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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立,兩張如玉的臉頰一起仰著看向他,漂亮得如同這午後的陽光。

他竟然從來沒看出來,這兩個孩子竟然這樣的相像,幾乎一模一樣的白皙臉頰,一模一樣的貴氣清雅,%e5%94%87邊的笑意都是清淺而溫暖,在午後靜靜流淌,兩雙黑亮的眸子同時看向自己,那眼神中的孺慕之情,都是一模一樣。

慕容焯成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兩個並肩站著的少年,頭也不回地吩咐:“快開城門,開城門。”

聲音已經顫唞得不像樣子,隻是眾人都沒有聽出來,他們比瑞成王還激動,都扒著箭垛看著,聽到王爺的吩咐才醒過神來,爆發出一聲震天的歡呼,這才有人傳達瑞成王的話,扯著嗓子喊:“開城門。”

“開城門”有人跟著喊起來,驚喜交加的嗓音和瑞成王一樣激動。

“開城門,迎接景之王和景嵐王千歲。”

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麼一聲,眾人振聲附和:“迎接景之王和景嵐王千歲。”

在樓城,慕容焯成、慕容堯寬、樓恕,三個人其實都是王,但為了區分,也為了對瑞成王的尊敬,眾人都習慣性地叫慕容堯寬“七皇子”,叫緩歸“三公子”,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用“景嵐王”的名號稱呼緩歸。

城門大開,樓城眾將一湧而出,直衝到慕容堯寬和緩歸麵前。

兄弟二人相視一笑,再回頭時,卻都嚇了一跳。

眾人分開一條路,竟是瑞成王%e4%ba%b2自出城迎接。

慕容堯寬和緩歸顧不得其他,趕緊下了馬,這兩個少年從戰場上殺敵歸來,滿身浴血還是穩重平靜的模樣,現在立刻變得手忙腳亂,眾人忍不住都笑出聲來,不約而同看著他們慌忙跪倒行禮。

慕容焯成坐在馬上,靜靜看著兩個俯首的少年,心裡一陣陣驕傲驀然湧出,翻身下馬,到了二人麵前,兩隻手一隻扶起一個:

“寬兒,恕兒,起來,快起來。”

慕容堯寬順著慕容焯成的手起身,緩歸卻哪裡受過這樣的待遇,表情惴惴的,傻傻的,看得後邊眾將忍不住微笑,都覺得這少年這樣的表情實在是太過可愛了些。

慕容焯成又好笑又心疼,拍著二人的肩膀,笑得合不攏嘴:“好孩子,好樣的,走,跟本王回去,給你們慶功。”

他笑得開懷,不再管緩歸是疑惑還是吃驚還是害怕,右手拉著慕容堯寬,左手拉著緩歸,帶著他二人向城裡走去。

天和二十一年,初夏。

天朝和西然第二次樓城之戰高峰迭起。

五月二十一,瑞成王堅守樓城,擊退西然二十萬兵馬。

五月二十三,景之王帶兵西嶺,擊潰西然十萬兵馬。

五月二十四,景嵐王帶兵左嶺,滅掉西然十萬兵馬。

五月二十五,景之王和景嵐王返回樓城,和瑞成王會合。

此一戰,離朝共滅西然四十萬兵馬,大捷。

史稱——三王之戰。

慶功宴上,眾將士高興得無以言表,瑞成王有令,今晚不醉不歸,直喝到午夜才罷。

最後清醒的隻剩下瑞成王父子叔侄三人,慕容焯成稍有微醺,慕容堯寬酒量比他稍遜點,但控製的好,所以並未喝醉,緩歸卻是酒量好得沒人比得上,所以到最後眾人都東倒西歪了,唯他還睜著漂亮的黑眼睛,目光清亮地看著眾人,眼神極其無辜,跟慕容焯成叔侄倆瀟灑揮手作彆,就慢悠悠回了自己的屋子,打開門,找到床,躺上去,然後一覺睡到了第三天午後。

醒來時風和日麗,緩歸梳洗完畢,無意間看到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忽地想起已是五月下旬,再過幾日,便是瑞成王的生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玩回來好像一直木有找到狀態,嗷嗚,這幾天還總有事,靜不下心來碼字,本來應該是高(潮)的一章愣是被我寫成了過渡,你們原諒我吧。。。。

