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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太過反常,他早已適應的是沉著臉對他發火打罵的瑞成王,這樣慈愛溫柔的父王,根本不是他能應付得來的,被慕容焯成一次又一次攬在懷裡,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偏偏慕容焯成徹底明白了,這孩子打不怕罰不怕,就是每次一到自己對他仁慈的時候就不知所措變得傻乎乎的,正好,以後再不聽話就這樣收拾他。

他暗自竊喜,手下不由又緊了緊,攬著緩歸的肩膀向前走,不管緩歸迷茫的眼神,對著周圍的軍士微笑點頭,那滿臉笑容慈愛溫柔的模樣,連一向標榜自己是慈父的顧青都自愧不如,暗自裡拉著陸之遙低聲嘀咕:“大哥,你見過二哥這樣子嗎?”

陸之遙輕笑:“沒有,就是對瑤纖也沒見他慈愛成這樣。”

“就是”顧青又嘀咕,偷眼瞥了一眼滿臉堆笑的二哥:“二哥這是要轉性了不成。”

陸之遙笑罵一句,又輕輕歎氣:“阿青,你看恕兒那模樣,都快嚇傻了,這孩子,平時焯成再怎麼折磨他都像是打的不是自己一樣,結果焯成一對他好一點,就開始犯迷糊,唉。”

顧青也歎氣,又低聲安慰他:“恕兒這是不習慣,等習慣了就好了,二哥是活該,以後有他後悔的時候。”

兩人說著的時候,慕容焯成已經攬著緩歸到了前邊,胡衛賢哈哈大笑:“公子,您終於來了,您再不來啊,老胡都要餓死了。”

他一笑,緩歸終於回過神來,見自己還被慕容焯成攬著,嚇得不輕,掙%e8%84%b1了兩下也沒掙%e8%84%b1開來,隻好對著胡衛賢投去一個歉意的目光。

胡衛賢又大笑:“公子,您可是不知道啊,王爺剛說了,本王的兒子不來,誰也不準開席,那樣子,哎呦呦,嚇死老胡了。”

他誇張無比地描述著,偏偏學得極像,眾人都跟著笑起來,緩歸不明所以,但還是被笑得有些赧然,慕容焯成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抬頭對著胡衛賢一瞪眼,眼裡卻含著笑意:“老胡,胡說八道,小心本王揍你。”

胡衛賢嘿嘿一笑,縮了脖子不說話,顧青跟著笑起來,伸手就要去拉緩歸:“恕兒,來,過來跟顧叔叔坐,陪叔叔喝幾杯。”

緩歸有些遲疑,按照以往的規矩,瑞成王過壽他是沒資格出現在眾人麵前的,他原本打算在後坡坐一會,便回西院的,黎遠等魔域之人今天也不便參與,但突然被帶了回來,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瑞成王沒發話,他也不敢亂動,隻好又歉意地看著顧青。

慕容焯成對顧青投去一個得意萬分的眼神,氣得顧青轉了頭不理他,慕容焯成暗中笑,也不管他,低頭對緩歸慈愛地開口:“恕兒,今天是父王壽辰,不用你忙,你隻管吃好喝好玩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記住了嗎?”

緩歸呆呆點頭:“記住了。”

慕容焯成又憐又笑,拍拍他肩膀,“去和你七哥坐去吧。”

緩歸這才鬆了口氣,走到慕容堯寬身邊坐下,看慕容焯成正和顧青等人說話,低聲問:“七哥,父王剛才喝酒了?”

慕容堯寬正給他倒水,一愣,“沒有啊,還沒開席呢喝什麼酒啊?”

