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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怪你了?”陌回又瞪他,卻習慣地握住他手,那手終於有了點溫度。

“陌回,這是怎麼回事?”緩歸四顧被布置得舒適乾淨的牢房,忍不住笑,“怎麼弄成這樣子?”

“不好看啊?”陌回鼓起粉腮。

“好看好看”緩歸笑道,“可是,他們怎麼允許你進來,還這樣折騰的?”

“你才折騰呢”陌回白他一眼,“我堂堂文萊郡主自然有這樣的本事。”

緩歸看她得意的模樣,忍俊不禁,也不再問,順著她道,“好好,我們陌回郡主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那是自然”陌回說著,背過身去,手背上多了一道明亮的水痕,緩歸笑著,去擦她眼角的淚,吸了吸鼻子,“好香啊,是什麼好東西?”

“猜猜,猜不出來不給你吃”陌回眨眨眼睛。

緩歸側頭細想,又搖頭告饒,“猜不出來。”

陌回撅嘴,緩歸拉過她手,“可是我餓了。”

陌回撲哧一笑,“討厭,學人家。”

當年在文萊,可不是每次都是她可憐兮兮看著緩歸,說“我餓了”,那十歲的小少年便會立刻放下手中的書卷兵刃,陪她去穿街走巷找好吃的。

緩歸隻笑不語,陌回敗下陣來,“好了好了,我去拿。”

走到火堆旁,一會端過來的是熱氣騰騰的一碗粥,香氣四溢,緩歸竟真的覺得有些餓了。

“就是八寶粥啦,把你饞的,我剛學的,嘗嘗怎麼樣。”

陌回說著,舀起一小勺,小心翼翼吹了,才送到緩歸口邊,“慢點。”

大半年來,第一次有想吃東西的欲望,緩歸細細咀嚼,不忘誇讚:“好吃。”

陌回歡心不已,她貴為郡主,甚少下廚,難得的幾次幾乎都是因為同一個人,卻隻覺開懷。

“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緩歸忙著吃,隻抽出時間點點頭,很快一碗粥見了底,緩歸意猶未儘,“陌回手藝越來越好了。”

陌回毫不謙虛,“那是自然,你剛醒,不能吃太多,等晚上的,給你做其他的。”

“晚上?”緩歸瞠目結%e8%88%8c。

陌回不理會他驚訝,捏捏他耳垂,調皮道:“這三天我都在這啦。”

見緩歸要蹙眉,陌回先瞪眼,“你敢趕我。”

緩歸無奈,“陌回,這裡又不是什麼好地方,快回去。”

“知道不是好地方你還搶著來”陌回才不理會他,“許你逞英雄,就不許我過來?”

緩歸摸著她秀發,“陌回,我不是逞英雄,我……”

“閉嘴”陌回瞪大杏眼,那眼裡珠淚卻滾來滾去,“我不管,我就要在這。”

緩歸拿她沒轍,文萊小郡主唯一能是三公子無計可施的人物,他隻能摟過陌回,應著,“好好好,在這在這。”

他環顧四周,又忍俊不禁,“要是讓彆人知道,文萊郡主在牢房裡燒火煮菜,不知會做何想。”

這天下卻也隻有陌回郡主有這樣的本事,能把牢房變成臥室兼廚房,緩歸勸不走陌回,索性也就享受起來,躺在陌回%e8%85%bf上,任一雙溫暖素手在他心口摩挲,寒意不再,他又開始昏昏欲睡,卻怎麼都舍不得這溫暖。

“緩歸,還痛不痛?”

“不痛”緩歸閉著眼睛,輕聲道,“就是有點累……”

他這樣的人,能說一個累字,怕已經是極限,陌回把被子又緊了緊,手指在緩歸發間溫柔穿梭,聲音也溫柔如水。

“累了就睡會吧,我一直在這。”

“嗯”緩歸模糊道,迷迷糊糊一陣,像是已睡著,陌回低下頭,看到他蒼白的嘴%e5%94%87蠕動,發出低不可聞的呢喃,“陌回,對不起……”

忍了半日的淚水終於滑下來,陌回伸手去擦,卻怎麼都擦不完,她偏過頭,任淚水放肆滴落。

“傻瓜……”

