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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的開始。

“去廚司取些鹽來,灑在雪上,化得更快。”喬琬好心教她,為報剛才那一句仗義執言的恩情。

阿杏臉圓圓的,眼睛、鼻子也圓圓的,看著就是個聽話的宮婢,果然聽了她的話就跑去廚司拿了鹽來。

好在這是宮裡,什麼也不缺,自然也不缺這點鹽,她拿了一整罐也沒人發現。

“然後呢?直接撒上去?”阿杏傻乎乎地照著做了。

不一會兒,雪子化成了水,淌了一地,浸濕了喬琬的裙擺。

阿杏跳起來,忙拿掃把將水“嘩嘩”往外掃:“哎呀,哎呀!這怎麼到處都是水了!”

“噗嗤——”

“你怎麼還笑呀,衣裳都濕了,得多冷呀?”阿杏有些埋怨地看著她。

“雪化了,可不就是水麼?”喬琬抿%e5%94%87一笑,依舊跪得筆直。

“對哦,那我不用掃了?”

“嗯。”

“可你的衣裳...”阿杏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對她道,“等等我。”

她跑回去拿了一罐藥膏過來,趁無人塞進她手心:“阿梅下手沒輕重,你擦擦傷口吧。”

“多謝。”

那是喬琬最後一次無端被罰,後麵苦儘甘來,不僅王公公不敢再為難她,昔日那些冷眼排擠她的宮女太監們也都換了副麵孔。

這都是她做的東西入了貴妃娘娘的法眼的緣故。

回憶至此,柳廷傑與呂穆也已出了大門,遠遠朝她走來。

“宵夜?又是讓我二人占了便宜的?”

呂穆笑笑,伸手接過食盒,“勞動喬小娘子拎了一路,累著了吧?”

呂穆和柳廷傑實際上比喬琬要小上一歲,卻做出這副風度翩翩的樣子逗她。

喬琬笑著眨眼:“這不是為了讓二位小郎君更願意幫奴解決這麻煩麼?”

說白了人家就是食客,又不是朋友,憑什麼幫你?

柳廷傑則是仗義的性子,隻要能與他相處得不錯的,他都引為朋友,不在乎出身貴賤。

這一點,呂穆和他相同,隻要合得來,那就是朋友。

喬小娘子懂吃、會吃,自然算得上是他們的朋友。

喬琬也學他的樣子眨眨眼:“一點小心意,不成敬意。”

“可彆,喬小娘子折煞我倆了。柳大英雄今日說了,為美人效勞是我們的榮幸,他願意做這英雄。”

呂穆一麵揶揄著,一麵有些迫不及待地揭開食盒,“嗬!酒釀圓子?”

“隻放了一點點醪糟,二位...應當醉不了罷?否則奴可就罪過了。”

柳廷傑聞言笑道:“放心吧,喬小娘子,比這更烈的酒我跟著我大哥二哥在邊關都喝過多少回了,醉不了。”

“那就好。”喬琬彎%e5%94%87。

“喬小娘子可是為那趙若炳煩心?”呂穆忽然壓低了聲音,湊過來。

喬琬含笑看他:“早就知道呂七郎聰穎。”

“說來也不光是為了喬小娘子,其實我二人也看他不順眼很久了。”柳廷傑提到這個晦氣的名字,就黑了臉,“他與我二人在監中常有摩攃,現在又騷擾喬小娘子你,若不是呂穆時時攔著,哼!”

好巧不巧,這摩攃也是因趙若炳的色心而起,是柳家人初到汴京時,趙若炳不認識他們,他們穿著又比較低調,被趙若炳當作了普通百姓,於是這廝趁柳二娘落單的時候上前言語調?戲,被找來的柳廷傑揍了一頓。

有這淵源,二人開學後又在國子監碰麵,從開始便火藥味頗濃。

“你的拳頭是厲害,但你能把他打死麼?上回是因為那是你%e4%ba%b2妹妹,這回你讓喬小娘子如何自處?”

