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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這個修複bug真是讓人眼前一黑,這東西立刻從很傷風化但有用的神物,變成了既辣眼睛又沒用的「對宮九用寶具」。

羅敷心情很微妙地買下來了,付完50靈玉,再看了一眼自己的餘額,她的心拔涼拔涼的。

這下也不困了,兀自坐在甲板上,在海浪與海風之間閉上雙目,她並沒有念《大悲賦》的內功心法,隻是慢慢運轉起了內力,使得內力在脈絡中流暢的運轉圓潤,達到她的巔峰狀態。

《大悲賦》是教人順應自身欲念的奇異內功,每次運用心法進修完畢,欲念與情緒總有一刻鐘的時間是難以平複的,這時刻也的確容易走火入魔……她有點理解為什麼魔教是魔教了。

總而言之,出門在外,不便深入修行。

內力在經絡中運轉了三個小周天之後,羅敷忽然聽見了一點不同尋常的聲音。

破浪之聲

羅敷霍然睜開雙目——曦光之中,一艘船正破開海霧,直朝白雲城商城而來!

此船並無旗幟,絕非紫鯨幫或者史天王的人馬,而若說是不知道從什麼犄角旮旯蹦出來的海上流寇——他們不要命了,膽敢來劫白雲城的商船?

但羅敷卻已清楚明白的知道,這是從哪裡來的船。

——無名島,這是無名島的船。

前幾天,羅敷估摸著白雲城也快到了,於是就從「可攻略人物欄」中,將「宮主(牛肉湯)」找出,暗搓搓地送了她一瓶「急支糖漿」。

她現在應該像是失了智一樣,腦子裡就迷迷糊糊地覺得自己應該往這個方向走,但是具體為什麼要這麼做,卻又說不上來。

羅敷本以為,宮主應該會在他們上岸之後過幾天才趕到……不過她計算得顯然有點失誤,宮主能這麼快趕來,想必是因為她本來就在出航途中,兩艘船的距離沒有那麼遠。

海麵闊朗,不存在一條船瞧不見另一條的情況,白雲城商船按著既定航線在前進,但那艘破浪而來的大船,卻連一點避讓的意思都無,直接朝著這一麵靠近——

在兩條船的距離近到足夠瞧清甲板上的人時,羅敷瞧見了打扮的像個雜役廚娘般的宮主……或許現在該叫她牛肉湯。

牛肉湯的右臂並沒有像白雲生一樣削掉,因為那時候羅敷的如意蘭花手還不到位,造成的傷勢還是可平複的。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站在甲板上一動不動,宛若白玉雕塑般的俊秀公子。

宮九!他也在!

羅敷什麼也沒說,她隻是緩緩站了起來,朝牛肉湯露出一個堪稱和善的微笑。

隨即,翠袖已卷起了勁風!

羅敷踏浪而去,身形恍若流星追月,朝著牛肉湯直墜而去,袖中一柄白玉簫化作刀勢,在這海風與破浪之聲裡,隻剩下細細一線的聲響——

海風倏地吹散了她那蓬鬆嫵媚的辮子,使得烏發被卷起萬縷青絲……牛肉湯的瞳孔驟然縮緊,一麵抬臂迎戰,一麵奮力大喊——

“九哥!”

羅敷的背後全是空門,宮九黑漆漆的目光倏地盯住了她飄飄的綠色大袖。

葉孤城霍然睜開了雙目。

下一個瞬間,劍氣劃破晨霧與海浪,其意境如白雲清風,灑%e8%84%b1自在,金色的日光照在葉孤城身上,使得他的那一劍恍若驚鴻照雪——

這的確是當之無愧的“天外飛仙”,倘若羅敷此刻有空回頭看一看的話,她絕對會認為,這是比那一日紫禁之巔上的一件還要更恢弘,更可怕的劍勢。因為“天外飛仙”原本就是在白雲之巔,白浪翻騰之間滋養領悟出的劍法!

