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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千金 千山茶客 4253 字 2個月前

是禦馬和射箭,今年的校考,將這兩項合並在一起,即是在禦馬途中射箭,也相當於騎射。這是因為前些年東突入侵,東突人來自草原,擅長騎射術,軍中便開始操練騎射軍隊。明義堂便也效仿軍中,讓女子們將禦馬和射箭放在一起,借騎射術同時考驗兩項,也算事半功倍。

“會一點。”薑梨道。

薑幼瑤和薑玉娥心中同時“咯噔”一下,看向薑梨,她怎麼能連這個都會?

難道青城山裡還有一個明義堂,連禦射都一並教了嗎?

薑元柏也很詫異,問:“你從哪裡習得?”

“庵堂裡曾經有香客捐過馬匹,我喂馬的時候好奇,爬上去偷偷騎過,那馬性情溫順,並不難以駕馭。”薑梨道:“至於箭術,我和桐兒曾經在樹林裡拿樹枝做了弓箭,打鳥來吃填飽肚子。”

桐兒心裡有些疑惑,她怎麼不曉得這些事?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附和薑梨的說法,一本正經的跟著主子麵不改色的扯謊。

這話聽在薑老夫人和薑元柏耳中又是一番滋味,喂馬、打鳥、填飽肚子,不曉得的,還以為是生活在鄉下的貧苦人家,哪裡想得到是首輔家的小姐,這些年,不曉得薑梨過去的日子有多苦。

薑元柏是個耳根子軟、心也軟的人,尤其是在對自己的家人麵前,當即就對自己當初的做法後悔極了。

季淑然卻心中暗恨,薑梨竟敢當著自己的麵叫屈,年紀輕輕的,竟恁有手段,再不找個辦法製止住她,那還了得?不曉得在薑府裡日後要給自己添多少麻煩。

薑梨不能留了,季淑然心想,普通的法子也不行。

正當季淑然心裡這般想著的時候,突然察覺到了什麼,偶然一瞥,卻微微一怔。

不遠處,孟紅錦站在人群裡,正直直的盯著薑梨,雖然很短暫也很模糊,但目光裡的陰沉和盤算,卻沒有錯過季淑然的眼睛。

季淑然先是有些疑惑,隨即恍然,心下一定,立刻輕鬆起來。她笑著看向薑梨,方才的陰霾瞬間一掃而光,甚至還順著薑元柏的心意道:“梨丫頭過去這些年真是受苦了,如今你既然回家,那些日子都過去了,今後隻會越來越好。”

薑元柏很是滿意季淑然如此體貼,薑梨卻在聽到這番話後,心裡立刻警惕起來。

發生了什麼變化,季淑然好像突然就輕鬆起來了。

是什麼變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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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4 章、第七十四章 禦射

琴樂校驗這一日,就在眾人的唏噓中落幕了。

無論怎麼講,薑梨這一日的這一首《胡笳十八拍》,成為了燕京城人津津樂道的話頭。關於上三門的懷疑,一時間消散了不少。而薑梨所展現出的琴藝,也讓許多人開始重新審視薑二小姐和孟家千金的賭約,賭坊裡,甚至有一部分人開始選擇押薑梨勝了。

這些變化都是一點一滴,卻又無孔不入。似乎所有人一夜之間都達成了一個共識:薑梨比其他燕京貴女一點也不差。

這對薑梨來說自然是好的變化,對有的人來說卻不儘然。且不提那些被薑梨踩著的其他明義堂女學生,便是這賭約的另一個主人,孟紅錦,此刻也是坐立難安。

孟家,孟友德還沒回府,孟母也坐在廳中長籲短歎。孟紅錦將自己關在閨房中,賭氣的把一桌子的紙筆全都打翻,麵露煩躁,然而仔細去看,那煩躁之中還有一絲惶恐。

不知不覺中,事情已經到了這般地步。孟紅錦此刻想起來,仍覺得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她怎麼也不明白,原本板上釘釘的事,為什麼會變成如今的模樣。她已經從下人們私下裡的閒談裡聽到了,關於她和薑梨的賭約,如今各大賭坊已經開始有人買薑梨,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了,至少在外人眼中,她是可能輸給薑梨的。

