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就不叫的？”

緩歸更加尷尬，陸嘯岩聞聲從裡邊出來，也笑著拍拍緩歸的頭，“叫嫂子。”

緩歸十分赧然，低聲叫了個“嫂子”，就匆匆抱著球球走了，

走了沒多遠，竟有碰到個他不太想見到的人，那人正站在回廊下，和秦夕玦說著話，一回頭看到他，也愣了一下。

這也就這麼一條路，避無可避，緩歸也就慢步過去，跟秦夕玦打了招呼，才跟那人點頭示意，“二少爺。”

慕容堯鈞眉頭一皺，“樓恕，一年不見，連規矩都忘了？見了本少爺，連禮都不會行了？”

秦夕玦臉色一變，緩歸卻隻淡淡一笑，“二少爺見諒，在下今是魔域少主，見了二少爺，恐怕無需大禮參拜。”

“你放肆”慕容堯鈞怒道，多年裡他早已習慣緩歸在他麵前跪著行禮，挨打挨罵從不反抗，上下打量著緩歸，見他已不複當年模樣，想起昨天胡衛賢等無數次誇讚，更是怒火中燒，抬手就是一巴掌，“本少爺讓你跪下。”

緩歸後退一步，輕輕閃過，麵無表情道：“二少爺請自重。”

慕容堯鈞沒想到緩歸竟敢躲他的打，又是心驚又是尷尬，臉色鐵青，正要再罵，秦夕玦已經站到緩歸跟前，麵露不愉，“二少爺想逞威風，大可不必到樓城來。”

慕容堯鈞忙放下手，“夕玦，我……”

秦夕玦不聽他解釋，道了聲“告退”，就一拉緩歸，“走吧。”

慕容堯鈞目視他二人背影，眼裡如冒火一般，抬手使勁一捶旁邊的柱子，發泄了一通，忽地想起什麼，大步向瑞成王的院落走去。

瑞成王剛和陳漢言等商議完事情，正獨坐看著軍報，見慕容堯鈞來有些奇怪，“怎麼了？”

慕容堯鈞給父%e4%ba%b2行了禮，就規矩站在旁邊，低聲道，“父王，鈞兒給您丟臉了。”

慕容焯成看了看他，這個兒子既不是嫡子，也不是長子，更不是曾經最受期待的孩子，作為家裡唯一的庶子，不受寵的母%e4%ba%b2又早逝，慕容堯鈞給父%e4%ba%b2的印象並不像外人看來那樣飛揚跋扈不可一世，更多的時候是沉默而孤寂，甚至如一團模糊的影子，讓人經常就忘了他的存在。

慕容焯成微微歎口氣，招手喚慕容堯鈞過來，溫聲道：“你沒有給父王丟臉，父王也不會對你失望，你能來到這裡幫助父王保家衛國，敢請命上陣，父王就已經很欣慰了，第一次而已，不必在意，以後慢慢練，很快就好了。”

“嗯”父%e4%ba%b2的溫聲細語讓慕容堯鈞眼圈一紅，他站在父%e4%ba%b2身邊，鄭重保證，“鈞兒一定不會讓父王失望的。”

慕容焯成笑笑，點頭，“以後多跟你陸伯伯他們學。”

慕容堯鈞沉默一下，卻搖頭，請求道，“父王，孩兒想去先鋒營。”

慕容焯成一愣，聽慕容堯鈞道：“他們都說，先鋒營是最能鍛煉人的，剛入伍的小兵，很多都是從先鋒營練起的，昨天孩兒也聽胡將軍他們說，陸伯伯的父%e4%ba%b2以前就是先鋒營主帥，父王剛入軍營的時候，就是跟著他征戰沙場的，父王，讓孩兒去先鋒營吧。”

慕容焯成看著他一臉熱血的模樣，笑了笑，搖頭道，“先鋒營雖能鍛煉人，卻是最苦，你第一次到戰場，能受得了嗎？”

“孩兒能”慕容堯鈞急急道，“孩兒不怕吃苦。”

慕容焯成看了他一會，把軍報合上，道：“先鋒營如今主帥是恕兒，你若過去，就必須在他手下，聽他命令，你乾嗎？”

慕容堯鈞咬咬%e5%94%87，決然道：“孩兒可以，父王說過，到了戰場之上，便要拋棄一切私人雜念，全憑主帥調遣，孩兒雖愚鈍，卻也不會因小誤事，請父王放心。”

