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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癡 陳一心/囧囧嬸 4378 字 2個月前

個紋身屆專業比賽。主辦方請來的評委,據說都是行業裡的大師級人物。先是手稿點評,再是模特走秀,最後評委頒獎。

朱莉也看過紋身師名錄,不少名師來了,都是衝著這比賽去的,想拿獎。獎項不好拿,但朱莉對師夏有信心,早就報名參賽,也定好了模特。要是師夏最後拿不出新作品,她隻能拿店裡其他紋身師的作品去。一個是藝術品,一個是工藝品,結果可想而知。

“二十天?”師夏揉肩膀,“來得及。”

“裱框也要時間啊姐姐。”

師夏又想去摸手機。這一次,她還沒碰到,手機先響了。

她看了一眼,見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著,沒動。

一種奇怪的直覺又抓住了她的心臟。

朱莉:“你要是不想接,我幫你接,我去罵他!”

“不用。”師夏又看了一眼,終於鼓起勇氣伸手。

朱莉看到了屏幕上的來電名字,一個字一個字念出來:“看——我——手——機?這人是誰啊?”

師夏拿著手機的手一抖,心也跟著抖。

“是高承義……”師夏的手機抵住她的下巴,心臟狂跳不止,又忍不住悶笑。

朱莉指著師夏嘖嘖兩聲,“開心了吧!”

“還行吧。”師夏把手機放在桌上看了半天,想笑,又雙手撐臉:“哎。”

“怎麼了,還不快接?”

“我要沉得住氣。”師夏在心裡數著,1——2——3。她按下了接聽鍵,拿起手機放耳邊,“喂?”

朱莉用嘴型說:“好做作!”

師夏斜瞪她一眼,揮手示意她走開。

這時,電話那邊傳來一聲低沉的笑。

“終於接電話了。”

師夏掩蓋不住笑意。那聲音直撞到她心臟去,讓人酥|麻。權力好像在無聲交接,放到了她的手上。

沉住氣……

沉住氣。

她開口:“怎麼給我打電話,想我了?”

好,就是這樣!

師夏的筆在桌上無意識地勾勒著1989四個數字,嘴角不自覺揚起。

那頭又沉默了。

師夏也不開口,等他說話。

隻要她想,她可以控製自己。

但是下一秒,高承義那聲音直撞進她的心臟:“今晚有時間嗎?我……”

鉛筆鋒“啪”斷成兩截。

她猛地坐直。

錯了,她控製不了。

因為這讓人酥|麻的聲音如同一團藤蔓緊纏住她。這一刻,她的心跳衝擊著大腦。她想象過一萬次高承義說這一句話的語氣,還是不及現實半分動人。什麼矜持沉穩,走了。這些高高在上的架子被衝刷得七零八落。

短短一個瞬間,她下意識大喊:“有!”

那頭沒了聲。

朱莉趴在桌上笑成了一隻抽筋的蝦。

千年道行一朝喪。

那一個字飽含感情的“有”字,堪稱力達千鈞。師夏扶著額頭,欲蓋彌彰:“我的意思是,今晚幾點?我還是要看看時間表。”她咳嗽著:“也,也不一定行。”

朱莉在笑。

高承義也在笑。

師夏不知道他是看破不說破,還是真的相信了她這話。無論是哪一條,她感覺權力已經不在她手裡。

高承義說:“九點三十分過來,可以嗎?”

師夏內心咆哮,可以!有什麼不可以!內心有一匹猛獸狂奔,她努力調整呼吸,故作思考:“唔……”

就在她想要開口之前,朱莉搶先接話:“九點三十不行!我們店鋪十點關門,明天請早!”

高承義那頭立刻靜了。

師夏氣炸,一把捂住朱莉的嘴%e5%94%87,衝著手機說:“可以,九點三十可以啊!可以的!你幾點過來都可以!”

她拿開手機一看,屏幕還顯示著通話狀態,但對麵沒傳來一點聲音。她有點著急地喊:“高承義!你聽見沒有,我等你啊,等你!”

朱莉笑得肚子都疼了。

這一次,高承義沒笑。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久久沉默。直到師夏又一次喊他名字,他才似乎終於回過神來應了一聲:“聽見了。”

“那……”

“我過來買藥膏,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

“之前那些呢?”師夏給他的藥膏能用一年。

“丟了。”他似乎意識到這話有歧義,頓一頓才說:“找不到了。”

師夏掛了電話,愣了半天沒有說話。

朱莉推她一把:“回魂啦。”

師夏還在回味著那句“聽見了”,心裡泛著一股甜味。她還感覺到這三個字裡透著一種隱忍壓抑的情感。她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隻覺得他說這話時,語氣認真而鄭重。

什麼丟臉,什麼欲擒故縱,什麼迂回曲折……她現在覺得這些都不重要。她的軀體裡跳動著一顆充滿期待的心臟。

她喃喃地說:“他剛才……”

