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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那株一萼紅就該掉下來了,掉下來就不管用了。”

“我不去”鬱文軒哼了一聲,“不去。”

“咦”嚴徹很奇怪地看著他:“連眉姨都偷偷跑過來看了這孩子幾眼,歐陽洛都來跟我說要不要去采什麼奇藥啊,你怎麼回事,還怪他不成?”

鬱文軒很彆扭地彆過臉,“我沒恨,我,我就是,不想用。”

“哈哈哈”嚴徹一怔之後,大笑起來,惹得黎遠著急:“嚴先生,彆把公子吵醒了。”

“不會不會”嚴徹衝他擺擺手又眨眨眼,“你們公子被我服了安神散,不睡個三天三夜醒不過來。”然後又笑:“文軒啊文軒,你這個樣子,真是太好笑了。”

鬱文軒哼了一聲,忍不住還是去看那昏睡的少年,嚴徹一把推過他的輪椅:“走吧,不然浪費了那孩子一片好心。”

“什麼好心,他分明是故意的,就為了讓我心疼,狡詐。”

“我可沒看出來什麼狡詐,我就看出來一個小外甥對舅舅的孝心,阿遠,你說是不是。”

一直黑著臉的黎遠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是啊,少爺,你快過去吧,不然公子白受苦了。”

“阿徹,你說那小子到底是想什麼呢,怎麼我就搞不懂呢?”

嚴徹正在配藥,聞言笑道,“哪裡不懂?”

“好像你懂一樣”鬱文軒悶悶道,不過還是問,“你說他到底要乾什麼呢?怎麼有時候覺得他那麼狠,有時候又覺得挺招人疼的呢。”

嚴徹笑著搖頭,“哪裡狠?”

鬱文軒撓頭,“哪裡都狠,就比如那天,你看他,眼睛都不眨就能把我爹的遺命給燒了,真夠狠的。”

嚴徹停下手,想了想,道:“你有沒有想過,他可能是故意的。”

“故意的?”

嚴徹點頭,“是,他若是想要這位子,那又何必對小缺那麼好,給自己留個隱患,我問過黎遠,他給我講了很多恕兒和小缺的事,照我來看,這孩子八成是故意的。”

“為什麼?”

“為了小缺吧”嚴徹歎道,“如今魔域這爛攤子,誰接了都隻會是眾矢之的,又會有什麼好處?”

鬱文軒愣了半晌,嚴徹轉過身,笑道,“回頭再想,先試試這藥效如何,看這舅舅和外甥,誰能先醒過來。”

這一萼紅的效果果真不同凡響,不過短短幾日功夫,鬱文軒居然能擺%e8%84%b1輪椅,拄著雙拐下地行走了,不過他比樓緩歸晚醒了幾日,等活動稍稍自如一些時,樓緩歸已經又當了半月的家了。

不過自從鬱文軒%e8%85%bf見好之後,魔域之人看待樓緩歸的眼神也變了不少,這都是些隨性率真之人,雖是嘴上不說,心裡卻仍是有所感激,對樓緩歸間接害死葉緣和來這之後種種所為也原諒了幾分,鬱文軒心裡更是百感交集,找個空閒下午,自己走到樓緩歸院裡,正看到三公子躺在草地上看夕陽。

雖說現在已是夏日,但地上怎麼也不會舒服到哪去,鬱文軒有些無語,慢騰騰走過去,還沒走近,樓緩歸已經聞聲起來行禮,“鬱教主。”

真有禮貌,鬱文軒暗中撇嘴,甕聲道,“坐吧。”

樓緩歸也聽話,讓坐便坐了,鬱文軒也坐他不遠處,尋思了半天道,“那個,謝了。”

樓緩歸一愣,隨即笑道,“鬱教主客氣。”

真是簡潔,鬱文軒有些鬱悶,“前些天吧,我說的話也有點不對,小子,你也彆往心裡去啊。”

樓緩歸眨眨眼,“什麼話?”

鬱文軒鬱悶地想撞頭,“罷了罷了,什麼話都沒有,那個,小缺這幾天有點不舒服,你要是有時間,可以去看看他。”

樓緩歸眼神一變,“小缺怎麼了?”

