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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事情說來話長,宋觀不大想提,所以也就暫且不提了。

也就是這樣的宋觀,當了聖教的教主,落到了裘長老手裡,也還是差不多%e8%84%b1了層皮地被好好管教了一番,不過裘長老這管教也是管教很有成效,就好比現在,宋二公子啃個泡椒鳳爪也能啃出一段謫仙般風姿,也是讓小餅在一旁看得醉到不行,實在是太一言難儘。

小餅不忍直視,隻好再找點彆的事情做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於是就扒了桌上那一盤象征著“年年有餘”的那道菜給宋觀挑起了魚刺,等他默然將手邊挑好了魚刺的魚肉推到了宋觀手邊,想起有件事一直沒和宋觀說過的來著,便告訴了宋觀其實這些時日一直有許多人想要進宋府工作,但是他都拒絕了,因為宋觀如今俸祿那麼丁點,又沒彆的補貼,實在是供養不起太多閒人了,得精打細算地去花費,至於其他那些自稱是不要錢隻要留在宋府工作的,他自然是全都不要的,因為實在是可疑,看著就像是彆有圖謀。

宋觀聽了之後都沒怎麼停頓地,就回了一句:“隨便你處理,你看著辦就好。”

爆竹聲中一歲除,過了這新年,便又是新的時日。不知道是不是在這樣的周目歲月裡沉浮得太久了,宋觀總覺得時間流逝給他的感覺逐漸地,是有些太不真實了,若要形容成是“指間砂”也不過是如此,砂子透過指縫“哧溜”一下子就過去,都還沒太讓人感覺出什麼不同,十分不真實。

這接下來新的一年裡,太後交付給宋觀的那些讓宋觀來說的折子,也是越來越多,不過臨淵觀裡大哥依然不理宋觀,但是好現象是宋觀發現自己同其他部分臣子逐漸地就混熟了,偶爾晚上約起來去酒樓吃個飯聽個小曲什麼的,真是不要太愜意。

當然,相熟的臣子裡不包括葉禦史,葉禦史麼對宋觀來說還是那個老樣子,總是橫挑豎選地說著他的不好,宋觀開始的時候還能被葉禦史那嘴炮給氣到一下兩下的,但到後來也是淡定了,“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後頭無論葉禦史說的是什麼,宋觀全都是眼觀鼻,鼻觀心,就當是%e5%b1%81聲過耳,一概不理。

時值夏末,秋蘭已含露,這一日,宋觀同之前的那些時日一樣,拿著前日夜裡寫好的書信,來到了臨淵觀。

反正臨淵觀在他來的時候,是從來不開門的,宋觀早已吃慣了閉門羹,也不在意,他就這麼蹲/下/身子,找準了門縫,非常熟門熟路的,十分淡定地把手裡的信箋往門縫裡塞。

結果這半個信封都沒進門裡呢,大門卻是叫人給從裡頭打開了。

也幸好這門是往裡推著才能打開,不然宋觀這臉上真是分分鐘被打出一個紅色的凹痕來。

黑木的門往裡打開,蹲在地上的宋觀首先看著的是一雙白色的鞋,再向上是白色的道袍衣擺,純白的衣擺上頭這邊角的地方,由針線細細密密地紋了流雲圖案,是血色的。

光瞧著了這一點也足夠宋觀認出對方是誰了,這身衣服,一定是大哥。

其實宋觀想對大哥的這身道袍吐槽想了很久了,血色流雲看著委實煞氣頗重,一針一線都仿佛帶著點殺氣騰騰的意思,修道之人講求心平氣和,真不知道連衣服都能整頓得這麼殺氣騰騰了,還怎麼心平氣和地修道。

但一想他這個大哥也不是要修道的人,這衣服紋飾的,也就不值得一提。

宋觀手裡還捏著信箋沒有放下,先叫了一聲大哥,他還沒再抬頭看清大哥此刻的表情,就被對方非常粗暴地一把從地上拉了起來。

宋觀莫名其妙地被拉著站了起來,大哥握著他手的力道實在太重了,幾乎要把他的手指折斷,宋觀不由地皺了皺眉,不過沒有彆的動作,大哥又發瘋,他就更加不能輕舉妄動了。宋觀抬起眼,看著咫尺之間的那張臉,差不多半年多未見,大哥還是長得原來那個樣子,宋觀這樣想著,雖然手上被捏得有點疼,但還是舒展開了眉心,沒再皺著眉頭,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嘛,他笑了一下,用詢問的語氣又叫了一遍:“大哥?”

