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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死得不夠早麼?!”

“死的還不一定是誰!”晏修白抱琴冷斥:“弑君奪位,其罪當誅!”

“哈哈哈哈哈哈!”宇文化及猖狂大笑:“現如今也隻有你是真的把楊廣當成皇帝一般敬重著了,可你的陛下是怎麼對你的?他寧可聽信小人,也不願意聽你那番肺腑之言,反而將你下召入獄,讓人對你用刑,他是存心要你死在牢獄之中,這樣的一個人,你還替他儘忠?當真蠢得可笑!”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是為人臣子的本分。”

晏修白現在很難受,他身上有點燒,他心中更是燒的厲害。

他趕到的時候隋帝楊廣已經死了,連頭顱都被人砍掉了,他當然不是惋惜楊廣的死,隻是皇帝死了,他的帝寵去哪裡弄?他發著燒特意趕回來了這麼一趟,卻得到了這樣的一個結果,對於罪魁禍首,他自然遷怒了!

宇文化及不知道自己是被遷怒的,但他能看出對方要殺他的決心,他冷笑:“你確實是個忠臣,對皇帝忠心,對國家忠心,甚至你的品德比大多數人都要高尚,可那又怎樣,彆人不會感激你,也不會敬佩你,隻會罵你一聲昏君的走狗,而我,我確實是個弑君的逆臣,可宮外的那些百姓卻會讚美我,對我跪拜稱臣!”

“你我同朝為官多年,你同我說的話加起來都沒今晚的多,你無非就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已。”晏修白望了一眼四周漸漸圍攏過來的叛軍,淡淡道:“這些,夠了麼?宇文將軍的高手之名名揚天下,沒想到到頭來竟怕了我這麼個小小的文臣。”

對方語氣中的嘲諷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宇文化及自然動怒,卻會克製著,絕不會被對方所牽製。

他是個謹慎狡詐的人,同殿為臣多年,他卻從未看出這位晏大人竟是會武功的,單單隻是剛剛的那一下,就可知道,對方絕對是個高手,還很有可能是個宗師級的高手。

這豈非相當可怕!

一個隱藏的如此好的,不知底細的宗師級高手!

對上這樣的一個人,宇文化及不得不謹慎。

琴聲錚錚,帶著殺伐之音,與今晚的情景竟然格外符合。

徐子陵皺著眉,聽著那隱隱約約傳來的琴聲,小聲道:“咱們是不是太不講義氣了。”

寇仲現在手軟腳軟,如果不是靠徐子陵撐著,他都要癱倒地上去了。

此刻兩人正縮在佛塔的一處陰暗角落裡,不遠的地方就是護城河,隻要跳下去,潛上小半個時辰,就可以天高任鳥飛了,明明出路就在眼前,可兩人都沒動。

寇仲眉眼糾結,道:“兄弟才要講義氣,咱們又不認識他,而且聽宇文化骨的意思,那人還是皇帝麵前的狗官。”

“可他到底也是救了咱們的。”

“那也是為了狗皇帝找宇文化及報仇,救了我們也隻是湊巧。”

“湊巧也是救啊......”

兩人麵麵相覷,緊皺的眉頭像是在比,誰比誰更糾結。

他們沒有回去救人,卻也沒有就這麼離開,遠處的琴音越來越急......

宇文化及從來沒想過,一個人,一把琴,能夠厲害到這個地步,琴,本該是文人墨客手中的故作風雅,是煙街柳巷的靡靡之音,可在這人手中,卻是能夠殺人的。

普通兵士甚至連對方的衣角都沒碰到,就爆體而亡,對於戰場廝殺的兵士來說,真刀真槍的他們不怕,哪一個精兵不是從萬人坑裡爬出來的,可現在,對這種堪稱神鬼莫測的手段,他們畏懼了。

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因為未知,所以恐懼。

宇文化及看出了他們的膽怯,晏修白,這人不能留!

他克製住體內翻騰的內息,長劍出鞘,秋水般的劍刃映照出遠處的火光。

他握劍的手很穩,就算那琴聲給他帶來的影響巨大,他握劍的手也沒有絲毫顫唞。

嘭,紅色的光芒在他眼前炸開,宇文化及雙目被刺的生疼,本能的閉上眼睛,閃身避開,咚咚咚,眼前的漆黑,讓他的聽覺越發的敏銳,有什麼東西,忽遠忽近,一直在他耳邊響著。

不對,有什麼地方不對,宇文化及驟然睜眼,反手格擋,噌的一聲,火花四濺,那悄無聲息間出現在他身後的一把劍,被他格擋來了下來。

宇文化及的額頭冒出冷汗,他多年生死相鬥的直覺救了他,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幻覺,由琴音施加給他的幻覺,隻有這背後的一劍,才是真正的殺招!

“倒是有些本事。”晏修白眼睛發亮,真正有了些興趣,“那便試試你能接我幾劍!”

劍氣衝天,兩人的身影快的幾乎讓旁人捕捉不到,宇文化及越打越心驚,越打越吃力,對方不但劍術高超,內力猶在他之上,他連手中的劍都開始漸漸變得沉重起來。

終於,最後一次雙劍相交的時候,他的劍再也沉受不住,哢擦一聲斷了,而他整個人口吐鮮血,倒飛出去。

主帥重傷,其他人開始慌亂,幸好這時,宇文智及帶著□□隊趕到了,漫天羽箭射過去的時候,黑色的身影拔地而起,幾個閃身就已經消失在重重建築之後......