慕容焯成見他決心已定，略一思索，點頭道：“也罷，那你便去吧，隻是，若是你有任何違令之事，軍法無情，父王也不會姑息你。”

“多謝父王”慕容堯鈞大喜，忙道，“孩兒定不會讓父王為難。”

先鋒營，不就是先鋒營嗎，父王可以，那樓恕可以，我慕容堯鈞也可以，就算從一名小兵做起，我也可以做到很好，做到比樓恕還強，還厲害，讓父王對我刮目相看，讓彆人相信，瑞成王府的二少爺，比任何人都要優秀。

作者有話要說：

狐狸和小龜，到底誰占了便宜呢，哈哈。

第11章 第十一章

如今已到二月末，若是南州，定早已綠柳抽芽，燕子歸來，但樓城卻還是一片冬日肅殺景象，外邊依舊滴水成冰，屋內雖是燃了火爐，但先鋒營的年輕主帥寧肯披著狐裘抱著手爐，也要離那滋滋叫著的炭火遠遠的。

有人臉上露出鄙夷神色，坐在桌案後的人卻沒有絲毫察覺，也許是這些年看的多了，也許是根本就不屑於看見，總之他就安靜坐在那，聽眾人爭執今日之戰誰去當這個先鋒，聽了一會，方開口。

“對方領軍叫王傑，曾參加過十八年前樓城之戰，並殺死數位我朝將士，包括吳會吳將軍，吳家也是他%e4%ba%b2手縱火焚燒，此戰，隻準勝，不準敗，一切事宜聽從調遣，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

“那還用說”胡衛賢大嗓門喊道，“我要%e4%ba%b2手抓住那賊子，給小吳子和其他弟兄報仇，三公子，你隻管下令吧。”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緩歸點頭，拿起令牌，“昨天已給大家演示過陣法，今日之陣，就由胡將軍打頭，取敵軍左翼，戰將軍取敵軍右翼，羅將軍領神機營，直取中營，務必將敵軍一舉拿下。”

幾人抱拳領命，緩歸又執令牌，給其他人下了令之後問，“眾位將軍可還有疑問？”

“有”有人大步出來，高聲道：“為何沒有本少爺？”

“哦，二少爺”緩歸看了那人，不急不慢道：“此戰速戰速決，無需太多人，二少爺在後方，擂鼓助威便可。”

“憑什麼”慕容堯鈞怒不可遏，“為何彆人都可以帶兵打仗，我就隻能擂鼓助威，我要跟胡將軍一起打頭陣。”

緩歸麵不改色說了兩個字，“不可。”

“你”

“哎，二少爺，二少爺”羅斌忙去拉住他，笑道：“二少爺剛到先鋒營，還都不熟悉，這戰就權當給弟兄們鼓舞士氣了。”

胡衛賢也在旁大咧咧道，“是啊，二少爺也沒上過戰場，先觀觀戰更好。”

慕容堯鈞聞言臉色更紅，推開他二人，吼道，“樓恕，你瞧不起我是嗎？你們都瞧不起我，我還一定要去了，我要%e4%ba%b2手斬了那王傑，給你們看看。”

羅斌和戰鷹對視一眼，都無奈攤手，他們在王府時常能見到慕容堯鈞，知道這二少爺脾氣不好，還最是怕人瞧不起，這王爺也是，把二少爺送到這來乾什麼，這不是唯恐天下不亂嗎？

緩歸也蹙眉，前兩天瑞成王跟他說了，他也不好拒絕，尤其王爺還特意囑咐，讓他們以大局為重，他也不想和慕容堯鈞起衝突，但戰場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容不得一點差錯，他聽完慕容堯鈞怒吼，也不發火，隻靜靜看他一眼，道：“這是軍令，二少爺想違抗嗎？”

慕容堯鈞咬牙瞪著緩歸，想起他答應了瑞成王的事，但那人端坐於上居高臨下的樣子還是刺痛了他，他握起拳頭，狠狠一跺腳，“好，軍令，哈哈，軍令。”

一轉身便跑出了大廳，齊天忙追了出去，胡衛賢等喊了半晌，沒有回應，隻得作罷，緩歸眉眼不抬，隻當剛才的事沒有發生，和眾將又商討了一會，正準備出城，就聽有人急匆匆跑進來報，“三公子，二少爺私自帶兵出城了。”

