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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老跑過來很興高采烈地跟宋觀說:“教主你真棒!”

宋觀看著顧長老,簡直噴顧長老一臉血,棒你個頭啊,將人捉住了質問:“最後賜福怎麼回事,怎麼跟說好的不一樣,我怎麼記得以前都沒有這個步驟的?”

顧長老高高興興地解釋:“對啊,以前的確是沒有的,是我今天早上突然來了靈感就給添上了,不過不要在意這種小細節,反正教主你臨場發揮也很不錯,來,開心點,我們今天晚上可以一起吃烤全羊。”

宋觀:“……”

不過宋觀沒在現場多待就又被裘長老叫走了,並且一整天都給宋觀擺了一張不高興臉,還總是故意晃蕩到他視線範圍之內,擺出不高興的表情。

宋觀發現了,每次他視線挪到彆的地方的時候,裘長老就會裝作很自然地挪進他的視線範圍內,然後擺出不高興的表情,並且在他把視線重心挪到其身上後,非常不屑地彆過頭……如此反複循環上述過程,宋觀簡直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艾瑪,裘長老你多大歲數了,還這個樣像小孩子一樣幼稚這樣真的好麼?

至於儀式之後,現如今已更名為“無憂”的喬小公子,被顧長老帶回了院落。碧桃枝上鶯聲,顧長老坐在涼亭裡,喬小公子立在一旁,她洗著茶具道:“無憂啊,教主給你改了名字,你以後就是無憂了。”她聽著對方說了一聲“是”,但其實並不在意對方回答的是什麼。

取了腰間碧玉笛拋給對方,顧長老說:“跟我了這麼些年,你也該知道這笛子應怎麼用才妥當,如今給你了,你便好生收好著。”

其實這笛子她本來是想要給女兒的,但女兒在此之前便離家出走了,後來女兒死了她也沒把這隻玉笛送出,沒想到最後是給了喬望舒。

給出了這支笛子之後,顧長老心中始終還是有那麼些不甘,卻也沒有什麼話想說,她看著喬望舒,她討厭這個名字,她討厭喬這個姓,她想果然還是教主取的那個叫做無憂的名字叫她喜歡些,可她又覺得,無憂無憂,百歲無憂,憑什麼這麼好的祝福寓意,要給這個喬姓的孩子呢。

有時候顧長老也覺得自己挺無理取鬨的,她跟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子計較什麼啊。這樣矛盾的情緒,有時候她就跟自己說,對這個孩子稍微好一點吧,然後靈混像是劈裂成了兩半一樣,另一半惡狠狠地說著,不!多矛盾的情緒,既不情願地想好好對他,又想作踐他讓他過得不好。於是喜怒不定,就那麼隨意地心情好的時候對人好一點,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對人不好一點。

那麼不甘心的情緒,很多時候顧長老覺得喬望舒……不,是無憂,很多時候顧長老覺得無憂很像她的女兒,但又很懷疑地不那麼確定。因為她發現時隔太久,她已經不記得女兒長得什麼樣子了,隻記得一些零零碎碎的生活小細節,但拚湊不出一個完整的人。

碧桃一樹春深,顧長老看著無憂,忽然覺得這樣好沒意思,她想要不還是最近把無憂派出去做任務吧,今天晚上去找教主小喝一杯。第一遍泡的茶水已經煮好,顧長老慢悠悠地提起茶壺的時候,想起這麼個事情來,於是抬頭對無憂說:“今日藥浴你彆忘了泡,晚些的時候來我房裡,湖州分堂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我到時再與你細說。”

而與此同時,宋觀那廂正在想著辦法哄裘長老,其實他本來也沒覺得自己去折騰更名儀式有什麼不對,但裘長老那個表現就弄得事情好像全都不對,就這麼單方麵跟他鬨起了彆扭,還不肯好好說話,真是叫人非常頭疼。