馬上要過年了,事情太多,不能保證日更,但我會儘力的,麼麼噠大家。

第17章 第十七章

六月初八,瑞成王壽辰。

樓城主帥府。

一上午,瑞成王都在堆得滿滿的一屋子禮物生氣、鬱悶、發呆、期待、失望……

禮物有他的老部下們送的,有他的好兄弟們送的,有兒子送的,有侄子送的,有其他小輩送的,甚至還有樓城的父老鄉%e4%ba%b2送的……幾乎堆到了屋頂上,但瑞成王在裡邊翻了又翻找了又找,就是沒有他“苦苦等待”了好幾天的那一份禮物。

“臭小子,小混蛋,小兔崽子,想乾什麼?”

諸葛滄海聽得都有些煩了,“王爺,許是恕兒要給您一個驚喜呢。”

慕容焯成問他:“往年他都是什麼時候送?”

諸葛滄海撓撓頭,想了好半天,“好像都是一大早就給了滄海了,然後讓滄海轉交的,今年……”

“今年都快午時了!”慕容焯成忿忿道,“怎麼還沒見動靜?而且一大早都不見人,連早上都沒來請安,他這是要造反不成?”

諸葛滄海摸摸腦袋,口中安撫慕容焯成,但心中也有些奇怪,按理說緩歸不會忘了給瑞成王送壽禮啊,而且隻要不是他躺床上爬不起來,也從沒有過早上不來請安的情況發生啊,這孩子是乾什麼去了?

他又撓頭,“屬下問問恕兒去。”

“回來”慕容焯成叫他,哼了一聲,“不用,本王不缺他那一份禮。”

說完就踱出屋子,往大廳去了。

諸葛滄海稀裡糊塗看他出去,回頭問影涼,“王爺這是怎麼了?”

影涼偷笑,“八成是希望太大,失望也太大了,不過——”他也撓頭,“恕兒到底去哪兒了?”

緩歸其實哪兒也沒去,在瑞成王正要走到大廳的時候,他剛從大廳出來,從旁邊側路回了西院,正好和瑞成王沒有照麵。

瑞成王壽辰,魔域的人是不好參加的,便相當於放了一天假,黎遠正在廊下逗弄扁毛,見緩歸回來迎上來,“公子,忙完了?”

緩歸點頭,也沒回屋,坐在廊下,隻覺一陣陣的疲憊襲來,倚在柱子上就想睡過去,他揉了揉額頭,從懷裡取出瓷瓶,倒了粒藥出來吃了,黎遠一眼看到,阻攔不及,“公子!”

緩歸笑笑,“沒事的。”

黎遠跺腳,“公子,嚴先生說了,那藥不能總吃的,您已經連著吃了兩天了,這幾天晚上都睡不好,不能再吃了。”

緩歸倚在柱子上歇息一會,臉色漸漸好轉,安慰一笑,“今天忙完了就好了,這幾天也沒什麼戰事,我也不會用的。”

黎遠黑著臉,“王爺壽辰有那麼多人伺候,還用得著公子這麼勞心勞力地布置?”

緩歸失笑,也不惱,“彆人安排我也不會放心。”

“那公子為何不要弟兄們去幫忙?”

緩歸笑笑,“王爺的壽辰,你們去了一來會惹嫌疑,二來也委屈大家,還是休息一天的好。”

黎遠不說話了,卻還是為緩歸抱不平,“公子張羅了一早上,王爺他也不知道,沒準還以為公子躲清閒呢,剛剛影涼他們還來問,說公子給王爺的壽禮放到哪裡了?”┆思┆兔┆在┆線┆閱┆讀┆

聽到“壽禮”二字,緩歸一愣,黎遠看他臉色,低聲問:“公子,您不會真沒給王爺準備壽禮吧?”

緩歸苦笑,搖頭道:“沒有。”

黎遠驚訝張大嘴巴,“為什麼?”

影涼他們不是說,公子以前每年都會準備壽禮的嗎,不管王爺知道不知道,都會精心備一份的嗎,怎麼今年反而沒有?