“誰跟他去的？”

“齊將軍帶著左營的幾百個弟兄，已經出了城門了。”

緩歸無奈歎氣，“眾將軍，跟我出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胡衛賢等也嚇了一跳，趕緊披掛整齊，趕到敵軍所在的西嶺，隻見慕容堯鈞已經陷入了敵軍陣營，緩歸勒馬看了片刻，無奈搖頭，“先把二少爺和齊將軍救回來吧。”

眾人見錯失良機，都心有不甘，但也沒有辦法，齊天雖是驍勇善戰，但幾百人陷入陣型，也無力施展，從未上過戰場的慕容堯鈞更是早已經堅持不住，被眾將拚死救回來後，就伏在馬背上大吐特吐，滿臉煞白。

對麵那叫王傑的將領哈哈大笑，指著他們道，“離朝先鋒營不過如此，有本事再放馬過來。”

眾將怒火中燒，就要衝過去，緩歸臉一沉，“收兵。”

因慕容堯鈞等正在陣眼，相救起來畏手畏腳，先鋒營完全無法展開，是以雖是沒有戰敗，但非但沒有擊退王傑，反而折了數十弟兄，回到城中，

回到先鋒營，眾人都耷拉著腦袋，慕容堯鈞也慚愧不已，緩歸一直背對他們看著牆上的地圖沉默，慕容堯鈞實在受不住了，強忍不適道：“是我的錯，我對不起大家。”

緩歸慢慢回過身，清冷的目光掃過他，慕容堯鈞不禁後退一步，聽緩歸冷冷道：“沒錯，這本就是你的錯，二少爺，你可聽過，不聽將令，擅自行動，該當如何？”

慕容堯鈞硬著頭皮道，“自然該罰。”

“好，來人，將二少爺帶下去，二十軍棍。”

“什麼”慕容堯鈞一下子跳起來，“你，你敢！”

緩歸冷笑，“二少爺不是認罰嗎，怎麼又不敢了？”

“你，我”慕容堯鈞臉紅脖子粗，他雖是說認罰，但若真要他認罰，他哪裡有過心理準備，一來已經夠丟人的了，這一挨打，立刻就得傳遍軍營，以後還怎麼抬得起頭來，二來，還是被這個他打罵折辱了多年的人下令，他寧死都不會同意。

“樓恕，你敢！你來啊，我倒是看你有幾個膽子，你敢我打我一棍，將來就得還上十下，你信不信？”

緩歸冷笑，“我信不信不重要，現在是該讓二少爺相信一件事——軍令如山，來人，帶出去。”

廳裡眾人都呆了一會，才有人反應過來，忙求情，“三公子，念在二少爺初犯，先饒了他這次吧。”

“是啊，三公子，饒過二少爺這次吧。”

眾人七嘴八%e8%88%8c求情，緩歸冷眼看去，慕容堯鈞攥著拳頭一臉怒火站在那，齊天幾人站在他身後，都斜眼看他，一臉不屑，有人低聲道：“大將軍單衣薄甲上陣殺敵，這樣文弱沒用，還敢用軍令壓人，真是可笑。”

“三公子”

齊天難得好聲好氣跟緩歸說話，“二少爺也是好心，況且，也沒有釀成大錯。”

“大錯？”緩歸冷笑，“若不是他魯莽行事，我們已大敗敵軍，那些戰死的將士，也已坐在這裡喝酒慶功，如今呢？”

齊天雖是這一段已稍稍習慣聽緩歸發令，但還是第一次被折得這樣沒有麵子，不禁臉一沉，“三公子，你不要敬酒不吃——”

“齊天”羅斌忙截口，“你先下去。”

齊天哼了一聲，卻聽緩歸冷冷道，“齊將軍為二少爺鳴不平？沒關係，那你就陪二少爺一起受罰吧。”

齊天猛地抬頭，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你說什麼？”

緩歸目不斜視，“不聽將令，擅自行動，也有齊將軍的份吧，二少爺初來不懂，難道齊將軍也不懂軍規嗎？”

“你”齊天兩眼冒火，“你敢，樓恕，我齊天十幾歲就隨王爺征戰四方，連王爺都沒有敢用軍令壓我，你有幾個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