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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如此說道。

“他沒在家?”

“出去玩了,這幾天和周圍的那群孩子混熟了,整天在外麵。”林詩音有些好笑,卻並沒有阻攔,小孩子有些玩伴總歸是好的。

“看來他適應的倒是比你我都快。”

......

等到紀樘回來的時候,晏修白特意打量了一下,這段時間忙著公務一直沒注意到,現在看來確實有些變化,好像黑了點,也高了點,因為剛從外麵回來,腦袋上的汗還沒乾,老遠的就能感受到那股熱氣和活力。

對方似乎快樂了許多,剛認識的時候那股子老成持重都消失了,晏修白皺眉,他仿佛%e4%ba%b2眼看到一個溫文有禮的好苗子,有長歪的趨勢。

他覺得不能這麼下去了,等到吃完飯,拉著紀樘開始審訊、不對,是問話。

“認識多少字?”晏修白聲音淡淡,他並不懷疑對方不識字,從紀樘平日裡的言行舉止就可以看出他出身非富即貴,再加上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對方正在被人追殺,一個八歲大的孩子,在京城那樣的地方被人追殺,傻子都知道對方絕對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了,何況晏修白這個自認聰明的聰明人。

晏修白不問,是因為尊重,紀樘既然不想說,那他也不提,雖然不想承認,但他還是喜歡這個孩子的。

紀樘的樣子有些驚訝,似乎不解對方為何會問這個問題,但他還是乖乖的回答道:“大都認識,祖母曾經讓人教過我。”

晏修白點頭,“從明天起,每日卯時起床,先練一個時辰的字,練完才許吃飯,然後我會教你一些東西,不許偷懶我會讓林姑娘監督你。”

“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這些是必須的!”他長歌門的人怎麼可以不會這些,傳出去會讓人笑話的!

紀樘瞪大了眼睛,晏修白以為他是不願,哼了一聲,繼續說道:“午飯後可以睡半小時,午睡後我會教你一些防身功夫,省得你再被人販子拐。”

紀樘並非不願意,隻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要教我這些?”

“你現在是我家的人,我家的人當然要會這些。”

一陣沉默,紀樘忽然轉了個身,把頭埋進了林詩音的懷裡,隻留給晏修白一個後腦勺。

“紀樘,你彆以為找林姑娘幫忙就能逃過去,你看看你現在,整日裡在外麵玩,整的跟個猴子似得,長大了絕對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

“好好說話。”林詩音瞪了他一眼,然後溫柔的摸上紀樘的頭,輕聲勸道:“糖糖啊,大人也是為你好,你要是不喜歡他教的話,咱們也可以去學堂。”

學堂裡教的哪有他好,晏修白不屑,然後就看到黑漆漆的小腦袋轉了過來,眼睛似乎有些紅?

“不要進學堂,我想跟大人學,大人教我吧。”

晏修白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還算有眼光,嗯,醫術或許也可以學一些,以後不免會有生病受傷的時候,會醫術的話也方便些。

可憐的紀樘還不知道未來是怎樣的一番水深火熱,苦海無涯,他現在還沉浸在感動中,覺得晏大人真好,雖然嚴厲了些但是好像爹啊,他雖然有爹但從來沒有爹的關愛,在他的想象中,爹就應該是這樣會關心他會保護他會很嚴厲的查他的功課。

頭一次,他覺得,現在的生活真好。

第7章 □□

在趙勝到來之前,晏修白正在為錢的事情發愁,陳嵊縣窮,窮的連底下人的薪水都快發不起了,他上任的第一天就寫了折子向上麵要錢了,可遠水救不了近火,他現在急需人手,人手哪來?自然是要錢的。

沒聽趙勝說,以前縣衙唯一的一位師爺就是因為沒錢打白工才不乾的嘛。

晏修白雖然伸手向上麵要錢,但他也知道,這筆錢不可能這麼輕易就下來的,官場上的扯皮、拖延、推%e8%84%b1等等,怕是都要經曆一遍,他並沒有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上司的儘忠職守上麵。

他倒是想自己拿的,可問題是他現在也是個窮光蛋來著。

以前他不窮,長歌門弟子雖然不像藏劍山莊那樣一擲千金,可長歌門弟子也不差錢,誰讓他們有個很會賺錢做生意的掌門人呢?!

而且,老實說,藏劍山莊那群金燦燦的小黃%e9%b8%a1在長歌弟子眼中,就是標準的土豪,又土又豪,以風流雅士自居的長歌弟子自然不屑。

晏修白自小在長歌門長大,深受熏陶,雖然表麵上沒有表現出來,但他骨子裡隱隱的確實是有那種視金錢如糞土的氣節在的,也因為這個緣故,他來到這個世界後,還真沒在金錢上有什麼經營。

基本上就是領了薪水就花光,有錢的時候大手大腳的揮霍,沒錢的時候就勒著褲腰帶忍過去,反正也餓不死。

事實上,他的日子過得頗為墮落。

晏修白並不認為以前的日子有哪裡不好,當然了,現在也不這麼認為,直到林詩音知道了他的困境後,將從李園帶來的一點首飾金銀統統給了他。

清俊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晏修白像是被火燙了%e5%b1%81%e8%82%a1一樣跳了起來,連連搖手說道:“不行不行不行,哪能用你的錢!本來家中一切開銷都是你在負責,我已經很慚愧了,現在連這個錢都要你出,豈非讓我羞愧死,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林姑娘快快收回去,不然我良心難安良心難安......”

