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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拿的出手的人才,隻弄的朝堂上烏煙瘴氣,當初的李尋歡也是因為萬家才憤而辭官的。

晏修白現在隻是個小小的七品縣令,他或許懷疑鬆江府的那個萬家人,猜測這其中是否隱藏著貓膩,卻不會蠢得去和萬家對著乾。

他沉默片刻,沉聲說道:“難道就聽之任之,任由這沿海一帶的村落成為賊寇的後院?!”

趙勝聞言,立馬說道:“那倒還不至於,自從知道上麵不會派兵之後,屬下就召集了一些壯年小夥,包括屬下在內,總共八十六人,勉強能夠應應急。”

這個做法倒是不錯,晏修白讚許的點了點頭。

就在他還要問些什麼的時候,就聽噔噔噔的腳步聲快速的向這邊跑來,晏修白轉頭看去,就見一個小腦袋從窗戶外探了進來。

靈活的眼珠在屋子裡溜了一圈,紀樘脆生生的說道:“詩音姐姐讓我來喊你吃飯!”

聞言,晏修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趙勝撓著腦袋不好意思的說道:“瞧我,天都要暗下來了,大人舟車勞頓肯定辛苦,我還拉著大人說了半天,大人快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明天再說。”

晏修白想了想,說了一聲“也好。”然後他%e4%ba%b2自將趙勝送到門口,這樣一來,好感度又增加了五分。

縣令住的地方和縣衙是連在一塊兒的,就是一個二進製的院子,好在房間還是挺多的,三個人一人一間不用擔心住不下。

院子空了將近一年的時間,自然乾淨不到哪去,早先見到的那位老陳特意領了兩個人來,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才勉強收拾的能住人。

晏修白牽著紀樘回到後院的時候,屋子裡已經亮起了燈光,空氣中那股子味道還沒徹底散去,其中夾雜著飯菜的香味。

桌上整齊的擺放著三雙碗筷,菜色並不多,兩素一葷一湯,都是出自林詩音之手。

晏修白嘗了一口湯,讚賞的揚起大拇指。

林詩音笑了,她今天很辛苦,收拾屋子整理行李還要做晚飯,她從沒做過這些下人活計,很累,但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充實。

“先洗手再吃飯。”她走過去,拉著紀樘的手,“糖糖也要洗,不然不許吃。”

紀樘有些尷尬,也有點無奈,努力掙紮的說道:“能不能換一個稱呼啊,紀樘就挺好。”糖糖什麼的他又不是女孩子!

林詩音笑得溫溫柔柔的,“我覺得挺好聽啊。”

“我也覺得好。”一旁的晏修白落井下石。

兩票對一票,抗議無效。

趕了一個多月的路,三人也都累了,吃晚飯後就早早的回房休息了。

晏修白躺在床上,反而有些睡不著,身下的床不知是哪個年代的老古董了,稍微一動,便嘎吱嘎吱的響,這樣一來,就更加睡不著了。

這裡的夜晚太安靜了,沒有了京城的喧囂,忽然就讓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在長歌門的時候,因為偷酒喝被楊青月師傅罰去後山麵壁的光景,也是這樣潮濕陰冷的氣味,耳邊靜的仿佛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至今也沒弄明白為什麼自己好端端的走在路上,眨眼之間就轉換了時空,到了幾百年之後,在另一個與他長得極為相似的人身上醒了過來,而且腦子裡還多了一個奇怪的自稱為係統的東西。

在知道現在這個朝代與大唐已經隔了幾百年,他是惶恐的,甚至這個世界的大唐未必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大唐,因為這個世界的大唐有李白,卻沒有楊逸飛,有淩煙閣有唐玄宗卻沒有長歌門、藏劍山莊、純陽宮等等,這些他所熟悉的武林門派。

晏修白隻是長歌門道子門下很普通的一個弟子,武功他不是最好的,醫術也不是最拔尖的那個,充其量也就畫畫方麵比其他師兄妹們強了一點,他不明白,怎麼就讓他趕上這種他一點都不想要的奇遇了呢?!

他隻想回去!

雖然師祖嚴厲了一些,師兄妹們無趣了一些,青月師傅有事沒事就神神叨叨的,可他還是想回去。

這裡不是他的家。

然後那個自稱係統的東西就表示,想要回去就要完成任務,他是忠臣良相係統,而他的任務就是輔佐帝王,體恤百姓,成為名垂千古的一代賢臣。

賢臣良相他見過的有不少,畢竟長歌門就是賢臣良相們的隱居之地。

詩仙李白、詩聖杜甫、詩佛王維,還有做過宰相的張九齡,哪個不是名傳千古的名臣,長歌門也素來以匡扶社稷為己任,可晏修白卻不是其中之一。

他或許是長歌門中最懶散之人了,他從沒想過要做官,更彆說什麼匡扶社稷,名留史冊了,生平所願唯有一人一琴,走遍江湖,畫遍美人而已。

而那些有此誌向的師兄妹們沒穿,偏偏讓他這個毫無意向的人碰上了這麼個奇遇,世事荒誕,莫過於此。

雖然做官什麼的非他所願,但這畢竟是唯一的機會,所以就算再難,他也會做到。

他想回家。

晏修白起身,就著燭光開始擬定一些未來的計劃。

陳嵊縣的問題很多,而最重要的兩個卻是,匪患和貧窮。

很多東西,他隻有書本理論知識,但真正動手實施和紙上談兵是兩回事,這一點他很清楚。

晏修白並不是個沒有自信的人,但也不會過分自傲,慢慢的摸索,實施,這和作畫不同,是不能一觸而就的事情。

等到他再次躺回床上,已經是半夜時間了,朦朦朧朧中聽著嘎吱的輕響,他決定,明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買一張新床回來......

