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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衷希望蘇溪可以在六月長大後及時做絕育,不要讓六月受太多痛苦。

蘇溪欣然答應,實際上蘇溪從未讓六月生產過。

將六月帶回公寓後,蘇溪驚喜地發現六月竟然一點都不怕生,一從航空箱落裡出來就歡%e8%84%b1地到處跑。

不像上一世,六月將自己藏在沙發後很久,大概兩天後才可以出來活動的。

蘇溪看著六月可愛的身影,突發奇想地換了一句:

“六月,來吃貓條了!”

結果六月就好像真的知道自己的名字一樣,耳朵動了動,朝蘇溪跑了過來。

蘇溪覺得有些奇怪,因為當年教了六月很久,才讓六月知道自己的名字。

她在六月低頭認真享用貓條的時候,又嘗試喚了一聲:“六月。”

六月停下了動作,立刻仰頭看她。

蘇溪眸光閃了閃,又一連叫了幾聲六月的名字,都有反應。

蘇溪忽然間熱淚盈眶,將六月抱在懷裡,“六月,真的是你……”

六月似乎感受到什麼,一雙充滿靈氣的圓眼透著往日熟悉的神采,乖巧地喵了一聲。

六月還有一個特殊技能,當蘇溪將手伸出攤開的時候,六月會將小爪子安放在蘇溪的手心。

這是貓咪在和主人建立了很深的信任之後才會有可能被訓練的舉動。

於是,當蘇溪小心翼翼地將右手攤開的時候……

她認真地看著自己的手心,心臟砰砰直跳。

終於,貓爪輕輕放上,如同條件反射一般,那大而菱形的雙眼,呈現淺金色的光芒。

此刻,意外讓蘇溪感到莫大的安慰。

*

暮色籠罩在城市的上空,最近白天天氣燥熱,到了晚上太陽落山之後,地麵才開始降溫。

安排好六月的貓罐頭之後,蘇溪今日出門趕輕軌的步伐比平時輕鬆很多。

她刻意掠過了昨晚的不愉快,如昨日一樣進入杜修延的病房,詢問他好些沒有。

“明天可以出院了。”

杜修延仿佛也像是將昨晚的插曲完全忽略了一般,看向蘇溪的眼神間並沒有承載太多信息。

但是這對於蘇溪來說似乎不是什麼好消息,因為杜修延一旦出院,就意味著自己可能再也不能以探視的名義出現了。

蘇溪眼色黯然了幾分,但是嘴上卻說道:“看來%e8%85%bf真的沒有大礙。”

“平時需要用拐杖,換個地方靜養而已。”

杜修延解釋說。

“那我今天算是最後一天在你的病房裡工作學習了?”

蘇溪明知答案,但是卻還是無法克製內心某種希冀被點燃。

杜修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與非的問題,轉而問道:“在這裡工作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很安靜。”

蘇溪原本正凝視著床頭,隨即將視線轉向拉開窗簾的窗台,搜腸刮肚之後才找出這樣一個稀鬆平常的理由。

她總是改不掉這種條件反射般的口是心非,短短幾秒鐘之間,在腦海中想了很久,最終還是說了實話。

“在你身邊工作讓我很安心,一種由內而外的鬆弛感,讓我很容易進入心流狀態。”

她的態度如此真誠,真誠到任誰看了這樣真摯的一雙眼,都無法去質疑她說話的內容。

杜修延眼神凝滯很短地一瞬,隨即深深地看進了蘇溪的雙眼。

是一種探尋,一種好奇。

想了半晌,他隨即輕笑一聲:“整天奇奇怪怪的。”

他似乎並不信這個理由,甚至覺得荒唐,但是他沒有直白地拒絕蘇溪的到來。

於是,蘇溪坦蕩地看向他,略帶玩味地問道:

“想知道原因嗎?想知道就問我,我可以告訴你前因後果,但是你要留給我充足的時間,因為我將會訴說很久。”

但是說著,她的眸子又不知不覺變得肅穆而深沉起來。

“是一個怎樣的故事?”

靜默了一陣,杜修延平和的眸子中終於多了一些波瀾。

“一個充滿遺憾和悔恨的故事。”

蘇溪又重新笑了起來,但是眼尾卻滌蕩著哀涼。

她用這種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反而讓人會莫名心生某種不忍。

杜修延看了她一陣,彆開視線,看向窗外,夜色在他眼中寂然搖晃,聲音又低沉了幾分。

“我現在還不想聽這個故事……”

他認為這故事也許跟上次蘇溪酒醉後莫名其妙的字眼有關,那故事裡有自己,似乎還有一個……和她相識很久但是如今卻已經不知所蹤的人。

他和蘇溪相識短暫,自己應該不是她內心的傷痛。

但是他不想聽另一個人的故事。

蘇溪臉上笑意更深,她有一瞬間真的想說出一些真相。

準確來說她從見杜修延的第一眼起,她就覺得自己應該將自己心中濃烈沸騰的情感傾瀉而出。

但是她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也不知道誰會安靜傾聽,而不將她那過往的一輩子,當做一個玩笑。

