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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再叫人派車去接我就是了,我立刻就能來的。”

薛寶釵自指婚恭儀伯後,薛姨媽便領著她和薛蟠搬出了賈府,另擇了住處。王夫人要留她,她亦說想念母%e4%ba%b2,推辭了。

史湘雲也道:“我今兒原就是要家去的,隻當你們要留下,才沒回去。如今你們要走了,我便也回去了罷。”

鳳姐聞言,便命備車送湘雲回去。湘雲笑道:“林丫頭與我同路,一並送了我回去就是了,不必再套車了。”

如此,三人辭了眾人,便出了賈府。

林黛玉送史湘雲回了史家,這才又往家去。才進垂花門,就有丫頭一路跑進去回賈敏:“太太,大姑娘回來了。”

話音才落,便見林黛玉邁步進來,才要與賈敏見禮,便被她扶住。“我的兒,倒叫我好好瞧瞧。”

賈敏拉著黛玉在軟榻上坐了,笑道:“趕巧你三弟弟和二妹妹才醒。”側頭命琉璃:“叫%e4%b9%b3母抱哥兒和姐兒過來。”

林珝並上林薰玉才吃了奶,正鼓著臉吐泡泡。二人皆白胖可愛,惹人歡喜。林黛玉探頭瞧了,笑道:“長得這樣像。”

“你養出來的時候,倒比他們都瘦。幼時小孩兒都長得差不離,待年歲上去,長開了就好了。”

林黛玉因問哪個是妹妹,抱著林薰玉的%e4%b9%b3母上前一步。林黛玉伸手在她小臉上捏了一把,笑道:“原先在賈府時,我見著他們一大家子的姊妹,心裡倒羨慕。現下竟不必了,總算也有我自個兒的妹子。”

林薰玉被黛玉捏了一把,竟也不哭,揮著拳頭,一手將黛玉手指握住了。

賈敏見了,笑說:“她倒知道是自個兒的姐姐,見了你歡喜呢。”

黛玉一麵逗薰玉,一麵問道:“媽,哥哥可說了,什麼時候回來?”

“自然是秋闈過了立時就回來,再沒停留的道理。”話雖如此,賈敏心內不由歎息。現如今京內風起雲湧,她倒寧可林玦在蘇州住著,遲些回來也不妨事。隻是林海前些時候與她說,今上已問了數次,林玦何時回來。瞧著竟像是要將林玦一並拉入這渾水的模樣。

君心難測,何況是今上這樣的君。

賈敏命%e4%b9%b3母抱了兩個小的下去,略蹙眉道:“你如今年歲漸長,很應該學著處置府裡的事。咱們這樣的人家,你若出嫁了,必然是一府主母。婦人身處內宅,眼見內廷,心卻要瞧著外頭。原先許多事都不必你知道,隻是現如今你常往宮裡去,父母或有鞭長莫及之處,你也該自個兒掂量著做。”

林黛玉雖不知賈敏憂心為何,卻仍放了茶盞,握著她的手撫慰道:“母%e4%ba%b2放心,女兒都知道。”

“做了母%e4%ba%b2,這顆心隻怕是再放不下了。”林黛玉得封福壽縣主,今上待林玦青眼相加,他們的表姐賈元春得封嫻貴妃寵冠六宮。看似鮮花著錦,隻恐大廈傾塌時僅一瞬,便煙消雲散了。伴君如伴虎,由來不假。“兩個小的倒也罷了,你哥哥也很有成算。如今最叫我憂心的卻是你……”

齊獻長公主身為中宮嫡出,今上隻消一句話,便命她千裡迢迢往外邦去和%e4%ba%b2。遑論林黛玉,不過是因著太皇太後厚愛才得封了福壽縣主。今上倘使要以她為籌碼……

林黛玉年歲一日日往上長,便更叫賈敏憂心。

是夜,賈敏服侍林海寬衣時,將這份憂心與他說了。林海便歎息道:“夫人憂心的,正是我所憂心的。現下唯有快快為黛玉擇一門婚事,才能叫我放心。”皇家的事輕易不能沾,左右他們不是要賣兒賣女求榮耀的人家,很不必送姑娘往宮裡去。掙前程,隻需瞧著嫻貴妃就是了。身登高處又如何?膽戰心驚在那位置上坐著,一入宮門,何曾見著她有一日歡喜過?