第6章 瑣事

晏修白到底還是沒能去買來床,次日一大早,他就被拉去處理公務了,雖然陳嵊縣是個小縣,但堆積了整整半年的公務處理起來還是讓人累得夠嗆,晏修白幾乎在縣衙泡了半個月的功夫,才勉強將所有事情處理妥當,順便將陳嵊縣的一些情況大致弄了個明白。

陳嵊縣的問題不少,越是了解越是讓人頭疼讓人頭疼,要不是有個要回家的念頭苦苦支撐著,晏修白現在都要打退堂鼓了。

以前在京城的時候他隻是個小透明,每天隻需要抄抄書發發呆,順便去賞個美人聽聽朝堂上那些八卦就好,哪有現在這麼糾結的,直到這個時候,晏修白才想仰天長歎,當官什麼的一點都不好玩,都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會喜歡,削尖了腦袋的往上爬!

等到他好不容易將積累下來的公務處理完,正以為可以鬆口氣的時候,縣衙門口的鳴冤鼓就響起來了。

這幾天那張安靜了半年的鼓已經響了有十多次了,晏修白都已經習慣了,他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連官服都沒穿就去了前堂。

按理說,縣令為一縣之長,管理全縣的行政軍事,手底下不多不少也要有一批人,比如說主薄、縣丞、縣尉等等,可輪到晏修白頭上,除了趙勝這個總捕頭,還有底下十幾個大字都不認識的捕快之外,就沒什麼人了。

這簡直不科學。◆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個縣能堅持到現在也是個奇跡了,晏修白猜測,估計是太窮了,連那些匪賊都不願意來搶這麼個窮縣。

晏修白這個新來的縣令並沒有什麼架子,總是掛著一副笑臉,很快就和底下的人相處融洽了,而後,關於新縣令平易近人的話自然而然的就流傳了出去,也因此,前來衙門告狀的人漸漸的就多了起來。

一開始晏修白還以為是什麼大案件,比如說什麼深夜拋屍,離奇命案,他都準備好大展拳腳一番了,結果卻是某人家的牛不見了,某人懷疑某某人偷了他家的牛,某某人不承認他偷了某人家的牛這種坑爹事情。

晏修白感受到了來自世界的惡意。

在處理了十幾起類似的事情之後,他已經麻木了,徹底化身為專門解決家庭倫理鄰裡糾紛的婦聯主任。

身為一個爹的尊嚴蕩然無存......

今天也沒例外,在聽了老大娘小半個時辰的兒子如何如何不孝之後,晏修白明明已經不耐煩了,可臉上卻還保持著優雅的微笑,然後他微笑著讓人賞了不孝兒子二十板子,在老大娘驚恐的“我隻是想讓大人教訓教訓他,讓他以後對我好點,沒想打他”的話語中冷森森的露出兩排白牙。

他這個人雖然看著好說話,事實上也真的好說話,可還是有點脾氣的,正好撞到他槍口上的人不虐一虐,發泄一下,怎麼也對不起自己十幾天下來的%e8%83%b8悶。

他的這股%e8%83%b8悶在回到家,遠遠的就聞到的那股飯香味後終於消散了些。

晏修白的%e5%94%87角露出抹笑來,他覺得把林詩音從李園拐出來,簡直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了。

自從他做了這個倒黴縣令之後,雖然在公事上鬱悶忙碌了些,可私事愣是沒讓他操半分心,屋子的清理林詩音來,家具物品是林詩音置辦的,還沒花他的錢,連每日的飯菜都是她%e4%ba%b2自準備好的,他隻需要負責吃就行。

好端端的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家閨秀,卻照顧著一大一小兩個人的飲食起居,不僅如此,那錢還是她自己掏的,想到這兒,晏修白難得的愧疚起來,如果被李尋歡看到,絕對要心疼死,說不定那飛刀就已經嗖嗖嗖的往他身上戳了,看來得儘早找兩個家仆回來了。

不止是家裡,衙門更缺人手,特彆是他現在緊缺文職人員,每天的公務基本上都是他一個人處理,連個能幫著整理資料的人都沒有,想想都心酸。

還有趙勝說過的那八十六個人,也要集合起來好好訓練一番,說不定以後還能派上用場。

就在他想著這些的時候,林詩音正好從屋子裡出來,短短兩個多月而已,她似乎變了一些,又似乎沒有變,隻是眉宇間的憂鬱減少了些,笑容變多了而已,此刻的她依舊穿著一身男裝,頭發被隨意的束起,披在身後。

晏修白見狀,更愧疚了。

林詩音見到站在門口的人,似乎驚訝了一下,然後笑道:“大人回來了,怎麼不進去?”

“這就進。”晏修白摸著鼻子,問道:“你這是要出去?”

他看了眼暗下來的天色,有些不解。

“去喊糖糖回來吃飯。”林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