緩歸一臉狐疑,“沒喝酒怎麼好像就醉了一樣。”

慕容堯寬這才明白,笑不可支,在緩歸頭上敲一下,“難怪無方他們說你笨,是夠笨的了。”

宴席午時正式開始,這是瑞成王第一年在樓城過壽,眾將軍都很開心興奮,輪流敬酒不停,慕容焯成也來者不拒,剛開始還都規規矩矩的,酒到酣時就誰也不顧形象了,都敞開了懷地放浪形骸起來,瑞成王也不在意,笑嗬嗬看著大家胡鬨,大廳裡正一片熱鬨時,忽見有人匆匆進來,單膝跪下,大聲稟報——

“啟稟王爺,陳帥,聖旨到。”

作者有話要說:

春節快樂,紅包多多

第19章 第十九章

樓城主帥府。

瑞成王住的主院內,此時人來人往,卻是安靜異常,沒有多餘的喧嘩,人人臉上都帶著焦急擔憂的神色,伸長脖子往院裡看。

壽宴還未結束,聖旨剛剛下達,瑞成王便口吐鮮血,昏迷不醒。

樓城軍醫急得團團轉也沒有結果,正巧神醫嚴徹趕來,便和秦夕玦一起進了屋,到現在也有幾個時辰了,一直沒出來,眾人是越來越急,連陸之遙和陳漢言等大將都按耐不住,開始在房前轉圈。

唯一還算平靜一點的,就是三公子和他的手下了。

緩歸站在主院靠門一邊的回廊下,倚著柱子凝神沉思,黎遠站在他旁邊,也不敢打擾,心裡正打鼓時,就聽到腳步聲響起,一回頭,是慕容堯鈞帶著齊天過來,衝著緩歸就是一巴掌,“你敢給父王下毒!”

緩歸身形未動,黎遠已經一拳擋上去,一把掀開慕容堯鈞的手,怒道:“滾!”

慕容堯鈞哪裡禁得住他一拳,連連後退幾步,要不是齊天扶著,已經撞到柱子上,齊天一手護住慕容堯鈞,一手指著黎遠罵道:“魔域餘孽,也敢和二少爺動手。”

黎遠雖是性子沉悶,但脾氣卻一點都不好,聞言冷笑,“二少爺?他在你眼裡是二少爺,在我眼裡,不過是個沒用的蛀蟲,還有你,你又是誰?不過是瑞成王府一個奴才,就敢如此以下犯上,瑞成王就是這樣縱容你們的?”

齊天臉色大變,一拳揮出去,被顧青一把攔住,“顧將軍?”

“出去”顧青眉間帶著怒氣,“王爺還沒醒,你們就在這吵吵鬨鬨,成何體統,出去。”

齊天不敢惹顧青,轉頭走了,慕容堯鈞咬著牙,“顧叔叔,都是他做的——”

“堯鈞”顧青皺眉,“再亂說,顧叔叔就替你父王收拾你了。”

“可是,這壽宴是他一手安排的——”

顧青臉色鐵青,他已經聽到有人在嘀咕,“果真是三公子%e4%ba%b2手安排的?我就說不能讓外人插手。”

“噤聲”有人低聲道,“魔域的人都在西院呢,彆再節外生枝了。”

“那又怎樣,若不是王爺和陳帥同意,誰會讓他們這些魔域餘孽進來。”

那人微微一愣,不由自主看向陳漢言,陳漢言正在門口看著顧青和緩歸,緊皺著眉頭一言不發,那人便更壓低聲音,“如今是不是該改口了?該叫三公子什麼,樓帥?”

顧青臉色變了幾變,對慕容堯鈞擺手:“堯鈞,你也出去,等你父王醒了再過來。”

慕容堯鈞也不敢違抗他,隻狠狠瞪了緩歸一眼,道:“你等著,若是父王有事,我要你償命。”

顧青皺眉看他離開,上前拍拍緩歸的肩,“恕兒,彆理他們胡說,你也守了半日了,先去歇歇吧?”

緩歸笑笑搖頭,“恕兒沒事,多謝顧叔叔。”

“傻孩子,跟叔叔還說這些”顧青搖頭,又道,“老徐他們的話,你也彆往心裡去,他們都是跟著陳大哥多年的將軍,都已經習慣了,如今聖旨來的突然,他們都沒有準備。”

他腦海中一直回響著那傳旨太監尖銳難聽的嗓音,除卻對瑞成王和七皇子的嘉獎、對樓城將帥兵士的犒賞,讓人難以置信的卻是特意給景嵐王頒布的一道旨意。

“……景嵐王恕,宣德明恩,守節乘誼,天惠聰穎,屢立奇功,朕甚嘉之。其加封為一等兵馬元帥,統樓城戰事,以安社稷……”