宋觀是等了一會兒都沒有等到對方開口,就在他心裡臥槽著“大哥你為何不說話,難道我們就這樣站到天荒地老嗎,大哥你醒醒啊”的時候,他終於聽到大哥開口說話了,大哥聲音很冷,是一字一句的質問:“我上次不是說了不許你再來?”

宋觀腹誹著你不許我來,難道我就不來嗎,讓我滾我就滾,當我是球啊。他心裡這般想著,正要說點彆的什麼,結果卻被大哥非常用力地掐了一把臉。宋觀猝不及防遭此一擊,還是這麼一下忒用力了的,一時眼淚花子都出來,不想視線和大哥撞了個正著,卻見著對方眼瞳裡頭仿佛有暗火在燒。

宋觀這麼一見,也是不爽,尼瑪我這個長期被你打被你掐被你罵被你嫌棄的都沒表示呢,你生什麼氣啊。也是這個時候,大哥鬆開了先前握著宋觀的手,他伸手將人推了一把,將宋觀推到了門外,他說:“從小到大你就跟個賴皮狗似地跟在我後頭,如今長大了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不,不能說是沒有長進,這些年你臉皮倒是越來越厚了。我這個做兄長的,在這裡是不是應該說一句恭喜?宋觀,你難道就一點廉恥心都沒有嗎?你知不知道——”宋瞻看著宋觀,麵無表情地說道,“你就像一灘狗屎一樣讓人覺得惡心。”

宋觀:“……”

黑木的大門被人重新重重地從裡頭合上了,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的宋觀回過神後,除了覺得莫名其妙之外,實在沒有彆的感想。

回到宋府宋觀將此事跟小餅大致陳述了一下,小餅聽了之後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對宋觀說,就目前情況來看,宋觀還是暫時不要去找宋大公子了,如今大公子火氣甚重,還是等大公子火氣消了之後再徐徐圖之。

宋觀覺得非常有道理,果然就不再去臨淵道觀了,他本來就不是發自本心地非常想去,如今不用去了自然是覺得落得一身輕鬆,早朝上奏的時候都覺得更加有勁了有沒有,晚上心情愉快都能多吃一碗了有沒有,簡直神清氣爽有沒有。

又過了幾日,有朝臣約宋觀去秦樓楚館喝花酒,宋觀正要義正言辭地拒絕,因為他對喝花酒這個活動一點都不感興趣,畢竟要想一下這個世界是全是男人的,所以去喝花酒大家要乾點不好事情的對象也肯定是男的,到時候一大堆男的摟抱在一起,再%e8%84%b1個衣服不能描寫一下,光是想想那個畫麵都讓他覺得眼睛要瞎了。

但拒絕的話都到了嘴邊,宋觀轉念一想,又想到自己以後,可不就是要在秦樓楚館約主角受喝花酒,然後就在喝花酒的時候把主角受給道具play了,大綱裡可是明確說了是宋丞相把主角受給拖到一個隱秘小隔間裡給辦了的,這到時候遇到主角受,他要是跟秦樓楚館的人都不熟悉,對秦樓楚館的地形都不了解,這可要他怎麼樣才能偷偷摸摸熟門熟路地把主角受拖到隱秘小隔間裡給道具play了啊。

是以拒絕的話都卷在%e8%88%8c頭上了,宋觀看著對方一臉“我肯定要被拒絕”了的表情,驀然一點頭,欣然同意前往秦樓楚館去大家一起喝花酒。

眾人:“……”

天啦擼!宋二公子要去喝花酒啊!

