜身邊的阿順,阿順見了薑梨幾人,愣了一下,道:“表小姐這是要出門呢?”

桐兒回答:“姑娘正打算去葉家,沒想到你來了。”

“阿順,可是出了什麼事?”薑梨問道。

阿順撓了撓頭:“表小姐,薛縣丞醒了,司徒大夫讓小的來與您說一聲。”

薑梨怔了片刻,像是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的往馬車那頭走,道:“那還等什麼,趕緊出發吧。”

……

桐兒和白雪麵麵相覷,馬車裡,薑梨緊緊握著手裡的玉佩,桐兒和白雪與她說話,薑梨也是心不在焉,顯然是心思不在此地。她想著薛懷遠如今醒了是如何,是會十分痛苦,還是心如死灰。他會不會流淚,會不會責怪自己這個女兒。越是想的越多,越是茫然無措,薑梨發現,她如今連自己曾經最熟悉的父%e4%ba%b2,也變得陌生了起來。她好像很久沒有和父%e4%ba%b2好好說過話了。

上一次見到清醒的父%e4%ba%b2時,還是出嫁之前,之後大家往來寫信,卻沒有再見麵的時候。

時間過得如此之快,快到薑梨的馬車已經走到了葉府門口,她卻有一瞬間,突然沒有勇氣下車。

白雪先下馬車,在車下同她伸出手,想要攙扶薑梨,道:“姑娘不下來麼?”

薑梨定了定神:“就來。”她朝白雪伸出手。

無論如何,那都是她的父%e4%ba%b2,便是有再大的苦難,這個世上,隻有父%e4%ba%b2是薛芳菲的家人。是薛芳菲留在人間的,唯一的牽掛。

葉府門房的小廝熱情的迎道:“表小姐來了。”

薑梨點了點頭,隨著白雪和桐兒往裡走去。本是初春料峭的天,竟也覺出熱來,手心腦門上都是汗水,隨著她走動,汗水也要落下來似的。

薛懷遠的房間外頭,站了幾人。薑梨走過去,看見的是葉世傑。葉世傑也當是剛剛下朝,連官服都還沒來得及換。他也許久沒看到薑梨了,叫了一聲薑梨的名字,薑梨道:“葉表哥。”目光不由自主的往裡看去。

葉世傑曉得她關心薛懷遠,側了側身子,示意她進去,“薛縣丞在裡麵,已經醒了。”

薑梨深吸一口氣,抬腳走了進去。

司徒九月正在收拾藥箱,葉明煜坐在一邊,好像有些不知所措的喝茶。海棠站在一人身邊,那人坐在床榻的邊緣之上,隻是一個坐著的身影,就讓薑梨的眼淚險些掉了下來。

他坐的筆直如一棵青鬆,隻是不再高大挺拔,顯得有些蒼老。但還是她的父%e4%ba%b2,薛懷遠。

司徒九月見薑梨走進來,道:“你來的剛好,我替他看過了。身子已經全好,從今往來,我不會再來,他也不再需要我了。剩下的,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你們自己處理。”她一副撂挑子走人的模樣,薑梨的心裡,卻對她充滿了深深地感激。於是同她行了一個拜謝的大禮,道:“九月姑娘的恩情,薑梨記在心上,如果沒有你,薛縣丞不會有如今的模樣。日後若有機會,此等大恩大德,薑梨一定報答。”

一個首輔千金卻給一個沒有身份的江湖女子行此大禮,已經是很出格了。不過屋裡的人卻沒有人覺得這不應該。司徒九月側身避開,皺眉道:“一個個的,怎麼都喜歡行大禮。說聲謝謝有什麼意思?我要你的感激之情也不能換銀子,我早說了,姬蘅已經付過報酬,大家各取所需罷了,不必有感情糾葛。”說罷,便抬腳大踏步的走出屋子,連頭也不回。

“這姑娘可真是……”坐在門口的葉明煜砸了咂嘴,半晌才吐出一個詞,“不同尋常。不過咱們江湖人士,就是如此,阿梨,你可不要在意。”

“阿狸?”從屋裡,響起了一個輕微的聲音。薑梨一震,抬眼望去。

薛懷遠就坐在邊上,目光怔然的看著她,緩慢的重複了一句:“阿狸?”

