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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把他扔進艙房裡去,道:“這船上肯定還有武功高強之人,少爺你去廢了他們的功夫看看。”

荊無命頭也不回地走了。

羅敷扭頭對宮九道:“你老逗他乾嘛?”

宮九的聲音隱隱有點發抖:“他的劍法好。”

羅敷不免覺得好笑,一時壞心又起,道:“你瞧見了葉城主的劍法,天外飛仙,好是不好?”

現在也沒想明白剛才那奇怪對話的葉孤城:“…………”

葉孤城一甩袖子,禦風踏浪而去,雪白衣袂在日光中飄拂而去,令他的輕功更有灑%e8%84%b1出塵之意。

宮九一針見血道:“他逃了,他不想聽我評價他的劍法。”

羅敷:“…………”

羅敷高深莫測地點了點頭……回想起在原本的世界線中,宮九似乎把西門吹雪給整吐了。

宮九卻顯然已經對評價劍法這件事失去了興趣,轉而頗有興味地瞧著束縛自己的漆黑長繩,道:“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材質,這是什麼?”

羅敷斜睨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冷不丁地問:“你不怕我殺了你?”

宮九漆黑的眸子轉而望向了她。

羅敷好整以暇,道:“你們就是隱形人吧?莫名殺了我羅園中的二人,又冒名頂替的,也是隱形人?我對你身後的勢力很感興趣啊,九公子。”

宮主終於忍不住了,冷笑道:“你認為你的伎倆在我父%e4%ba%b2麵前能奏效?”

羅敷恍然大悟道:“哦……原來隱形人的首領是你父%e4%ba%b2。”

宮主怒目圓睜,張嘴便要罵,羅敷瞧都沒瞧她一眼,一顆袖墜打上去,宮主就此住嘴。

宮九陰沉沉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他的語氣雖然陰沉,但羅敷能聽得出,這是不帶任何情緒的客觀評價。

羅敷卻笑道:“我為什麼要比得過他?一山更有一山高,我治不了他,難道不會禍水東引,驅虎吞狼?”

宮九%e8%88%94了%e8%88%94嘴%e5%94%87,慢慢地道:“你想做什麼?”

這語氣不對啊……羅敷怔了怔,忍不住瞧了瞧宮九。

這白玉雕像般的青年公子的儀容仍是一絲不苟的,隻是因為被羅敷一根繩子捆了,額發垂下來一縷,頗有一點狼狽的感覺,再一瞧這人無悲無喜的臉,便會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點想要淩虐的心來。

可是,他的雙眸中卻有一抹奇異詭譎的興奮流轉而過……聽說有人要對培養他的小老頭不利,宮九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興味。

羅敷和宮九對視,忽然又收回了視線,道:“你與我家少爺有點像。”

都是欲望動物。

隻不過荊無命的欲望在長久的壓抑中被扭曲成了一種撕咬與馴服的一體兩麵,極其矛盾也極其性感,宮九卻好像總是被滿足。

這世上的一切他似乎都可以唾手可得,由此,他早早的對這世界上的大部分事物失去了興趣,就連賭博這種極能刺激人大腦的活動,他也完全提不起興趣,還不如在海邊枯坐一天。

如此,他的閾值當然會越來越高,尋求的刺激也會越來越大……轉而尋求身體上被虐待的刺激,是否就是因為這個呢?

宮九聽到她這樣評價,道:“哦。”

羅敷道:“我很好奇,你一個太平王世子,是怎麼和海上的隱形人攪合到一塊兒的?”

宮九卻問她:“你知道什麼叫隱形人麼?”

羅敷明知故問:“還請教九公子。”

宮九道:“隱形人就是殺手,中原一點紅那樣的不配叫殺手,他殺人太顯眼,太有個性。”

羅敷道:“你是隱形人嗎?”

