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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就去撫摸他小小的額頭,淚水灑在水裡,父%e4%ba%b2甄侖站在旁邊,看了一會,拍拍她肩膀,“文裳,彆哭了,一會瑞成王就要來了,聽父%e4%ba%b2的話,把孩子給他吧。”

“不”嘉榮皇後握著孩子小手,使勁搖頭,“父%e4%ba%b2,連文蘿都要殺死孩子,瑞成王又會留下他嗎?我不能把孩子給他。”

“文裳!”甄侖嚴厲嗬斥一聲,“你是一國之母,怎麼還如此不顧全大局?現在外邊都已知道文蘿生了孩子,你又如何瞞得過來?你這樣做,隻會讓他們兄弟倆都送命,一個都救不了!”

“可是,父%e4%ba%b2,他們是兄弟倆啊,是雙生兄弟啊——”

“正因為他們是雙生兄弟,你才有可能救一個。”甄侖歎氣,撫著女兒肩膀,“文裳,聽父%e4%ba%b2的話,這兩個孩子,我們送走一個,留下一個,瑤絡也剛剛出生,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另一個孩子我們就留下來,讓他當你的兒子。”他低頭看著流淚的女兒,道,“文裳,彆忘了你是皇後,必須要有一個兒子。”

“父%e4%ba%b2”鬱文裳震驚看著父%e4%ba%b2,甄侖拍拍她,俯身看了看那活潑靈動的孩子,不由笑起來,“文裳,你看,這孩子長得更像是慕容家血脈,說他是你的孩子,誰也不會懷疑,我們帶他回去,也算是為鬱家保全最後一點血脈,將來等他長大了,也許可以查明真相,還鬱家一個清白,為魔域報仇。”

又一個寒夜來臨,房門被撞開,寒風呼嘯著湧進來,一身是血的瑞成王站在門口,鬱文蘿剛剛和他決裂離開,長子慕容堯銳尚在生死之間,樓城將士屍骸遍地,他已經痛苦到麻木,血淚已然凍結,木然地看向嘉榮皇後懷裡那小小的繈褓。

風雪漫天,冰冷徹骨,嘉榮皇後覺得自己都要凍僵,她懷裡的孩子因為剛剛被陌生的承慕候抱了一下,正哭得撕心裂肺,此時卻像是本能一般,扭頭看見滿身殺氣的瑞成王,竟奇跡般停止了哭泣,掛著淚珠的睫毛一顫一顫,忽地就咧開小嘴笑了起來。

在帥府另一間並不寬敞的小屋裡,也有個孩子在大聲啼哭。

從一直睡在他身邊的弟弟被帶出房門的那一刻,就哭得驚天動地。

“彆哭”

甄侖蹲下,輕輕摸了摸孩子的小腦袋,溫柔道,“好孩子,彆怕,外公和娘%e4%ba%b2會保護你的,誰也傷害不了你,報仇啊什麼的,是外公胡說的,你放心,那些事,外公不會讓你做,會有人替你做的,黑暗,痛苦,都會有人替你承擔,你呢,就隻需要開開心心地長大,榮登大寶,君臨天下,做一個曠世明主,開萬世太平,那麼,所有人為你做的犧牲,就都是值得的了。”

又是一年臘月十五,十八年已過。

十八年後,那個孩子真如甄侖所言,在光明和幸福中長大成人。

而另一個孩子,也被拋棄在地獄裡,整整十八年。

慕容堯寬用手緊緊按著心口,那裡,是十八年來從未有過的疼痛,像是要撕碎他的%e8%83%b8膛,痛得他麵無血色,渾身痙攣。

但這些痛,和另一個孩子所經受的那些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母後”

慕容堯寬終於直起腰,擦去嘴角的血,看著養大了他的母%e4%ba%b2,慘淡一笑。

“母後給我們取名叫寬恕,是為了讓我們的罪孽得到寬恕嗎?”

“不”

嘉榮皇後看著兒子,再一次湧出淚水,卻輕輕搖頭。

“母後是希望,將來有一天,你們兄弟倆,可以寬恕那些傷害過你們的人。”

寬恕嗎?

