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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泉下有知,一定會氣得七竅生煙地從棺材裡跳出來。他這第三任皇後是的確娶得“好”,這出個軌給他頭頂綠帽一蓋就蓋了兩頂,沾著了他那心肝寶貝似的貴妃娘娘一事先且不說,就是老皇帝他最後駕崩,也是同蒲太後%e8%84%b1不了乾係的,最後死了連兒子也是被這般隨意作踐,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沒有像他這樣當得這麼坑爹的皇帝了。

宋觀在外頭等了半晌,太後留著了小皇帝在偏殿自己走了出來,他並沒有說小皇帝如何了,隻是交代了宋觀一些次日上朝的相關事項,一番羅列之後,讓宋觀次日上奏一本,折子底稿也是早就寫好了的。

宋觀拿著那寫好了的稿子,心想我在太後心目中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不學無術的草包啊,都不要帶腦子來運作的,隻要照著給的底稿念念就行了。

太後不知宋觀心中所想,照例留了宋觀用了午膳,又說了一會兒話,後來說到葉禦史,太後看著宋觀,似乎是想到彆的什麼事情,笑了一下,然後側過身,揉了揉宋觀的頭發,是個有些過分%e4%ba%b2昵了的動作,宋觀一愣,不過太後做這個動作做得太順暢了,竟沒一點不對的地方似的,沒有一點停頓。

宋觀都有點被唬住呢,太後就這麼將宋觀看著,目光都是帶著溫柔笑意的,隻說了宋觀一句:“真是淘氣。”

這一聲“淘氣”聽得宋觀起了不少%e9%b8%a1皮疙瘩,說起來宋觀其實一直覺得原主他大哥和太後應該的確是有些什麼的,所以太後對待他這仿佛對待家中小弟一般的態度,唉,好像也是在情理之中。雖然是這兩個人是地下情,但說起來太後其實也是能算是他“長嫂”了,長嫂對著小弟念一句淘氣,這樣的人設一旦理清楚了的話,好像還是很合理的……

宋觀抱著太後給的折子底稿回了宋府,將稿子背了一背,他如今入了朝為官,倒是不需去學堂了,宋觀中途休息,將今日上朝的事情跟小餅說了。

小餅聽了之後,表情有些囧:“葉禦史這也是……”

宋觀回想起當時的場麵,也是有點心有餘悸,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他是被我說了幾句就氣得噴血死了,我還在想我該怎麼辦,幸好他隻是噴個鼻血,看樣子在家養傷的時候是吃得非常好的了,這補身子補得也是有點那什麼,小餅以後我們也稍微吃得素淡點吧,不然我上朝的時候一時太激動也噴那麼多鼻血就不好了。”

宋觀隻是隨口一說,並非有意諷刺什麼的,然後他拿著回府之後換下的袍子說,指著那血跡同小餅說道:“我這衣服都是血,宮裡的時候太後都看不下去了,讓我在宮中換一件新的,不過我回絕了,真是怕了到時候又被人做文章。”將袍子團成一團,宋觀把衣服塞到小餅懷裡,“你把這件衣服拿下去洗一洗罷,我之前都忘記同你說這件事了,還好聊了這麼一會兒。”

小餅抱著了衣服,宋觀拿起稿子又回去準備去背了,臨到桌前,他又停住了,今日宋觀他話有點多,他跟小餅說:“我之前還從來沒有上奏過,明日就要上奏了,感覺有點緊張,萬一忘記說什麼了,或者其他大臣持反對意見到時候,說得我不知道怎麼還口了,就太糟糕了。”

小餅說:“公子你隻要悉心準備了,總是好的。”心裡想著的是前麵有葉禦史這麼一個血淋淋的例子擺著,怕是此後有人想來同公子你辯駁些什麼,大部分都會有點陰影吧。

☆、第123章 第九彈 人人都愛宋丞相

這第二日,宋觀那上奏的本子,說得還挺成功,他之前同小餅設想的那些糟糕情況都沒有發生,既沒有忘詞,也沒有什麼人來駁回他的提議,若要說有什麼意外的話,大概是沒有想到還能在這次日的朝堂上再見著了葉禦史。