皇上到底什麼意思呢?竟是要陳大哥將帥位讓給恕兒?讓恕兒當主帥?這又是何意?單純是要獎賞恕兒這幾月的功勞?顧青想,連他都不會信,何況是王爺和眾將。

他百思不得其解,其餘人也都是震驚無比,都瞪大眼睛盯著那傳旨宦官,那宦官幾次三番提醒,一直跪著的少年才輕聲說了個“接旨”,謝恩起來,還沒等再說什麼,瑞成王便已昏迷過去。

“唉”顧青歎口氣,都說是多事之秋,怎麼連夏天還沒到就開始各種事情都來了呢。

“公子,嚴先生出來了。”

黎遠驚喜叫道,緩歸回頭,果真是嚴徹在門口站著,對緩歸招手,緩歸快步過去,“先生,王爺如何?”

“剛醒過來”嚴徹擦擦頭上的汗,道,“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毒還沒解。”

慕容焯成已經醒了,隻是有些虛弱,正和陳漢言等說話,見緩歸進來點點頭,“沒什麼事吧?”

“回父王,無事,父王感覺如何?”

慕容焯成半躺在床上,笑了笑道:“有魔域神醫在,本王怎會有事?”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嚴徹正和秦夕玦商議藥方,聞言一回頭,如他所料見到緩歸怔了一怔,不由暗自搖頭,果真又見緩歸已經俯身跪倒,“害父王受苦,是恕兒的錯。”

慕容焯成也一愣,之後搖頭,“和你無關,起來。”

緩歸未動,低聲道,“是恕兒安排不周——”

“本王說了,和你無關”慕容焯成聲音提高一點,像是有些動怒,“起來!”

緩歸沉默一下,依言起來,嚴徹看看他們,又看看其他人,顧青按耐不住忙問:“嚴先生,王爺的毒什麼時候能解?”

嚴徹道:“解毒不難,隻需要一副藥引。”

“什麼藥引?”

“血%e4%ba%b2之血。”

顧青一愣,“什麼意思?”

“就是有血%e4%ba%b2之人的血,用以入藥。”

幾乎沒有人聽過這種說法,一時都愣了一會,就聽一個清潤聲音道:“用我的血。”

眾人一回頭,緩歸已經挽起衣袖,對嚴徹道:“先生請。”

眾人還發愣中,嚴徹一皺眉,似是阻攔:“恕兒……”

顧青撓撓頭,“嚴先生,取血不會有事吧?”

嚴徹看看他,又看看其他人,笑道:“任何事都是有風險的。”

“哎呀”

彆人還未說話,那一直跟著湊熱鬨的傳旨太監陳恩忽然尖聲道,“樓帥金尊玉貴,怎能%e4%ba%b2身犯險,還是換個人來吧。”

一聲“樓帥”,其他人的目光同時移向他,又同時移向緩歸,緩歸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發生,依舊平靜地看向嚴徹。

眾人一時也沉默一會,忽聽瑞成王道:“不用你的血。”

緩歸終於轉過頭,他多年裡都沒有直視瑞成王的習慣,如今哪怕身居要位,多數麵對瑞成王的時候,也都是低眉斂目,恭順為多。

此時也是一樣,他微微低著頭,沒有和瑞成王對視,但瑞成王那道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他感受得格外清晰,依稀還是在瑞成王府,高高在上的王爺冷冷看著他,那眼神或是鄙夷、或是仇恨、或是淡漠、或是深深的憎惡。

屋裡安靜了許久,眾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時,緩歸放下衣袖,淡淡一笑,輕聲道:“是,恕兒的血臟。”

眾人都愣了一下,沒有人看到瑞成王眼中變幻不定的痛苦和自責,他坐起來,凝視了緩歸一會,頹然擺手,“都出去。”

“你這小子啊,難怪王爺生氣,也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嚴徹出去後就哈哈大笑,使勁拍著緩歸肩膀,緩歸苦笑,“先生難道真的隻有這一種法子?”

嚴徹大笑,“自然,難道先生還能騙你?不過王爺不肯——”

“用我的血吧”慕容堯寬一直沒怎麼說話,此時忽道,“王叔是我的叔叔,叔侄也算血脈相通吧。”

嚴徹倒還真忘了這茬,看向緩歸,緩歸略一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