陌回在牢裡一呆就是三日,她不知使了什麼神通,非但沒人來管他們,反而她需要什麼,立刻有人供應,她做飯炒菜、烤肉煮粥,絲毫沒人阻攔,緩歸要做的就是靠在一堆厚被子上,看陌回收拾屋子、聽陌回講故事、吃陌回變著花樣做的菜,竟然頓頓都有胃口,困了就睡,醒來時都會看到陌回在身邊,讓他竟想一直就這樣下去。

但時間過得太快,三天很快過去,九月二十五,樓城主帥陳漢言,幾日前趕到樓城的丞相甄倫和天子特使瑞淩王,三堂會審,天明帝貼身暗衛恩穹立在甄倫身後,手按天子佩劍,麵無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補全,小寬會不會讓大家失望呢?陌回總算又出場了一次-_-#

第40章 第三十九章

樓城從未有過這樣陣勢的三堂會審,牽扯到其中的都不是一般人物,瑞淩王是主審官,甄倫和陳漢言陪審,有品級的將軍可以旁聽,也包括瑞成王,文萊侯爺江胥等,都在堂下正襟危坐,連顧青都一臉嚴肅,聽瑞淩王也一本正經下令:“帶七皇子慕容堯寬。”

胡衛賢先皺眉:“三公子呢?為什麼要分開審?”

“誰再多言,叉出去。”

胡衛賢翻個白眼,心道,連我們王爺都沒這麼跟我說話過,你個在錦都養尊處優的閒散王爺還敢跑這指手畫腳,真想甩袖子走人,被陳漢言瞪一眼,還是老實坐著了。

這時慕容堯寬已經被帶到,他仍是一身鐐銬,叮當做響,但一臉從容鎮靜,沒有尷尬惱怒之意,也沒有膽怯畏縮之感,讓近來已經對他頗為敬服的眾將又生好感,都起身示意,慕容堯寬也拱手還禮,仍是貴氣十足,不卑不亢。

瑞淩王牙癢癢,一拍桌子:“安靜!”

餘光一瞥,見剛才還昏昏欲睡的甄相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正看著慕容堯寬,瑞淩王咬咬牙,卻也不得不壓下情緒,勉強露出個笑臉:“堯寬,好久不見。”

“五王叔真是貴人多忘事”慕容堯寬譏笑道,“我們不是幾天前剛見過,您還說奉了父皇旨意,將侄兒壓入大牢,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瑞淩王那個氣啊,不過被軟禁了半年後,第一學會的倒是控製情緒,於是皮笑肉不笑道:“確實,王叔老了,記性不好了,不比你們年輕人,驍勇善戰,能文能武,不過堯寬啊,王叔還是要勸你一句,年輕人啊,不要衝動,還要擦亮眼睛分清敵我,不然難免上當受騙,認賊為友,落得個通敵賣國的下場……”

“五王叔這是什麼話”慕容堯寬臉一沉,聲音一凜,“我乃當朝皇子,%e4%ba%b2來樓城隻為和將士們一起守護我離朝江山,雖不如將軍們身先士卒,亦未立寸工,但也不會做任何通敵叛國之事!”

一番話擲地有聲,胡衛賢忍不住大聲稱讚:“好!”

“老胡!”沒等瑞淩王發作,陳漢言先斥道,“閉嘴。”

瑞淩王沒法發火,隻能瞪了老胡一眼,之後換上一副笑臉,“甄相啊,您看,堯寬已經說了,這通敵叛國之事他是不會做的,何況他說的對,他是堂堂皇子,也不會做此之事,那天脈穀一事,定是那樓恕夥同魔域勾結西然,才——”

“你給我閉嘴!”胡衛賢又第一個忍不住了,跳起來罵,“你這是誣陷,憑什麼就說是三公子做的,你什麼——”

“老胡”顧青使勁拽他坐下,但也不滿道:“瑞淩王爺,自古也沒您這樣斷案的,連人都沒見到就定罪了?”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人證物證俱在!”

“哪裡來的人證物證?”一直規矩坐著的慕容堯鈞忽然抬頭道,“五王叔不要一麵之詞。”

“二弟”慕容堯銳扯了他一下,輕聲道,“彆多言!”