——看之前葉禦史的樣子,還以為他一回家就要怒到閉過氣去了。

然而葉禦史依舊上了朝,他手裡執著象笏,一身玄色官袍加身襯出了一個挺直的身影,眼神波瀾不驚臉分毫都不曾晃動,表情是非常得冷靜鎮定,還是那個傲骨錚錚的鐵筆禦史的模樣,仿佛昨日所噴鼻血都是諸君的錯覺。

不過那麼一大波人都%e4%ba%b2眼見證了的,當然不可能是什麼錯覺了,葉禦史經曆了前頭那鼻血事件竟然半點退縮也不顯,還能這麼坦蕩蕩地來上朝,也實屬是不容易的了,宋觀這樣感慨著,然後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的發展也的確是必然的。

這事情可以做一個場景代換,就好比他去上學,假設是正在上一場物理課,此時教室裡必然是安靜如%e9%b8%a1,有不少同學正默默地同周公相約著正自將見未見,可是這個時候老師卻點了名讓他來回答問題,結果他站起來還沒把問題回答上來,就當著全班同學的麵放了一個%e5%b1%81,並且是奇響無比的%e5%b1%81,那聲音響亮到把原本快睡著了的同學都給震醒了。

光是想想這樣的場麵就讓人覺得可怕極了,簡直不能做人,無論當時多想直接坐上宇宙飛船飛出外太空去再也不要見到這班裡的同學老師,可是這課卻是還是要繼續上下去的,不僅如此,這節要上,他下節課還要上,下下節課也是要上,而且明天的課他是要來學校上。

宋觀估摸著葉禦史便是差不多也就這個心情了,而且再一細想的話,倘若葉禦史真的告了病假,那才是真的不要做人,簡直是原本沒什麼的也要被說成是有點什麼鬼了。

這禦史也是不好當,若是出了點差池那也是感覺分分鐘不能做人了。

宋觀忽然覺得葉禦史其實也是真勇士,就是平常的時候嘴炮開得太討厭了,不禍及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倒是沒什麼,可一旦那嘴炮矛頭指向自己的時候,這葉禦史嘴裡說出來的話,簡直能讓人恨不得直接當場拿針把他嘴巴縫上,實在太他媽討厭。

今日下朝之後宋觀倒是沒留在宮中,是直接離了太極殿,下了這早朝之後,他同那些站得離自己比較近的幾位朝臣道彆,幾人之前並沒有說過什麼話,那站在宋觀右邊的那位官員被宋觀驀然招呼了一聲,頗有些誠惶誠恐,甚至誠惶誠恐到了有些呆滯的地步,具體表現在外的舉措就是反應相比平時明顯慢上兩拍,而這慢兩拍的反應著實顯出幾分愛答不理的高冷感,讓宋觀不由產生“我同事都好高冷,感覺似乎很難相處”的想法,但其實這位朝臣的內心世界已經崩壞到滿地打滾驚聲尖叫的地步,啊!!!宋二公子跟我說話啦!!!他!主!動!跟!我!說!話!了!!!主!!!!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麼辦!我今天帥嗎!衣服還美嗎!我好緊張啊!也好害怕!我這個時候應該怎麼回答宋二公子的話?!捉急!我好想自己此刻能說出一段千古搭訕名句啊!最好是那種文藝共逗逼齊飛!放/浪共矜持一體的句子!然後宋二公子就被我的文采傾倒了深深愛上了我!然後我們就生了兩個娃!名字都想好了!大娃叫宋愛爹!小娃叫宋愛死爹!想想都要激動死啦!

