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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李世民的了,時間或早或晚而已,李閥實力再次擴大,徐子陵不免為寇仲感到擔心,他知道,寇仲和李閥,遲早是要對上的。

這支隊伍的突然出現,給流民們帶來巨大的恐慌,現在這個世道,軍隊比天災更加的可怕。

因為他們帶來的往往都是殺戮!

兩方的距離近了,對方也看到了這些流民的存在,戰敗後的軍隊有的是什麼,是低迷的士氣,是身上的傷痛,是對敵人的畏懼,他們就像是走到絕路的野獸,在獵人的追擊下奮力掙紮。

戰火和鮮血,以及麵臨死亡的恐懼,折磨著他們的意誌,讓他們更加的沒有理智,他們在獵人麵前有著多大的恐懼,在看到比他們弱小了一百倍的綿羊時,就會有多殘忍。

那一雙雙原本疲憊恐懼的眸子,慢慢的變得興奮,染上血絲,已經有人揮刀砍過來了,他們需要用鮮血重新點燃心中的勇氣。

“跑!”徐子陵大吼,他整個人如同利箭一般射了出去,朝著最前麵的一個騎兵就是一拳,嘭——那人口吐鮮血,飛離了馬背,落到地上後,被後麵趕過來的馬瞬間踩成了肉泥。

雙臂真氣流轉,徐子陵勒著馬脖子,大喝一聲,哢噠,馬脖子被扭斷了,他抓著馬頭,氣沉丹田,那匹成年駿馬就這麼被他甩了出去,砰砰砰,接連撞倒十幾個人,才止住了一往無前的氣勢。

場麵徹底亂了起來,就連晏修白都控製不住,他將孩子背在背上,用帶子牢牢綁住,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救人,救更多的人。

琴聲錚錚,徐子陵心下一動,扭頭就看到那個左手抱琴,右手執劍,劍光閃爍間,一具具屍體在他身後倒下的人,原來他就是那天晚上和宇文化及動手的人,他很是意外。

可現在卻不是讓他想這件事的時候。

徐子陵身形一閃,劈手奪過敵人手中的□□,槍尖寒芒閃爍,眨眼的功夫連殺好幾人。、

兩人的武功修為都很高,在這個世界可以排在一流高手之列,比之這些普通軍士高明了何止百倍,可武功再高,可以阻攔一個人兩個人,一百個人,可敵人有一千多。

漸漸地,那些逃竄的流民中,不可避免的開始有了傷亡。

徐子陵和晏修白,他們可以自保,就是再多一倍的敵人,隻要想走,他們照樣可以從千軍萬馬中逃%e8%84%b1,可他們卻不能在千軍萬馬中同時護住兩百多個手無縛%e9%b8%a1之力的普通人。

彆說他們,就連天下第一高手寧道奇來了,也萬萬做不到。

徐子陵已經殺紅了眼,他這輩子都沒像現在這樣殺過這麼多人,黏稠的鮮血幾乎將他衣擺浸濕,可他卻不能停下來,因為多殺一個人就能多救一個人,這個因果關係或許挺矛盾的,也挺好笑,可他卻笑不出來。

兩個人一左一右,一前一後,形成一道完美的防線,將敵人的主力牢牢的阻擋在了防線之外,他們堅持的越久,能救下的人就越多。

縱然武功再高,也不可避免的多了些傷,特彆是晏修白,他還背著一個孩子,那是他的弱點,一個致命的弱點,太多的人,太多的武器,試圖拚命的往他的背上砍,尤其是在看到他就算硬拚著扛上一刀,也要護住背上的孩子之後。

老實說,晏修白有些吃不消了,無論在哪一個世界,無論遇上什麼樣的高手,哪怕是燕長生,因為兩人的關係,因為他愛他,晏修白知道,大部分時候,燕長生總是讓著他的,所以他從來都是遊刃有餘的,他從未經曆過這樣慘烈的鬥爭。

身子有些發冷,他清楚,這是失血過多的原因,他甚至有種錯覺,一種今天可能會死在這裡的錯覺。

要保命不是不可以,就算受傷他也隨時能夠逃走,反正他也儘力了,他還沒有找到燕長生,他還沒有完成任務,他還要回家,回大唐,再看一看長歌門,他有很多的理由離開這裡,可他卻依舊站在了這裡,沒有挪動一步。

離開,還是以命相搏,到了最後關頭,他或許會有所選擇,但是,至少現在他不想離開。

“哇——”孩子的哭喊聲,在此時此刻,顯得格外的淒慘。

有人停下了逃命的步伐,轉頭看了一眼,染血的背影並不寬厚,高大,卻像是一座山,牢牢地擋住敵人的屠刀。

“啊啊啊啊啊啊——”慘烈的喊叫聲響起,“和他們拚了!”

“救晏大夫!回去救晏大夫!”

“這幫畜生!!!”