皇後前兩日設宴,賈敏身為誥命夫人一並入宮吃宴。倒在宴上見著了嫻貴妃。瞧著確然儀態萬千,華貴不可方物。隻是高處不勝寒,並不見喜氣。

“我是絕不能送我們府裡的姑娘往宮裡去的,寧可使她低嫁。黛玉身子原就弱弱的,離我遠些,我亦覺不能夠。”

林海握了握她的指尖,示意她暫且定下心來。二人著中衣坐於架子床上,林海問:“進來朝中氛圍越發詭譎,內廷中亦非風平浪靜。黛玉這時候回家來,倒是好事。”

“朝中有什麼事?”賈敏奇道:“宮中倒也罷了,都是新選進宮去的,爭搶些時候也是尋常。如今四海升平,邊疆安定,縱然今上喜怒難測些,到底也不能出大事。”

“夫人錯了。”林海搖頭,“夫人當我為著什麼想叫子景遲些回京?蓋因太上皇對今上已漸生不滿。眾人皆知,我為太上皇心腹。偏今上不知怎麼,擺出看重子景的架勢來。細細思量,何等叫人心驚?”

賈敏也想出其中緣由,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麵帶驚愕:“老爺的意思是,太上皇竟然……可是現如今那位已禦極了!一朝為帝,縱太上皇心生不滿,又能如何?”

“夫人當太上皇禪位,便是放權了?且想著昔日太子罷,何等民心所向,何等仁德慈愛,到底也叫活活熬死了。皇上禦極不假,他心有反骨亦不假。一個不肯放權,一個不肯日日叫人壓在頭頂,龍爭虎鬥已是必然之勢了!何況……”

何況東太後並上齊獻長公主現如今已勢微,兩位嫡出的皇子被打壓至極。都是太上皇的兒子,養尊處優了一世的,誰跟被人踐踏到泥裡?

禦極又如何,舍得一身剮,拉皇帝下馬的人還少麽?

作者有話要說:  想看黛玉係列文的可以戳我專欄,提前收藏紅樓之六宮無妃。

另本文已經到收尾部分,餘下章節清理伏線,結局HE。

第162章 放桂榜林玦待回京, 圖前程空碧駁妄念

秋闈已過, 木犀飄香,桂榜得發。

林玦才吃了鹿鳴宴便匆匆上路, 趕回京城。慕容以致因有瑣事尚未查明, 滯留蘇州, 並未與他同行。隻回京前兩日與他又鬨了一場, 至三更天才罷了。二人皆無睡意, 慕容以致將他摟入懷中。縱已深夜, 仍有悶熱感如許。懷中人才洗了澡,骨肉摟在懷中,略帶濕熱, 不多時便冷下去, 倒叫人想起玉骨冰肌來。

聽著外頭漏刻聲聲,慕容以致越發不舍他離去,口中喃喃囑咐:“你如今回京, 我不在你身側,路上須得小心著來才是。既不能委屈了自己, 也不好露出財氣,倒叫人惦記著。原該叫人護送你回去, 隻是太打眼了些。便隻挑了暗衛裡頭功夫最好的兩個, 叫他們扮作小廝的模樣送你回去。路上要仔細著,回京了也不可鬆懈。須知現如今京裡不亞於虎%e7%a9%b4龍潭,太上皇並上皇上爭鬥已極,你父%e4%ba%b2乃是太上皇心腹, 皇上少不得要給他設些絆子。他又對你有一份心思,我隻怕他借著瑣事欺辱你。”

林玦心口溫軟極了,縱然**,也在他溫聲細語中成了春水一泓。他心裡不舍,偏不肯展露出來。牢牢藏在心底,嘴上隻道:“越發絮叨,倒像我家裡的老媽子!原你不在我身側,我處置事情也很好。不過艱難些,誰沒這時候。”