但她沒有空回頭,她隻是奮力喊道:“葉城主!劍下留人!活捉了他!”

葉孤城寒星般的眼睛忽然眯了眯。

宮九笑了,他也出劍。

宮九是空手站在甲板上發呆的,腰間並沒有彆他那一柄古樸而典雅的劍,他隻是一掌朝葉孤

城擊去,可怕而淩厲的劍勢就已破開海浪。

——此乃㈠,無劍之劍。

這抬腳忘路,十以上加減法就算不出來,鎮日發呆,隨時隨地會倒地打滾撕衣服的九公子,他居然已達到了“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武學深度!

很難說他練武練得這麼好是不是為了挨揍的時候不被輕易玩兒死……

而他的確也是武學天才,學武功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信手拈來……倘若這世界上的確沒有什麼事物能帶給他刺激的話,他會選擇最直接的刺激也就無可厚非了。

所以,他的這一笑,或許的確是覺得羅敷說出的話很可笑吧。

——宮九無需任何人劍下留人,抱著活捉的想法站在他麵前,隻會被他殺死!

在葉孤城與宮九交上手之前,羅敷的白玉簫已在一瞬間出了七招,這七招恍若同時擊出,先是刀勢,又立刻轉為判官筆的筆法,將牛肉湯結結實實地點了起來。

下一個瞬間,她的身子淩空躍起,在半空中回身,正麵對著宮九,手上一揮,漆黑閃電擊出……宮九看都沒看她一眼,反手一劍,劍勢並未衝著她的人,而衝著削斷她的鞭子。

他居然舍得削斷羅敷的鞭子!

然而那無劍之劍居然沒有削斷鞭子,鞭身繼續向前,%e8%88%94上宮九%e8%83%b8膛……不對,這不是鞭子!這是一條漆黑的,材質極其奇異的長繩!

這長繩簡直就是活的,簡直就好似昔日江湖傳聞中的那“捆仙索”一般,一旦接觸到活物,登時順著他渾身上下捆鎖而去,此繩的材料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竟連內力都無法掙斷!

下一秒,宮九就被捆了個結結實實,跌在了甲板上。

葉孤城收回劍勢,落在甲板上,麵無表情地瞧了一眼這可以使出“無劍之劍”的白衣公子。

……結果他卻看到這白衣公子的臉上有點暈紅。

他似乎並不覺得變成階下囚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反倒是若有所思地瞧著身上那緊緊捆著自己的繩索,眼角流露出一點奇怪的興味,似乎是在細細品味這種被人捆起來的感覺。

葉孤城莫名感覺這人有點邪門,但具體哪裡邪門,一向寡欲自持的葉孤城卻說不上來。

第139章 (二更)

羅敷的右手握著白玉簫,有一搭沒一搭地敲在左手手心中,斜睨了自己新鮮出爐的階下囚一眼。卻見宮九宮九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盯著她的手心,又奇異地流出了一種纏眷之意來。

羅敷:“…………”

羅敷有點警惕地瞧了一眼自己的動作……這動作很正常啊?

不過她還是默默地把白玉簫收回去了。

宮九的嘴%e5%94%87翕動了一下,似乎想要開口說話。

羅敷趕緊截口,出聲警告道:“你要是敢在現在說讓我抽你的話,我就把你裹成春卷吊起來掛船頭。”

宮九的喉頭滾了滾,說:“好。”

羅敷:“…………”

葉孤城:“…………?”

葉孤城負著雙手,皺了皺眉,莫名覺得這對話是不是有點奇怪……

宮九怕她理解得不夠清楚明白似得,又平靜地補充:“吊起來,抽我。”

!!

這句話簡直就像一個巨大的驚雷,直直炸響在葉孤城的耳邊,將他直接給炸懵了!

羅敷:“…………”

羅敷翻了個白眼,說:“我的意思是,我要把你掛在船頭,然後再也不管你。”

宮九的臉霎時間變得更紅了一點,細細去看,耳根子也有點紅。

羅敷:“…………”

羅敷皺眉:“……你這樣也行?”