慕容堯寬在肆虐的風雪中大笑。

他已經狂奔了三天三夜,換了十幾匹馬,卻依然不肯停下。

他要去樓城,現在就趕去樓城,去見他的弟弟,為他犧牲了十八年的弟弟,他答應過他,要陪他過今年的生日,他承諾的,不能再食言。

他行色匆匆,並不知道,也還有另幾撥人,也在趕往樓城的路上——

從運城趕過去的陸之遙陸嘯岩父子、從寧城趕過去的顧青顧無方父子、以及想迷倒兒子卻反被兒子迷倒了的瑞成王。

他們也並不知道,等他們趕過去的時候,魔域少主已經順利入了樓城,卻因搏鬥一天,失血過多,又引發舊傷,劇毒發作,已昏迷數日。

作者有話要說:

光溜溜恕兒來了,可愛不?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1:會哭的孩子有奶吃。2:吃飯的時候一定要搶上!!!(阿清壞阿姨說,這章應該叫:吃貨是福。。。。。)

6000字啊累死俺了!!!!再不留爪乃們對得起勤勞的恕兒媽嗎!!!!!!!

沒經曆過第一次日更的小朋友們一定要天天留爪好好珍惜O(∩_∩)O哈哈,說不定哪天就又跳回周更了o(╯□╰)o

第5章 第五章

蝕心之毒。

天和二年臘月十五,離朝西然樓城之戰接近尾聲,兩國定下協約,西然送王子入離朝為質,離朝則要在瑞成王一子身上下蝕心之毒。

瑞成王本是想犧牲身在樓城的長子堯銳,誰知鬱文蘿一箭,慕容堯銳生死一線,便將毒下在了剛出生的三公子身上,約定二十年內不起兵戈,西然如違背,離朝可隨意處置質子,離朝若違背,蝕心之毒再無解藥。

之後十八年,兩國一直交好,西然質子在離朝染病離世,西然也沒有多追究,蝕心之毒以二十年為期,卻突然提起發作。

恰好趕到樓城的神醫嚴徹說,常年勞心勞力,兼之秦桑絕、清輝等種種折磨,不提前發作才怪。

蝕心之毒,毒發時蝕心刺骨,宛若抽筋剝骨,讓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三公子從進入樓城便昏迷不醒,一直到今日,嚴徹在他身上各處%e7%a9%b4位狠下銀針,他汗如雨下,手指握碎,卻一次都沒有醒。

瑞成王守了數日,形容憔悴萬分,顧無方不忍,“容伯伯,去歇一會吧。”

慕容焯成搖頭,“嚴徹,就沒有辦法了嗎?”

嚴徹正在拔針,不悅道:“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

慕容焯成也不在乎他無禮,又道:“需要什麼藥材,本王讓他們去找。”

嚴徹拔出最後一根針,思索片刻道:“若是能找到冰堇,或許可以緩解一二。”

慕容焯成如遭雷擊,驀然抬頭:“你說什麼?”

他隻覺一根冰針刺進心口,冷得渾身發抖,頓時神色恍惚,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冰堇?”

一直在打下手的秦夕玦也愣住,“冰堇可以解蝕心之毒?”

嚴徹對他二人的舉止不明所以,但還是解釋道:“冰堇是克寒毒的第一良藥,哪怕是蝕心之毒,也可以緩解一二,不過也隻是緩解而已,若是有內功深厚之人用功力練成冰堇之花,也許可以用作解藥,隻可惜,冰堇十年一株,著實難尋,恐怕也沒有幾人見過。”

不是沒人見過,是有很多人見過的,秦夕玦手一抖,打翻了藥碗,她竟然不知道,冰堇可以解蝕心之毒,也從不知道,小師弟身上中著這樣的毒,若是她知道——

若是她知道,以她當年的怨恨和遷怒,是不是也會逼迫他交出冰堇,救彆人一命。

十多年裡都未曾有過淚水的秦女俠眼睛有些酸脹,不由自主就去看慕容焯成,慕容焯成跌坐在椅子上,兩眼無神看著窗外,像是已經沒了靈魂。

嚴徹越發覺得不對,“怎麼,你們知道冰堇?見過?”