於是宋觀先跟裘長老認錯,結果沒想到裘長老還就端著架子不肯原諒他了。宋觀沒了想法,試探著問裘長老那這事該怎麼辦,結果裘長老不說,偏偏不說,就是不說,打死都不說。這下宋觀無語了,臥槽,長老啊你到底想怎樣啊,這樣跟小朋友一樣的反應要逼死人麼。麵對化身鋸嘴葫蘆怎麼由他伏低做小都不理會的裘長老,宋觀也實在沒有辦法,隻好慢慢磨著。

這邊的宋觀在磨著鬨彆扭的裘長老,那邊次日喬小公子便啟程去了聖教在湖州的分堂,去處理教中事項。

離開聖教的時候,他隻帶了一個小包袱,還有那支玉笛。

進入湖州虞城的時候,喬小公子遇見了一個不長眼睛敢調?戲他混人,那人嘻嘻哈哈地將他一攔,渾說道:“哎呦,這是哪裡來的小娘子啊。這生得可真好啊,不如從了我。唉,我呀——”眼神色眯眯的黏在喬小公子身上就下不來,語氣曖昧又下流,“我保準你上了我的炕之後,就隻會喊著哥哥爹爹的,再也不想下來啦,哈哈哈,怎樣啊小娘子,你從不從我?”

喬望舒並沒有什麼動作,隻是看著對方開合的嘴,想著自己要不要用刀割了對方的%e8%88%8c頭,然後再割了人頭。手指握著了玉笛,白玉瑩瑩的手指,指尖是粉色的,配上那碧玉的笛子,當真是要命的好看。

而這也真的是“能要人命”的好看。

可那個地痞小流氓可不知道,他隻是覺得這小娘子連手都這樣好看啊,真是好看,於是精蟲上腦,語言越發得不乾不淨:“小娘子手裡拿著的時候啊,是蕭麼?嗨,小娘子可真是多才多藝,你喜歡‘吹簫’,我跟你說,我們可真是絕配啊,剛好我家裡也有一管祖傳的寶貝至極的‘簫’,保管你吹得欲/仙/欲/死,怎樣啊小娘子,跟我回去麼?”

地痞不知道對麵那個“漂亮的小娘子”看他的眼神,已經是在看一個死人,喬望舒殺人的時候從來不帶殺意,他甚至是漫不經心地,將今早未完全梳進發髻裡而落下的一縷發絲捋到了耳後,他的神韻動作,其實如今都有那麼一兩分像極了顧長老,那不是刻意模仿,是最初那段時間裡,顧長老給他喂了蠱物之後,像訓練家禽那樣訓練他後留下的後遺症。

眼見碧玉刀將要離笛出鞘,忽然有人站了出來,站到了喬望舒跟前,是個將喬望舒護在身後的動作,那人說:“住手。”

喬望舒站在那人身後,看不見那個人的樣貌,但是那個人聲音明顯很年輕。他心裡有過一瞬煩躁,覺得這人好礙事乾脆一起殺了。

不過他正這樣想的時候,那邊事情已經解決了,之前的那個地痞流氓,幾乎是在看到那人出現的時候,就結結巴巴地“我,我,我”了個半天然後落荒而逃。

“礙事”的人轉過身來,是一張很年輕的麵孔,貴公子的打扮,臉上的神情還帶著一點大男孩的靦腆。

街道之上,他看著女子打扮模樣的喬小公子,臉紅了一下,然後行了一個禮:“姑娘莫怕,壞人已經走了。”頓了一下,臉更紅了,“想來也是在下多事了,姑娘敢隻身一人上路,武藝定是不低,隻是……”

“隻是”之後沒詞了,這位不知姓名的俠義心腸的小公子,臉上更紅了點,他應該是打了個“隻是”的開頭想說什麼,結果一緊張把後頭要說的話全忘了。

喬望舒看了一眼那跑得在人視線裡隻剩下一個小黑影的地痞,道了一聲:“多謝。”