緩歸攤開手,讓扁毛飛到他掌心,他輕輕梳理了一下那綠色的羽毛,沉默了一會,方輕聲似自語道:“我送的,王爺都不會喜歡,我也找不到還有什麼可以送給王爺了,這最後一年,就不要再讓王爺看到不喜歡的東西而不開心了。”

他聲音很輕,黎遠聽得一愣,再看緩歸正給扁毛喂水,俊秀的側臉上有著極淺極淺的笑意,似是下一刻就會消失在陽光裡。

陽光正好,緩歸將扁毛放回籠子裡,輕輕搖了搖,回頭對黎遠笑道:“我去後坡坐一會。”

“公子”黎遠叫他,“您不去前廳嗎,壽宴馬上要開始了。”

緩歸緩步往前走,沒有回頭,輕聲道,“不了,這一天,我還是不去了。”

瑞成王在前廳門口轉了一圈,裡頭熱熱鬨鬨人聲鼎沸,他自然不是很在意多大的排場,不過這還是頭一次在樓城有如兄弟般的將士給他慶生,看到將士們興高采烈忙裡忙外的神情,也感覺這幾個月來的疲憊消失了不少,剛剛的鬱悶也壓了下去。

這時顧青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撞了撞他:“哎,二哥,怎麼樣,這壽宴準備的不錯吧?喜歡不,不喜歡咱換個方式?”

慕容焯成笑罵:“就你事多。”

顧青撇撇嘴,搖頭晃腦地看著廳裡的熱鬨景象,嘖嘖了兩聲:“就知道你會喜歡,果真還是恕兒最了解你心思。”

一聽到“恕兒”兩字,慕容焯成臉色又不好了,“彆提那小兔崽子,他了解?了解到一天都不出現?”

“胡說,恕兒一直在啊。”顧青不高興地瞪他,“他一大早起來就在這忙這忙那呢,忙了半天了都,讓他去歇會都不肯,還不是為了給你安排壽宴,你還怪他?”

慕容焯成一愣:“這是恕兒安排的?”

顧青哼一聲:“可不是啊,除了恕兒,還有誰能將你的喜好了解得清清楚楚的?昨天我問滄海,滄海說以前在府裡,都是恕兒跟他說了各種事情,他才去安排的。”

慕容焯成不信,“在府裡?在府裡每次我過壽,他都沒出現過。”

顧青不屑地瞥著他,抱著肩膀:“你知道什麼,你以為每年都是滄海和堯銳他們準備的啊,還不都是恕兒,隻不過你不允許恕兒過去祝壽,孩子又怕你知道了生氣,這才和滄海一起瞞著的。”

慕容焯成愣愣地看著廳內人來人往的景象,往年在王府,他從來沒想過是誰安排壽宴一類事宜的,一直以為是齊壽滄海帶著堯銳他們做的,每次壽宴結束都打賞一番,說真是越來越合他的心意了,絲毫沒有想過,竟然是那孩子的安排。

回想一下,自己過了這麼多年的生辰,那孩子卻從來沒在壽宴上出現過,都是等晚上人都散了再過去聽訓,是怕自己看見他不高興嗎?

他心裡想著,嘴上不由自主說出來:“他怎麼每年都不出現的?”

顧青好像聽到了多好聽的笑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問我?我還要問你呢,之前是誰說的,本王的壽辰,那個孽子有什麼資格過來祝壽,本王讓他滾去刑堂跪著了。”

他模仿慕容焯成的聲音形態,竟然惟妙惟肖,連那語氣都與瑞成王如出一撤,要是在往日,慕容焯成定然給他一拳,不過今天他著實覺得心裡發悶,絲毫沒在意顧青話裡邊的諷刺,喃喃問:“本王是這麼說的嗎?”

他驀地想起去年這個時候,好像是緩歸剛隨慕容堯寬西巡回來,跪在瑞吉院門口等待複命,他出來看到,二話沒說,抬手便給了幾巴掌,那時候是什麼規矩來著——本王的壽辰,你沒資格出現在這裡。

他在他父%e4%ba%b2的壽宴上,要跪也必須去刑堂跪著,連在瑞吉院門口跪著的資格都沒有。

他那些精心準備的禮物,自己甚至都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