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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發厲害,暫時避避風頭。”晏修白反問:“你呢?官沒法做了,以後要做什麼?”

零星的光影透過樹葉照射下來,落在燕長生的臉上,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天下之大,還真沒有我去不了的地方,何況,我這官隻是暫時做不了而已,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準呢?!”

“可惜了。”晏修白笑了起來,“我原本還打算邀你去我那的,趙勝年紀大了,我正好缺一個總捕頭。”

燕長生低頭看他,墨色的眼睛罕見的浮出些許笑意,“好啊,我真混不下去了就去給你做捕頭。”

陽光正好,晏修白難得的輕鬆下來,“那你可得儘快了,我過些日子應該就會回去。”

“你要離開?”燕長生皺眉,“不管你家糖糖了?”

晏修白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之所以擔心他是因為萬貴妃,他身處深宮,在萬貴妃的地盤上,她要害他太簡單了,而現在萬貴妃死了,他危機已解,等到皇帝駕崩,他就是新帝,我忽然發現,我沒有了要帶他離開的理由。”

“而且我離開陳嵊快兩個月了,也該回去了。”

燕長生重新躺了會去,雙手交疊枕在腦後,“離開也好。”模糊的話語從樹上傳來,“京城不是你久留之地。”

晏修白雖然說了要走,卻還是不太放心的,總要等紀樘這邊的事情塵埃落定了才能完全放心,並沒有讓他等多久,三日後皇帝駕崩的消息就傳了出來。

皇帝的死,老實講,是讓朝廷上下以及全京城的百姓都鬆了口氣的,至少他不能再為了萬貴妃的死發瘋,讓所有人都陪著他一起痛苦了。

皇帝駕崩,一切紅色喜事都是禁止的,取而代之的是慘淡的白,紀樘連著兩天沒合眼,%e4%ba%b2自和大臣們商討著辦理先皇的喪事靈堂上,他並沒有哭,他做不到和其他人一樣明明就是沒有多少感情的,卻哭的就好像天塌下來一樣。

先帝遺言,封萬貴妃為恭肅端順榮靖皇貴妃,與他合葬皇陵,前一條也就罷了,但合葬皇陵,他將皇後置於何地,很多人都是反對的,紀樘卻遵循了他的這個遺願。

他用一生做了一個癡情人,那他成全他又何妨,終歸已經死了。

第21章 欺騙

晏修白原本是想等到紀樘登基之後再走的,但從林詩音那邊寄過來的一封信打消了他的念頭,他決定立刻就動身。

“很急?”燕長生倚著牆壁如此問道。

“李尋歡遭了暗算,身受重傷,詩音也被龍嘯雲製住了,強迫她成%e4%ba%b2。”晏修白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我必須過去一趟。”

“你還真是個勞累奔波的命。”燕長生擺了擺手,譏笑道:“得,趕緊去吧,我就不攔你了。”

晏修白收拾好東西離開的時候,微笑著說道:“有空的時候就去我那坐坐,我請你喝酒。”

“晏修白。”這是他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三個字吐出來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生疏感,仿佛已經叫了無數次般自然。

對方轉身看他,墨色的眼底帶了些微的疑惑,燕長生好像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對方的眼睛大概是俗稱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帶著種風流韻味兒。

這人的性情也確實稱得上溫柔多情,無論是紀樘還是林詩音,都儘自己最大的力量去護著他們,對任何人都和和氣氣,從來沒和人紅過臉,貌似僅有的幾次怒氣還是衝著他來的。

這樣想著,燕長生突然有些想笑,他也真的笑了,淡淡的笑意衝淡了他身上與生俱來的煞氣。

“沒什麼,我隻是想說,一路保重。”下次見麵,可能就是你死我活了!

紀樘一身孝期中的素白端坐在桌案之後,他的麵前時一大堆的折子,先皇的葬禮,即將到來的登基大典,數不清的瑣事落在了他身上,幸虧他是個脾氣好的。

獨自一人,陷在這重重深宮之中,雖然有懷恩的幫助,他也還是疲倦的,紀樘並不是一個多有野心的人,多年來最大的心願也不過就是能夠學會晏修白的武功,等到長大了就像話本故事裡說的那樣,到傳說中的江湖上闖蕩闖蕩。

等到闖蕩夠了就回陳嵊縣,給晏修白做個師爺,他們三個人總是要在一起的。

他雖然是個皇子,卻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做皇帝,甚至自從被晏修白帶到陳嵊縣,生活的越來越融洽之後,就再沒起過要回宮的念頭。

皇祖母去世之後,他就已經斷了和宮中的聯係了,沒想到卻是懷恩將他重新拉進了這團漩渦,對方是為他好,他明白,年幼之時如果沒有懷恩公公的話,他早就被萬貴妃害死好幾次了,所以他不能生他的氣。

