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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下屬玩做一團,有失體統。

燕丹展開簡策,凝神默讀其上儒家典學,心裡平靜不少。

冬日,天色總是黑的異常早。

琉璃與樊爾回到住處,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坐在阼階上苦苦等待的星知看到他們,頓時驚喜起身,“還以為你們不會再回來的。”

“你又不是洪水猛獸,我們為何不回來。”琉璃調侃著走近。

星知暗暗瞪了她一眼,眉眼浮笑湊近樊爾,“為何回來這麼晚?你們去了哪裡?”

樊爾本能後退兩步,麵無表情解釋:“去了隔壁院舍,少主答應教導一個人族孩童劍術。”

星知挑眉驚訝瞅琉璃,隨即冷哼:“剛來就收徒,你可有那個能力?也不怕耽誤人家孩子。”

琉璃不想與她過多爭辯,而是道:“這裡隻有主屋側屋兩間,無法留宿你們,你們還是趁著傳舍未閉門,快些趕過去吧。”

子霄聞此話,麵色凝重起來,走到星知身側,俯身低聲提醒:“少主,天色已晚,不如我們先回去 ,明日再來。”

“我不… … ”星知任性推開子霄,快步走到主屋門口,對琉璃道:“隻有兩間又何妨,我和你宿在一間房裡,子霄與樊爾宿在一間房裡。”

琉璃蹙眉撚訣,施出一道靈力擊開星知欲推門的右手。

“我不同意,我素來習慣自己睡,不願跟你一間房。”

星知咬牙甩甩麻木的手腕,怒目瞪了琉璃片刻,而後執意推開房門。

“蠑螈族與鮫族一向交好,你如此這般是會破壞兩族關係的。”

“… … … ”

這一刻,琉璃無比理解樊爾被糾纏的心情,這星知性子忒蠻橫了些。

樊爾施法瞬移至星知身邊,第一次逾距拽住她的手臂,不悅蹙眉阻止:“少主說了,不喜與你宿在一間屋裡,還望不要執意刁難。”

星知麵上感傷隻殘留一瞬,隨即毫不猶豫抓住樊爾手背,笑顏囅然:“那不如… … 我與你宿在一間房如何?”

蠑螈族向來豪爽不拘小節,星知這脾性更甚,完全沒有女兒家該有的矜持。

樊爾霎時縮回手,後退幾步,尷尬無比:“男女有彆,三少主請自重。”

星知垂眸看著空了的手心,語氣不滿不甘:“我本就是為你而來,自重與否又如何?”

話已至此,雙方均都僵持著,誰也不願妥協。

琉璃頭疼無比,若不是因著蠑螈族曾在天災之時幫助過鮫族,她是真想立刻把星知轟出去,哪有強行非要留宿的道理!

她傾慕樊爾本也不是壞事,可如此強橫,著實令人厭煩。喜歡是一個人的事,若是強硬逼著對方給出回應,隻會給自己給對方都平添煩惱。

僵持一刻左右,星知一咬牙,決定放低姿態。於是主動%e4%ba%b2昵挽住琉璃手臂,柔著嗓子道:“咱們兩族向來交好,按理說,你小我幾歲,我理應喚你一聲妹妹的,此番我不辭辛苦來尋你們,也是想讓你們能有個照應。”

琉璃麵無表情無聲凝視她,不作回應。

子霄悄悄拉住星知袖子拽了拽,試圖勸她離開。

星知不動聲色推開他,眼巴巴瞅著琉璃,憋著嘴裝可憐。

最後,琉璃受不了她那眼神,轉頭看樊爾,用眼神詢問要不要收留主仆倆一晚。

一番耽擱下來,傳舍這個時辰已經閉門,他們就是趕過去也遲了,可能還會碰到巡城軍。雖說城外戰事結束,城內局勢沒之前那麼緊張了,可巡城軍並不會因戰事結束而有所寬容。

樊爾糾結著不情不願點頭,星知固然難纏,可畢竟是蠑螈族少主,也不好真的把她轟出去在雪夜裡挨凍。

既然被糾纏的樊爾沒有異議,琉璃也不好繼續拒絕,淡漠掙開星知雙手,嚴肅道:“今晚可以收留你們,不過,你要睡在地上,不可與我一起擠床榻。”