其實不光是外人這麼想,就連孟紅錦自己,一開始的自信也早已蕩然無存。孟紅錦明白,自己大約是被薑梨騙了。所謂的什麼都不會,一竅不通,不過是薑梨為了蒙蔽自己編出的鬼話,薑梨大概一開始就存了要讓自己出醜的念頭,這才挖了個陷阱,以激將法逼自己入局。其實薑梨什麼都會。

可話都已經放了出去,整個燕京城都知道了自己和薑梨的賭約,現在想要收回賭約,也來不及了。

身邊的丫鬟勸道:“小姐也不必太過擔心,明日可是小姐最擅長的禦射兩項,隻要在這兩項中拔得頭籌,薑家小姐便不是第一。”

“不是第一,我也輸了。”孟紅錦冷道。薑梨的賭約裡,若是她不是明義堂墊底,自己就要跪下來給她道歉。若是薑梨比自己還要出色,就要在國子監門口跪下來給她道歉,若是不僅比自己出色,還是整場校考的第一,就要在國子監門口%e8%84%b1下外裳給她道歉!

三個賭注,一個比一個惡毒。如今薑梨前四項都是魁首,自然不是墊底,而且比自己還要優秀。便是在禦射兩門當得了第一,最多也是薑梨沒能奪得魁首,依照賭約,孟紅錦還得在國子監門口跪下來給薑梨道歉。

孟紅錦怎麼也無法接受自己落得那樣的境地。

若是不想名聲掃地,就隻得尋個理由賴掉賭約,但這樣一來,自己何嘗不是全燕京城的笑柄?

自己決不能讓那種事情發生!

突然地,之前一個陰冷的念頭又再次鑽入孟紅錦的腦中。

禦射場上,刀箭無眼。也有曾經在校驗場上禦馬時候被摔下馬背的女子,隻是傷勢並不太嚴重,受了些驚嚇,在府上養了幾日也就好了。可若是薑梨運道不好,就在校驗場上被摔下馬背,且不提摔折了脖子一命嗚呼,就算摔斷了%e8%85%bf,終生不良於行也行,或是被地上的尖石劃破臉就此破相?還有箭術,萬一有人“失手”,混亂之中薑梨自己被彆人的箭矢所傷,也是一件好事啊。

這樣一來,薑梨短時間裡便不能出現在眾人之前,那個賭約便也不會有人再提起,人都廢了,誰還管那賭約呐?

孟紅錦越想越是興奮,仿佛已經瞧見了薑梨生不如死的痛苦模樣,竟然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她在禦射一事上自來身手了得,要想動手腳,簡直易如反掌。

屋裡的丫鬟瞧著孟紅錦有些猙獰的笑容,莫名覺得膽寒,不由自主的低下頭,竟不敢再多看主子一眼了。

……

如孟紅錦這般因為薑梨琴樂得了魁首不高興的,還有薑幼瑤。

瑤光築裡,丫鬟跪了一地。薑三小姐心裡頭不爽利,便隨意尋了個由頭罰了一屋子的下人。

季淑然剛進屋,瞧見的就是薑幼瑤掀翻一個青瓷花瓶的景象。

花瓶碎了一地,季淑然皺了皺眉,小心跨過碎瓷片,吩咐臨近的一個丫鬟趕緊收拾。薑幼瑤回頭,這才發現季淑然的到來。

季淑然也不說話,隻是盯著薑幼瑤,這位曆來看起來和氣的美婦人真正生起氣來的時候,還是很厲害的。薑幼瑤瑟縮了一下,叫了一聲:“娘。”

“你這又是在做什麼。”季淑然按了按額心,走到屋裡的塌前坐下,搖頭道:“你爹瞧見你這幅模樣,又會不喜。”

“爹早就不喜歡我了,”薑幼瑤咬著%e5%94%87道:“他如今早就被薑梨那個小賤人灌了迷魂湯,什麼都聽薑梨的!”

