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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癡 陳一心/囧囧嬸 4386 字 2個月前

嗎?他就在隔壁學校。”

一場荒唐的鬨劇結束。據說女孩媽媽給學校打了一通電話,不知道說了什麼,總之,女孩奇跡般保住了一頭紅發,每天在學校招搖過市。

那天以後,高承義的高中生活跟之前變化不大,仍然嚴格地按計劃安排學習和生活。

不過,有一分鐘的時間是不同的。他在每天傍晚六點半,會走到教學樓天台背單詞。隻要他等上十分鐘,他會看見一個紅發女孩背著一幅畫板,從宿舍大搖大擺走出來,再走進教學樓。

“老大!”

高承義回過神來,眾人已經換了一個話題,問他近期測評的事情。他也不再回憶,跟他們聊了幾句,讓他們不要臨急抱佛腳,平時要多花時間學習專業知識。

一頓飯吃得好好的,老大又板著臉開始訓話,人人都唉聲歎氣。

過後,高承義拿起筷子。桌上的紅燒肉澆過濃鬱醬汁,泛著光澤冒著香。那又如何,不健康。

他今天看了兩眼,照舊避開,選擇了旁邊的小蔥豆腐。

一群人吃過飯,往辦公室走去。這城市雨季一來,他們的好日子就結束了。一連幾天,他們都在忙碌。難得工作暫告一個段落,換個班,喘口氣。大家滿心隻想睡覺。

“我都睡不踏實,就怕等會不下雨。你看看現在都快七點了,還沒下!”

“哈哈,老大都說了會下雨,你就安心睡吧。”

“我這不是被網友嘲諷怕了麼?老說我們預測不準。老大沒來那時候,你是不知道啊,我們天天挨罵。”

高承義走在最後,心不在焉地轉著手機。提醒事項上寫著簡單的兩個字,師夏,時間是九點半。

眼鏡妹磨蹭了一會,去找高承義,問他能不能載她一起回家,兩人回家是一個方向。

“為什麼?”

眼鏡妹沒想他會反問,一時腦子懵了:“等會下雨,我,我沒帶傘。”

高承義從椅背上拿起外套,看她一眼:“為什麼不帶傘?你是不知道下雨,還是不知道帶傘?”

眼鏡妹被他嚴厲的目光嚇住,半天說不出話,隻好走了。

眼鏡妹一臉沮喪地回到座位,旁人說:“你還真是不怕死,敢讓老大載你回家。你也不想個好點的借口。”

眼鏡妹懊惱地敲頭,“我哪知道他會問為什麼。”

忙到八點多,高承義在洗手間給父%e4%ba%b2回了一個電話,約定了父%e4%ba%b2回國拜祭奶奶的時間,又說了幾句閒話。

掛電話之前,父%e4%ba%b2提醒說:“你要注意身體,勞逸結合。”這一行經常熬夜,過勞猝死率很高。

高承義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笑了:“行了,我知道的。”又關心了幾句父%e4%ba%b2身體的近況,才掛了電話。

這城市下起雨來就沒完沒了的。路麵濕滑,雨光水花濺了一地行人,腳步匆匆。外麵的雨嘩嘩的,師夏的筆鋒也是嘩嘩的。

她見不得下雨,厭煩下雨,但這座城市總要下雨。

她藏好煙盒,開始畫畫,一幅又一幅。她陷入了一種熱烈的期待裡。筆下是春日蜜蜂鑽花,是迷霧散儘,紅光映群山……

再回頭,桌上的鐘指針滴滴答走往九點。

他什麼時候來?下雨了。會不會不來?他知道下雨嗎?肯定知道。外麵堵車嗎?

她的手指戳著窗玻璃,千頭百緒,為一個“來”字。

一身黑衣走進風雨,充滿力量感,剛硬筆直的線條生生在風雨中劈開一道身軀。她立刻就坐起來。

“連傘都沒帶!”她急急穿上拖鞋下樓。

樓梯被她踩得咣咣響,然後猝不及防,她的目光就與他的碰在一起。她的腳步頓住,口乾%e8%88%8c燥,說不出話。

他冷眉冷眼,正好一抬頭,撇著身上的水珠,也頓住。

這一秒鐘的停頓而已。師夏覺得心臟也跟著短促地猛跳一下,好像有一隻春天的青蛙躥進池塘,嘩啦,帶起一片水花。

“我來拿藥膏。”高承義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目光一直在看她。

師夏又活了,笑著走下樓:“你的傘呢?”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轉頭看外麵的雨勢漸大:“雨這麼大,你怎麼回去?”

高承義沒有開車,搭地鐵。他在路上把傘給了一個沒帶傘的初中生。幸好雨還沒下大,索性一路走過來。

高承義把她的手拉開:“再不走雨會更大,我拿了藥膏就……”

師夏抱臂偏頭看他,笑了:“是是是,你最知道。”她轉身往樓上走,“跟我過來吧。”

他走在她的背後,一步停一步慢。

“紋身還疼嗎?”