宮九點點頭。

羅敷笑道:

“可你殺人恐怕也很有個性?你怎麼好意思這麼說我家紅哥呢……不過,也好叫你知道,我們家紅哥現在已金盆洗手,不做殺手了,做殺手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e4%ba%b2手殺過一個殺手組織的頭領?”

宮九完全無視了她的後半截子話,隻是淡淡道:“我是另一種隱形人。”

羅敷問:“哪一種?”

宮九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我要殺的人,殺過之後,絕不會有人知道,因為竊鉤者賊,竊國者王。”

羅敷:“…………”

羅敷道:“你不會也想謀反吧!”

宮九:“也?”

羅敷狂翻白眼:“你知道南王世子麼?”

宮九想了想,陰沉沉道:“南王一脈是因為謀反而被誅?”

羅敷點點頭,道:“累及家人的事,你也要做?”

宮九忽然笑了。

他笑起來的時候,居然還有點皮笑肉不笑的陰陽怪氣感。

宮九道:“累及家人……那更好了。”

羅敷驀地想到了他是太平王元配嫡子,王府中又有繼妻與幼弟,宮九在府中龜息時,他爹都不找個武林高手看一眼,就要把他扔進棺材……

宮九卻道:“你用不著這麼看我,我想做的事,隻不過因為我想,和他人無關。”

羅敷非常不客氣地道:“拉倒吧你,就你這五十個數都算不明白的腦子,真當了皇帝得被大臣玩死,你以為他們不會玩你?你想什麼你想?你那是想當皇帝麼?你那就是想整活,整大活。”

宮九怔了怔……他本來是抱著用這陰謀嚇她一跳的心情說出來的。

實際上,他也是最近才生出了這危險的想法……這想法刺激得令他渾身一陣陣的過電。結果這個人聽到之後,莫說“大驚失色”,簡直連一點多餘的反應都沒有。

他頓時感到一陣索然無味,有點厭惡這個想法了。

宮九想了想,道:“我想看你怎麼對付小老頭。”

羅敷道:“可以,如果我能成功弄死小老頭,你就把你的那個謀反的想法收回去。”

宮九:思考,jpg

宮九點點頭,道:“可以。”

另一邊的宮主聽著這番對話,簡直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她突然發現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自己這個“九哥”

宮九沒有注意宮主的反應,又想了想,道:“你可不可以用你的鞭子……”

話音未落,宮九就被人提起來了。

他目光一掃,就瞧見了中原一點紅那張麵無表情的死人臉。

中原一點紅冷冷道:“你想都不要想。”

然後,他就直接把宮九扔進了一個大木箱子裡鎖了起來,眼不見心不煩。

然後羅敷與一點紅就聽見箱子裡傳出了一聲長長的“嗯~~~~”

羅敷:“…………”

一點紅:“…………”

一點紅一腳踢開了那

箱子,麵色不善:“待會兒你把這箱子再弄遠點,這小子邪門得很。”

羅敷噗嗤”一聲笑了,又乖巧地點點頭,道:“紅哥找到什麼值得注意的人沒有?”