宋觀可不知道他這看起來一副高冷狗模樣的同事,內心世界已經喪心病狂到腦洞出和他生了娃,還取好了名字的地步。

在告彆插曲之後,宋觀就回到了宋府,本想趴回床上睡個回籠覺,但經小餅提醒,發現今日又該是去見大哥的時間,宋觀鞋都%e8%84%b1了已經爬上了床,但最後想了想,還是又爬下了床去穿鞋子準備出門了。

無他,隻是因為他是重度出門拖延症晚期患者,再拖個一拖搞不好他就真的不想出門了。④思④兔④網④

古木無人徑,大哥所在的臨淵道觀一如往常那般模樣,是向來沒有人來的,這一次更是連平日裡站在門口的小道士都沒了身影,日色冷青鬆,宋觀拍了半晌的門,還是無人理會,於是隻好從懷裡抽出昨日夜裡順便寫好了的信箋,塞到了大門的門縫裡。

這一年剩餘的時間過得很快,秋日過了便是冬日,冬日過了又是新的一年,新春佳節,這外頭張燈結彩一片,就是宋府還挺冷清,府上人口本來就不多,又還有一些被小餅放回了家裡去同家裡人團聚了,所以這數來數去,也就人頭五六,而且大哥和三弟這一年都沒回宋府過節。

小餅怕宋觀難過,燒了好些吃的,又言語上寬慰,其實宋觀心裡頭是一點都不難過的,並未覺得有什麼,不過大家都覺得他難過,他也就當是默認了,不過眼看著小餅自己說著說著,說到後來居然也是一副難過得不得了的樣子,宋觀默默歎一口氣,覺得可能是小餅最近壓力山大,加上觸景生情,所以這情緒波動也是明顯。

他本來吃著小餅做的食物吃得不亦樂乎,這會兒見著小餅一副混不在身上的樣子,便上前拍了拍小餅的肩膀,安慰道:“我們這是鬨中取靜,也是挺好的麼。太過輝煌燦爛的東西都不能長久,日子過得平平淡淡細水長流才能長長久久。”

小餅將這句話在心頭念了一會兒,又琢磨了一會兒,就低頭繼續去給宋觀剝花生了,剝完了一碗花生,這心裡頭觸景生情的情緒也是叫他自個兒收拾得差不多,便有了精力去分神旁的東西。

他將跟前剝好的花生推到二公子跟前,先前小餅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傷心事上,倒是沒怎麼注意到宋觀在做什麼的,結果在意了,就自然注意到自家公子是如何啃著鳳爪啃到一副不亦樂乎的樣子。

小餅:“……”

小餅瞧著啃著%e9%b8%a1爪的宋觀,不知為何心中有種一言難儘的感覺。偏偏二公子生得太好,而且雖是啃著鳳爪啃得不亦樂乎,卻是儀態舉止都沒什麼錯處。小餅一直都知道二公子生得好,但他一直以來都覺得,一個人長得好了,並不是就能將一切旁的缺點都遮掩了的,就撇去性格不說,事實上一個人平日裡的舉止細節,一個差池間就很容易叫人看輕視了去。

旁的人不論,小餅他自己就對一個人吃相好壞執著得很,有些人平日裡看著挺不錯,上了桌吃飯就顯出一副佝僂著身子低頭扒菜的貪相貧相來,又不是條狗,吃得這麼難看作甚。

可不是麼,先前宋觀當著那魔教教主的時候,裘長老可是花了很多心思去管教的,教主就是聖教的門麵,自然是得處處講究,宋觀本來就沒什麼大的差池,他雖然宅,不過以前家中管教該教的都教給了他——不是這些個周目裡的家,而是他現實裡的家。

宋觀那一對父母是很講究的,就是宋觀他自己不太講究,隨便就隨便,尤其是自他宅了之後,是他自己想怎麼來就怎麼隨便來,不過許多習慣也是自小養成了就跟呼吸一樣融入日常裡,所以宋觀也算是可以了的,比絕大多數人要好一些,雖不講究,但是無功無過。其實宋觀家中是有兩個孩子的,一個是宋觀,還有一個是宋觀的哥哥,他的那個哥哥一向是什麼都做得很好,而且講究得很,很多時候都不像個人似的,簡直是個精密的儀器,不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