那眼裡的關心,不會作假,鬱文軒想起嚴徹的話,忙道,“沒什麼大事,估計就是想你這個哥哥了吧。”

樓緩歸怔了一會,沒有說話,鬱文軒歎口氣,又沒話找話,“喂,小子,你要不要聽聽你外公的事兒?”

樓緩歸又一怔,鬱文軒已經自顧自說下去了,“若是你外公還在,看到你現在這樣,定不知有多高興。”

“是,是嗎?”

鬱文軒語氣惆悵,“是啊,你外公總共有三個孩子,姐姐很小的時候就離開家,我又不爭氣,隻有你娘從小就又漂亮又聰明,你外公最疼的就是她了。”

他看著身旁俊秀的少年,漂亮的眼睛和他的娘%e4%ba%b2一模一樣,讓人一見就心生愛憐。

“你還不知道,你外公聽說你娘%e4%ba%b2懷了你之後,高興得幾天沒睡覺,竟然%e4%ba%b2自到錦都瑞成王府去看你娘,魔域的一攤子事都交給了我和嚴徹管,我們都笑話他,說他像個老小孩,這孩子還沒出生就這樣,要是出生了,還不高興得不知道北了。”

“說歸說,不僅你外公高興,我們都高興,整個魔域都像過年了一樣的興奮,你娘年紀輕輕就是魔域的第二個頂梁柱,大家都期盼著聖女和瑞成王的孩子降世。”

魔域的月夜溫和平靜,這樣的故事也那樣的溫馨,不是蒼伯之前講過的那些血腥,不是鬱文蘿講過的那些仇恨,聽起來讓人心裡都軟了起來。

但這樣的溫馨,竟是真的嗎?

緩歸側頭看著鬱文軒,漂亮的眼睛裡有些不相信。

“前輩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我騙你做什麼?”鬱文軒不知道他為何這樣問,笑道,但想到之後的事情,笑意便又消失。

“樓城之戰時,我和你娘在樓城,你外公在魔域,聽說你娘生死不明,你被瑞成王帶走了之後,你外公又急又氣,還沒%e4%ba%b2自到樓城就病倒了,沒多久就過世了。”

緩歸低著頭,靜靜看著地麵,他聽皇後和蒼伯都講過外公的事情,但從來不知道,從未謀麵的外公竟然這樣疼過自己,可是,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

他低頭,輕聲似自語,“他老人家臨走時,也是恨著恕兒的吧。”

他自嘲一笑,一定是的,外公,您一定也是恨著恕兒的,像恕兒這樣的人,又怎配得到您的疼愛呢,外公,對不起。

鬱文軒被他無言的眼神驚了一下,半晌沒說出話來,許久才想去拍他的肩膀,半路又縮回來,訥訥道,“彆瞎想,你外公最疼你了。”

樓緩歸隻是微笑,鬱文軒歎道:“我趕回去時,你外公隻剩下最後一口氣,拉著我的手,囑咐我一定要找到你,要帶你回魔域,不能讓你留在王府,你是他最期待的小外孫,可是他還沒有見到你的麵就走了,那封遺命確實是他臨走之前擬的,就是怕你將來在王府會受欺負。”

“唉,是我不好”他自責地捶捶頭,“我沒聽你外公的話,當時隻想著如何帶著眾人躲避追殺,帶著他們將來報仇雪恨,沒有去找你,如過我早些去找你,早些帶你到魔域來,你也不會受這麼多苦,你,怪我嗎?”

樓緩歸似是沉浸在了他回憶之中,半天才回過神來,輕輕微笑,搖搖頭:“怎麼會,這不是您的責任。”

鬱文軒聞言更加愧疚,不知道該怎樣接話,於是費力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回頭,“小缺真的很想你,去看看他吧,你是他哥哥,他也離不開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兒RP大爆發,雙更,唔,其實主要是周末要回家,估計沒時間更了,嘿嘿,困,大家開森看文,小%e4%ba%b2媽開森抱兒子睡覺去嘍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手,伸出來”

“快點,再不伸兩隻都打了啊。”

“還磨蹭!”

