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頁(1 / 1)

的長老,那位長老如今隻記得一些以前的事情,不認得現在的人,有一回這位長老突然說起了小教主,然後吵著非要見教主,底下的小童子便哄他企圖把他穩下來,結果沒想到那為長老還就不肯了,愣是自己慢慢悠悠一步一踱地,走到了宋觀如今辦公事的地方。

因為以前身份頗為崇高,加上如今身子骨不大好,所以門衛們也不敢太攔著,再加上這位長老武功都底子還在的,一個晃悠還真叫他晃進了門去了,這位長老進門就拉著嗓子開始叫喚教主,說是有要事相報。

宋觀不明所以,從室內走出來一看,長老就問他,教主呢?

宋觀表示自己就是教主,結果那位長老還就不依了:“胡說!你怎麼會是教主!我們教主體形那麼獨特,是你能模仿得了的嗎?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冒充教主!”

宋觀無語,那位長老開始找教主,找不到就開始哭:“教主啊你去哪了啊。”一邊哭一邊死拽著宋觀的手嚴刑逼供,“快說,你這個小妖精把教主藏哪兒去了。”

宋觀聽到“小妖精”這詞整個人都斯巴達了,簡直想噴這個長老一臉血!心塞!你才小妖精!你們全家都是小妖精!!!

這件事驚動了全教上下,眾人都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連顧長老都被驚動跑出來了,她笑得渾身直哆嗦,然後安慰宋觀:“這有什麼。你瘦下來挺好啊,現在裘長老也不能給你節食了,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這多好啊。而且你長成這個樣子多有標誌性,一般人想易容成你這樣還很有難度,於是現在我們教很安全,完全不用擔心教主被人冒充的可能性,這挺好啊。”

此事暫且不表,這一年小教主的殼子滿了十八歲,而“姚小姑娘”也滿了十六歲,原來兩人正好差了兩歲。

十六歲在聖教是個特殊的日子,可能是因為曆代教主,都是十六歲的時候覺醒了“母蠱”的緣故,像“姚小姑娘”這樣的外來人口,來的時候年紀未滿十六,那等滿了十六的時候,就該是舉行大儀式來正式改名,表示徹底地拋棄過往。

這些年雖然宋觀沒能怎麼見著“姚小姑娘”,但他其實還是一直挺關注“姚小姑娘”的動向的。剛開始的時候他也很是憂心,覺得自己連小姑娘的麵都見不到這尼瑪搞什麼,後來一想好像這樣的發展也挺合理?

小蘿莉剛被他帶回來就被教中元老顧長老看中資質,然後悉心培養,再後來直接被派遣出去做任務,這些做下的,可都是實打實算的功勞,萬不是什麼裙帶關係可以比擬的。

雖然這樣發展的話,好像就沒他這個教主什麼事了,但大綱本來也沒說女配姑娘和他有什麼事,隻說女配姑娘恨死了喬家,一定要搞死喬家。

於是如今這個發展,小蘿莉外出做任務,在這過程裡成功地鍛煉提升了自己的能力,為將來搞垮喬家作出巨大貢獻而做好準備工作,這也很合理啊。

宋觀暗搓搓地翻著小蘿莉這幾年裡完成的長長一串任務列表,覺得有道理極了。雖說沒怎麼見著“姚小姑娘”,但一直關注著“姚小姑娘”的事跡,對於這一次十六歲更名事件,宋觀自告奮勇,表示要幫忙舉行儀式,他把這事跟顧長老說,顧長老一呆:“祖宗,你彆鬨啊,你看看裘長老他允不允許你這樣呢。”

裘長老果然不許,還抽了宋觀一頓,還是顧長老最後給攔下了。

顧長老有幾分幸災樂禍地看著裘長老,隻不過麵上不怎麼顯,她心裡覺得舉行儀式什麼的都是小事麼,不用太在意,就有幾分唯恐天下不亂地建議道:“彆打啊彆打啊,要是將教主打壞了,我可是要心疼的呢。”