這一聲聲的喊,似乎有著什麼魔力,影響了那些四散潰逃的人,,麻木,恐懼,絕望,漸漸地轉化成憤怒,有火在他們的眼中,心中,開始燃燒起來。

都是一些沒有受過任何訓練的尋常百姓,無論怎樣的壓迫災難落在他們頭上,都在忍氣吞聲,而現在,他們揮舞著各種各樣能夠拿在手裡反抗的東西,或扁擔或木棍,還有人撿起了地上的兵器,帶著他們所有的憤怒和仇恨,反殺了過來。

這樣的舉動出乎意料,卻似乎又在情理之中,沒有人是徹底的逆來順受的,再膽小怯弱的人,在被壓迫的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也會反擊,這是本能,隱藏在骨子裡的本能。

隻要給與他適當的勇氣。

憤怒是能傳染的,勇氣也是。

敵人開始不安,麵對綿羊的時候,他們是殘忍的屠夫,可現在綿羊變成了瘋子,一群不要命的瘋子,害怕的就變成了他們。

而就在這個時候,轟轟轟——大地開始震動,嗚嗚的號角聲像是死亡的通知,不安變成了恐懼,變成了絕望......

“撤!”

“快撤!!”

變了調的恐懼聲響起,他們就像剛剛被他們追趕的那群綿羊一樣,想要逃離,逃得遠遠的,可惜晚了。

追捕他們的獵人比他們更加的高明,合攏圍殲,這件事情,訓練有素的鐵騎軍做的無比的嫻熟。

“子陵久違了。”有人長笑道:“不過,你現在的樣子看著可不大好!”

馬蹄聲漸進,馬背上的青年白衣銀甲,玉冠束發,眉宇之間神采飛揚。

“世民兄。”徐子陵抱拳苦笑,“這次可多虧有你,否則我現下可就慘啦。”

李世民大笑。

這就是太宗皇帝嗎?!

晏修白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對方,努力的掩藏住自己心中的激動。

不愧是太宗皇帝,風度翩翩英俊瀟灑氣度不凡高貴雍容神采煜煜笑容可%e4%ba%b2,連說話的聲音都這麼好聽!

晏修白覺得這次的穿越雖然很累很倒黴,但也值得了,能夠%e4%ba%b2眼見到太宗皇帝李世民,死而無憾啊啊啊!

他滿心崇拜欽佩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而李世民在瞧見他的瞬間,卻是暗暗戒備起來。

他下馬,抱拳施了一禮,“晏大人,沒想到晏大人竟然到了此處,可笑宇文化及還滿江南的通緝你。”Ψ思Ψ兔Ψ網Ψ

李世民暗含提防的一句話,讓沉浸在見到太宗皇帝的激動中的晏修白一下子醒過神來,他現在的這個身體曾經身居高位,身為國公府二公子的李世民自然是認識的,大概也清楚,原身對於楊廣的忠心,看來他的投靠還是有些小麻煩的。

他眼珠微微一轉,冷聲道:“帝王已死,大隋也沒了,這世上又哪還有什麼左仆射晏大人,有的不過是一介布衣的晏修白而已。”

李世民沉默片刻,才道:“晏兄真君子,在下向來敬佩,是楊廣昏庸,倒行逆施,有晏兄這等人才不用,反而寵信小人,否則天下何來如今的混亂動蕩。”

晏修白諷刺的笑笑:“大隋氣數已儘,何須再說。”

夕陽西下,大部分人都在清理戰場,敵軍死的死,被俘虜飛被俘虜,真正逃%e8%84%b1的恐怕沒幾人,反而是晏修白帶領的那群流民,死傷並不嚴重。

有晏修白和徐子陵二人的保護,雖然後來流民們反撲過來,可因為李世民的軍隊趕來的及時,並沒有造成大量的傷亡。

李世民牽著馬站在人群之外,夕陽的光照在他的鎧甲上反射出暖色的光芒。

他看著晏修白在給受傷的人看傷,徐子陵就在一邊給他打著下手,他眉眼一挑,突然說道:“你覺得他們怎樣?”

一旁的人摸了摸自己寶貴的胡子,眯著眼睛道:“是人才,可惜不為公子所用。”

李世民歎息一聲,笑道:“子陵卻是是可惜了,他和寇仲%e4%ba%b2如兄弟,確實不可能為我所用,但晏修白卻不是不可能。”

“畢竟他效忠的人已經死了,他現在可是無主之人。”

他拿著馬鞭指向那個青色的背影,接著道:“舊主死了,他的心卻沒有死,還有悲憫和抱負,還裝著天下蒼生,他還會入世,我也定會讓他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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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以安頓流民為由,將晏修白籠絡著暫時留在自己身邊,他在招攬他,這一點他身邊的人看出來了,徐子陵看出來了,晏修白當然不可能看不出來,他表麵保持著沉默,暗地裡卻是欣喜,然後順手推舟的答應了下來。

其他的暫且不談,跟在李世民身邊的最大好處恐怕就是吃好穿好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晏修白很是吃了一番苦頭的,吃穿用度上他不是非常講究,可從來也沒有缺過,可來到這裡之後,他第一次知道餓肚子是什麼滋味,那可真不好受,一點都不好受!

因為要籠絡他,李世民給他的待遇相當好,就連他養著的那個孩子,都不用可憐兮兮的喝米糊糊了,而是請了兩個奶媽隨時待命。

要知道,在這種時候,他們還在打仗,能夠找來兩個有奶水的婦人,已經是hi相當有心的一件事了。

李世民想要籠絡一個人的心,總是會戳到他們最敏[gǎn]的那個點上的。

吃好喝好的時候,晏修白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在未來的太宗皇帝麵前,他還是要體現一下自己的價值的。

現如今,李世民正在和王世充打,雖然贏了幾次,但令人頭疼的是對方好像徹底被打怕了,縮在城裡不出來了,洛陽是帝都,城牆堅固,易守難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