“沒問題。”星知頓時喜笑顏開。

深夜,星知裹著衾褥在地上翻來覆去,不停發出窸窣聲。

琉璃被她吵得心煩,煩躁用布頭塞住耳朵,可鮫人聽覺靈敏,根本無法完全隔擋外界聲響。

忍無可忍之下,她在黑夜中猛然坐起來,“你能不能安生一點?”

“可是地上涼… … ”星知也坐起身,聲音裡蘊含著委屈。

琉璃尷尬摸摸鼻子,她把燎爐擱置在床榻邊,睡在地上的星知自然感受不到暖意。這兩日降雪,氣溫也是著實冷。

終究是於心不忍,她朝裡挪了一些,拍拍旁側:“要不你也睡床榻… … ”

她話音未落,便察覺到星知抱著衾褥衝了過來,迅速在旁側躺下,仿似生怕她後悔一般。

“謝謝!”星知彆扭道謝,閉上眼睛裝睡。

琉璃背對她側躺著,假裝不知她在裝睡。

翌日,天光大亮。

琉璃朦朦朧朧睜開眼睛,察覺腰間橫亙了一條陌生手臂,嚇得她立時坐起,大幅動作驚醒了正在熟睡的星知。

“怎麼?”星知揉揉眼睛,茫然瞅著她。

琉璃回過神才想起昨晚星知賴著不走的事情,她無聲呼出一口氣。起身披上外衣,抬腳從她身上邁過去,下床套上皮履,穿好衣物,拿過狐裘便要出去。

“你去哪?”星知忙翻身趴著,急聲問她。

琉璃沒有回答,轉而道:“稍後起來就早些離開,我可不想今晚還與你宿在一屋。”

這床榻比起她們各自寢殿裡的臥榻,著實過於小了,她們一起睡實在是擁擠,星知也沒好意思反駁。

另一間屋內,出於禮貌,樊爾把床榻讓給子霄,地麵冷硬,他因此一夜無眠。隻好早早起來在院中活動筋骨。手中赤星翻飛間,他餘光瞥見琉璃自主屋出來,忙收起招式,雙手虛於身前行禮。

琉璃走近,發現他眼下一片陰影,“你昨夜未睡好?”

樊爾將劍入鞘,彎%e5%94%87淡笑:“無礙,想是近來太過清閒,夜裡總會醒來數次。”

自從房屋修繕完畢,他便一直無事可做,前些日子幫著簡兮在郊外荒地裡種了些麥子,冬季莊稼無需打理,就連簡兮都清閒下來,他又哪裡會有事可做。

琉璃思忖須臾,建議:“不如,你把我屋裡那些著作都研讀明白,你來教習嬴政學術。”

“少主說笑了,我學術一向不行,哪裡又能研讀明白人族複雜的學術。”

琉璃有些失望,她近來因為那些人族著作險有%e8%84%b1發趨勢。每個鮫人都有一頭濃密如海藻般的長發,甚少會%e8%84%b1落,她都有些擔憂自己會成為鮫族曆史上唯一一位有%e8%84%b1發風險的鮫人。

她苦著臉歎息一聲:“既然你不精通學術,那以後你來負責教導那孩子劍術,若隻專注於學術,我也能輕鬆些。”

樊爾思忖須臾,淡淡應了一聲‘好’。

“如此… … ”琉璃抬頭看天色,“上午我便不過去了。”

“是!”樊爾輯禮之後,轉身向院門走去。

星知打著哈欠拉開房門,恰巧看到樊爾離去的背影,狐疑問:“樊爾要去哪?”