慕容以致自然知道他最是嘴硬心軟不過,將他手掌握住了抵在心口,歎息道:“子景,我如今隻恨沒瞧出他的虎狼之心,現如今倒將你我至於險地。”◇思◇兔◇網◇

“你吃酒了?胡沁些什麼!”他冷笑道:“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些,太上皇一早做了決斷了,縱然你知道了又如何?不過也是冷眼瞧著罷了。”

先帝遺腹子,又是同今上一般大的叔叔,且手掌軍權。他若有了不臣之心,想攪進這攤渾水,卻是再不能抽身了。

慕容以致不做聲,林玦樁樁件件都想叫他遠離皇權紛爭,卻不知道他一早預備攪和進去了。左右是一潭渾水,不如選自個兒待著最舒適的一潭。原先隻有他自個兒也就罷了,生生死死都是命數,他從不放在心上。現如今有了林玦,他卻不敢輕易言死。隻因尚未活夠,想與他長相廝守。

心中反反複複想了許多,到底沒能說出來。末了隻化作%e5%94%87邊一個輕%e5%90%bb,印在林玦耳邊。“睡罷……”

林玦哪裡睡得著,卻仍是應了一聲,翻身往外。覺著自個兒好似變作兩半,一半是冷的,一般卻又帶著焦灼的熱度。

天高皇帝遠,蘇州算是心安處。他竟樂不思蜀,很不想走了。有些時候很想拋開諸事,隻與慕容以致守在一處,遠遠逃開這些。隻是一瞬間,清醒過後便要想著尚在京裡的父母並上幼弟幼妹。情之一字叫人心不由己,而世事卻令人難以奮不顧身。

天尚未亮,慕容以致便穿上衣裳出去。林玦待要起來,又被他按住。他道:“你不必起來了,我這就走了。好容易秋闈過了,過兩日又要舟車勞頓,好好歇息著罷。”

說罷便去了。

卻說林玦要回京,林家老宅裡頭的人不防他走得這樣快,卻也有許多人心思活泛起來。

這日何大家的早早地過來找她女兒空碧,為的正是此事。卻不料在屋外就被雲瑤攔下來。雲瑤年歲雖小,近些時候跟著溫柔等學了一些事,心裡很有一番計較。見了何大家的也不怵,隻笑盈盈地問:“何大媽媽進來有什麼事,告訴我罷,溫柔姐姐在裡頭伺候大爺吃粥,過會子我就回溫柔姐姐。”

林家的主子常年不在老宅,何大家的尋常進來都是暢通無阻的,何曾有過被攔著的時候。便是大爺如今回來了,她也是伺候的老人,大爺應該給她一份臉麵。不該像如今這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何大家的陰著臉往前一步,道:“不必你回話,我不見大爺,隻找我女兒。”

雲瑤後退一步,將何大家的攔在身前,半分不讓:“媽媽說笑了,這是大爺的屋子,大爺不許,旁人是萬不能進的。縱然媽媽要找女兒,也該等我回過溫柔姐姐,瞧瞧她今兒當值不當值,有沒有這空檔見媽媽。”

“好!雲瑤!如今你伺候著大爺,倒伺候得心也一並大了。”何大家的站住了,頗有些氣不順。“那好,我就在這站著。你叫空碧出來,就說我有些話要囑咐她。”

雲瑤低眉順眼的,道:“媽媽彆氣惱,姐姐們叫我守著,我是一時一刻也不敢鬆懈的。媽媽要見空碧,也得溫柔姐姐許了再說。她雖是媽媽你的女兒,到底現如今先是大爺房裡的丫頭。須得大爺不用她了,才能勻出工夫來見媽媽。”

“你……”何大家的橫眉豎目,待要出口罵,便見那廂窗欞開了一道縫,有嬗的聲音低低傳過來:“作什麼死!大爺吃著早飯,你們倒在這裡吵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