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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蘅姐你這個病人就是這樣的嘛。”顧雙儀解釋完之後又重重的說了一句,表示強調,“她就是暗經,一輩子不來的,有一年來一次的叫避年,都不是月經病,是特殊情況,不用治。”

“那是為什麼?跟什麼有關?”方蘅皺著眉頭,握著筷子百思不得其解,望著顧雙儀等她給一個解釋。

可惜顧雙儀也不甚懂,摸了摸鼻子道:“原文裡頭說是因為稟賦不同,至於很詳細的緣由,我倒是記不清了,不如你去問問中醫婦科的張主任。”

祁承淮聽著她和方蘅的對話,心裡頭多少有些驚訝,他不了解中醫,更沒看過多少古籍,倒是翻過兩三次顧雙儀的書,可是裡頭的文言文他才看了兩行就看不下去了,所以從不知道這些。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才會意識到自己以往的淺薄,傳承了幾千年至今還在用的東西必定有其獨特之處,現代醫學無法解釋清楚的現象,往老祖宗那頭找,興許能找到相應的解釋和記載。

晚間顧雙儀卻嚷嚷起了肚子疼,祁承淮著急的問三問四,問完之後正要拉她躺下來個查體,結果她又跳起來去了衛生間。

等顧雙儀再出來時,臉紅得想匹紅布,祁承淮再問她肚子痛的事,就見她羞得臉都要埋進自己%e8%83%b8口了,支支吾吾的道自己生理期來了。

祁承淮也是哭笑不得,隻好戳著她的額角恨恨的問她:“你怎麼回事,往常也不見你這樣,是不是這幾天吃過冷東西了?”

顧雙儀怔了怔,歪著頭想了一會兒,表情很快就變得訕訕,“呃、昨天喝了酸奶……”

她猶猶豫豫的伸出三根手指,“三瓶那麼多……”

“一次吃了三瓶?都是剛從冰箱拿出來的?”祁承淮皺起眉驚訝的追問道。

等聽見她嗯了一聲,他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你是不是想作死?自己生理期就是這幾日你不知道麼,一氣吃那麼多冷的,你的胃怎麼沒跟著痛?”

顧雙儀心知自己理虧,便任由他罵,低著頭一句嘴都不敢回,隻是時不時怯生生的抬頭看他一眼,做出可憐的鵪鶉狀,讓祁承淮是又好氣又好笑。

睡前顧雙儀見祁承淮消了氣,膽子卻生了毛,竟然伸手去撩撥他,祁承淮呼吸急促的捉住她的手,扭頭盯著她咬牙切齒,“顧彎彎,你真是愈發膽大了,你等著,過了這個星期看我怎麼整治你罷!”

“哎呀,祁承淮你最好了,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對不對?”顧雙儀拔了虎須,又忙嬌聲軟語的討饒,嬌嬌軟軟的,祁承淮是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隻好用力的在她翹%e8%87%80上拍了一記作罷。

顧雙儀玩夠了,覺得有些累,迷迷糊糊的將睡未睡,突然聽到頭頂的男人幽幽的說了句:“彎彎,下周我祖父做壽,讓我帶你回去吃飯。”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卻不啻於晴天霹靂,將顧雙儀的睡意震得無影無蹤,她睜大了眼抬起頭試圖就著漏進來的一絲月光去看祁承淮的臉。

卻隻看見他沉睡的麵容,以及平穩的呼吸,她心裡一哽,這絕對是他的報複,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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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祁承淮祖父的生辰恰好在周末, 因顧雙儀是第一次上門,所以尤其著緊送什麼賀禮這件事。

“不要擔心,我媽和哥嫂你都見過了,都是一張嘴兩個眼,有什麼好怕的?”祁承淮看著她焦慮的在客廳裡踱步,有些無法理解。

顧雙儀轉身一%e5%b1%81%e8%82%a1坐在了他身旁, 側著身拉住他的胳膊狠狠搖了搖,“又不是你去見家長, 你當然不怕啦!”

說了幾次她都無法放鬆,祁承淮乾脆不再勸, 隻當做不知道的徑自忙自己的事。

顧雙儀想了幾天都不知道送什麼才好, 這才想起要向母%e4%ba%b2求助。

顧母十分驚訝, 在她看來,儘管祁承淮一直以來都表明了日後要結婚的意思,但她還是覺得有些太快了, 雖然如今這個社會閃婚早已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她已經漸漸習慣了女兒在離開家之後不再事事第一時間向她求助,心情也由一開始的失落複雜轉為了如今的放心欣慰,總歸是要長大才好。

顧母情知顧雙儀的為難和緊張, 於是認真的替她參謀了幾樣可做壽禮的東西,最後敲定了送瓷器,還特地找了家據聞很有口碑的店瓷器店的地址給她,恰好是在明珠廣場。

顧雙儀掛了電話後興衝衝的跑進書房, 祁承淮正在看書,被她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一會兒愁眉苦臉,一會兒又雨過天晴的?”

他反手托住撲到了自己背上那個小姑娘的%e8%87%80,語氣既無奈又寵溺,話音才落就聽見她嘰嘰喳喳的講開了,“媽媽給我出了個主意,送瓷器好不好呀?你說送那種好,是景德瓷還是其他?有沒有圖案呀?要多少件的呀……”

“去到了就知道了。”祁承淮暗暗歎了口氣,覺得腦袋有些發脹,連忙打斷了她的話,“你今天該看的書都看了?題都做了?”