自從宋觀瘦下來之後,顧長老特彆喜歡往宋觀這兒躥,她自我總結覺得那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非常正常,而且一般漂亮的東西她也不是很執著的,但教主這個顯然不在常理範圍之內,所以她時不時跑來看一會兒,吃個飯,唔,秀色果然可餐,很正常的麼。

顧長老護住了宋觀,裝模作樣一本正經地同裘長老道:“唉,我覺得你的教育方式有點問題啊,裘師弟。你不能老是不許這樣不許那樣的,你看教主這年紀,少年人嘛,有時候你非得不許人這樣那樣的,他或許就偏要這樣那樣了。不就是辦個儀式麼,又不是要怎樣。而且這樣可以讓教主和底下的人多接觸接觸,那個詞怎麼說的來著,與民同樂嘛。”

而後顧長老和宋觀兩人一唱一和,真是默契。

裘長老冷冷地看了一會兒,最後說:“隨你們。”

就走了。

然儀式開辦了之後委實坑爹,顧長老跟宋觀說:“其實很簡單的,你隻要宣布一下改成什麼名字就好了,喏,這兒有一份範例,你把這段背下來,隻要把當中那個要改的名字換掉就好了,很簡單的吧。”

宋觀說:“是還挺簡單的,不過新改的名字是什麼?”

顧長老:“……”

喂!

沉默是幾個意思?!

不是他想的那個樣子吧!

顧長老肅然道:“教主你那麼英明,你來取吧,你取一定沒問題。”

宋觀:“……”

原來你還真沒想好叫什麼啊!

宋觀跑去翻看以前那些人改名都改成什麼了,結果一看,什麼不念,忘水,睚眥,絕情……真是畫風太美他不敢看,整個就是一“這個世界對不起我,我已經心如死灰”係列。

想了想,宋觀跟顧長老說容他回去琢磨一會兒。沒錯,宋觀是個起名廢,他曾經和基友聊天說起,日後倘若有小孩要取名可怎麼辦,當時宋觀苦思了片刻就豁然開朗,說,沒關係,我有名字自動生成小軟件,分分鐘搞定這件小事,點點鼠標你就可以,不管是生男的還是女的,全都沒有問題,簡直前程無憂要點個讚……

這一回,取名廢宋,思索一個晚上,第二天興衝衝參加儀式,一旁有執杖的司禮長老全程把關並唱名。

說到換名的時候,宋觀完完整整非常順利的,把那段顧長老給的話給背了下來,最後總結:“就叫無憂。”

是了。

無憂。

廳堂之上焚燒的燭火一簇一簇,那些蠟燭挨挨擠擠著,仿佛叢生的荊棘,隻聽屋外的那口大鐘被敲響。

反複回響的宏大鐘聲裡,於那一簇簇燭火圍繞之中,宋觀輕聲十分清晰地說道:“無憂,願你一世長安。無憂,願你百歲無憂。”

☆、第94章 第八彈 主角受不在服務區

無憂這個名字出來,一時間原本安靜的廳堂之上,就像是石頭落入了水中那樣,小聲的議論聲,迅速如同水麵上的漣漪那樣在人群中擴散開來。┅思┅兔┅在┅線┅閱┅讀┅

無怪乎大家是這個反應,畢竟像“無憂”這樣賦予了比較美好感情寄托的名字,在過去那麼久的更名儀式上,還真沒出現過,導致原本以為會聽到像“斷塵”,“戒目”這樣包含消極處世態度甚至像和尚一般名字的眾人,都很沒有心理準備。

廳堂之上的嗡嗡議論之聲漸響,原本儀式也該到此為止,宋觀也沒想到後頭竟然出了一點小變故。司禮長老拿著儀杖重重一杵地麵,扯開了嗓音:“肅靜。”

於是那些議論聲又慢慢地重歸於無,有小弟子捧著插著柳枝的淨瓶上前,司儀長老道:“請教主賜福。”