晏修白被刺激的不輕,連話嘮屬性都冒出來了。

可他所有的話都被林詩音一句“這又不是給你的,是給陳嵊縣百姓的”堵住了。

晏修白忽然就覺得現在這個布衣荊釵,態度強硬的林詩音,比李園裡花團錦繡,美麗憂鬱的大家閨秀順眼很多,他有點想為她畫一幅畫了......

趙勝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他先是衝著晏修白拱手行了個禮,然後又看向林詩音,一時間摸不準要怎麼稱呼她。

全縣衙的人都知道,縣令上任的時候是帶著兩個人一起來的,一個孩子卻不是他的%e4%ba%b2生子,畢竟一個姓晏一個姓紀,一個女人也不是他的夫人,且以晏修白對兩人的態度,更不是下人之類的。

對紀樘很好稱呼,一律喊小公子,畢竟就算不姓晏那也是晏修白家的,而對於林詩音的稱呼就麻煩了,一對不是夫妻不是兄妹的人卻住在一個屋簷底下,特彆是對大明朝這個男女之防還特彆嚴謹的地方來說,以晏修白和林詩音他們現在的相處情況,一個弄不好是要受人詬病的。

這也是林詩音一直穿著男裝,沒有換回女裝的最大原因了。

但這絕對不是長久之計。

晏修白心思一轉,便直接說道:“這是我%e4%ba%b2生妹子,隻是我家情況特殊了些,我隨父%e4%ba%b2姓,詩音隨我母%e4%ba%b2姓而已。”

林詩音很是驚訝,但她聰明的沒有表現在臉上,隻是稍微想了一下,她就明白對方會說這個謊的真正原因了。

她並不會反對,有時候一個謊言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趙勝恍然,微微頷首,喊了一聲“林姑娘。”

林詩音福了福身子,很快就離開了,她還要回去監督紀樘的功課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攤上晏修白那樣嚴厲的,眼裡容不下沙子的老師,他這些日子可是瘦了不少。

等人離開了,趙勝很快就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大人要見的那些人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了,他們會在齊家灣集合,就看大人哪天有時間了。”

“齊家灣?那是何處?”晏修白有些不解,“為何不直接來縣城?”

向來直爽的趙勝竟罕見的有了些局促,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出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話,“來縣城目標太大了,那些人不是正規軍隊,沒有編製的......”

晏修白一下子就明白了,朝廷對軍製的掌管是很嚴格的,趙勝身為捕快雖然吃皇糧,但本身卻是個沒有品級的小吏,按規定他根本就是沒有資格招兵的,即使那隻是不到一百人的民兵。

陳嵊縣情況特殊,他這麼做雖然有利於百姓,可卻是擔了極大的風險的,如果遇到講理的,會讚他一句儘忠職守,而一旦碰上的是個看他不順眼的,恐怕一句豢養私兵,其心叵測就要扣到他頭上了。

也難怪他會如此謹慎了。

晏修白歎氣,幸好自己是個講理的上司。

毫不猶豫的讚揚了他幾句,驅散掉他心中的忐忑後,晏修白和他商量好時間,然後就將早就寫好的告示遞了給他。

“這是招人的告示,你去在縣衙門口貼了,隻招十人,要求必須是有功名在身的,至少得是秀才,懂一些財政之事,你是本地人,縣裡的人你應該大都認識,好好把關一下,最重要的是家世清白,品性不錯的。”

趙勝接過沾了墨香的告示,他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猶豫了一下。

他不是個有心計的人,表情都寫在臉上,晏修白自然看出來了,他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放心,錢還是有一些的,和他們說,一個月二兩銀子的薪水,被我選上的人乾活第一天可先預支一半。”

一個人二兩,十個人就是二十兩銀子,趙勝管了縣衙大半年,錢財狀況他最是清楚不過,彆說二十兩了,就是十兩銀子整個衙門東湊西湊也未必拿得出來,一時間,他哪還不知道這錢是哪裡來的,看著晏修白的神情都激動起來。

晏修白淡然一笑,“彆謝我,大人我也是個窮光蛋來著,要謝就謝詩音吧。”

趙勝驚訝,驚訝過後就是肅然起敬。

......

林詩音覺得有些奇怪,趙勝這個人她並不陌生,是晏修白身邊最倚重的助手,經常會來後院找他商量事情。

她與他見麵次數不多,每次都是點頭,算是打個招呼,連話都沒說過幾句,可最近幾天不知怎的,或許是她敏[gǎn]了,她總覺得對方看她的眼神和往常不同,帶著敬意?

這樣的疑惑在她腦子裡打了個轉,便散開,她並非追根究底之人,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比起這個,她倒是更在意另一件事。

晏修白的齊家灣之行在前一天晚上就跟她說過了,這算是一次巡察,用晏修白的說法就是,作為一個地方官,不能僅僅從紙上了解這個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