魔域前教主拿著一根%e9%b8%a1毛撣子比比劃劃,橫眉立目,已經到他%e8%83%b8口的男孩兩隻小手背在身後,對他怒目而視,梗著小脖子就是不肯就範。

“你乾嘛打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乾嘛打你?”鬱文軒又氣又笑,“你個臭小子,你打碎客廳的花瓶,扒光你嚴叔叔的草藥,放走你南宮叔叔養的鷹,把你眉奶奶的拐杖藏起來,這些都先不說了,昨天讓你好好練劍好好練劍,今天還是一招都沒有學會,昨天讓你好好讀書好好讀書,今天連一段詩經都沒有背下來,你說該不該打?”

小缺小腦袋一扭,“那管你什麼事?你憑什麼打我?”

“我憑什麼?”鬱文軒怒極反笑,指著自己的鼻子,“憑我是你老子,你個小兔崽子,你敢不聽你老子的話。”

“就不聽”小缺小臉通紅,就是不肯退讓,攥著小拳頭,“你要打我,我哥從來都不打我,你敢打我,我讓我哥打你。”

“你哥?你哥是誰,他是你老子我的外甥,你老子我就算打他,他都不敢吭聲,你個小兔崽子還厲害了,給老子伸手。”

“就不”

眼看鬱文軒魔爪要抓住自己,小缺哇地大哭,“哥,哥,救命啊哥……”

他明知道樓樓緩歸在彆的地方,卻還是情不自禁就喊哥哥,誰料真的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聲音在他頭頂上傳來。

“鬱教主,小缺不懂事,您彆怪他。”

“哥?”

小缺停止哭聲,使勁揉揉眼睛,眼前可不是他哥哥,立刻破涕為笑,早忘了之前的事兒,一把抱住樓緩歸,“哥,哥……”

樓緩歸抱著他,對鬱文軒歉意道:“鬱教主……”

“行了彆說了”鬱文軒鬱悶,“你就慣著他吧,看你把他慣成什麼樣子了,文不成武不就,能有什麼出息。”

他瞪眼,“你看他現在,像什麼樣子,這些年你就是這樣教他的?真丟我鬱家的臉。”

樓緩歸垂眸,愧疚無比,沒的辯解,低頭聽訓,小缺卻不樂意了,從樓緩歸懷裡探出頭來,“你嚷什麼,我怎麼就不像樣子了,那什麼破詩經,我三歲就會背了,那什麼破劍法,我看一遍就知道了。”

鬱文軒%e9%b8%a1毛撣子抖得嘩啦啦響,“那你怎麼說不會?”

“你管得著?”小缺瞪他,“我就是不想聽你的,就是不想聽。”

“你個小兔崽子,你還嘴硬,看老子今天不打你。”

眼看鬱文軒的%e9%b8%a1毛撣子就抽下來,樓緩歸抱著小缺轉了個身,卻沒有避開,任竹竿啪地抽在他背上。

鬱文軒愣了愣,頗為無語:“混賬小子,找打啊?”

樓緩歸護著小缺,對鬱文軒道:“鬱教主,小缺還小,難免貪玩些,讓晚輩勸勸他,行嗎?”

鬱文軒聽著他明顯帶著無比歉疚的懇求語氣,心就軟了,卻拉不下臉來,故作煩躁地擺擺手,“勸吧勸吧,勸不好連你一塊打。”

樓緩歸將小缺從懷裡拉出來,蹲下`身,先擦了擦他臉上的淚水,又擦掉額上的汗,這才溫聲問:“小缺,為什麼不聽爹爹的話?”

小缺揉著眼睛,“我不想聽他的話,他教的我不喜歡。”

“爹爹是為小缺好,這些都是小缺將來會用到的。”

“我才不用,哥,我不要學這些,我又不要當什麼教主和王爺的,我學這些做什麼?”

“可小缺是鬱家人啊,是鬱家的主人啊。”

“可是”小缺抽抽噎噎,“小缺不喜歡。”

樓緩歸笑著揉他的頭,“哥知道,可是,這是小缺的——”

他猶豫很久,還是無法說出“責任”二字,他已經被這兩個字束縛了一生,又怎舍得心愛的弟弟去受那樣的苦。

於是他對弟弟溫和微笑,“好,小缺不喜歡,那我們今天就不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