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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卻總有一種不安,這種不安促使他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在幾次頂撞皇帝的情況下,他派出了五千鐵騎兵,前往邊關。

這並不夠,按他的想法應該在增加十倍的兵力,隻是在沒有皇帝的支持下,這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了,這五千人還都是他調、教出來的,隻屬於他的精兵。

人數不夠,而等到他們到了邊關才發現,朝廷送去的刀槍兵甲,大都是些以次充好,濫竽充數的玩意兒。

這樣一來,就真的惹怒李世民了,他雖治軍極嚴,但對那些陪著他南征北討,出生入死的將士們也最是寬容,他深切的知道後勤軍事一旦出現漏洞,要死多少無辜的將士。

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太子碰觸到了他的底線,秦王開始反擊了。

晏修白冷眼旁觀著朝堂上的明爭暗鬥,他身在局中,卻又始終置身事外,他將自己定位成一個旁觀者,一個見證人,就算他沒有少為李世民出謀劃策,他也始終保持著一種隨時抽身的灑%e8%84%b1。

而作為旁觀者的晏修白恐怕怎麼也沒想到,這把火會燒到他身上來。

當長孫無忌急匆匆的衝進他的房間的時候,他剛起來,正在給打哈欠的小青蛙穿衣服,他甚至看到對方在跨過門檻的時候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向來斯文優雅講究格調的長孫大人,可從來沒有如此失態過,甚至等不及下人通秉,就闖入了他的臥室。

絕對是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晏修白儘量維持著臉上的平靜,將小孩的衣服整理好,將人抱著放在地上,小孩搖搖擺擺的走了兩步,就被長孫無忌一把抓緊了手臂。

大概是他的力道太大,將小孩弄疼了,也或許是對方直勾勾瞪著他的眼睛太過可怕,小孩癟了癟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硬是忍住了沒流出來,他不是個愛哭的孩子。

晏修白皺眉,伸手扣住對方的手腕,直到對方鬆開了手,他將小孩一拉,護在了自己身後。

“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長孫無忌深深吸了口氣,視線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你老實告訴我。”他沉聲說道:“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e4%ba%b2身孩子,還是舊日故主留下來的?”

晏修白心下一凜,雙目微微眯起,“長孫大人這是何意?!”

長孫無忌直視著對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今日早朝,太子殿下上本參奏,□□長史心懷故主,私下養育隋朝遺孤,暗中謀反,欲對大唐不利!”

扣在腕間的那隻手瞬間握緊,又慢慢鬆開,長孫無忌何等老辣聰明,單單就這一緊一鬆之間,就已經知道了真相。

“你、你怎麼敢!”

長孫無忌連脖子都紅了。

“都已經養這麼大了,還有什麼敢不敢的。”晏修白將小孩摟在自己的身前,抬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小孩有些疑惑,卻沒有掙%e8%84%b1,任由他捂著。

“事情既然已經泄露出去了,陛下打算怎麼處置我?”

“暫時押解天牢,來捉拿你的人已經在路上了,秦王殿下讓你稍安勿躁,他定會想辦法救你出來!”

晏修白扯了扯嘴角,雖然略顯僵硬,但還是露出一個笑來,他輕聲歎道:“替我多謝秦王殿下,隻是在下恐怕要辜負他的美意了。”

長孫無忌心下一驚,道:“你要做什麼?彆亂來,難道你不信秦王殿下能把你救出來?!”

晏修白牽著孩子,將桌案上放著的那把已經很久沒用過的琴抱在懷中,他搖頭道:“在下自然是相信秦王的,隻是他或許能夠保住我,但這個孩子,他是絕對保不住的。”

“難道你還想救這個孩子不成?!”長孫無忌厲聲喝道:“他是楊廣的兒子,陛下毒殺了楊侑,就決不允許另一個姓楊的活著!”

“他不姓楊,姓晏!”晏修白彎下腰,拉著小孩的手問道:“你是哪家的孩子啊?”

小孩下意識的縮了縮手,道:“晏、晏家的。”

“乖。”晏修白沒有咬他,而是%e4%ba%b2了他一下,這讓小孩咯咯笑了起來。

“你這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長孫無忌抿%e5%94%87:“一旦走錯一步,你不但仕途不保,甚至都不能活著走出長安,為了一個還不相乾的孩子,值得嗎?”

“值不值得以後再說,至少我現在想要護著他。”晏修白如此說道。

嘭——結實的大門被人撞開,無數官兵闖了進來,寒甲長、槍,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讓晏府的下人瑟瑟發抖。

晏修白牽著小孩的手剛踏出房門,就有兩柄長、槍架在了他肩上。

他很不習慣這樣被槍威脅著,更加的不喜歡,他無視了那兩把長’槍彎腰直視著小孩的眼睛道:“爹爹很久沒有陪你玩了,現在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

啊?小孩有些不安,他或許不懂現在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狀況,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身處險境,他本能的感到害怕。

