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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權利打他?”

恩穹麵不改色,從懷中取出個黃綾聖旨,朗聲道:“陛下有旨意,景之王慕容堯寬、景嵐王慕容堯恕,受壓待審期間,剝奪其王爺封號。”

“所以——”他一合聖旨,“樓恕在此期間,已不再是景嵐王。”

“什麼玩意”胡衛賢指著他鼻子罵道,“他不是景嵐王,那也是我家王爺的公子,是瑞成王府的三公子!”

“嗬嗬”瑞淩王在上頭笑道,“據本王所知,瑞成王府可是從來都沒有過一個三少爺,至於三公子?嗬,誰承認的?甄相,這麼多年在錦都,您可聽說瑞成王爺家還有個三少爺嗎?本王倒隻聽說,瑞成王府有個暗衛,叫樓恕。”

“你”

胡衛賢氣結,一把拉過瑞成王,“王爺,您倒是說話啊。”

慕容焯成看向緩歸,緩歸在低聲安慰慕容堯寬,沒有看到他的目光,慕容焯成想起那次在九五堂,他去救緩歸,那時緩歸的反應比這時更讓他無奈和心痛,他看了一會,才慢慢開口:“他是本王的兒子!”

沒有多餘的話,彆人卻都已聽出那話裡隱藏的含義,瑞淩王不滿道:“王兄,你把彆人當猴子耍嗎,不如我們隨便找個人問問,可有人知道你瑞成王府有個三公子?”

“那本王今日便告訴你們,他是我瑞成王府的三公子,我瑞成王的兒子!你們還有何說法?”

“你”瑞淩王氣結,“好,我不跟你們爭論這個,我隻知道,樓恕他是暗衛,暗衛犯錯,加倍重罰!”

“他以後都不是暗衛了!”

忽然有人在門口冷冷道,瑞淩王一抬頭,見一個青衫男子緩步進來,眉眼好像都帶著寒意,瑞淩王自然認得,忙道:“原來是秦殿主,秦殿主彆來無恙!”

秦書畫眼裡都是冰一樣,冷冷看過堂上幾人,“秦某是冰寒殿主,先皇曾有密旨授予,凡是從冰寒殿出去的暗衛,秦某皆有權免除其暗衛身份,今日秦某便在此說了,樓恕從今以後,不再是暗衛!”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有驚有喜,唯有當事人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氣得秦書畫正要罵他兩句,卻聽瑞淩王獰笑道:“秦殿主,對不住了,陛下也有旨意給您。”

秦書畫一皺眉,瑞淩王已經又拿出一道聖旨,大聲道:“瑞成王府暗衛樓恕,罪孽深重,萬死不足惜,特諭,終其一生,不得去除暗衛身份!”

慕容焯成臉色大變,顧青等亦都大驚失色,秦書畫嘴%e5%94%87發抖,用手指著瑞淩王,說不出話,顯然氣到了極點。

慕容堯寬握緊緩歸的手,用力之大,自己都未發覺,隻覺心中一會是疼痛,一會是仇恨,恨父皇,恨外公,恨王叔,恨鬱文蘿,更恨自己。

這樣的恨,讓他拿什麼去寬恕,真是可笑!

“我不管!”

大堂裡忽然爆發出胡衛賢一聲怒吼:“什麼景嵐王什麼三少爺,老子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老子隻知道,他是我們先鋒營的統領,他帶著我們出生入死身先士卒,救了無數弟兄的命,打了你們數都數不過來的勝仗,他是王爺,是暗衛,有什麼關係,,我老胡敬他服他,管他什麼身份地位!”

“就是!”他這樣一說,其他將軍也都忍不住嚷嚷起來,“我們就是敬佩三公子,誰知道你們說的什麼鬼話!”

“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看就是你們搗的鬼,想陷害三公子和七皇子!”

“今天誰敢動他們,先從老子身上踏過去。”

瑞淩王瞠目結%e8%88%8c,恩穹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也愣了愣,甄倫也已經睜開眼睛,默默注視堂下,沒說話,陳漢言皺著眉,心想,要不由他們鬨去?可是這樣下來,恐怕王爺會不好做。

他正想開口嗬斥,胡衛賢一梗脖子:“陳大哥,你們怎麼想的我不管,可是公子是我們先鋒營的公子,隻要我們先鋒營在,就不許任何人欺負公子!”