臥槽真是人不可貌相,長得那麼青霄竹蘭風潭百頃朗月風清謫仙一樣的宋二公子!居然也會去喝花酒,這個世界也太黑暗太不像話太不知廉恥啦!↓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媽的我也去!

結果最後這晚上去喝花酒的有一大波人,簡直是史無前例的龐大團體,館子裡出來迎接眾人的老鴇簡直驚呆了,嚇得他還以為自己開得這間館子要被查抄,結果得知大家隻是來喝個花酒的真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老鴇得知自己這館子沒事,臉上堆著的笑都真心誠意了好幾分:“倒是第一次見著這麼多位大人一同出現,”老鴇陪著笑道,“幾位還請樓上走罷,那幾間房間都還留著的呢。”

因門口動靜挺大,這館子裡頭不少人被驚動了正都往大門這邊兒看。

這幾位朝臣都是回家換了便衣之後來的,所以就有了先到後到的順序,宋觀來得不算晚也不算早,是整整好地卡在了中間的順序,他是帶了小餅來的。宋觀發現老鴇來迎接他的時候,那表情不知道為什麼簡直跟見了鬼似的,而且本來他剛進來的時候館子裡還熱鬨得很,不知是為何緣故後來竟然死寂了下去,用句宋觀小學寫作文的時候經常用到的句子,“簡直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實在詭異得很。

宋觀在那一片死寂裡踩上了二樓的樓梯,帶路的老鴇居然也不說話,宋觀實在覺得這沉寂的氣氛詭異得很,帶著一點試探的想法,他說了一句:“我還以為館子裡都是很熱鬨的。”

結果話音剛落,樓底下驀然響起了樂聲,將他嚇了腳步都停了一下。那吹拉彈唱的幾人鉚足了勁地奏著樂,宋觀進了二樓雅間的時候,樓底下那個彈琴的居然還斷了一根弦。

事後宋觀回想起這一場花酒,大家都喝得頗是斯文,簡直跟去酒樓裡吃飯都沒什麼太多兩樣,但是喝花酒要比去酒樓貴得多,真不知道大家來館子裡吃菜喝酒到底是為了什麼,明明這些在酒樓裡都是能搞定的。

中途宋觀倒是建議大家招幾個小倌來陪酒,但是被在場的大部分人駁回了,宋觀本就不是真的很想找小倌來玩的,雖然是有點想考察一下,大家能亂到什麼程度,但其實他本次前來的主要目的,是來熟悉一下這裡的地形和老鴇,是來討個近乎什麼的,所以被大家駁回要求之後,他倒也沒有非常堅持要招小倌來。但想了想,覺得要不還是叫人意思一下,請個頭牌出來唱個小曲什麼的。因為小倌陪酒一般大家會鬨得很不像話,但頭牌出來,大家主要還是裝模作樣的矜持一下,亂中取靜,畫麵不會太過分,又花了一筆大開銷,能讓老鴇意識到自己是個潛在長線顧客。

就是沒想到他在說要見這館子裡的頭牌,老鴇連連推托各種理由,就說是那個頭牌現在不能見人,宋觀心想,果然頭牌就是頭牌,架子就是要比彆人都大。

之後宋觀是頭牌沒見著,近距離考察大家一起喝花酒的這個想法也沒實現,而且這館子裡的格局地形分布他也沒研究好,倒是被一起同來的那幾位大臣們勸喝成功了好多酒,喝到後來也是醉醺醺地有些飄飄欲仙。果然那麼多喜歡“杯中物”不是沒有理由的,人一旦喝醉了就不會想太多事情,於是煩惱也就沒有了。

宋觀正喝得暈醉,彆看他這人好像看著沒事似的端坐著笑飲一杯又一杯,其實是已經醉傻了。他喝著喝著,喝得正高興著呢,忽然聽到門外一陣嘈雜聲,不過宋觀是已經喝高了,倒沒怎麼聽清外頭那些人聲到底說了什麼,隻是恍恍惚惚裡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