這話對於葉孤城來說十分高深,他半懂不懂,一時之間,麵部表情甚是莫測。

但一旁被羅敷點住站樁的宮主簡直連肚子也要氣破了,厲聲道:“九哥——她聯合中原那些草包,要討伐我們!”

宮九道:“哦。”

羅敷道:“哦。”

宮主瞪大雙眼,氣得簡直連話都說不出,半晌,才恨恨道:“你就這樣像烏龜一樣跌在地上?”

宮九陰沉沉地道:“我掙不開。”

宮主冷笑道:“我看你是不想掙。”

宮九閉上了嘴,不願意多解釋。

羅敷雙手抱%e8%83%b8,笑意盈盈地瞧著這對淪為她階下囚的師兄妹。

這時候,白雲城“雲蒸霞蔚”號上的船員已搭好浮橋,躍上此船,荊無命和一點紅瞧見她在這邊,也破空踏浪而來,落於甲板上。

荊無命一眼就瞧見了宮九。

宮九很輕鬆地道:“是你,你今天想和我切磋劍法麼?”■思■兔■網■

荊無命:“…………”

荊無命僵硬地扭頭,問羅敷:“能殺他麼?”

羅敷無辜地道:“不能。”

荊無命頓了頓,又指了指宮主:“能殺其他的人麼?”

羅敷攤手:“也不行。”

荊無命不說話了,他把自己變成了一根竹竿……或者一具自閉雕塑什麼的。

一點紅皺了皺眉,目不斜視地從宮九身上跨過去,完全無視了這個人,四下一掃,淡淡

道:“隱形人的船?”

羅敷點頭,道:“不錯。”

一點紅道:“我進船艙看看。”

羅敷:“好,小心些。”

一點紅的臉上帶出一抹淡笑來,沒有說話,帶著劍一躍進了船艙。

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這狀況似乎屬於接舷戰的一種。

但是這接舷戰早在方才羅敷踏浪而來的時候,就已經算是打完了。

原本這艘船的甲板上還有兩個人在的,瞧見羅敷飛來時,根本連動都沒有動,想來是對九公子充滿自信……等到九公子被在一招之內捆成粽子後,兩個人呆若木%e9%b8%a1,手中的刀都嚇得“當哐”一聲掉在了地上。

羅敷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這二人立刻跪地求饒,口中大喊“姑奶奶饒命,白雲城主饒命,小的隻是水手!”

葉孤城冷冷命令道:“都捆了。”

“雲蒸霞蔚”號的船員們道:“是。”

隨即,戰後的清點收尾工作就開始了。

羅敷坐在甲板護欄上,撐著頭瞧著白雲城水手們呼喝著清點人數將這艘船上的船員與船客全都用牛筋繩捆了拎出來扔在甲板上。

這些被扔出來的人渾身僵直,狀態與宮主很像,都是被先點了%e7%a9%b4道,又補了特質的牛筋繩的。輕車熟路,白雲城的人對於海上劫道的海匪,果然是有一套自己的處理法子的。

宮九冷不丁地道:“你的鞭子。”

羅敷扭頭看他:“嗯?”

宮九很關心地道:“你的鞭子還在不在?為什麼用玉簫。”

羅敷:“…………”

羅敷翻了個白眼,道:“你方才都要一劍把我的鞭子給削斷了,現在怎麼好意思問我這個?”

宮九麵不改色地道:“我幫你打了一條更好的。”

羅敷:“…………”

荊無命的額角蹦出一個十字路口,又一次忍不住確認:“真的不能殺他麼?”

羅敷伸手摸摸他的後脖頸,道:“你要氣不過,可以劃他兩下。”

宮九點了點頭,黑漆漆的眸子盯著荊無命看。

荊無命:“…………”

荊無命隱隱又出現了殺氣要開始狂魔亂舞的態勢……

羅敷不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