好溫柔。

第9章 領你往儘頭探探險

第九章

忙過以後,高承義和下屬們一起吃晚飯,不知道怎麼聊起了高中同學聚會。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大部分人都不太熱衷參加同學聚會,何況還是高中同學。平時工作忙,遇上工作日都想休息。

不過,總有人去的。他們去完回來,總要感慨兩句:“都大變樣了!校草吃了豬飼料,女生倒是一個比一個漂亮,不過好多人我都叫不出名字了。”

眾人討論起來,一致認為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班草,班霸,還有一些有個性的學生。最麵目模糊的,是那種沉默寡言的學生。不拔尖,也不惹麻煩,什麼都還可以,又什麼都不怎麼樣。

聊了幾句,高承義聽得刺耳,放下筷子:“不是同學麼?怎麼會連名字都不記得。”

“還不是因為我們天天熬夜加班,記憶力衰退。”有人開玩笑說,又好奇地問:“老大,你都記得?”

“這不是很正常的麼。”

“反正我是不太記得了,快十年了,記得名字就不錯了。”另外一個人笑說:“說起來,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不就是我們老大這種嘛!校草,學霸,沾一個就夠了。”

其他人都笑,表示讚同。

“還有打球的!”

“算了吧!我以前就是被高年級學長給騙了,跟我說什麼進了校隊就受女生歡迎,我拚死拚活打了半天,結果女生連正眼都沒看我一眼,從我身邊繞過去,去找那個不打球的帥哥!不是說有女生送水嗎?%e5%b1%81都沒有,我自己去小賣部買的。”

“哈哈哈,這事看人。”有人說:“你學長沒說錯啊,你想想,給老大送水的女生能少麼?”

一群人都笑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高承義:“我不打籃球。”

“啊,怎麼可能……”

高承義的優秀體能在控製中心裡也是出了名的。他當年攀雪山的事被大嘴巴一傳開,眾所周知。

高承義自認當年並不是特彆活躍的學生。他當時戴著巨大的眼鏡,除了學習不參與一切娛樂。他陰沉,一直獨來獨往。不僅拒絕女生,連男生也不來往。這樣一來,他的朋友屈指可數。他反而樂得輕鬆,因為他根本不擅長跟人相處。

在高中以前,他的人生單調而乏味,隻知道學習,學習,再學習。

父%e4%ba%b2說:“你跟他們不一樣。如果你要成為最優秀的人,首先要付出的代價,就是跟彆人不一樣。”

他經常想起高一入學不久後的升旗儀式。他是升旗手,升完旗,站在台上等老師講話。

老師批評了一些不好好穿校服的學生,就點名批評某個女生。因為當時三令五申不許染發燙發,而女生不僅染了,還染了一頭耀眼奪目的紅頭發。

老師讓她上升旗台,當眾念稿子,大聲訓她,警告示眾。女孩站著不說話,任她訓。隻不過,她的手指卷著自己的紅發玩,衝它吹氣。

他就站在離她不到半米的距離,正好看到她的側身影。

他看得想皺眉,看不慣。

女孩子不好好站,像個小流氓。

底下全是一片竊竊私語的聲音,她也沒什麼反應。他又想皺眉。

她在被人當眾訓話,為什麼不是臉紅羞愧,而是坦然?為什麼她可以不管彆人怎麼想。

風吹得她的頭發亂糟糟的,她有點不耐煩地撥開。女孩撥著撥著,似乎發現了他的目光,隻掃他一眼,就轉了回去。

她好像誰也不在乎。

不過因為她這一眼,他終於看到了女孩的側臉。她臉頰白,手指白,連紅發蜿蜒勾著的頸脖也是白的。紅光卷著柔白,這一瞬間,他想起了火烈鳥。

真是亂糟糟的。

他一直在看,從頭到腳挑剔她,好幾次皺了眉。但是,在某個瞬間,他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不該有的念頭。

為什麼紅發不行呢,傷害了誰?

他為這個念頭心驚,下意識地像對待一隻意外闖入的螞蟻一樣,狠狠踩死了這個荒謬的想法。

她為什麼要跟其他人不一樣?她應該是像其他女孩子一樣留黑頭發,像其他女孩子一樣容易羞愧臉紅,像一個其他女孩子一樣站著。

老師的稿子念到一半,女孩突然拿過她的麥克風,大聲說了句:“老師我是有苦衷的!”

底下有人大喊:“什麼苦衷?”

紅發女孩:“我媽逼的。”

當時全場一片哄笑。年輕老師下意識追了句:“什麼,你媽逼的?”

又是一陣哄笑,還有人吹口哨。

年輕老師一啞,臉紅了。

“你們在笑什麼?”女孩認真地點頭:“我說的是真的。”

旁邊教導主任聽不下去,嚴厲地出麵說:“這裡是學校,不是你家!在學校就要遵守學校的規矩!明天通知你家長來學校一趟!”

“我媽在尼泊爾,我爸去了美國,讓我哥哥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