“是我害了恕兒”慕容焯成沙啞痛苦的聲音傳來,“我害了他,是我逼著他把冰堇交出來,是我讓他受了這麼多苦,都是我的錯。”*思*兔*在*線*閱*讀*

嚴徹更加摸不著頭腦,顧無方低聲簡短解釋一番,嚴徹臉色大變,頓時怒發衝冠,重重一拍桌子:“冰堇可以救他的命!!”

他簡直要氣炸了肺,“你們這是在謀殺,是要他的命,那是他救命的藥,那娃娃的毒,彆的藥也能解,你們就非得去要冰堇?就非要逼死他才肯罷休?”

醫者父母心,他受不了眼睜睜看著可以救命的藥就那麼浪費掉,更受不了有人那樣不愛惜自己,氣得一掀桌子,大步走出去,怒道:“以後彆來煩我,我管不了他的事,也救不了他的命!”

“嚴先生!”陸嘯岩趕緊追出去,這先生平時看著溫文爾雅的,怎麼發起火來這樣嚇人,“您彆走啊,您走了緩歸可就真沒救了。”

嚴徹的聲音遠遠出來,還帶著怒氣,“他自己都不想自己活,我還救他做什麼?”

屋裡恢複了安靜,靜得嚇人,慕容焯成將臉埋在雙手裡,一下子像是蒼老了好幾歲,彆人隻聽他喃喃自責,聲音裡都是懊悔痛苦,“都是本王的錯,恕兒,父王對不起你,父王對不起你。”

三公子從不受人脅迫,一切都是心甘情願,但這心甘情願,又有多少是因為自己逼迫所致?

他將救命的藥雙手奉上,隻換來幾個不是條件的條件,自己不但沒有珍惜,反而將一切罪責加諸到他頭上,折辱責打,他卻什麼都沒有解釋。

為什麼不說呢?是覺得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還是認為哪怕說出來,他的父%e4%ba%b2也還是會讓他交出那樣重要的東西,換取外孫的一條命?

“滾,給本王滾,本王不想再見到你。”

“畜生,你就不是人,是魔鬼,滾出王府去,彆臟了本王的地。”

這是自己說過的話嗎,舍命救了煦兒,自己卻罵他是魔鬼。

眼前忽然就是那滿身泥水的少年坐在樹下,仰著臟兮兮的臉看他,明明已經痛得要神誌不清,卻還是雲淡風輕地笑:

“屬下給煦少爺贖罪……給……那些人贖罪……這一身血,夠不夠?”

如今,他一身的血,那些從他口中不停嘔出的鮮血,都是拜自己這個父%e4%ba%b2所賜。

蝕心之毒,該有多痛,有多痛?

顧無方看著失神落魄的瑞成王,歎口氣,“容伯伯,緩歸不會怪您,您也彆太自責了。”

又看看發愣的秦夕玦,苦笑,“阿玦,你彆也這樣啊,不關你的事的。”

秦夕玦側頭,啞聲道:“我沒事。”

不關瑞成王的事,也不關她的事,那到底是誰的錯呢?在他們都自認為有可以苛責彆人的理由時,用儘了力氣去憎惡和仇恨,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可能會為當年的所作所為痛苦自責,而那些痛苦自責,卻再也無法排解。

臘月二十,慕容堯寬終於趕到樓城。

嚴徹剛給緩歸施完針,淨了手,就回頭一直看著剛剛趕過來的慕容堯寬。

這就是七皇子?文蘿的另一個兒子?這孩子長得倒是像瑞成王,但眉宇間還是能看出文蘿的影子,他聽過很多關於七皇子的事情,想來皇後娘娘待他很好,隻是他突然趕來,又如此神情,莫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嚴徹看得出神,慕容堯寬卻絲毫沒注意到,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床上昏迷的少年身上,蒼白如雪的臉頰,汗水淋漓的發梢,血跡斑斑的嘴%e5%94%87,還有忍痛時緊蹙的眉梢。

這是他的弟弟,他的孿生弟弟,他就知道,他們本來就該是兄弟,是骨肉手足,卻怎麼也沒想到,竟是這樣的身世糾葛,讓他痛斷肝腸。

“恕兒,恕兒……”

慕容堯寬撲通跪在床前,雙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