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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萬鈞的力道。

“既然來了,就留下吧。”一個淡漠而又陰冷的聲音如此說道。

紀樘被那股強大的力道壓得從半空中掉落下來,接近地麵的時候,他往下拍了一掌,卸去了大半力道,可即使如此,他還是後退幾步,吐出一口血來。

隻是一個照麵,他已經受傷不輕,可見來人的可怕。

黑衣黑甲的人慢慢的從拐角陰影處走了出來,那麵盾飛旋著重新回到他的手中,他的右手握著一把狹長的造型奇特的陌刀。

“是你!”紀樘麵色慘白,他見過這人,雖然隻是衝衝一麵,但這人的麵貌氣質都不是容易讓人忘記的,他知道,這人是晏修白的朋友,一個非常神秘,基本上隻會在夜晚拜訪的朋友。

晏修白的朋友要殺他?!

紀樘有些懵,短暫的時間內竟然無法用理智思考,他知道自己第一時間冒出來的這個念頭很可怕,他不應該懷疑,就算懷疑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也不該懷疑晏修白,可那短短的片刻時間,他無法控製自己的腦子。

“武功不錯,至少在同齡人裡麵算是好的了,可比起晏修白來,卻是差得遠了。”燕長生淡淡道。

晏修白這三個字,終於拉回了紀樘的神智,他啞著聲音,幾乎是有些艱難的說道:“你為何要殺我,晏修白......晏修白她是否知情?!”

燕長生似乎有片刻的怔愣,而後他很快就明白過來對方話語中的意思,那一瞬間,巨大的怒火從他心肺間燃燒起來,他輕聲的笑了起來,笑容中是說不出的厭惡和諷刺。

“這就是所謂的皇族啊,果然是沒有例外的,一樣的令人惡心。”

話音剛落,他的陌刀已經劈了過去,每一刀都帶著巨大的力道,刀刀致命,沒有給對方留有任何退路。

紀樘應付的很吃力,他的武功或許能排在江湖一流高手之列,但對上燕長生絕對是不夠看的。

十五刀之後,他再次吐出一口血來。

溫熱的液體將素白的衣襟染成刺目的鮮紅。

燕長生目光凜冽,全身殺意縱橫,盾再次飛了過去,陌刀緊接而來——

錚——他的身體有了片刻的停頓。

而就是這短短的片刻時間,紀樘已經躲開了這一刀,然後一個欣長的身影護在了他身前。

青衣素雅,古琴在懷,隻有晏修白。

燕長生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然後緊緊地皺起了眉。

“覺得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晏修白歎氣,“詩音寫信的時候落款處的音字總會習慣性的微微上挑,而我收到的那封雖然自己模仿的很像,終究不是真的。”

......

第22章 同死

“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這點小把戲騙不了你多長時間,卻沒想到從始至終都沒騙得過你。”燕長生很是惋惜的歎了口氣。

“為什麼?!”晏修白目光複雜,很是不解:“萬貴妃已經死了,我想不出你要殺他的理由。”

“理由?”燕長生哼笑一聲,“萬貴妃確實是死了,可你我的賭約還在,我說過,看殺他和護他之間,你我誰能贏。難道你忘了?”

晏修白當然沒忘,可這樣的殺人理由未免太過可笑,他無法原諒。

轟隆——巨大的聲響傳來,整個地麵都震動了一下,紀樘目光駭然,失聲說道:“怎麼回事?!”

就連晏修白臉上神情也漸漸凝重起來,“我這幾日從未離開過京城,暗中打探到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說,在我離開之後,你便頻繁進出齊王府,最長的時間在裡麵呆了兩天,其中原因為何,燕將軍可願為我解惑?”

“你跟蹤我。”燕長生本能的皺起眉。

“我總要弄清楚不惜用欺騙的手段將我騙離京城的人,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晏修白聲音淡淡,聽不出有什麼情緒,隻有他自己明白,知道對方是在設局誆騙自己的那一刻,自己是如何的憤怒。

因為將對方當成朋友,所以憤怒也越深。

事到如今,到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何況,燕長生雖然不承認,但對晏修白,他隱隱的還是有一些歉意的,儘管他自己都不知道這股子莫名其妙的歉意從哪裡來。

“你已經猜出來了不是嗎?”燕長生道:“齊王想要做皇帝,我適時的幫他一把罷了。”

“你們要謀朝篡位!”紀樘失聲驚呼。

“謀朝篡位嗎?這麼說倒也沒錯。”燕長生低笑:“宮門已破,再有片刻功夫齊王大概就能成功了。”

亂臣賊子這四個字被紀樘牢牢的咬在%e5%94%87齒間,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燕長生,轉身就想走。

嗖嗖幾道黑影攔在了他麵前,擋住他的去路。

琴音響起,裹挾著殺伐之氣的聲音,硬生生的讓幾人後退幾步,晏修白一手抱琴,一手勾弦,道:“快走!這裡我攔著!”