“給我追!殺了他的賞黃金萬兩,能夠活捉的封萬戶侯!”

......

屬於晏修白的通緝令貼滿了江都的大街小巷,不過那時候,他早就已經出城了。

他走的並不快,一場牢獄之災,外加那晚的拚殺,讓他燒的有點厲害,何況,他現在還多了一個拖油瓶。

望著手中抱著的小拖油瓶,他再次歎了口氣,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這就是他衝出重圍,離開皇宮時收獲的唯一戰利品——一個剛剛幾個大的嬰兒。

他怎麼就在那個老宮女臨死前往他懷裡塞孩子的時候,一時發愣就接住了呢,這顯然是個巨大的麻煩啊,從小孩包裹著的繈褓和脖子上掛著的那個平安鎖就可以看出。

他給自己找了一個非常非常大的一個麻煩。

當繈褓裡的孩子哭起來的時候,他本就因為發燒而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更加的迷糊了,他養過孩子,還不止一個,可那些都是年紀大到已經能夠自理了,誰來告訴他,這麼一個不會說話隻會哭,啥都不懂的嬰兒要怎麼樣?!

晏修白第一萬次的後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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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修白護著懷裡的孩子,一路上用輕功趕路,大半天之後才見到一個比較破敗的小村莊,這個時候,小孩已經餓哭好幾次了,晏修白都要懷疑,自己到底能不能養活他了。‘

讓一個孩子餓哭,還是個幾個月大的嬰兒,想想都罪孽深重。

村莊很蕭條,絕對是經曆過戰爭洗禮的,好多戶人家都空了。

晏修白的出現引來了一些人的注意,原本戒備的眼神在看到他消瘦的身材和懷中抱著的孩子時,略微放鬆了下來。

他有些慶幸,幸虧他因為忍受不了臟亂,將原先的那件沾了血的衣物給換掉了,否則,這些已經是驚弓之鳥的村民讓不讓他進村還是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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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修白找了半天,問遍了莊子裡的每一個人,都沒找到一個有奶水的婦人,最後還是村長貢獻出了他家的羊,那頭羊雖然瘦,但前幾天剛剛下過崽,奶水充足,喂飽一個嬰兒還是沒問題的。

好在小孩也不挑食,或許是餓得狠了,晏修白用勺子一點一點的給他喂奶的時候,他喝的飛快。

晏修白總算鬆了口氣。

“多謝老人家了。”晏修白頷首道謝。

老村長坐在門口,吧嗒著煙,聞言笑道:“後生客氣了,現在這世道,誰都困難,能幫一點是一點。”

晏修白微笑著再次道謝。

因為老村長家的那頭羊,晏修白暫時在這個地方停留了下來,住的地方倒是不用擔心,村子裡空屋不少,他隨便選了一家打掃一下就能住人。

村莊還算偏僻,往來生人也不多,晏修白不用擔心江都的人會找來這裡,而且楊廣剛死,一大堆的事情都等著宇文化及去處理,他還要養傷,恐怕也實在分不出多大的經曆對著他死纏爛打。

晏修白一邊養病,一邊養孩子,抽空了還要想想未來的去處,楊廣死了,他的聖寵要怎麼辦了?

隋末年間,群雄逐鹿,稱帝的皇帝實在不少,李子通,李密,王世充等等,以及最後的贏家太原李家。

等等,他真是燒暈腦子了,隋末唐初,這是唐朝啊,唐□□李淵,唐太宗李世民,他來的地方是唐初,他能夠從頭到尾見證唐朝的崛起,這麼有意義,讓人激動人心的事情,他竟然隔了一天才反應過來,果然是腦子都燒的遲鈍了。‘

他決定了,要去投靠李世民,一邊見證太宗皇帝的成長,一邊刷刷聖寵,多劃算的買賣,說不定他以後也能撈個二十四功臣當當呢。

晏修白越想越覺得這件事不錯,連身上的病都感覺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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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修白的羊奶也不是白喝的,空閒之餘,他開始給村子裡的人看病,村中留下來的人大都是老弱病殘,這種亂世,沒錢沒權的平民百姓一旦生病了,是沒資本看大夫的,無論大病小病都得自己扛著,像此處這種經過戰爭洗禮殘留下來的莊子更是如此。

也因為他的這項技能,本來還被人有些排斥的晏修白一下子受尊敬了起來。

晏修白醫術不差,脾氣也好,待人%e4%ba%b2和,漸漸地,無論是莊子裡的大人還是小孩,都晏大夫晏大夫的叫了起來。

晏修白與他們相處的不錯,他現在唯一後悔的是當初從皇宮裡逃出來的時候,怎麼就沒順手牽羊模些金銀放在身上呢?他缺錢,非常的缺,他出京的時候身無分文,何況現在還要養一個孩子。

就連小孩身上裹著的繈褓,都是村裡的人支助的。

他還從來沒有這麼寒酸過。

晏修白在村莊裡停留了十天,十天之後,他抱著孩子啟程北上,一路上各種各樣的消息傳入他的耳中。‘

比如說宇文化及弑君,自封為大丞相,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