陳漢言頭疼,慕容焯成竟也好像采取了默認態度,任由他們搗亂,一言不發。

眼看堂下就要鬨得不可收拾,忽聽一個清朗好聽的聲音道:“胡將軍,眾位將軍,可否聽我一言?”

先鋒營幾位聞言立刻肅靜下來,緩歸轉身,他臉頰上還有指痕,臉色蒼白如雪,身形也顯更加單薄,但即便如此,也沒有給人一絲一毫的狼狽之感,那種自然而然的從容淡定,讓人禁不住肅然起敬。

“三公子,您說!”

緩歸淡淡一笑,拱手道:“眾位將來可還認我這個先鋒營主?”

“公子這是什麼話”胡衛賢搶先道,“誰敢不認,老胡第一個擰下他的腦袋!”

戰鷹也拱手,“公子有話儘管吩咐,弟兄們肝腦塗地也會完成!”

慕容堯鈞不知何時也過來,懦懦道:“我也是!”

緩歸又一笑:“既然眾位將軍還認我這個營主,那就請暫且退下,餘下事情,樓恕自會解決!”

眾人起先哪裡肯聽,但相處日常,他們也逐漸了解了緩歸看似溫和實則固執的性子,又都知道他本事手段,於是對視幾眼,對緩歸行了禮,便都退下坐著去了。

瑞淩王已經不知是驚是怒了,半天沒發作,緩歸轉身對他們拱手,淡笑道:“見過瑞淩王爺,甄相,陳帥!”

甄倫抬眼,點頭:“三公子客氣。”

陳漢言朗聲笑道:“樓帥客氣,你我同為樓城主帥,怎可如此多禮!”

瑞淩王咬牙拍桌:“大膽樓恕,身為暗衛,作亂犯上,還不跪下!”

緩歸淡淡一笑,輕輕理了理手腕間的鎖鏈,動作斯文儒雅,聲音也平靜清亮:“暗衛也有申辯的權利吧,敢問瑞淩王爺,所謂作亂犯上,勾結敵軍,可有證據?”

恩穹已經退到甄倫和瑞淩王身後,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但腦海中不停回放剛才在暗室發生的實情,他也算是從冰寒殿出來的數一數二的暗衛,但即便如此,他自忖也無法在挨了五十脊杖,又被人從雲端拉到地下之後,還能保持這樣雲淡風輕的笑容和睥睨天下的氣度。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倒序恕兒挨打,放心,沒那麼虐的,俺們小恕兒已經雄起了不是,嘿嘿!

第41章 第四十章

也就是一柱香的時間,也就是在瑞淩王審問慕容堯寬時,恩穹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下偷偷走了出去,來到旁邊的暗室,暗室門口有兵士把守,但他帶著尚方寶劍,還是輕而易舉進去,裡邊燈光不亮,但那個手腳被銬,閉目養神的少年,還是一樣的風姿卓絕。

恩穹忽然想到素辭,那個慘死在瑞淩王陰謀和遺棄下的人,他是極少能理解素辭的人之一,若是他在剛剛進冰寒殿的時候,就遇到這樣的將來必定要成為對手和敵人的人,也會不甘、怨恨、做出極端的事來吧。

可惜,素辭已經不在了,如今他們二人,也不得不兵刃相向,將來也必是你死我活了。

像他們這樣的人,這樣的命運,真是悲哀,贏了又怎樣,還不是為他人做嫁衣,素辭,你死了,你的父%e4%ba%b2連一滴眼淚都沒有留,樓恕,你呢,若是你也命喪於此,你的父%e4%ba%b2,可會想起你一分的好?

暗室陰冷,恩穹抱了抱手臂,不知為何,他多年都靜如古井的心裡竟生了如此莫名的感慨,這是不會被允許的,他自己也不允許,他此生的意義,就是效忠他唯一的主人而已。

“恩穹大人?”