無言中,蘇溪走到病床旁的單人沙發上,拿出電腦,啟動CAD。

但是今天,她的狀態似乎不佳,腦海中的思緒太多,讓她有些透不過氣。

她合上電腦,又拿出自己的法語課本默默溫習。

這一次,她所有的動作,都被對麵那雙眼儘收眼底。

由於蘇溪之前所在車隊的老板和資方都是法國人,她為了獲得這份工作而特意去學了法語。

但是她的法語並不是強項,僅限於日常交流,不能作為工作語言。

在蘇溪的計劃中,法語是這一世重要的一環,因為FIA(國際汽聯)雖然可以用英語,但是裡麵大部分成員母語都是法語。

她必須從語言上確保萬無一失,不管是為了從法國雇主那裡獲得工作機會,還是用法語和FIA談判,促進Halo裝置的引入。

想到Halo裝置……

蘇溪將Halo裝置3D設計圖在電腦上打開,將其放大後一一掃視每個細節,看看有沒有可以從結構上改良的地方。

慢慢地,她將視線從電腦上移到杜修延身上,在神遊的同時頭腦飛速運轉,默默地想著如何優化適合他的賽車。

由於杜修延身高過高,所以他的賽車車鼻處做適當延伸。

儘可能讓他的駕駛姿勢趨於水平,充分保障空氣動力學性能。

也許杜修延的身高在很多行業是好事,但是從蘇溪的專業角度來說,他的身高會給賽車設計師帶來一定額外的考慮,需要為他留出更多的%e8%85%bf部空間。

同時為了確保賽車在運行時重心不變,車後翼也需要一定改進……

“在想什麼?”

原本也在認真工作的杜修延,在蘇溪看了他很久之後,才側首看向她,不經意地問道。

“我在想……給你設計賽車成本會很高吧,由於要適應你的身高,車外殼前部要稍微長一點,為了不壓縮方向盤的操作空間,可能轉向軸的直徑也需要調節……可真有些麻煩。”

蘇溪保持看他的姿勢,用一種十分專業的目光,仔細地審視了一番他的身材 ,客觀地評價道。

“你想給我設計賽車?”

不知道她如何將賽車改良說得如此老道和一絲不苟的,但是她的神情非常認真。

杜修延右手鬆開鼠標,臉上露出了難得的暖意,看了她一眼,像是一個漫不經心的提問。

第10章 你不屬於這個世界

“是啊,一直都想……”

她的目光緩緩上移,看著眼前這張五官熟悉的臉,聲音啞然,帶著氣息感。

如歎息一般。

也不知道她說得是成為賽車設計師,還是有另一層更深的含義。

“你現在第幾學期?”杜修延忽然問道。

“本科第二學期,怎麼了?”

麵對杜修延的每次提問,她都會抱以萬分認真的態度。

“我看看還需要幾年,你能成為我的設計師。”

杜修延看上去不像在開玩笑。

蘇溪來了興致,故意挑眉問道:“你覺得我夠格嗎?”

“未來的事情,誰說得準,而且夠格不是我認為的,而是你自己決定的。”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他重新看向蘇溪,眼中帶有笑意。

“我想為你設計賽車,你能等嗎?”

她想也不想就%e8%84%b1口而出,眼底閃爍著光凝視著他,內心抱以萬分的忐忑等待著他的回答。

“能。”

他的聲音很輕,對於蘇溪來說,卻振聾發聵。

足以讓她從無數次夢魘中清醒的那般擲地有聲。

杜修延的善意,在這件事上仿佛被放大到了極致。

他不同於以往所有讓蘇溪打退堂鼓的人,而且還是在蘇溪還隻是一個普通本科階段的大學生的時候。

他不知道,自己無意間正給予一個孤獨漂泊的靈魂,一個心靈的安身之所。

不知道為什麼,蘇溪在他冷漠的時候沒有感到這種強烈的酸澀感,但是此時,她心裡卻酸澀得難受。

她喉頭被很多情緒堵住了,令她不知不覺地憋紅了眼眶。

她很艱難才忍住了眼中閃爍的淚光,痛楚地吐露著每一個字:

“那請你,務必,%e4%ba%b2眼看到我成功。”

在那一瞬,他全然看不懂蘇溪眼中沒有流淌而出的熱淚,不知道她從何流淚。

是因為感激,還是因為感動。

他曾以為蘇溪是個外殼堅硬的人,她目標明確又充滿行動力,不善於表達柔軟的感情。

但是她竟然會因這樣簡單的話而淚盈於睫。

杜修延試圖想開口阻止她哭泣,但是還沒等他做出行動,蘇溪就已經自己調節好情緒。

“說得跟生離死彆似的……”

他無奈地放緩語氣,像是在思考了很多種解決方案後,最終一無所獲的束手無策。

這一刻,他忽然很想知道蘇溪心裡那個漫長的故事。

隻是……這個想法還沒有強烈到他非知道不可。

蘇溪最終用意誌力將淚水堵住。

對於無從解釋的眼淚,蘇溪會強迫自己忍住。

一旦流淚,她就會潰敗,而無力往前。

“我還是……繼續工作吧。”

眼眶的紅腫還未消逝,蘇溪重新打開了電腦,認真而安靜地通過操作電腦而慢慢平複下來。

她不會讓消極 情緒停留太久,如果過多沉浸在情緒裡,會耽誤很多工作。

這一次,蘇溪麵向杜修延而坐,電腦屏幕是背對著他。

這個角度,蘇溪可以輕易用餘光看到他。

她一旦認真工作起來,就很少偷看他了,甚至耳邊自動屏蔽一切的雜音。

以至於,連杜修延拄著拐杖從病床上下來,一步步走到她身邊,她都未曾察覺。

電腦屏幕忽明忽暗,蘇溪平靜而專注地注視著眼前的畫麵,那些清晰流暢的專業線條組成的模型倒映在她黑亮的眼中。

他可以從蘇溪眼中看到那些模型在旋轉和放大,在一次次仿真中被調整和優化。

“方便旁觀一下你的工作內容嗎?”

考慮到有些設計會涉及保密協議,杜修延在車隊待了多年,自然是很尊重版權,一定會征求同意。

於是他發出了禮貌的詢問。

蘇溪猛然抬頭,發現杜修延不知何時已經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