而晏修白的話緩解了他的害怕,小孩緊緊的拉著他的衣袖,點了點頭。

晏修白取下束發的發帶,漆黑的長發飄落下來,遮住了小孩的視線。

他用發帶蒙在他的眼睛上,一圈又一圈,最後在他腦後係了一個蝴蝶結。

“記住!”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爹說,‘乖寶寶,睜開眼’的時候,你才能解開帶子,其他無論什麼時候,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能解開,不然就是你輸哦。”

這個遊戲有點好玩,小孩用力的點了點頭。

晏修白將小孩抱起,用披風將他從頭到腳過得嚴嚴實實,然後將他背在自己背後,用衣帶牢牢的束縛住,他%e4%ba%b2了%e4%ba%b2他的小手,輕笑道:“抓牢啦,遊戲開始了,咱們要飛了。”

乒乒乓乓的聲音傳來,小孩看不到,但他真的飛起來了,他緊緊地摟住他爹的脖頸,感受著身體飛翔時的暢快,咯咯的笑了起來。

“你想抗旨嗎?!”有人在大喊。

但很快的,那個人就發不出聲音了,因為他的脖子,被一根極細的琴弦給割斷了。

晏修白對於殺人還算嫻熟,何況是一些普通士兵,隻是他也明白,長安畢竟是李淵的大本營,畢竟是皇帝,這裡的高手隻多不少,他唯一的機會就是乘人不備,以最快的速度逃離,否則,等宮裡的人接到消息,眾多高手圍攏過來,他就是插翅也難飛。

今天的天氣並不算好,狂風呼嘯,厚厚的雲層擋住了太陽,快要下雨了。

晏修白縱馬狂奔,遇到阻攔也不停下,疾馳而過,沒辦法,逃命要緊。

嗖——一支箭帶著強烈的勁氣向著他麵門直射過來,晏修白側身避開,下一刻,三支利箭同時射向他的眉心,%e8%83%b8口,以及身下的馬。

晏修白長嘯一聲,整個人從馬背上驟然躍起,他袍袖一揮,射向他的兩支箭被他反射了回去,僅剩的那一支穿透了馬身,那匹他剛剛繳獲過來的馬長嘶一聲,就再也沒能爬起來。

晏修白的劍已經出鞘,他左手抱琴,右手執劍,人在半空,並沒有任何借力的地方,可他整個人不可思議的扭動了一下,就已經如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他的目標是掩藏在牆後的那個人,內力深厚,箭術卓絕,全長安也隻有一個——禁衛軍副統領,徐林。

而此刻的徐林已經受傷,他的右手手腕被一支箭矢洞穿,那是剛剛晏修白反射過來的箭,他躲過了一支,卻沒有躲過另一支,代價就是他的右手廢了。

沒了一隻手是不能射箭的,而不能射箭的徐林,他的武功等於廢了大半,在晏修白貼近的時候,他甚至無法做到有效的反抗,隻一個照麵,他的咽喉便被割開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甚至沒有感受到多大的痛苦,就徹底的沉入了黑暗。

沒有痛苦的死亡,大概是這世上最慈悲的死法。

晏修白還在飛,他的輕功很好,就連燕長生都比不上,而他現在,更是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整個人如同一隻鳥兒一般,快捷而又靈巧。

小孩看不見,但他能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就在他以為會永遠這麼飛著的時候,背著他的人就這麼突然的,沒有任何預兆的停了下來。

一支支箭弩閃著寒光,犀利的箭頭齊刷刷的對準了他,原本還算寬大的街道,被堵了個嚴嚴實實。

“陛下還真是看得起我,對付我這麼一個文弱書生,竟連強弩營都調派過來了。”

“一個連宇文化及都不是對手的人,又豈是區區一個文弱書生!”

晏修白苦笑,難怪書上說人要懂得藏拙,古人誠不我欺,可惜現在晚了。

他抬頭,天陰沉沉的,有水珠從天際落下,滴在他的劍上。

“爹爹,下雨了嗎?”小孩有些遲疑的問道。

“是啊......”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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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修白的劍被血染紅,然後經過雨水的衝刷重新變得乾淨,再下一刻,又被鮮血浸染。‘

如此反複著,他開始還能記得自己殺了多少人,但越到後來,就越記不清了,因為他殺的人已經太多。

他陷在了這裡,這支強弩營殺不死他,卻能讓他受傷,能拖延住他離開的腳步,能把他困死在長安。

已經有人趕到了,都是高手,待在這個世界幾年,他對這裡的武俠體係已經有了一個準確的劃分。

六個宗師,十三位逼近宗師的高手,晏修白皺眉,李淵還真是大手筆,該說不愧是皇帝嗎?!

錚——大雨磅礴中,琴聲高渺空靈,不含絲毫殺伐之氣,就好像他隻是對著知己好友,彈了一曲高山流水,而非深陷危機重重的皇城,四周都是步步殺機的敵人。

琴聲悠然,如清幽竹林,山泉小溪,明明是這種大雨滂沱的天氣,卻讓人看到了陽春白雪,雲朗風清。

“不好,掩耳,靜心!”大雨中,有個粗礦的聲音炸雷般響起。

這讓小孩嚇了一跳,然後他似乎聽到他爹很小聲很小聲的說了一句“晚了。”

有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