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的？”

“當然是真的”樓緩歸點點小缺的鼻子，“今天哥帶小缺出去玩。”

似是已經很久沒有帶小缺逛街了，小缺很開心，緩歸也很開心，連帶著後頭跟著的鬱文軒、嚴徹和南宮洛都很開心，隻是開心之外，也很無語，眼見小缺是個敗家小子，見到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統統想要，那一直牽著他小手的少年卻眼睛都不眨一下，伸手就買，白花花的銀子流水一般花出去，心疼得鬱文軒直咧嘴，推推嚴徹，“喂，去勸勸。”

嚴徹笑，“勸什麼？乾嘛讓我勸？”

鬱文軒鬱悶道：“那小子似乎最聽你的話。”

嚴徹哈哈大笑，“文軒，要我說你這當爹的真不夠格，你看恕兒那當哥哥的，都能那樣寵弟弟，再看看你，嘖嘖，花幾個銀子就舍不得了。”

“是銀子的事兒嘛”鬱文軒苦著臉，“是我就沒看過這麼寵孩子的。”

嚴徹意味深長看他一眼，“那是他從小養大的弟弟，眼瞅著就被你們搶走了，人家想多寵寵，你還不樂意了啊。”

“喂喂喂”鬱文軒不甘辯解，“我哪有搶走，這不是讓他們見麵了嘛。”

嚴徹聳聳肩搖搖頭，隻笑不語，幾人又逛了一會，小缺累了，抱著樓緩歸的胳膊直晃悠，“哥，小缺好累好累好累。”

樓緩歸失笑，拍拍他腦袋，“好，哥背你，上來。”

小缺小把戲得逞地傻笑，正要竄上樓緩歸的背，卻又不動了，搖頭，“不用了，小缺不累了。”

樓緩歸一怔，南宮洛從後頭上來，叫道，“小缺，來，南宮叔叔背你看花燈。”

也不等小缺答應，大手一攬，直接把小缺放到了脖子上，小缺驚呼一聲，繼而就被高高在上的刺激給吸引了，不停指揮南宮洛東走西走，連聲直叫。

逛到深夜，小缺終於累了，回到房裡都沒醒過來，鬱文軒洗了把臉，一瘸一拐進門，見樓緩歸還在小缺床前坐著，似乎要把弟弟看進眼睛裡。

鬱文軒：……

他就沒見過這麼寵孩子的家長……

“咳咳”

樓緩歸這才起身，給他讓了座，鬱文軒搖頭，“小孩子太寵了不好，會寵壞的。”

“鬱教主教訓的是。”

嗯？見樓緩歸低頭一副乖順認錯的樣子，鬱文軒反而愣住，忽覺有些不自在。

“那個，小子，我不是說你錯了，就是，那個，唉，算了算了，反正以後彆太寵他就是了，都多大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你像他那麼大的時候，也他這個樣？”

樓緩歸沒說話，鬱文搖搖頭，“那時候，你都是聽雨閣主了吧，你看，他這個少主，連個少主的樣子都沒有。”他歎口氣，“我老了，也不中用，我知道你不想他吃苦，可是，我們不能護著他一輩子。”

樓緩歸沉默，過了一會，點頭，“是，是晚輩想的太少，以後，晚輩不會再阻攔。”

“隻是，鬱教主，小缺很聰明，就是有些調皮，以後，還請鬱教主多多擔待，不要對他太過苛責，他還是個孩子……”

“打住！”鬱文軒頭疼，“我說小子，我是他爹你是他爹啊，怎麼教育兒子我自己不知道啊？”

樓緩歸微怔，之後垂頭，“是，是晚輩僭越了。”

鬱文軒張張嘴，好像，又說錯話了，他拍拍腦袋，自己最近怎麼老是說錯話呢，都是被這混賬小子氣的。

“我也沒說什麼不是”他有些心虛地說，“那個，你學過鬱家的劍法沒有？”

樓緩歸搖搖頭，“沒有。”

鬱家刀法隻傳嫡係，他又如何能學過。

鬱文軒點頭：“嗯，沒學過沒關係，你那麼聰明，肯定學得快，這樣吧，明天和小缺一起學。”