薑梨的手垂在身側,緊緊握著拳頭,差點忍不住自己哽咽出聲。◤思◤兔◤在◤線◤閱◤讀◤

“是啊阿梨,”葉明煜看向薛懷遠,問:“怎麼,老爺子,你認識我們家阿梨?”

滿屋人裡,隻有薑梨知道,薛懷遠所說的是“阿狸”而不是“阿梨”。也許是葉明煜的話,讓薛懷遠想到了自己的女兒。

薑梨往前走了兩步,讓薛懷遠看清自己的臉,也能看清楚薛懷遠的模樣。

原本高大清瘦的男人,現在看起來已經和一個老者一般無二,滿頭華發,麵上都是蒼老的痕跡。他的眼睛慢慢從薑梨的臉上掃過,眸中光芒一點點黯淡下去,就像是帶著餘燼的火堆,在最後的時刻尚且有火星,但終究會歸於黑暗。

他微笑著搖了搖頭:“我與姑娘素未相識,原來姑娘就是救了我的二小姐。多謝薑二姑娘的恩德,救我於牢獄之中。”他行了一禮。

他叫自己:薑二小姐。

薑梨刹那間,麵色猛地幾變,幾乎要哭出來。自變成薑二小姐以來,她從未覺得這個身份有什麼不好。甚至還以為,這是上天給她的恩賜。以薑二小姐這個身份來報仇,遠比薛芳菲的身份來的容易。她自來會開解自己,反正事已至此,不是她自己能決定的,不如接受她。

但是此刻,站在父%e4%ba%b2麵前,被父%e4%ba%b2喚作其他人,當做陌生人看待的時候。薑梨的心裡,卻生出委屈來。她很想撲到父%e4%ba%b2懷裡,像小時候那樣,道:“我是阿狸,您怎麼能不認識我了呢?”

但她不能。她隻能克製的,露出和薛懷遠一般的微笑,側身避過,道:“薛縣丞不必如此,況且薛縣丞是我的長輩,薑梨實在當不得此種大禮。”

薛懷遠道:“之前發生的事情,我聽海棠說過了。知道在桐鄉,是薑二小姐路見不平,馮裕堂的事,我也要替桐鄉百姓多謝薑二小姐。”

薑梨道:“舉手之勞而已。”

頂著陌生人的身份,她與薛懷遠之間,突然生分的要命。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薛懷遠也沒有對她表現出特彆的%e4%ba%b2近。事實上,薑梨看到薛懷遠的時候,薛懷遠的表現,實在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他沒有痛苦萬分,也沒有心灰意冷,至少他的表麵上看起來十足平靜。甚至於就像沒有過去那些痛苦的事發生過一般。他很有禮貌,克製又客氣,對待所有人,卻多了一份疏離。

這不再是過去的薛懷遠身上所有的東西,彆人不知道,但薑梨知道,所以薛芳菲和薛昭的事,到底還是令父%e4%ba%b2改變了。

薑梨問:“薛縣丞日後打算怎麼辦呢?”

薛懷遠沉默。

過了一會兒,薛懷遠道:“我過去的名字,叫薛淩雲。”

屋裡的幾人一怔,連從屋外走進來的葉世傑也看向薛懷遠。隻聽薛懷遠繼續道:“已經過去快二十年了,我想,是時候把這個名字改回來。”

“你想回朝做官?”葉世傑皺眉道。

薛淩雲道:“隻是試一試。”

“這怎麼可能?”葉明煜嚷起來,他不懂官場中事,但也覺得這是一件不可思議一事,他道:“薛老爺子,你都多大歲數了,如何能做官?況且現在做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人提攜,要麼就老老實實春試?您老打算哪樣?”

薛懷遠淡淡一笑,道:“今年的春試,馬上就要到了。當年做薛淩雲的時候,朝中也有幾位相好的同僚。如今倒也升遷的不錯。讓我參加春試,應當也不難。待考中狀元之後,會有殿試……自然可以麵見聖上。”

葉世傑道:“您打算在殿試上告禦狀,或者是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