顧雙儀愣了愣,片刻後怏怏的從他的背上離開,“好嘛,知道啦,現在就去。”

說完之後就垂著頭出了門,祁承淮張了張嘴想喊住她,可是看著她的背影又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書房門才關上沒多久,他就似乎聽見了客廳裡電視的聲音,心裡歎了口氣,她這個樣子考得好就見了鬼了。

周五晚上在家吃過飯,祁承淮陪顧雙儀去挑禮物,臨出門前他坐在玄關處鞋櫃旁的換鞋凳上看著客廳裡四處找自己手機的顧雙儀,“你這些天怎麼老丟三落四的?”

“哎呀,忙昏頭了嘛。”顧雙儀在沙發的縫隙裡找到手機,忙向祁承淮那邊走去。

祁承淮見她過來,傾身從鞋櫃裡拿了雙和她米色半身裙一個顏色的靴子,示意道:“抬腳。”

顧雙儀愣了愣,忙哦了兩聲,然後抬起腳任由他給自己穿上鞋,伸手扶住他的肩膀低頭看著他烏黑的發頂道:“祁承淮,前天我值班,你有沒有聽我的話煮粥喝?”

“……嗯,喝了。”祁承淮彎著的腰頓了頓才又直起來,淡淡的應了一聲。

顧雙儀不疑有他,又絮絮的道:“粳米粥上頭一層濃濃的粥油可是好東西,你要多吃點,最養人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祁承淮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習慣了聽她說這些養生之道,起先並不覺得有多好,可是她一日複一日的迫他堅持,漸漸的他也發覺自己的精神狀態的確比以往好了許多,這才漸漸將她的話聽到心裡去。

去往明珠廣場的路上,顧雙儀跟祁承淮打聽祁家人的喜好,畢竟是第一次上門,見麵禮總是要用心準備的,萬一犯了忌諱,之前所有的好印象都有可能坍塌。

祁承淮屈起手指敲了敲方向盤,想了想後道:“大嫂懷了孕,什麼都比不上送孩子東西來得能討她和我哥的歡心,就買點嬰兒用品好了。”

“至於我媽,倒是和你有些像。”祁承淮一麵說一麵扭頭看了她一眼,嘴角隱隱彎了彎。

顧雙儀愣了愣,疑惑的看著他,“怎麼說?”

祁承淮點了點頭道:“她同你一樣愛收集首飾,隻是你喜歡發簪,她愛玉掛件。”

之後提到了他父%e4%ba%b2,祁承淮卻說起了十幾年前的事來,“十幾年前非典的時候,其實我爸差點就沒了命。”

十幾年前顧雙儀和他都隻是十來歲的孩子,對非典的印象無非是眾人哄搶板藍根和食醋還有抗病毒口服液,以及電視新聞裡滾動播放的報道,鏡頭所到之處都是戴著大口罩的人們。

等到再大些,再看到關於那場疫情的回顧,才發覺白色恐怖曾經籠罩在自己生活的上空,有很多的生命和抗病毒口服液一起在那場與病魔的抗爭中銷聲匿跡。

等到後來他們讀醫,就更加明白非典二字後麵的恐怖與艱辛,所謂懂得越多就越畏懼,無論是對知識,又或是對疾病。

顧雙儀沒想到祁承淮與非典有過那麼近距離的接觸,一時間有些錯愕,“嗯?真的?”

祁承淮點了點頭,娓娓道:“那時非典突然爆發,來勢洶洶,省醫也是被打得措手不及,我爸和當時的急診科張主任%e4%ba%b2自披掛上陣,在醫院守著,遇到發熱的病人就嚇個半死,每天都要上報很多的數據,直到4月3號晚上,彎彎,我一直都記得他那一天,他打電話回來說他病了,讓我好好聽我媽的話,照顧好爺爺和我哥,後來我才知道,那時他已經感覺到自己渾身無力,舉步維艱,鼻息間呼出的好像火燒一樣的氣體,他自己也中招了。他後來說,當時他坐在急診門口的台子上測體溫,體溫計顯示38.7℃,他拒絕了要扶他進病房的同事,獨自走回臨時居住的醫院招待所,獨自整理和處置好個人物品之後,又獨自走到病房安排自己住院,第二天,他被轉入ICU病房。”

祁承淮停了片刻,歎了口氣繼續道:“持續高熱、肌肉酸痛、頭痛欲裂、口乾、腹瀉,你也知道這都還是初始症狀,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麵,他好歹是個搞呼吸病出身的專科醫生,於是開始拚命進食、減少消耗,到了那個時候,能挺過去就挺過去,挺不過去也就完了。他後來用生不如死來形容那段日子,當時他甚至不能自己喝下一口湯,護工每喂他喝下一口湯,他都要喘上幾分鐘,心率降低血氧飽和度也降低,氧氣幾乎完全無法吸入肺中,猶如巨石壓%e8%83%b8,又覺得肺已經化為巨石,導致身體嚴重缺氧。身旁陸續的有病人的屍體被抬走,死亡的巨大恐懼感籠罩在他心頭,他連續五天五夜沒有睡覺,擔心一旦睡著就再也醒不過來了。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多天,每一天他都覺得也許是活著的最後一天,他把寫好的遺書壓在枕頭底下,死命捱著,總算等到病情有了轉機。”

顧雙儀聽完,隻覺得心驚膽戰,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半晌才長長歎了口氣,“幸好幸好……”

“你知道他怎麼活下來的麼,除了用意誌力抵抗。”祁承淮笑著繼續道,“你若是用過呼吸機就會知道,呼吸麵罩蓋得嚴嚴的,吸氣還好,但是呼氣的時候阻力相對大些,好似一口氣堵在肺裡要窒息那種感覺,非典病人的肺都是很脆弱的,這樣一憋很容易就出事,是吧?”

“我從前上急救醫學的時候也聽說過,你知道,G市當年疫情危重,很多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