樓緩歸驚訝看他，鬱文軒鬱悶地扯著胡子，嘴下卻不饒地數落，“你說你現在好歹也是魔域的少主，連鬱家最精湛的刀法都沒學過，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你丟鬱家的人呢？”

不是丟人，本來就是鬱家的恥辱，樓緩歸默默站著不說話，鬱文軒擰眉，“怎麼，你看不起鬱家刀法，不想學？”

“不是，是，是晚輩，沒資格學。”

鬱文軒一愣，使勁一拍桌案，“混賬小子，說什麼混賬話，你是我鬱家人，身上我鬱家的血，你沒資格學，誰有資格學？混賬小子，你要是不想學，那小缺也甭學了，你們倆，給我去後山麵壁思過去吧。”

樓緩歸還沒來得及說話，鬱文軒又拍桌子，“氣死我了，臭小子，我告訴你，老子說要你學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學，明天，就明天開始，和小缺一起學，老子%e4%ba%b2自教你們，要是學不好，看老子不打你%e5%b1%81%e8%82%a1，滾去睡覺去，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滾？”

把樓緩歸趕出去了，鬱文軒還沒消氣，喝了口茶，忽然就想笑，自己這是生哪門子的氣啊，屋裡小缺好像被吵醒了，他進去一看，果真兒子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叫：“哥……”

又是“哥”，鬱文軒無奈，走過去給小缺蓋好被子，在後背拍了一下，“你哥累了，睡覺去了，你也快睡。”

“哦”已經慢慢習慣了沒有哥哥在身邊的日子，小缺老實應了一聲，鬱文軒想起白天的事，問：“小缺，今天為什麼不讓你哥背你？”

“啊？”小缺被問得一呆，迷迷瞪瞪地回答，“哥這段肯定累壞了，臉色都不好，小缺不想讓哥更累。”

鬱文軒在心裡“唉”了一聲，扯了扯被子，“明天去跟哥哥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小缺不解。

鬱文軒點著他腦門，“你說呢？哥哥肯定以為你是嫌棄他，才不肯讓他背的，傻小子，傷了哥哥的心了吧。”

“小缺怎麼會嫌棄哥哥？”小缺驚叫，鬱文軒搖頭，“記住就行了。”

你是不會嫌棄，奈何你那死心眼的哥哥胡思亂想啊，鬱文軒無奈，“行了，睡吧，明天還要早起練功呢。”

“哦”小缺剛要躺下，忽然又翻起身，一雙眼睛亮晶晶看著鬱文軒，“你剛剛說，明天？明天我能見到我哥？”

孩子的眼神那樣期待，鬱文軒對自己這些年的行為，第一次有極度的歉疚感，掩飾著擺手，“嗯嗯，明天你們倆一起學刀法。”

“你答應我和哥哥見麵了？”小缺在床上騰地跪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那以後，以後我是不是，天天都能和哥哥見麵了？”

鬱文軒含含糊糊地應著：“那要看你自己，你要是能說動你哥搬過來住，以後就能天天看到他。”

“哥哥一定會答應的”小缺歡呼一聲，伸手抱住鬱文軒的脖子，“爹，爹你太好了！”

除了剛見麵時被樓緩歸逼迫著叫的一聲“爹”，這還是第一次，兒子這樣真心實意%e8%84%b1口而出地叫自己，鬱文軒眼睛一濕，忍不住就想哭，硬是憋住了，在兒子%e5%b1%81%e8%82%a1上拍了一巴掌，“臭小子，都多大了，還沒個穩重的樣子。”他捏著兒子的鼻子，“現在爹是好人了？不說爹是大壞蛋了？”

小缺嘿嘿直笑，在他身上晃來晃去，避而不答，反而興衝衝羅列起明天開始要跟樓緩歸一起做的事——一起吃飯，一起練功，甚至連給哥哥洗腳都算在內了。

鬱文軒鬱悶，瞪他，“你都沒給爹洗過腳。”

小缺不以為然，“爹也沒給小缺洗過腳，哥以前可是總給小缺洗澡洗腳的。”

鬱文軒長歎一聲，沒辦法，誰讓自己這個爹做的不夠格呢。

把黏在身上的兒子扒拉下去，鬱文軒給他蓋上被子，還不忘把手伸進去，在他%e5%b1%81%e8%82%a1上比劃著警告，“以後聽爹的話，好好學，不然你哥都不理你。”

