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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風民情,更是要%e4%ba%b2自去看看,感受一番的。

他說的很有道理,可林詩音總覺得這是他想溜出去逛逛的借口,畢竟來這裡一個月以來,他們三個還從未認真的出去看過這個地方呢。

這個念頭一起,她便有些坐不住,最主要的是紀樘,自從他被晏修白調、教以來,一個原本可愛中還有些調皮愛玩的孩子,竟硬生生的被框在了書房裡。

每天的讀書練字習武已經占了他大半的時間了,可除了這些之外他還要花半個時辰學琴和畫,臨睡前再來半個時辰的對弈,當初晏修白的一句琴棋書畫似乎並非玩笑。

可這樣一來,紀樘實在辛苦,晏修白要求高,達不到他規定好的要求還不行,林詩音在旁看著實在心疼。

紀樘算是一個好學生,他聰明認真,性子也要強,可再要強也隻是個孩子,難免有坐不住的時候,漸漸地,撒嬌耍賴什麼的竟然無師自通。

當然,這個撒嬌耍賴也隻敢對著林詩音,不敢對著晏修白,平日裡還好,但在功課上晏修白絕對是個嚴師。

林詩音心軟,不舍得好好的一個孩子硬是變成書呆子,便同晏修白提議讓他們也跟著出去走走,畢竟來這個地方一個多月了,整日裡框在這個院子裡也不好。

晏修白一想也是,便痛快的答應了。

齊家灣離陳嵊縣不算遠,走路兩個時辰,坐馬車也就一個時辰的樣子,因為臨著海,整個齊家灣的人都是以打漁為生,也因為臨著海,每次海賊倭寇來襲,齊家灣都是第一個遭殃的,慢慢的,整個村子零零散散的加起來就隻剩三十多戶人家了。

或許是第一次見到大海,隔得遠遠的隻是聽到海浪拍擊的聲音紀樘就蹦躂的厲害,小腦袋一直往車外探。

晏修白見狀,慢慢笑了起來,他讓人停車,將林詩音和紀樘放下,然後又叫了一個衙役跟著,說了聲“待會兒來接你們”這才離開。

紀樘歡呼一聲,轉身就跑,林詩音無奈的搖了搖頭。

趙勝看著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實則心細,這從他把集合的地點藏得那麼嚴密就可以看出來了。

馬車並沒有在齊家灣停下,而是拐了好幾個彎,拐的坐在車中的晏修白都沒了方向感,這才停下。

那是一個不大的小樹林,長勢不錯,鬱鬱蔥蔥的,遠遠的還能聽到海浪的聲音。

林中整整齊齊的站著幾十個人,並沒有統一的製服,穿著各種顏色的短衣褂子,咋一看上去還真有點傷眼睛。

沒有人說話,小樹林子裡一片安靜,隻有一雙雙眼睛帶著好奇或敬畏的看著晏修白。

趙勝將名冊遞給晏修白,道:“所有人,包括我在內一共八十六人全部在這裡了,大人明鑒。”

晏修白合了名冊,認認真真的看了一圈這些人,如他所猜測的那樣,這看上去就不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事實上他們也真不是,隻是一群民兵而已,可也沒他想象過的那樣差。

至少最基本的紀律他們還是有的,看來趙勝花的心思確實不少,隻是差了一些正規的訓練,還有武器!

武器的具體來源先不提,首先它是要錢的,想到這個,晏修白就頭疼。

清風朗月的他是真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鑽進錢眼的一天!

“本官姓晏,是陳嵊縣新上任的知縣。”晏修白輕咳一聲,用自我介紹做了一個開場白,“我聽趙捕頭說起過你們,你們都是我陳嵊縣的好兒郎,於家國危難之際挺身而出,抗倭驅匪,膽識過人,有你們這些人,陳嵊安矣。所以今日來見你們隻是想問一句,諸位可原編入軍籍,繼續護衛我陳嵊一縣?”

這句話一出來,所有人都驚訝之極,就連趙勝也不例外,紛紛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晏修白微微一笑,繼續道:“以前趙捕頭帶著你們辛苦了,無論你們願不願意入軍籍都可拿到一份獎勵錢,另外入軍籍的可以拿一兩銀子的軍餉。”

如果說剛剛隻是驚訝的話,那現在直接承諾的黃白之物就讓所有人動心了,哪個人不愛財,而且入軍籍的話就不是尋常百姓了,身份上就高了半湊,更重要的是家中有個軍籍的,連稅收都可以少收一成,這麼多的好處,不答應才怪。

晏修白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有些肉疼,但對於初來乍到的他來說,錢財更能收買人心。

晏修白沒有架子,也不會高高在上的與他們隔開,很容易引起彆人的好感,到底都是些樸實的農村漢子,收複起來還是挺容易的,但真正的尊敬和認同,需要的就是時間了。

午飯的時候,晏修白並沒有回去找林詩音他們,而是和這幫漢子一起吃,吃飯喝酒打架,是男人間增加好感度的最佳方式,雖然最後一種還沒有,但前兩個還是挺容易的。

晏修白不了解軍事,關於這方麵的所有知識僅限於看過幾本書紙上談兵而已,他隻是將他認為有用的一些訓練方法記錄下來,然後交給了趙勝。

今天的事總的來說進行的還是挺順利的,就在晏修白囑咐,讓他們明天去縣衙報道,然後揮手宣布解散的時候,忽然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猛然抬頭望去,無數的飛鳥衝天而起,濃煙滾滾,夾雜著豔麗的火光,充滿不詳。

海衝擊的聲音被風傳來,隱約帶著慘烈廝殺之聲。

這一幕不僅是他看到了,其他人也看到了,有人喘著氣驚恐的說道:“那、那不是齊家灣的方向?”