跟著他一起進來的饋錦見他好久都沒說話,隻盯著緩歸看,緩歸卻連眼皮都沒抬,也不知道聽到他們的動靜沒有。

饋錦不耐,但恩穹是天子特使,持有尚方寶劍,又是皇上的暗衛,他不敢得罪,隻小心提醒:“時間不多。”

恩穹點頭,這才開口:“樓恕,好久不見,連禮數都忘了?”

緩歸慢慢抬眼,送去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說的對,你們沒太多時間在這停留,還不抓緊辦正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恩穹多年裡都是心如止水,自然不像饋錦那樣容易惱怒,道:“不急,七皇子還要辯解一會,不會誤了你挨打。”

見緩歸不為所動,饋錦耐不住了,“您跟他廢什麼話,先給他一頓教訓才是!”

恩穹沒在意他的魯莽,反而點頭:“說的是,樓恕,你惹得樓城是非,不管是否有罪,你身為暗衛,都要先行責罰,這規矩你該知道,跪下,五十刑杖!”

手臂粗的刑杖打在背上,沉悶的響聲在空曠的屋裡格外的清晰,單薄的脊背卻一直都是挺直的,沒有彎下,甚至都沒有動一下。

身為暗衛,饋錦很少打過人,十幾刑杖、二十幾刑杖下去,他和恩穹一樣沒有溫度的眼眸起了一點的變化,有些驚訝有些佩服,彆人不知道,他卻是十分清楚這樣的刑杖打在身上有多痛,軍棍和他比起來遠遠是輕的,多少人挨個十幾下便要鬼哭狼嚎,這看似弱不禁風的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打在木頭上一樣。

恩穹按著寶劍麵無表情地注視,見緩歸雖是沒有出聲,但臉色已越來越白,有小縷的血沫從%e5%94%87角滑出來,他凝眉沉%e5%90%9f,抬手讓饋錦停一下,問:“樓恕,可想好了?”

緩歸收回剛剛不知飄向何處的眼神,和他對視一下,又移開。

“恩穹大人讓樓恕想什麼?”

“大人”兩字好像含了無數的諷刺,饋錦剛想罵,恩穹一抬手,似乎並不在意。

“樓恕,你打小聰明,該做什麼,該說什麼,一點就通,何須我多言?”

緩歸仍是毫無反應,恩穹又凝視他片刻,繞著他走了兩圈,黑衣不顯眼,但已有血跡滲出來,很快濡濕一片,恩穹低低一歎。

“你我本也算是患難兄弟,也並無恩怨,隻不過是各為其主而已,念在當年情分上,我不想為難與你,也不想你落得悲慘下場,我來之前,陛下已經有令,若是你肯聽話,便仍是我離朝的景嵐王,但若是你仍不識趣,執意與君為敵,那後果,是你無法預料的。”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奉勸恩穹大人一句,天子之心,如天如海,常人既然揣測不到,就該遠離,何必非要迎頭而上,自釀苦果。”

“你說什麼?”

“我說,人不要太傻!”

“人也不要太聰明!”

緩歸輕笑,擦了擦嘴角,“總比笨死了好。”

他居然還笑的出來,恩穹搖頭:“你以為自己很厲害,做得事情絕妙無雙嗎,可惜,總有人比你還聰明。”

“那有何妨”

緩歸語中不屑,“也有人以為他做得天衣無縫,可惜,也總有敗露的一天,到時,憑你絕世武功,也無法替人收場。”

“你”恩穹搖頭,手放在腰間,“你可知道,陛下為何要我帶了尚方寶劍來?”

緩歸不以為然地笑笑:“想不到,一個暗衛的命這麼值錢。”

“是啊,若是素辭知道,怕是又要笨腦筋地嫉妒了呢,你就真的那麼想去陪他?”

緩歸抬眸,淡淡道:“樓恕的命,不是誰想要就能要的,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哈哈”恩穹大笑兩聲,“還是這樣自負,陛下果真沒有小瞧你,好,那我們就看看,你拚死要保護的人,是不是也會同樣在乎你。”

他多年來都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