琉璃沒有回答,轉身走進屋內,把她推出去。

“你們主仆可以離開了。”說著,不等她有所反應便關上房門。

麵對緊閉房門,星知用力抿住雙?%e5%94%87,小臉皺成一團。

早已佇立靜待的子霄走至她身側,低聲勸她:“少主,我們過於叨擾,是時候該離開了。”

星知轉身在阼階上坐下,雙掌托腮,無力道:“子霄,我不想離開,我怕剛走,樊爾就會消失,讓我又找不到他。”

子霄雙掌用力蜷縮,不知該如何勸慰。幼時初次見到樊爾,星知便對他尤為喜愛,興許是蠑螈族沒有長相那般俊美非凡的男兒,才致使她始終念念不忘。隨著年齡增長,她的那份喜歡愈發不可控製。

近萬年來,蠑螈族雖與鮫族交好,但從未有過通婚,因種族不同,兩族掌權者定也不會冒險打破先例。

樊爾明顯不喜星知,對於單方麵癡戀者來說,這本就是一件任重而道遠的事情。

幾聲歎息之後,星知把手伸到背後,悄悄拉拉子霄衣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子霄,你說樊爾不喜歡我,是不是因為我長得很醜?畢竟鮫人都是那般傾城之姿。”

子霄靜默望著她白皙修長的手指,許久才開口:“少主不醜,你是蠑螈族最好看的。”

第019章 懷疑身份

星知驚喜猛然仰頭看他,隨之%e5%94%87角又耷拉下去:“可為何樊爾不喜歡我?”

“子霄不知。”

子霄的古板冷硬讓星知挫敗,她雙臂抱膝,苦臉瞅著庭院積雪。腦中突有靈光閃過,她眼睛明亮起身,劈手一指庭院東側。

“子霄,你說我們在那裡建造兩間房屋如何?”

子霄明白她是何意,麵露為難:“怕是不妥,此事還需征詢鮫族少主同意。”

“你隻管建造便是,我來同她說。”

星知麵上複又燃起希望,大步走到主屋門前,用力去推,卻沒推開。下一瞬她便明白是琉璃自裡麵上了鎖,於是大力拍響門板。

正盤%e8%85%bf坐在奏案前抱著簡策打盹的琉璃被驚醒,她煩躁甩甩腦袋。不耐質問:“誰呀?”

“是我,星知。”

星知隔著門板通知她:“我決定讓子霄在庭院東側建造兩間房屋,就是跟你說一聲。”

琉璃默然無語,這星知為了樊爾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你若不同意,我便傳消息給你君父,說你不願收留我,苛待我,你這是在破壞兩族關係… … ”

門外的星知不依不饒,再次拿兩族關係說事。

琉璃丟下簡策,起身開門出去,不耐睨了她一眼,“你大可以跟我君父告狀,我又不是偷跑出來的,我怕什麼。”

星知吃癟住了口,方才態度蠻橫,把大話說出去,可她又哪裡真的敢去告狀,她本就是帶著子霄偷跑出來的。若是傳消息去鮫族,不等鮫皇懲治琉璃,她定會先被抓回去。

不過好在,她向來能屈能伸,立時訕笑著湊到琉璃身邊,小心翼翼溫柔拉住她的手,討好道:“你放心,我和子霄不會影響到你的。”

“可是,你會影響到樊爾!”

琉璃不動聲色縮回手藏在袖子中,樊爾昨日的請求,她還沒忘。既然他不喜星知,自己作為主子,就應該為他擺%e8%84%b1糾纏。

見她態度堅決,星知霎時收起笑意,嚴肅問:“莫非,你也喜歡樊爾?”

… … … …

懶得再理會她,琉璃揣手走到子霄麵前,冷臉表態:“我不同意,你最好不要聽從星知安排,擅自去擴建,否則後果自負。”

“是!”子霄垂眸恭敬輯禮。

靜待琉璃回屋關門,他才低聲勸星知:“這附近棄舍如此之多,你又何必非堅持在這處庭院內另建房屋。”

這話倒是點醒了星知,她施法飛身掠上屋脊,勘查周圍地形,在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