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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下的身子冰涼如雪,不知是疼痛還是寒冷,在不經意地顫唞,那雙看向他的眸子裡,已經是水一般的平靜。

“可是,王爺,我不是啊”

緩歸安靜地笑,輕輕搖頭,“您知道的,恕兒也知道的,我不是的,王爺,您不必對我這樣好的,不必的。”

十九年了,慕容焯成看慣了緩歸平靜坦然的眼神,無論是跪著還是站著,無論是挨打還是受罰,那雙平靜如水的眼眸,已經深深印在了他的心裡,但他現在卻越來越擔心看到這樣的眼神,沒有孩子般的委屈,讓他越來越茫然無措。

他又想起那日在瑞淩王府,黑衣少年擋在他跟前,對諷刺他的人說,我是瑞成王的兒子,隻要有我在,就不許任何人傷害瑞成王。

“你是父王的兒子”

慕容焯成伸手把緩歸摟在懷裡,撫著他汗濕的發梢,“恕兒,你記著,無論彆人怎樣說,你都是我瑞成王的兒子,隻要有父王在,你就永遠都是父王的兒子,永遠都是。”

他感覺到懷裡的身子有微微的顫唞,然後漸漸平靜下來,過了一會抬起頭,想說什麼,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慕容焯成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把玉佩放到緩歸衣領中,又撫了撫他的頭發,溫聲道:“這回就帶好了,以後都不會丟了,恕兒喜歡的話,等將來回到錦都,父王讓人多琢幾個來,恕兒說好不好?”

緩歸將手覆在領口,手心下冰涼的玉佩卻覺安心,他怔了怔,微微搖頭,“謝父王,恕兒不要那麼多。”

慕容焯成愛憐地看著他,再次撫下他的頭發,“好,恕兒不要那麼多,就要這一塊,恕兒是獨一無二的,玉佩也是。”

緩歸又怔了一會,他從沒帶過在脖子上帶過這樣的玉佩,有些不習慣,幾次去握,碰到玉佩卻又收回了手,幾次三番之後,終於又昏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這章想寫傲嬌恕兒的,可是又忽然覺得應該先寫這塊,就先更這章了,下章傲嬌恕兒。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傲嬌師徒(上)

夏日天熱,樓城主帥府的西院裡更是熱鬨,冰寒殿主自從來了樓城,就把西院當成了自己家,把西院廂房當成了自家藥廬,各種稀奇古怪的藥材源源不斷地被製造出來,又悉數被灌進臥房裡三公子的口中。

黎遠實在受不了,懇求:“秦殿主,您彆折騰公子了。”

“我折騰他?”秦書畫眼一瞪,“和你們那沉羽比起來,誰更折騰他?”

黎遠苦著臉,“可是那些藥公子根本吃不下。”

“吃不下才要灌”秦書畫一臉不滿,“不然你想辦法讓他醒過來?”

黎遠沒那本事,也不敢再多說,這時門一開,秦夕玦進來,剛要說話,秦書畫又一瞪眼,“不許求情。”

秦夕玦無奈一笑,“師父,緩歸醒了。”

“嗯?”秦書畫一愣,隨即一喜,抬腳往外走,口中不忘罵:“小兔崽子,折騰了老子這麼多天,看老子不擰掉你耳朵。”

秦夕玦在後頭搖搖頭,跟著也往緩歸臥房走,那天慕容焯成給了他玉佩後,他就一直昏睡著,今天才算是徹底清醒,正就著陌回的手喝水,見秦書畫進來,他微微一愣,然後就當沒看見,轉頭繼續和陌回說話。

秦書畫一時高興也沒注意,走到床前,“醒了?”

緩歸出乎意料沒有回答,倒是陌回站起來招呼,“秦殿主。”

秦書畫點點頭,揶揄道:“叫師父。”

陌回臉一紅,但還是大大方方叫了一聲,“師父。”

秦書畫滿意不已,“好丫頭,正配得上我這徒弟。”

陌回淺笑,“師父請坐。”

秦書畫剛要坐,卻聽緩歸道:“陌回,秦殿主說過不再收徒的。”

陌回忍不住笑,嗔道:“剛醒來也不安穩些。”

秦書畫沒明白,這小兔崽子說什麼呢?也沒去理會,伸手去摸緩歸的脈,沒料到緩歸手一縮,避開了這一下。

秦書畫手下一空,愣了好半天,莫名其妙地看著緩歸:“乾什麼?”