“嗯嗯嗯嗯”小缺連連點頭，一改平時能拖就拖的樣子，信誓旦旦保證：“爹，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學，我要快點學會各種本事，這樣就能保護哥哥不被彆人欺負了。”

差點又蹦起來，“爹，你以後不許再打哥了！”

“知道了知道了”鬱文軒心虛，“還不是你哥不聽話，不然爹能打他啊，你要是不聽話，爹一樣打你。”

小缺撅嘴：“哥怎麼會不聽話，都是爹你故意欺負哥。”

“嗯嗯”鬱文軒無語，“爹以後不欺負你哥了，成不成，快睡覺，不然明天起不來，爹打你%e5%b1%81%e8%82%a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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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原諒我起不出來題目了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鬱家風骨

第二天鬱文軒果真開始認真教兄弟倆學習鬱家的催雪劍法，他本來還擔心小缺仍不聽話，但有了樓緩歸在旁陪伴，小缺竟一點都沒有淘氣，他是個聰明孩子，一旦認真起來，竟也學得一板一眼極有模樣，鬱文軒終於鬆口氣，甩甩酸疼的胳膊，讓兩人先練著，自己想走到樹下卻休息一會，一轉頭就見妹妹鬱文蘿從外邊進來，臉上掛著冰霜，殊無喜色。

“文蘿，你回來了。”

鬱文軒不知她為何生氣，打了個招呼，小缺沒理會，樓緩歸卻已經收好劍垂手而立，低低喚了一聲：“娘%e4%ba%b2。”

鬱文蘿恍若未聞，問鬱文軒：“大哥，你教他們什麼？”

鬱文軒讓人搬了椅子過來，笑道：“催雪劍法啊。”他指著樓緩歸和小缺道：“這倆小子早晚都要學的，趁我現在沒事就教了，文蘿你看看，學的還像樣吧。”

“是嗎”鬱文蘿冷笑一聲，看了樓緩歸一眼，右手一抬，“啪”地給了他一個耳光，“他有什麼資格學催雪劍法？”

“文蘿！”

“哥！”

小缺一直都挺怕鬱文蘿的，正站在樓緩歸身後探頭探腦，突然見鬱文蘿發怒，他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一下子竄到樓緩歸跟前，大怒道：“你乾嘛打我哥？”

他攥著小拳頭，上前奔著鬱文蘿小腹就去，“你敢打我哥，你憑什麼打我哥。”

“小缺”鬱文軒雖是也不滿，卻也不能讓兒子如此，一把拽他回來，見樓緩歸隻低著頭，一言不發，像是沒發生什麼事一樣，他臉色一沉，“文蘿，你做什麼，怎麼能打孩子？”

鬱文蘿冷笑，“我不能打他嗎？”她看著樓緩歸沉默的樣子，愈發嫌惡，“大哥，催雪劍法隻有我們魔域曆代教主和少主可以學，他算什麼東西……”

“文蘿”鬱文軒喝道，“你胡說什麼！”

鬱文蘿冷冷沒有回答，手腕一翻，劍光一閃，樓緩歸肩頭的衣服被劃破，黑色的“暗”字驟然閃現，鬱文軒一愣，鬱文蘿冷冷道：“大哥，你看清楚了，他不姓鬱，不是我鬱家人，他不過是離朝的暗衛，是慕容家的奴才而已，催雪劍法，他配學嗎？”

鬱文軒緊緊拉住小臉通紅的小缺，皺眉道：“他是我鬱家的孩子，他流著我鬱家的血。”

鬱文蘿冷笑一聲，“是嗎？”劍尖一挑，血珠自瘦削的肩頭滑落，樓緩歸沒有動，依舊微低著頭，仿佛沒有感覺到痛，聽鬱文蘿嘲諷道：“想學鬱家劍法？好啊，先把你這個低賤的字去掉！”

鬱文軒一愣，聽鬱文蘿繼續道：“還有這身沒用的傷疤，我鬱家沒有給離朝做奴才的兒子，你若是想當魔域的少主，就先把這些去掉！”

去掉嗎？樓緩歸微微側頭，目視著一滴滴細小的血絲順著肩膀蜿蜒而下，我也想去掉的，他想，我也曾無數次地想，這一身卑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