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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癡 陳一心/囧囧嬸 4378 字 2個月前

黑點:“其實我一直很後悔。”她有點難以啟齒,往高承義那兒看一眼,終於還是說出口:“要是我當時站出來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喜滋滋想刷評論來著,發現怎麼沒有評論QAQ

咦我新章呢?被 吞了?

再看存稿箱……

我這智障,把7/30寫成8/30了QAQ

晚了不好意思...

第17章 許你蕩遠洋嘰嘰喳

第十七章

師夏見她難受,心軟:“你站出來也沒用。當時我們都挺中二的,明知道沒有用,非要用自己的力量爭取公平,以卵擊石。有時候我也想,是不是權力等於粉筆擦,想擦哪就擦哪。像我哥那樣,把他揍一頓更實際?被拘也值了。”

高承義皺眉:“師夏,你覺得打人對嗎?”又給餘婉遞紙巾。

師夏說:“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又說證據不足,又說我們冤枉他。”

高承義似乎想說什麼,稍一遲疑,卻問:“你後悔了嗎?”

師夏攪了一下水杯裡的冰塊,“我自己選的路,就是必然的路。沒什麼後不後悔的。”

“是的,不一定要一個好結果,才能稱得上勝利。那次鬨得那麼大,也起了一個震懾作用。”餘婉回憶起當時的心情,也低下頭:“不像師夏,我當時真的很害怕。在學校,我不敢說。回家麵對我媽,我還是沉默。我怕他報複我,我怕彆人對我指指點點。我當時想,沒用的,聽說他有很厲害的關係網,而且我沒證據……”

師夏把一塊冰丟進杯裡,晃了兩下,冰塊沉到底。

她的嘴%e5%94%87微動,到底沒說什麼。

餘婉有點動情,垂著眼皮,一直在輕揉著自己的手腕:“我一直在想你說的那句話,說我們反抗,是為了當一個能喘氣的人。我特彆恨我自己,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我那時候痛苦得想自殺,傷害我的人卻逍遙快活,我怎麼就忍了?我為什麼就不敢站出來?最後,你轉學了,我心裡更不好受。”

師夏安慰她:“彆想那麼多了,我轉學也不是因為這個。他冤枉我偷東西,那又怎麼樣?誰都知道我沒有。”

餘婉咬著%e5%94%87說:“你是為我們爭取的。你又沒被他怎麼樣,結果卻讓你承擔……”

“我才沒這麼偉大,我就是看不慣他這種人渣。要不是我運氣好,抓到一個圓規紮了他,我也是另一個受害者。”

“是啊,你敢拿圓規紮他自衛,我隻敢認命。我隻敢想,為什麼那麼多人沒事,隻有我倒黴。後來我又想,為什麼有人遇到了一樣的事情,卻不認命呢?”餘婉哽咽著,眼眶裡蓄了淚,隻笑著搖了一下頭:“我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意識到自己很平庸,好像突然沒法再用倒黴兩個字騙自己。”

她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裡,不好意思地拭了下眼角:“哈,其實我有一段時間挺崇拜你的,想像你這樣。”

師夏聽她說這麼長一段內心獨白,多少有點不知道怎麼反應才恰當,隻好沉默。

她下意識往高承義那邊看了一眼,他也正好看著自己。目光在空氣裡一碰,很快各自散開。

餘婉問:“我一直特彆想問你,你當時怕過嗎?”

師夏也笑:“怎麼可能不怕啊,我們都一樣。”

“不一樣。”餘婉喃喃說:“我少了點什麼。”

師夏抱著她的肩膀:“好了,都幾歲了還這樣。人和人之間哪有什麼區彆,一念之差。”

高承義一直沉默地坐在旁邊,看著那一縷紅發隨著她垂頭,落下,掩著細白的臉頰,好像悄然融化了那一分尖銳的豔麗。

他突然想伸手,把它繞到耳後,好看清楚她這一點隱藏極深的溫柔。然而,他看著看著,又收回了手。紅發很適合她,像她那一顆火熱滾燙的心。

食物上桌,餘婉也擦乾眼淚,跟師夏討論起那個老師來。兩人都有點好奇為什麼他會因為老婆到學校大鬨一場就被調職,反而早前學生們鬨的時候,風平浪靜。

餘婉說:“他老婆不是在老家麼,怎麼會知道這個事情?”

高承義的手指敲敲桌子:“先吃飯。”

“你這反應有點怪啊。”師夏轉頭看他的臉色,昏暗燈光下也看不出什麼來,但一時忍不住胡思亂想:“不會跟你有關係吧?”

高承義往後靠在椅背上,眉毛下壓,眼神深凝著她。“什麼關係?”

師夏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無稽,擺擺手不提了。

餘婉感歎了幾句當年的人和事,好奇的目光一直在高承義和師夏之間掃來掃去。師夏被看得有點不耐煩,“彆看了,我在追他。”

餘婉捂住嘴巴:“你追……”轉而又望向高承義:“她追你?”

這一眼飽含深意。儘管她丈夫很少提高承義的私事,但畢竟是校友,餘婉對他的事也略有所聞。

師夏也望著他:“不是嗎?”