他不是不能離開的,卻因為種種原因而拖延下來,直到走到今天這一步。

萬貴妃和皇帝的死來的太快了,讓人都沒來得及反應,紀樘就像是那隻被趕著上架的鴨子一樣,忽然間就被皇位這塊巨大的餡餅給砸中了。

竊喜嗎?或許有,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惶恐和害怕,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惶恐些什麼,又在懼怕什麼,隻覺得隨著登基之日的逐漸來臨,身上的壓力就越重了一分,他現在很想見一見晏修白,想和他說說話,想讓他告訴自己他該怎麼做。

既然想見,那就見吧,紀樘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現在貌似可以隨心所欲了,作為皇位繼承人,調任一個地方官進京應該是可以的吧,或許他還能給晏修白升個官,平常一直都是對方壓榨自己,現在好像可以對調一下,升他的官,讓他來京城,讓他進內閣,讓他每天每天有做不完的事,捂臉越想越帶感怎麼辦,他絕對不是公報私仇。

想做就做,紀樘立刻就寫了份手諭讓人去辦了,至於理由,這些年陳嵊縣的成績是明擺著的,隻是一直有人從中作梗晏修白才沒有升官,現在嘛是他說了算。

紀樘忽然發現做皇帝也有了一些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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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在皇%e4%ba%b2國戚之中不算最有能力的,也不是最有權勢的,但他卻是最有野心的,所以在有人稍微挑撥,並主動承諾幫忙的時候,他很輕易的就動心了。

原本在紀樘沒有出現的時候,他或者他的兒子還是有那麼些希望坐上那個皇位的,可一位突然冒出來的皇子,把他的希望都給堵死了,作為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王爺,齊王當然是有情緒的。

對新皇不滿,再加上自己的野心,在彆人的煽動下,他下定決心謀反也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了。

密室中,齊王背著雙手,有些焦躁的來回踱步,這不能怪他,即使已經下定了決心,可謀反畢竟不是小事,一個弄不好可是要殺頭抄家的,膽子再大的人都做不到冷靜淡定,何況是他。

“你真的有把握?!”他問著那個冷靜淡定的人,這已經是他第四次問這句話了,他想聽到肯定的答案,仿佛隻要多聽一次,他們就會多一份勝算一樣。

燕長生挑眉,他挑起眉毛的時候,那道淺色的疤痕也會微微上挑,好像天生帶著股譏諷和冷意。

“事已至此,王爺並沒有退路了不是嗎?!成功便是萬人之上,失敗了也不過是一死而已,總比被一個%e4%b9%b3臭未乾的孩子壓在自己頭上強吧。”

齊王目光閃爍,最終一咬牙說道:“這場豪賭,本王應下了,如你所說,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野種,本王怎麼甘心屈與他之下!”

“王爺想得通就好,你儘管放心,一切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還得多虧了先皇,若不是王將軍被撤職,我們的人怎麼能如此順利的安排進去。”

“就算能順利拿下皇宮,但三大營也不是吃素的,給他們時間反應過來,我們僅有兩千人,絕對守不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齊王依舊有些忐忑。

燕長生淡淡一笑,很是愉悅的說道:“到時候你已經是皇帝了不是嗎?三大營隻聽皇帝的命令。”

“而且,”燕長生適時的加大籌碼:“我與神機營的高將軍曾暗中聯絡過。”

齊王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有些興奮的搓著手說道:“你的意思是高將軍已經投誠?他是站在本王這邊的?!”

當然沒有!燕長生微笑著,幾乎是用上了這輩子最誠懇的一個微笑。

齊王高興地大笑起來,先前的忐忑終於消散,神機營不及五軍營任務龐大,也沒有三千營悍勇的作戰能力,但神機營卻掌管著火銃和火炮等等這些威力強大的熱武器。

有了神機營的支持,他成功的幾率絕對會增加一半。

興奮中的齊王用力的拍了拍得力助手的肩膀,承諾道:“倘若你本王能夠順利繼位,燕卿就是最大的功臣,你放心,本王絕對不會虧待於你,到時候內閣之內,必定有燕卿的一個位置。”

“那便多謝齊王了。”燕長生笑著,墨色的眼底卻極快的閃過一絲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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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下葬那天,百官都是要送行的,紀樘起了個大早,事實上離他睡下都沒超過兩個時辰,但這也是最後一天了,先帝的棺木必須要他來扶,這也算是他所能儘的最後一點孝心了。

他坐在禦攆上,揉了揉疲倦的眉宇,試圖讓自己精神一些,忽然他停下了動作,覺得有點不對勁。

“懷恩公公?”他喊了一聲。

無人應答。

紀樘猛然先開了簾子,周圍的景物不是他所熟悉的,一路跟著的懷恩也不見了蹤影。

“停下!”他命令了一聲。

可抬著他的人腳步衝衝,沒有一個人應他。

就是再無知的人也感覺到此刻的不對勁了,紀樘幾乎是立刻就縱身從禦攆中飛了出來。

白色的身影躍至半空,就在那一刻,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朝他當頭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