緩歸眉目平靜,聲音平和,清清淡淡道:“不勞秦殿主費心。”

秦書畫瞳孔一收,摸摸耳朵,好像沒聽清楚,“說什麼?再說一遍?”

緩歸以前很少敢和他對視,此時卻一點不懼,依舊冷冷靜靜道:“聽陌回說,這幾日秦殿主為在下勞心費力,在下不儘感激……”

他完全不懼秦書畫已經要冒火的眼神,越說越平靜,越說越順嘴,一反平日裡少言寡語的性子,陌回越聽越想笑,秦夕玦越聽越無語,兩人對視一眼,都移過目光,不忍再看秦書畫被氣得鐵青的臉色。

“住口!”

秦書畫忍無可忍,怒聲打斷,劍眉一豎,怒吼一聲:“小兔崽子,你再說一遍。”

緩歸正要接著說,聽秦書畫又一吼:“你敢再說!”

到底是讓說不讓說,緩歸側頭,乾脆不說話了,秦書畫氣得伸手去擰他的耳朵:“小兔崽子,真是長大了,啊?脾氣見長啊,敢和師父賭氣了!怎麼,師父還打不得你了?”

緩歸往後一閃,躲過這一下,仰頭一笑:“秦殿主真是貴人多忘事,難道不是秦殿主%e4%ba%b2口說的,沒有在下這個徒弟,在下也不配再叫您師父。”

秦書畫回想起那日自己盛怒之下口不擇言,但說過就說過了,這臭小子居然連氣話都當真,分明是在故意和他賭氣。

“臭小子”他咬牙切齒地罵,“你敢%e8%84%b1離師門試試看,為師打斷你的%e8%85%bf。”

緩歸剛醒來還靠在床頭,一聽這話反而坐直身子,直言反擊,“秦殿主此話差矣,在下不過是冰寒殿出來的一介暗衛,有幸拜得冰寒殿主為師,實乃三生有幸,但在下已出冰寒殿,按規矩便已與冰寒殿主再無關係,既然如此,又何來%e8%84%b1離師門一說?”

還沒等秦書畫再罵,緩歸已經繼續道:“何況,當年殿主收在下為徒,也不過是一時無聊解悶,今日費心費力,又是何苦,在下狼子野心,也不會感激一二,這樣賠本的買賣,秦殿主怎麼會做?”

“緩歸!”

秦夕玦本來還無奈笑著,聽到這話眼神一變,責備道:“不許胡說。”

緩歸轉頭看她,輕輕一笑,“秦姑娘見諒。”

居然連“師姐”都不叫了……秦夕玦被他氣樂,“沒良心的臭小子,誰說過要好好保護師姐的,這就不認賬了?”

緩歸沒想到她提到這點,有些尷尬地側過頭,正對上秦書畫瞪圓的眼睛,又不知死活地開口:“如今在下已經長大,且心思歹毒,頑劣不堪,殿主還是另尋他人承襲衣缽,在下著實不配。”

“師父”

眼見秦書畫的手抬起來,巴掌就要扇下去,陌回和秦夕玦齊聲叫道。

秦書畫眉毛一挑,這樣不冷不淡的語氣,他反倒聽出了什麼,把手一放,臉色也緩和了,抱著肩膀似笑非笑看著緩歸。

“說完了?還有什麼要說的?接著說。”^_^思^_^兔^_^網^_^

緩歸習慣了他的怒火,他這樣一冷靜下來,反而有些發愣,搖頭:“秦殿主若是無事便請回吧,在下累了,要休息了。”

說完把被子一拉,就要閉眼,秦書畫一把揪住被子,往旁邊一扔,拽過緩歸,那巴掌便要衝著某個地方打下去。

“說啊,繼續說啊,小兔崽子,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為師今天怎麼教訓你。”

緩歸呆了一呆,迅速搶過被子,隔在自己和秦書畫中間,有些惱怒地看著他,“秦殿主請自重,在下和您已無關係,你沒有資格打我。”

“我沒資格?”秦書畫氣極反笑,一把拽住緩歸胳膊,“好啊,那你躲啊,你躲一個我看看,你敢躲啊!”