呂穆將那醪糟小圓子端了出來,一麵喝著熱乎乎的醪糟,一麵嫌棄道,

“要打不死,魯國公夫人就要進宮上請處置你,日後他更加在國子監橫著走;要真打死了,那就是處置你家你父兄所有人,連帶著喬小娘子也沒好果子吃。你也不想想,那官家的侄子,你能惹得起嗎?”

柳廷傑罕見的沒有生氣,反而問他:“七郎有什麼損招?說來聽聽。”

見呂穆一副%e8%83%b8有成竹的模樣,喬琬也表示洗耳恭聽。

“這家夥最大的弱點是什麼?”

呂穆被他們盯著吃東西,渾身不自在,乾脆三兩口一飲而儘,放下碗,胡亂用袖子擦了把嘴,跳上樹墩子坐在那一晃一晃的。

風裡傳來他不大不小的聲音,語氣輕鬆:“魯國公夫人老年得子,將他看作寶貝眼珠子,凡事都看得緊緊的,那咱們何不利用好魯國公夫人的拳拳愛子心?有時候咱們惹不起的,恰是他的弱點。”

這話對柳廷傑來說可能有些難以理解,但見識多了後世“耀祖”、“天賜”們的家長喬琬,卻是隔著時空與呂穆的思想對上號了。

“呂七郎是說...”

“某這兒剛好有包瀉藥。”呂穆微微一笑,更自信了。

喬琬覺得他可太損了。

“一點點就夠了,足夠讓魯國公府上下緊張好一陣,恐怕這段時候他都沒有機會在外吃飯了。”

有段時間,可能是季節更迭,趙若炳腸胃不適了一陣,那段時日魯國公夫人日日%e4%ba%b2自送飯食到教室看著兒子吃完才回去,每日上下學讓管家%e4%ba%b2自接送,緊張得不行。

那段時間趙若炳肉眼可見的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挑釁彆人,用這個法子,隻需要注意一下彆被彆人發現就是了。

柳廷傑終於又找到了教訓趙若炳的機會,他已經憋很久了,恨不得摩拳擦掌:“讓我來!我功夫好,一定神不知鬼不覺。”

神不知鬼不覺這幾個字被他咬得特彆重,喬琬哭笑不得:“得,合著你們瞌睡,奴給你們送來了枕頭?”

“還占到了喬小娘子的便宜,實在不虧。”呂穆促狹,“至於喬小娘子若擔心再過一段時日那趙若炳又故態複萌,某倒是還有個主意。”

“什麼?”

“趙若炳此人院中養了許多容貌秀麗的丫鬟,其中有幾位是已經...”

說到此停頓了一下,給了另外二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後他又恢複了自然,繼續道:“特彆有一位,很有些手段。某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曾遠遠的見過一眼,花容嫋娜,確實算個美人了。且她與其他丫鬟不同的是竟讓趙若炳哄著她,%e4%ba%b2自帶她出門買了許多金銀首飾...若是讓這位知曉了,趙若炳應當有段時日沒空顧及外麵的花花草草了。”

少年人說起這些風月事總是有些隱秘的興奮。

特彆像柳三和呂七這種還沒開竅的,更為好奇,所以呂穆說起來嘴上就沒個度。

喬琬聽了並未惱,隻是挑挑眉。

“亂說誰花花草草呢你,喬小娘子聽著呢!”柳廷傑聽不下去了,踹了他一%e5%b1%81%e8%82%a1墩。

呂穆才自知失言,一斂玩笑神色:“咳,抱歉,某實無心貶低喬小娘子。”

“無妨。”喬琬自知以他二人的身份本就沒必要太尊重她,他們,已經是很難得的給她臉了。

更多的人或許會做些表麵功夫,少有的像趙若炳這樣廝毫不尊重她,她若真要一個個計較些什麼的話早就被氣死了。

金銀窩裡長大的少年們呐...喬琬沒脾氣地笑笑,多少都帶著些自己察覺不出來的傲氣。

若喬家沒倒,或許她也能有這樣的底氣吧?