紀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有很多話想對他說,但此時此刻,留給她的時間卻不多,他狠狠咬了咬牙,隻說了一句:“你不許有事!”便縱身離開。

有人想追,卻被晏修白再次阻攔,六個人,六柄劍,齊齊刺向晏修白。

錚錚幾聲琴鳴,無形的音浪震得人氣血翻湧,細長的琴弦陡然射出,洞穿了一人的咽喉。

晏修白側身踢開一人,手腕一翻,一把細長的劍已經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手中。

劍芒如雪,青色的身影快的幾乎讓人看不清,晏修白以琴擋住三人同時揮過來的長劍,琴身上留下的深刻劍痕讓他一陣心疼,他後退幾步,手中長劍反手送出,血順著劍刃流下來的時候,他再殺一人。

狹長的陌刀,和細薄的長劍撞在一起的時候,吃虧的是長劍,晏修白的這把劍並非什麼名貴兵器,就是花了他十兩銀子請老鐵匠打造的普通長劍,隻是比彆人用的更細更短,現在和陌刀這麼一交手,那劍刃上瞬間就缺了一個口。

燕長生的刀再次劈了過來,口中卻道:“我花了這麼些年才培養出這幾個,你可彆給我都殺了。”

晏修白神情冷淡,沒有絲毫手軟,青色的人影瞬間化為好幾個,每一個都抱琴執劍,殺氣逼人。

燕長生皺眉,他是見識過對方這一招的,虛虛實實,真假難辨,可每個影子發出的攻擊都是真實有效的,就連燕長生應付起來都是頗為頭疼,更彆說彆人了。

等燕長生抓住破綻,一刀劈過去的時候,剩下的那四人又死了一個,三人身上掛彩。

“離開!”燕長生低喝一聲,再沒有了手下留情的意思。

偏僻荒涼的角落殺氣彌漫,紀樘卻正好碰上了急的亂跑亂跳的懷恩公公。

都已經是五六十歲的人了,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麼好的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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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紀樘,懷恩公公那張滿是褶子的臉幾乎盛開成了一朵菊花,他拉著他的袖子,聲淚俱下的叫道:“殿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紀樘感動於他的關心,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是齊王!”懷恩公公抹了把眼淚,憤恨道:“齊王大逆不道,公然謀反了,現在宮門被他們裡應外合的打開了,禁衛軍有一半是他們的人!”

“大臣們呢?”紀樘皺眉。

“諸位大人在先帝靈堂那邊,被齊王的人控製起來了。”

“靈堂?!”紀樘冷笑,“他也不怕先帝氣的從棺材裡爬出來掐死他!”

懷恩公公急出了一腦門子的汗,“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禁衛軍靠不住,錦衣衛那邊呢?還有三大營那邊,送出消息沒?!”

“有有有,錦衣衛那邊暫且不知,但三大營那邊第一時間就送出消息了......”

懷恩公公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紀樘拽著,跳到了一旁的樹上,鬱鬱蔥蔥的樹木遮掩了他們的身形,擋住了旁人的視線。

一隊的禁軍從他們藏身的屬下跑過,一個宮殿一個宮殿的搜索,目標很明確,紀樘!

懷恩公公戰戰兢兢,壓著聲音惶急道:“殿下必須馬上離開,宮中危險,不是久留之地!”

“公公放心,不會有事的。”紀樘並不想離開,“有時候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

晏修白受了傷,但他在意的不是這個,他心疼的是他的琴,他那把跟了他十多年的琴已經完全報廢了,這把琴並非什麼名貴之物,因為材料所限,用來彈奏殺伐之音已是勉強,晏修白平日裡對它很是愛惜,彈琴的人通常都是愛琴的,何況這琴還是他從琴弦到琴身上的雕花都是他%e4%ba%b2自製作而成的,現在被人幾刀給劈了,怎麼可能不心疼。

琴身斷開的時候,燕長生也有些發愣,他可是清楚晏修白對他那把琴的喜愛的,每天都要擦上七八遍,若無必要就會一直背在身上,現在這把寶貝琴被他一刀劈成了兩半,他眼皮忽然跳了一跳。

果然,對方淩厲的視線已經瞪過來了,緊隨在後的是那把劍,那副模樣顯然是氣到了極點,真動殺心了。

燕長生一連接了他好幾個殺招,肩膀上還多了一道劍傷,他皺眉:“你夠了啊,我又不是故意的,大不了另外賠你一把琴就是了。”

“我的琴是另外能找得到的嗎?!”晏修白氣極:“普通古琴能擋刀擋劍殺人治病麼?我辛苦幾年好不容易找全了材料做的,這世上就這麼一把,你怎麼賠?!”

“大不了我就給你找材料就是了,無論什麼珍惜材料都給你找!”燕長生理虧,都不敢還手。

話說他理虧乾嘛,兩人本來就是在打架啊,打架拚命的時候難道還要小心翼翼的避開對方手中的琴嗎?燕長生越想越糾結,可就算如此,他還是不敢還手,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窩囊了......

燕長生僅憑手中鐵盾防禦,陌刀連伸都不敢伸一下,他第一次打架打的這麼小心翼翼,簡直太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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