我……不敢……

緩歸在心裡鄙視了一下沒出息的自己,往後縮了一下,硬著頭皮對抗,“秦殿主……”

“閉嘴”秦書畫一瞪眼,“你敢再動一下,我就當著你媳婦和師姐的麵扒光你打,你試試!”

緩歸僵直身子,不敢再動,隻是睜著黑亮的眼睛瞪著秦書畫。

秦書畫心裡暗笑,擺擺手,秦夕玦和陌回無語對視一下,悄聲出去了。

緩歸還在和秦書畫僵持,“在下這裡簡陋不堪,恐汙了秦殿主的鞋,還請殿主……”

秦書畫早已沒功夫聽他繼續胡言亂語,一把拽過他按在床上,巴掌十分順手地往下砸,邊砸邊罵,“你個小兔崽子,是,師父冤枉你錯怪你了,那你就和師父這樣賭氣?連師門都不認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個膽子。”

緩歸掙紮著,抬手去擋,瞬間和秦書畫拆了幾招:“你憑什麼打我?”

“憑什麼?”秦書畫怒笑,“就憑你這幾招功夫都是我%e4%ba%b2手教的。”

“才不是”緩歸反駁,“這幾招是厲伯伯教我的。”

說完了手下也停了,若是厲伯伯在,會不會也和師父、和娘%e4%ba%b2一樣嫌棄自己,嫌棄這樣沒用又低賤的恕兒?

厲伯伯,如果您孩子,就算也因此要打死恕兒,恕兒也是開心的。

他眼裡一瞬間黯淡下來的神色讓秦書畫有些心驚,張口罵道:“還敢說謊,這招分明就是我教的,有個臭小子太笨,學了好幾天才學會。”

緩歸躲到床角,躲無可躲,忍不住道:“我一上午就學會了,是你幾次三番亂改了招式,還不承認,還罵我笨,要不是師兄作證,我還要重學無數次。”

秦書畫哈哈大笑,“誰讓你那麼笨了,師父說什麼就信什麼。”又忍不住去拍巴掌,“還敢‘你’啊‘你’的,有那麼稱呼師父的嗎,沒大沒小目無尊長,我看你真是皮癢欠收拾了,你還躲?這招也是我教的,你一個時辰才學會,這招也是,嗯,這招學的還算快,半個時辰就會了……”

緩歸忍無可忍,乾脆把手一放,眼神一冷:“那秦殿主就先把在下這身功夫廢了吧,以免以後再玷汙殿主門下。”

完了,逗弄過頭了,秦書畫擰著眉頭盯著緩歸看,緩歸倔強和他對視了一會,又沒出息地心虛偏頭,“秦殿主請動手,在下不會再反抗。”

“這是你說的!”秦書畫哼一聲,把緩歸往下一按,使勁一拽他褲子,一巴掌扇下去,“啪”地一聲脆響,“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許再動了。”

緩歸恨不得咬掉自己%e8%88%8c頭,狡詐,老狐狸,狡詐的老狐狸。

秦書畫還在笑罵,“臭小子,是,師父不該不問明白就打你,那你就這樣報複師父?”

緩歸被按在床上,他剛醒來沒什麼大力氣,拚命掙紮幾下,頓時一身的汗,十多年裡師父一直是他無法反抗的存在,他再大的本事和能耐仍然隻能當砧板的肉,暴露在空氣裡的肌膚上是層層的%e9%b8%a1皮疙瘩,巴掌打在肉上的脆響讓他羞得無地自容,耳邊還響著師父一句句數落著的“錯誤”,不知為何一陣莫名的情緒竄入心間,他還不知道那叫“委屈”,隻是拚命轉過頭,一臉倔強地瞪著秦書畫,搜腸刮肚地指控。

“是師父先說不要恕兒的,是師父說恕兒不配當您徒弟的,是師父說恕兒給您丟臉的,明明都是師父說的,為什麼還怪恕兒?”

幾聲“師父”無意間出口,秦書畫頓時心軟了,瞅著緩歸漲紅的臉色和發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