宋觀一愣,臥槽,怎麼和以前的儀式不一樣,什麼賜福,以前不都是更完名就散了的嗎。於是他抬頭看了一眼顧長老,顧長老也在現場,坐在那高腳椅上端得是八風不動頗有儀態,她看到宋觀看過來,伸出手對著宋觀比了一個大拇指,還不知道用口型說了個什麼話。

喂,那是什麼意思,宋觀簡直想糊顧長老一臉,伸出大拇指是幾個意思啊,他真的不懂好嗎。捉急得要死,也不知道這賜福是個什麼玩意兒,但現在大家都在看著他呢,司儀長老又重複了一遍:“請教主賜福。”

宋觀隻好硬著頭皮把那淨瓶接過來,不過把整個淨瓶端過來的時候,原本捧著的那個小弟子明顯呆了一下,宋觀意識到自己這個舉措是有問題的,他僵著臉端著淨瓶,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把這淨瓶重新放回去。

結果那小弟子已經猶豫了一下就退下了,於是宋觀隻好繼續端著淨瓶,心裡的草泥馬已經愉快地奔跑了起來。四麵八方的目光看過來,宋觀端著淨瓶,但是麵上什麼都沒顯,這件事就跟考試作弊一樣,你作弊的時候,不能手忙腳亂心虛不已,那樣一眼就叫人看出你是作弊了,多不好。

宋觀拿著這淨瓶,其實根本不知道這賜福該怎麼做,一室的寂靜,唯有諸人幾不可察的呼吸聲,還有燭火燃燒的聲音。而這關鍵時刻,他果然還是有幾分急智,淨瓶柳枝令宋觀想起了觀音娘娘,雖然觀音娘娘這個稱呼,令他很快聯想到自己當青龍的時候那坑爹的“送子觀音”的職位。

宋觀想起自己當年看西遊記的時候,那裡頭的觀音就是手裡淨瓶柳枝,遍灑甘露法水,使眾生了悟菩提,約摸這賜福也是差不離這個樣子了。

這一室肅穆的寂靜裡,燭火跳動,“姚小姑娘”,或者說是喬小公子,喬望舒,不論原名是什麼都好,如今眼前這人都是叫做了無憂。

喬望舒跪下,跪在那一簇簇燭火圍繞之中。他的眉目已經長開,不再是四年前初見宋觀時的孩童稚氣,隻是他再怎麼長大,也被人為用藥物定格在了偏於女子柔媚的秀氣之上,這是無法抹開的事實。

他的神情沉寂,一側的燭火之光全部映在他的眼中。那些長明不息的火焰映在他眼裡,連帶著那雙漆黑得看不清情緒的眸子,也在那火光之下,仿佛有溫度在他眼底漸漸燃燒而起,燒出了豔麗的火。

他的眸子裡映著火,又映出了宋觀一步一步走近的身影。柳枝沾水點在眉心,有一滴從眉骨滑落,喬望舒閉上眼睛,那滴水便順著眼角劃落,像是一滴淚。

賜福的時候總得是要說些什麼的,宋觀看著跟前的已經長成了少女模樣的小姑娘,忽然想起以前——那是他沒有進入這個係統的以前,很多時候人的記憶聯想真是很奇怪的事情,明明獨立的兩件事,卻因為相通點,就這樣,的的確確切切實實地聯係了起來。

那時他還在上大學,去孤兒院做義工,當時離開要給當地的孩子寫祝福語的時候,有一個學姐寫下的話,他當時看了一遍就記下了,且印象格外深刻,至今不忘,大概是因為那個句子特彆叫人心動。此時此景,彆的祝福詞句宋觀都想不起來了,唯獨這一句。

這時的屋外樓台之上,有飛鳥振翅而過,春日之景,柳軟桃花淺,他將柳枝點在小姑娘的眉心,合著燭光點點,他的賜福句子並不長,也就這樣一個短句:“免你驚,免你苦,免你四下流離,免你無枝可依。”

這一場更名的儀式終歸是完滿落幕,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