小公子眼睛一亮,紅著臉,期期艾艾半晌,道:“在下姓杜,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喬望舒抬眼看他,指肚摩挲著碧玉笛沒說話。小公子眼裡“少女”神情是清清冷冷,恰如早春的白梅,隻是眉目生得婉約動人,是一種極致秀麗,於是就像白梅染上胭脂色,無端的冷冰冰裡,卻偏偏莫名得讓人想要輕薄一下。

難怪那地痞嘴賤得就想上來調?戲幾句,大概也是因為這份漫不經心的不可褻玩的感覺之下,那莫名勾得人蠢蠢欲動的感覺吧。

因覺得在湖州虞城裡,總沒人真敢動刀子的,那小地痞便也就大著膽子上來說了那麼幾句猥/褻的話。小地痞覺得喬望舒看起來這樣的嬌嬌滴滴,且又是年紀那麼小的“小姑娘”,能下狠手到哪裡去呢,就算是個習武的,也頂多打他一頓,出不了人命,倒是他嘴裡不乾不淨調?戲了這樣一個美人,回頭和那幫兄弟吹噓,倍有麵子。

可他哪裡知道,自己真的是死裡逃生了一回——因為對方是真的有認真地想過要殺了他,也是真的準備殺了他。

虞城裡滿城煙柳草青青,錦衣的小公子站在垂柳之下,對視上喬望舒的目光時,他緊張得簡直手腳都不知道放哪裡。

遠處誰家正吹笛,應是新學,斷斷續續的笛聲,難聽得緊。

喬望舒靜靜地看了跟前的小公子一會兒,半晌,道:“我沒有姓,隻有名字。無憂,‘高枕無憂’的無憂。杜公子,此番多謝你出手相助,不過在下還有事,便先行告退,失禮了。”?思?兔?在?線?閱?讀?

“等……等等。”錦衣少年見喬望舒要走,連忙將人喊住,卻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不出什麼話來,眼見著麵目冷淡的“少女”果真相當冷淡地說了一句“失陪了”便要走,他終於鼓足了勇氣在背後喊道:“我,我住在西街,門口栽有紫葉桃花的那家便是。姑娘在虞城若有什麼事相托,都可找我。在下……”忽然意識到自己到現在還未報過全名,可對方卻要走遠了,急了,“無憂姑娘!”他在背後喊道,“在下杜承宇!”

作者有話要說:

#喬小公子現在變得一點都不可愛都是顧長老的錯#

我曉得大家一定捉急得想搖死我為何不趕緊把宋觀和喬小公子的互動部分放出來……#莫慌再等等#

☆、第95章 第八彈 主角受不在服務區

聖教在湖州虞城分堂的總領管人姓徐,體形微胖得相當和藹,總是笑眯眯一副憨憨的樣子,看起來並不怎麼像是習武之人,倒有點像是什麼商人。眾人皆叫他徐總管,喬望舒來到此地,便也跟著眾人稱呼其為徐總管。

近來喬望舒發現自己在城中走動的時候,身後總是綴著一個人,那人偷偷摸摸地跟在他身後,鬼鬼祟祟得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他原本是想直接暗中把人做掉,結果拿刀架到人脖子上的時候,發現竟是當日進城遇到地痞時的那個小公子,於是當時拿刀都把人脖子割出了血的喬望舒,想了想,沒再繼續動手。

這不動手也不是因為彆的什麼原因,隻是喬望舒單純覺得殺了這個人會很麻煩。他清楚得記得,當日進城之時,那個調?戲他的地痞見到此人便是一副受到驚嚇樣子,這個人的身份應該是不簡單,殺了這個人的話,事情可能會變得很麻煩。

他不怕殺人,他隻是怕麻煩。

喬望舒是很怕麻煩的,尤其是討厭處理隨性殺人之後,那些需要善後的麻煩。因為隨性殺人是沒有計劃的事,通暢會留下很多痕跡,若是被人因此找上門,那會讓人覺得很討厭的。

他臉上沒有過多表情,手中抵著杜小公子脖子的刀,已經劃破對方的肌膚,血液順著刀鋒向下滴血。

喬望舒的目光停留在對方臉上,靜靜打量了片刻,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