“我說過多少次了,女兒家注意言行,”季淑然嚴厲的開口,“你說這話倘若被外人聽了去,不知道有多麻煩。”

“我知道,娘,我就是在你麵前說說。”薑幼瑤氣急敗壞道:“我實在是氣得狠了,今日你也瞧見了,薑梨分明就是在跟我作對。我自來擅長琴樂,可今日她卻偏偏勝過我。現在全燕京城都曉得她這個薑二小姐琴藝出眾勝我多矣,我日後可怎麼辦?”∫思∫兔∫在∫線∫閱∫讀∫

“你莫急……”

“現在是琴藝勝過我,日後還不知是什麼勝過我?她就是想要讓我當她的墊腳石。娘,你今日是沒瞧見,周世子一直在瞧她,這賤人,她是想要勾引周世子,她還是不死心!”說到最後,咬牙切齒,讓人懷疑倘若薑梨在麵前,薑幼瑤一定會將她撕得粉碎。

季淑然微微一怔,此刻也沒心思去計較薑幼瑤說話言行無狀,隻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薑幼瑤委屈道:“她是想要代替我,想重新成為薑家大房的嫡女,娘,你不是說,大房的嫡女隻有一個,就是我。沒有任何人能搶走我的東西,可如今我的未婚夫君都要被薑梨搶走了,娘,我怎麼可能不在意?”

季淑然心中狠狠一震,薑幼瑤那句“沒有任何人能搶走我的東西”,刺中了她的心。

回頭一看,見薑幼瑤果然是十分傷心的模樣,兩眼通紅,季淑然不免心裡一軟,隨即歎了口氣,道:“胡說八道,寧遠侯世子怎麼會被人搶走,且不說彆的,之前周家已經改過一次婚約,婚約也不是兒戲,怎麼會三番五次的改變?況且薑梨這樣的名聲,如何能與你比?我曾見過寧遠侯夫人,他們家人也是中意你的。若是再改婚約,這將我們薑家置於何地,你爹也不會允許的。幼瑤,你放心,沒有人能搶走周彥邦。”

“可是周世子已經被薑梨迷惑了……”薑幼瑤猶自不甘心。

“她哪裡及得上你一根頭發絲,你這是想多了。”季淑然笑道:“倘若他心裡有薑梨,便不會八年來從來不曾提過薑梨一句,這般不聞不問,像是心裡有對方的人麼?”

薑幼瑤聞言,這才好過一點。

季淑然心裡卻在思量,她這是安慰薑幼瑤才這般說,但倘若薑幼瑤說的是真的,周彥邦真的對薑梨有意,那可就需要警醒了。雖然男人三妻四妾是尋常,可要讓周彥邦心裡想著薑梨去娶自己的女兒,季淑然想想都覺得喉頭發堵。

“不過你說的也沒錯,薑梨的確不能留。”季淑然道:“我原本想,她若是乖順聽話,日後也能為我們所用。可眼下看來,她並不安分,這才回府不久,就攪得%e9%b8%a1犬不寧,再留下去也是個禍害。”

“娘,要對付她麼?”薑幼瑤聞言,眼睛一亮,立刻追問。

“我說了,”季淑然笑著撫了撫薑幼瑤的長發,“薑梨太過招搖,就越是引人嫉恨。你放心,這次她大出風頭,已經得罪了人,有人比我們更希望她消失,明日禦射,你且等著看就是。”

薑幼瑤疑惑:“有人也要對付薑梨麼?”

“幼瑤,你要記住。”季淑然沒有回答薑幼瑤的話,隻道:“最好的辦法是並不血刃,坐山觀虎鬥。”

薑幼瑤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

薑府裡,薑幼瑤不悅,芳菲苑裡還是其樂融融的。

薑景睿儼然已經成了芳菲苑的常客,連白雪都曉得他愛喝不苦的茶,在茶盅裡澆了大一匙蜂蜜。

“我說,大伯父大伯母可真是太不地道了,”薑景睿道:“你拿了琴樂一甲,居然什麼賀禮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