“你管不著”慕容堯鈞推開他的手,冰著臉換了地方坐,留下慕容堯銳一臉錯愕。

眾人一時間吵鬨成一團,瑞淩王臉色發青,對慕容焯成道:“王兄,這就是你的好部下?王兄不管管嗎?”

慕容焯成一直沒說話,但眉頭顯然已經打結,聽到瑞淩王說話,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仍沒開口。

眼見要吵得不像話,陸之遙按下幾個暴脾氣將軍,抬頭去看陳漢言,陳漢言也皺著眉,“瑞淩王爺,怎能如此斷然定罪。”

瑞淩王冷笑,“不然呢?難道陳帥認為是七皇子?”

“誰說就一定是七皇子和三公子中的一個了”

顧青反駁,“他們二人誰都不會做這樣的事,瑞淩王爺如此斷案,不怕眾將不服嗎?”

“你們”瑞淩王被吵得頭疼,連連使了好幾個眼色,甄倫也沒反應,好像沒看到,最後乾脆又半閉上眼睛開始假寐,瑞淩王氣得不清,暗罵,“這個老狐狸,不是都說好了的嗎,又臨場反悔。”

但又不能當場發作,於是哼道,“那陳帥和甄相的意思呢?”

陳漢言斟酌:“依老夫看,還是讓三公子也到堂上,我們當場問清楚,老夫也不相信他二人會勾結外敵,還是要還他們一個清白!”

“好”瑞淩王又一拍桌子,“那就依陳帥所言,來人,帶暗衛樓恕!”

眾人一時也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隻是一聽他要帶人了,忙都坐下,屏氣凝神看向門口,片刻之後,果真見緩歸和慕容堯寬一樣囚服鐐銬上堂,也是和慕容堯寬一樣的從容風度,步履平穩,連頭發都梳得整整齊齊,隻臉色蒼白的很,押送他上來的不是普通士兵,而是個穿著暗衛服飾的人,有人大腦迅速運轉,想起來這是瑞淩王帶來的貼身暗衛,叫饋錦,不知他到這做什麼。

正疑惑間,聽瑞淩王厲聲喝道:“暗衛樓恕,到了堂上,還不下跪!來人!”

眾人隻聽“啪”地一聲脆響,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時,那叫饋錦的暗衛已經抬手,給了緩歸一個耳光,緩歸側過頭,臉上頓時一片紅腫。

這事情發生太快,除了瑞淩王幾人,其他人都呆了片刻,慕容堯寬第一個反應過來,鐐銬嘩啦做響,他踉蹌奔到緩歸跟前,帶著鐐銬的手一把抓住緩歸的手:“恕兒!”

“七哥”緩歸笑笑,“沒事。”

慕容堯寬不信他,一把拉過他,在他身上摸索幾下,頓時臉色大變,“他們打你了?誰打你的?誰敢打你?”

他一連串的問題又問蒙了剛剛要暴起的好多人,都齊刷刷去看他們二人,這才發覺慕容堯寬從緩歸背上拿下來的手上都是血,登時炸開了鍋。

“混賬,誰這麼大膽子,敢打我們三公子。”

“三公子,您說是誰打的您,老胡擰斷他的脖子。”

“還能有誰,肯定是這個奴才,打死他。”

“回來,他有幾個膽子,肯定是有人支使他,他奶奶的,敢打三公子,老子打得他滿地找牙。”

眾人吵吵鬨鬨不肯罷休,慕容焯成也從椅子上站起來,臉色沉得像鍋底,好像馬上就要爆發,瑞淩王見狀不好,忙又拍桌子:“都閉嘴,咆哮公堂,把你們都叉出去。”

眾人這才罵罵咧咧停了下來,整個過程中緩歸一直沒說話,隻用眼神安慰慕容堯寬和眾人。

瑞淩王冷哼一聲,道:“恩穹,給眾位將軍解釋一下吧。”

眾人這才發現,原本站在瑞淩王身後的恩穹不知何時出去了,剛剛才進來,聞言施了一禮,道:“暗衛樓恕,作亂犯上,不思悔改,特於三堂會審前杖五十,以儆效尤。”

“什麼?”

顧青這回先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