“沒事。”

“你哪裡人啊?”師夏讓他在二樓客廳等著,自己去工作室翻找藥膏,很快拿了出來:“我看你不是本地人,本地人說普通話都有點口音。”

高承義:“我是B市人。”

“這麼巧!”師夏笑了,把藥膏遞給他,“我也是,後來轉到這邊來。”

高承義拿過藥膏捏在手裡,往窗外望了一眼:“我走了。”

師夏喊他:“喂!”他回頭,正好看見師夏靠在牆上,那紅發隨著她一側頭,輕輕落了下來。她揚眉:“你不借傘?”

“不要緊,我打車回去。”

師夏堅持要給他拿傘,在那五顏六色的傘桶裡挑。

高承義望著桶裡放著長短各異的傘:“你為什麼買這麼多傘?”

“我以前不看天氣預報,出門不愛帶傘。外麵一下雨,隻好買傘了。”師夏的目光在傘桶裡梭巡,想找出一把最合適的:“你這麼高,要長柄的。要什麼顏色?”

“黑色。”

“我就知道你會選黑色。”師夏伸手抽了一把:“你這把傘記得還我。”

“嗯。”

“我現在不買傘了,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我現在天天看天氣預報。”

高承義握住傘身的手頓了頓,看著她:“是嗎。”

師夏握住傘柄,也不鬆開:“是啊,天氣預報很好看。尤其是有首席分析近期降雨趨勢的那種,我最愛看。”

高承義微眯眼,若有似無地笑了一聲。“是嗎。”

客廳裡一排燈中,有一盞一閃一滅,光線一明一暗。他的麵龐像被火光籠罩。師夏被那一聲低啞的聲音,擾得心亂了。他的眼神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燈壞了。”

師夏心想,不過高承義好像沒有注意到。

一把傘上攀著兩隻手指,靠得不遠。

第10章 帶你覽千山哼哼歌

第十章

師夏突然很想抓住他的手,這麼想的時候,手指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往下慢吞吞地挪:“你在什麼大學讀書?”

高承義:“B大。”

師夏哦了一聲,手指繼續往下挪:“從小到大都是學霸吧?”

高承義:“那你呢。”

“我?”師夏的手指在一點點收窄距離,“G大。我以前成績也不差的,要不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要不是什麼?”高承義一直望著她,不知道有沒有看到她的小動作。師夏不想提那些往事,隨口問了句不搭界的:“哦,你在哪個高中讀書?”

眼看著手指快要碰上了,高承義的手指往下挪了,沒讓她碰。

“X中。”

“這麼巧!”師夏有點驚訝,一時忘了手指的事:“我在那兒讀過一年,後來轉走了。”

高承義抬眼看她,等著她說話。

“你哪一屆的?”師夏暗自祈禱,千萬不要跟她一屆,不,前後三屆都不要。她當時的名聲實在不好聽。

高承義沒有回答,隻問:“你對我沒有印象?”

這語氣稱不上激烈,他的神情也好像在問一個很平常的問題。但她還是聽出了一絲怨懟。風平浪靜的海麵底下,布滿難以形容的暗湧。那一點情緒被壓抑在低啞的聲音中,埋得很深。

聽這口氣,高承義好像認識自己。她在那一年孤朋狗友太多,亂七八糟,好的壞的什麼人都認識。她在回憶裡搜刮了半天,好像沒這號人。

這時,高承義用力扯了下那把傘,“傘。”她不肯放,猛地就被帶到了他身前。

兩人的距離突然拉近。

她喉嚨裡幾乎蹦出一聲,這距離近到她能看見對方眼裡的血絲,她稍一低頭,又看見他上下滾動的喉結,線條順暢地延伸到緊繃的領口。

她的心跳得像個瘋子。

“有。”師夏慢慢地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嘴%e5%94%87挪到他的耳邊:“當然有印象。”

他的衣服上還殘餘著淋漓的雨水,她剛貼上去時,幾乎立刻就感覺到一股冷意。估計她自己這條裙子也要遭殃。

她受著那點冷,貼近男人的%e8%83%b8膛。

兩人之間沒有間隙。她不僅聽見自己的心跳,還聽見了對方的。甚至對方的心跳比她要猛烈更多。她一寸都不想挪開。

高承義沒有推開她,但也沒有抱住她。

他的手指收攏成拳,微顫,繃出一點青筋。

他像拉緊一匹不受控製的野馬一樣,拉緊了頭腦中的韁繩。

“什麼印象?”

師夏一愣。

“我問你對我什麼印象。”

師夏心想,她第一次見高承義的時候,問過他的名字,剛才連他是哪裡人,哪個學校,哪一屆都不知道。他還信自己對他有印象……

“印象?”師夏第一次見他這樣,有點想笑:“你是個好人。”

高承義的緊繃瞬間煙消雲散,似乎醒了一樣看了她兩眼。他把她的手臂拉了下來,往後退開兩步。

他下意識要擰緊他的領帶:“我該走了。”

師夏想拉他的袖子,被他看了一眼,還是鬆開了:“不是吧,你這也生氣啊?又不是真給你發好人卡。”

窗戶外的雨漸漸大了,雨水濺得一片白幕。

高承義轉頭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