第11章 近鄉情怯

徐府的馬夫戌時末才接到自家主人,他已經習慣了等主人到這個時辰。

自家主人青年才俊,是李祭酒的關門弟子,又得官家%e4%ba%b2口稱讚。現在李祭酒到了致仕之年,自然重用他家主人,主人才會這麼忙碌。

年近半百的馬夫已經透過眼前的局勢,看見了自家主人一路通順的仕途。。

馬夫臉上帶上了笑。

原本立於馬車旁,見徐璟出現,貼身小廝阿昌迎上去,語氣帶著些抱怨:“爺您可算出來了,這國子監您怕是最後一個回的吧?”

阿昌熟悉他性子,不怕他生氣,也知道他家爺沒這麼小氣。

徐璟淡淡瞥他一眼,依舊是棺材臉,言簡意賅:“還有。”

“還有,還有在哪呢?”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網④友④整④理④上④傳④

這監裡黑燈瞎火的,有也是住監的監生吧?

阿昌一麵跟在徐璟背後,一麵伸長脖子四處張望,留意四周有沒有什麼異樣,不一會兒就被他掃到榕樹底下的三隻影子:“喲,還真有人呢,兩個國子學的,還有個小娘子!”

徐璟隨著他的話挪眼,見確實是兩個身穿襴衫的學生,不自覺就皺起了眉:“去問問看,何故這麼晚了不歸家,可是車馬壞了?”

阿昌熟悉自家爺,就能從一如尋常冷漠的語氣裡讀出些操心來,換做旁人,又要覺得徐璟是生氣了。

阿昌一路小跑著去了,比劃著說了幾句,那三人似乎很驚訝的樣子,同時往徐璟和馬車這邊看了眼。

不一會兒,阿昌又小跑著回來了:“爺,是柳將軍府上三郎和呂侍郎府上七郎,呂監生道他們馬上就回。”

“那小娘子呢?他們,”徐璟注視了一會兒樹下那道倩影,有股莫名的心神不寧,“吳伯,過去看看吧。”

“好嘞!”

車夫吳伯駛著馬車靠近,在距離五六步處停下。

徐璟掀開車簾,側頭掃過幾人臉上的表情,在喬琬的臉上停了會兒。

他擔心的是這二人仗著家世欺負民女,所以過來確認一番。

馬車前的燈籠燈雖昏暗,依稀可以辨認人的神情,卻看不清容顏,喬琬隱在二人身後,也打量著這位往屆探花郎。

徐璟啊...這人她知道,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四品官,還不是閒職,有實權的。

徐司業在宮中亦是名聲煊赫呢。

她微微退遠了些。

見並無異樣,他便移開了眼,淡淡開口:“這麼晚了,二位糾纏在此作甚?”

徐司業威嚴太甚,饒是油滑如呂七郎、耿直衝撞如柳三郎也不敢多語,連連點頭:“回徐司業,學生們馬上就回,馬上就回!”

他二人一開口,一股淡淡的酒香味飄進了徐璟的鼻腔,他擰眉:“飲酒?”

“未曾!”

“為何有酒味?”

呂穆忙看喬琬一眼,解釋道:“是學生...學生剛剛吃了酒釀圓子,裡麵放的酒釀很少的,喬小娘子%e4%ba%b2手做的,不會誤了明日的課程!”

徐璟聽到“喬”姓,略一挑眉,目光又重新回到喬琬身上。

喬琬立刻正色道:“奴替呂監生作證,奴做的醪糟小圓子就取了個酒香味,連貓兒都醉不了的,大人儘可放心。”

雖說著話,腳步卻又退遠了,徐璟更加看不清她的臉。

徐璟雖然早就習慣了,但有時候也會無奈。他不過是想看看人長什麼樣,至於這麼怕他麼?

柳廷傑和呂穆卻很能理解喬琬的反應,要不是他們是國子監的學生,他們也想像喬小娘子一樣躲得遠遠的。

二人訕笑著。

見二人並無車夫來接,徐璟又多問了一句。

“我二人家離這近,走著回去就好。”

“今日太晚了,還是上車吧,載你們一程。”徐璟卻是時刻為監生們的人身安全著想。

“這......”

二人磨磨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