高承義沒有直麵她們目光,拿起杯子在%e5%94%87邊碰了一下。往事排山倒海,伴著那易碎琉璃的燈光,衝擊得他頭暈。他有點坐不住,索性起身。

“我去下洗手間。”

師夏“啪”捏斷了牙簽,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又低頭,在桌上把牙簽一根根鋪開。

餘婉順著她的眼光看一眼,又回頭:“他怎麼了,害羞了?”

“怎麼可能。”師夏失笑,回頭望一眼,有點感歎:“他很難追。”他們之間,就像隔著一層厚冰,望得見他的臉,摸不著他的心。

餘婉輕輕地笑了一聲:“真是風水輪流轉。”也不再說話。

師夏抬頭看餘婉一眼,敷衍地“嗯”一聲:“可能是報應吧。”

餘婉看她折碎一根根牙簽,擺弄著,開始有了一點雛形:“這是什麼,蛇?”

師夏專心致誌地堆砌:“龍。”

靈感這東西稍縱即逝,有時候苦思冥想,還不如一頓飯來得有效。

她終於將一條巨龍疊起,看了看,很是滿意,輕輕一伸手。一條龍的軀體紛紛跌成碎,再變回一堆淩亂的牙簽。餘婉在旁邊感歎,她沒接話。

師夏忽然想,或許不是因為這一頓飯,讓她有了靈感。而是過往無數次的心碎,才凝結成作品。她隱約感覺到,這將會是她最滿意的一幅作品。

一頓飯吃到了八點。

放下筷子,師夏一邊喝水一邊說:“也不全是因為這件事才不去同學聚會,怎麼樣,大家都挺好吧。”

“挺好的,不過變化特彆大,很多人都認不出來了。”餘婉拉著師夏的胳膊,指著高承義:“這麼多人,隻有高同學越來越帥。剛才他一進門,所有人都在看他。”

“我不這麼覺得。”高承義看師夏一眼,語氣冷淡:“隻是有些人忘性大。”他見師夏沒有什麼反應,吐了口氣,抬手:“服務員,結賬。”

“真羨慕你們,可惜我沒什麼變化。”師夏漫不經心地咬著叉子上的西瓜塊:“還是那麼漂亮,哈哈。”

餘婉忍俊不禁。

高承義簽單的手頓了一頓,無聲地撩起嘴角。

等他簽完單,他的手機響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高承義對兩人打了個手勢,出去接電話。

父%e4%ba%b2打電話來,問他是不是見過衛世鳴。

“見了。”

高承義走到商場護欄處,撇開視線,思索片刻,“怎麼了?”

“衛世鳴還在國內,不肯回美國。現在學校那邊的課程缺了很多。”

高承義心不在焉地“哦”一聲。

“他說,你搶了他女朋友,是要報複他們家。”電話那頭的男聲頓了頓,“當然,我知道這話聽著很荒謬,你應該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

高承義笑了一聲,沒有接話。

無論是這一通電話還是這混亂的關係,都讓人覺得荒謬可笑。

“你笑什麼?”

“您為什麼這麼在意衛世鳴的事?您放心,我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這氣氛一瞬變得僵硬,高承義稍頓一頓:“這段時間美國那邊天氣也不太好,您的身體怎麼樣?”

電話那頭幾乎立刻鬆了口氣,“我身體?上次不是給你發檢查結果了嗎?挺好的。”

“嗯。”高承義沉默,“父%e4%ba%b2,那些話是衛世鳴跟您說的,還是母%e4%ba%b2讓您跟我說的?”

高父:“你不用管是誰說的。”

那就是母%e4%ba%b2。高承義的手指捏緊手機,用力得幾乎爆出青筋。

高父:“我隻是希望你保持理智。不要總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高中是這樣,大學畢業還是這樣……”

高承義的耳朵仿佛被“高中”紮了一下,無數記憶翻滾。他第一次出口打斷了自己的父%e4%ba%b2。

“父%e4%ba%b2。”

他整個人都變得繃緊。翻騰的情緒在心裡橫衝直撞,一絲嘶聲從牙縫裡透了出來,然而很快就沒了聲。嘴%e5%94%87緊了又鬆,最終成了一條冷漠的直線。

“過去那麼久了,提這個沒意思。”

被驟然打斷,高父驚愕之餘,多少有點怒意,但他儘量讓聲音顯得冷靜:“兒子,我們在溝通一件事情更好的解決方法。所以,我不希望你帶著情緒跟我講話。我一直是那句話,不要浪費時間做沒有價值的事情,你以後會後悔的。”

儘管父%e4%ba%b2講得很隱晦,但是高承義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深呼吸一口氣,將肺腑之間的憤怒壓製下來,極力藏起毫無用處的情緒:“父%e4%ba%b2,讓我把我的態度說得更清晰一些。第一,我沒有搶他什麼女朋友。第二,確切點說,我不認識他,也不可能幫任何人去勸他回美國。”

電話那頭一頓,隔了好一會才說:“算了,這事等我回國再說吧。你吃飯了嗎?”閒聊幾句,他又叮囑兒子不要放鬆研究和學習氣象知識。“什麼時候想通了,早點來這邊,我這個項目也需要用人。”

掛斷了電話,高承義吐了一口氣。

偌大的商場,電梯上人來人往,熱鬨的人聲遠離了耳朵。窒息的感覺淹沒到他的喉嚨,漫過他的眼眶,他仿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