一點紅一拉手上握住的繩子,把一個人像狗一樣從角落裡拽了出來。

羅敷眼睛一斜,就瞧見個獨臂單足的人。

此人出現的一瞬間,係統就提示【檢測到可攻略人物·木一半出現】。

木一半……這人羅敷知道。

木一半是宮九的手下,時常把宮九的禮物帶回無名島去,對無名島的航線最是熟悉不過,有他在手上,恐怕比宮九和宮主這對倒黴催的師兄妹要好用的多。

宮九嘛……在陸地上都能抬腳找不著北,羅敷不覺得他在海麵上會方向感突然發作。至於宮主,她雖然不是路癡,但她不是水手也不是船員,在海上飄來飄去可不會自動學會尋路。

頂好,有木一半。◆思◆兔◆網◆

——接下來,就是如何把木一半這個引路人給送出去的問題了。

這問題沒讓羅敷等太久。

當晚,雲蒸霞蔚號帶著這一艘無名島快船還未駛入飛仙島近海時,天空中海鷹盤旋——這是那個東瀛海盜石田齋彥左衛門的信到了,他已經弄到了豹姬的出航路線。

於是,雲蒸霞蔚號未曾駛入近海就直接出航,直奔豹姬之所在,兩天後,一望無垠的大海之上,就出現了另一艘船。

紅底黑豹旗迎著海風烈烈飄揚,甲板上一堆堆軍容整肅的士兵,士兵們全都穿著銀亮亮的鎧甲,遠遠望去,使得這艘船瞧起來都是寒光閃閃的,好似一柄可破浪的尖刀!

再仔細一瞧,卻更令人驚訝,因為這艘戰船之上——全都是女人。

女人,女戰士,她們的皮膚都在常年的烈日之下曬成了蜜色,她們的%e8%85%bf,腰腹,臂膀,都是健康而有力的,充滿了昂揚向上的精氣神,即便是金靈芝這樣的江湖俠女,在她們麵前,也好似溫婉江南的大家閨秀一般。

這就是豹姬將軍的船。

豹姬——史天王的愛妾,卻也不是愛妾這麼簡單,她既是小妾,又是史天王手下的二將軍,而隻看她這艘戰船上的軍容,就可以知道,她絕對是一個練兵的天才。

羅敷敢打包票,就連朝廷的海軍,也不可能有這樣的軍容軍紀。

羅敷微微一笑,道:“我對她很有興趣。”

說罷,她瞧了一眼木一半。

木一半的身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穿上了板甲。

板甲這種一整塊的設計,其實在中原並不多見,這是從無名島貨船上搜出來的,羅敷也不知道起了什麼心思,要求木一半穿上這身板甲給她看,差點沒把木一半悶死!

現在,她正含笑瞧著木一半。

木一半……頭皮發麻。

緊接著,他就被羅敷提起來大力丟出去了……丟出去了……丟出去了……

破空之聲呼嘯而來,木一半在半空中驀地捱了一鞭子,這鞭子重重地抽在了板甲上,卻沒有對他本人造成什麼傷害……他總算知道板甲的作用了,雖然說他現在被抽的像個陀螺一樣一邊自轉,一邊朝豹姬的船上飛過去!!

木一半的眼淚有麵條那麼寬!

羅敷像一隻翠綠的大鳥一樣淩空掠了起來,雲蒸霞蔚號與豹姬的戰船相距甚遠,即便是楚留香那樣的輕功,也不敢說在中途沒有借力的情況下能夠一次飛躍……可羅敷就敢這麼飛!

誰說她沒有借力!

她淩空掠起,在海麵中途落下時,恰恰好踩著旋轉陀螺木一半地頭又一次提氣掠出,好一招“馬踏飛燕”

一陣狂風刮來,翠袖在戰船甲板上獵獵作響,鈴鐺“叮嚀——”“叮嚀——”響個不停,她右手持鞭,陡然卷住要落入海中的木一半,在半空中劃了個圈兒,重重將人甩在了甲板上。

她的左手卻輕輕抬起,伸手一抹她的頭發,金色的陽光落在她海藻般的烏發上,恍若流出了一段蕩人心魄的烏光。

第140章 (一更)

紅底黑豹旗下,將士們都有一瞬間的呆愣。

這種呆愣可不是將士所應該有的反應,但這並非將士之過,而是因為羅敷這出場實在太離奇,太誇張……也實在是太快!

這還沒完!

木一半重重地摔在了甲板上,他原本已經落入海中,又被活蛇一般的長鞭陡然卷起,在空中做了個圓周運動,鞭身上充沛的內勁在同時卷起了一片清涼的海水,隨著木一半一同砸在甲板上,在陽光下迸濺出了無數清涼的水珠——

翠綠的衣袖就在這清涼水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