“娘——”有人慘叫一聲,撒開腳丫子就往前衝。

漆黑的眼眸刹那間閃過逼人的銳氣,晏修白已改剛才的%e4%ba%b2和懶散,整個人如同即將出鞘的寶劍,他剛朝著趙勝吩咐一聲“你帶著這些人儘快趕來——”一個來字還未說完,身旁一人似乎嚇壞了,一個踉蹌向他身上倒過來。

殺氣!

晏修白的動作比腦子快,原本想去扶人的手一抓一擰,哢擦一聲,已經卸了對方的胳膊。

閃著寒光的匕首失去了掌控,掉在了地上。

這一幕看起來險到了極點,趙勝的後背瞬間就爬上了冷汗,五大三粗的漢子竟控製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晏修白點了那人的%e7%a9%b4道,把人往地上一丟,“找兩個人看著,絕對彆讓他死了,其他人速去齊家灣!”

話音剛落,他整個人已經掠出了一丈的距離。

趙勝又哆嗦了一下,他大吼一聲:“還愣著乾嘛!照大人的吩咐做!其他人跟我走!!”

淩厲的虎目向前看去,晏修白的身影已經徹底看不到了,他一邊跑一邊緊張的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他萬萬沒想到,那個看上去溫文爾雅秀才一樣的縣令大人竟然是個武林高手,這位新來的知縣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

當然,對他而言,現在這個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縣令大人遭到了刺殺,而凶手卻是他組建起來的,%e4%ba%b2自引薦給大人的民兵之一。

一個弄不好,他恐怕就要背上一個“夥同刺客刺殺朝廷命官”的罪名了。

他現在隻祈禱,但願大人能看在這些日子他儘心輔佐的份上還他一個清白。

這是他唯一希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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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詩音都沒看清,這場災難到底是怎麼來的。

與紀樘一樣,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大海,被波濤洶湧的場景所震懾,在浩瀚無垠的奇跡麵前,才會真正認識到,自己有多渺小。

林詩音和紀樘一個清麗一個可愛,身邊還跟著一個官差,看著就和尋常人不同,村民們望過來的目光好奇而敬畏。

好在林詩音是個隨和的,紀樘更是符合他年紀的調皮,很快就和彆人熱絡起來,他們還學會了編織漁網以及在彆人家蹭了一頓飯。

而那些強盜就是在午飯之後到來的。

四周燃燒起來的時候,濃煙滾滾,林詩音一邊嗆咳著,一邊尋找著紀樘的蹤跡。

她非常非常的後悔,剛剛就應該讓他待在自己身邊不讓他離開的,如果他出了事她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林姑娘,這裡太危險,先離開吧,咱們先去和大人會和咳咳咳咳——”這是負責照顧他們的衙役著急的勸說聲。

林詩音聽而不聞,隻是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先走,我要找糖糖!”找不到那個孩子,她怎麼可能離開!

到處都是哭喊聲,剛剛還平靜安寧的小山村瞬間掉入地獄。

林詩音從小到大從未見過這樣堪稱慘烈的景象,老實說,如果不是一定要找到紀樘的念頭在隻撐著她,她絕對掉頭就跑。

從小嬌養在深閨的小姐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打擊。

忽然,她被人狠狠的往後麵拉了一下,避開了一個倒在她麵前的屍體。

雖然那具屍體的臉已經被火燒毀,但從她的衣著打扮林詩音依舊認出了對方的身份,那是剛剛還熱情地招待了她和紀樘的大娘,她做的飯菜很好吃,特彆是那道醋溜魚,紀樘吃的很開心,她還想著要不要向那位大娘討教一番的。

可就是這麼一位熱情好客的人,現在卻變成了一具屍體......

林詩音覺得眼前有些模糊,手一摸,沾滿了眼淚。

衙役警惕的握著自己的腰刀,不敢離開林詩音半步,他幾乎是有些顫唞的說道:“這怎麼可能?!狼寨子裡的那幫子人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動手滅了一個村子啊!這與謀反何異,狼頭怎麼有這個膽子!!”

這個時候說這些毫無用處,林詩音咬著牙踏過了地上的屍首,她的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刀,一把普普通通的,隻有手掌長短的飛刀。

猙獰的強盜舉著沾滿了血跡的大刀劈過來的時候,林詩音明明是害怕的,她眼中的淚甚至還沒有乾,可她的眼神卻很冷靜,前所未有的冷靜。

她還清楚地記得當初表哥微笑著告訴她的話,“眼定,心靜,手穩,飛刀握在掌心的時候不需要瞄準,更不需要猶豫,你的眼睛看在哪裡,你的刀就在哪裡。”

她的眼睛一直看著那人的咽喉,一點殷紅的血絲流了下來,她的飛刀已經在那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