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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目光越過眾人落在郝如月身上。

郝如月輕咳一聲:“三叔,你收斂點,我還在呢。”

三叔也順著爺爺的目光看向她:“郝如月,你彆以為有宣占山保你,我就不敢把你怎樣。”

建山集團上市隻差最後一輪融資,而這最後一輪融資,恰好需要宣占山幫忙。

三叔渾是渾了點,可他不傻,建山集團上市之後他能分到的資產,和上市不成功能分到的,完全是兩個數量級。

就算真傻,也跟錢沒仇。

果然三叔隻是口頭說說,並不敢對她怎樣,立刻調轉槍口對準病床上的爺爺。

爺爺的手抬不起來,他就幫忙抬起來,捏不住筆,他就幫忙捏,無力寫字他也幫忙寫。

簽過字還不放心,又接過二叔遞來的印泥,幫爺爺按了手印。

“我不同意。”等他們做完這一切,郝如月才象征性地阻攔了一下,“我想,我的未婚夫,宣占山也不會同意。”

二叔翻看了一遍簽好字的各種文件,確定手續齊全,沒有遺漏,這才揚眉朝郝如月笑道:“現在我和你三叔、小姑都是集團的董事了,開過董事會走個過場,我就是集團的董事長了。你說兩家聯姻,業務捆綁,宣總是想娶前董事長的孫女呢,還是會選擇現任董事長的女兒呢?”

三叔一臉小人得誌,冷笑:“二侄女也是哈佛畢業,人還比她年輕,比她溫柔,宣總會選誰,還用問嗎。”

“風投圈的破鞋,人家宣總可是頭婚,瘋了才會選她吧。”小姑正在翻看簽字文件,邊看邊嘲諷。

郝如月除了錄音,還有後手,並不懼怕他們搞的這些小動作,但聽到對方說起聯姻,還是不可避免有一陣心虛。

當初二叔三叔他們鬨著要上市,並且說服了爺爺,郝如月是不讚成的。

上市會稀釋股權,甚至可能喪失家族對集團的控製力,引狼入室。

奈何二叔三叔他們根本就沒想好好做業務,急於套現移民,講不通道理。

集團上市,就這麼敲定下來。

憑借二叔他們講故事的能力,和建山集團在業內還算不錯的口碑,最初幾輪融資比較順利。

奈何故事就是故事,當不得業績,建山集團在走下坡路也是不爭的事實,直接導致最後一輪融資困難重重。

聽故事都要聽吐了,投資機構也不傻,沒人願意追加投資,更沒有新的投資商加入。

眼看集團上市陷入危機,爺爺找郝如月談話,讓她去見宣占山談融資。

宣占山是投資圈的大佬,即便被迫回國繼承家業,也沒放棄在投資圈打拚下來的江山。

他名下有好幾家投資機構,實力都非常雄厚。

聽爺爺提起宣占山,郝如月笑了:“我剛畢業在華爾街混投資圈的時候,宣占山已經很有名了。他確實有實力,可他不傻。”

不像國內這些投資機構,往每個籃子都放%e9%b8%a1蛋,隻要有一個籃子賺錢,就能全部回本,還有收益,其他投資失敗了算沉沒成本。

宣占山投資的敏銳度在華爾街沒有對手,但凡被他看上的項目,全都是賺錢的項目。

如果說其他投資機構的投資是拿機槍掃射,那麼宣占山的投資就是用狙擊槍爆頭,一槍爆一個。

憑二叔他們這點講故事的能耐,將計劃書送到宣占山名下的投資機構,很快會被扔進垃圾桶。

郝如月不想背鍋,更不想把人丟到宣占山麵前去。

可爺爺說上回慈善拍賣會上,他見過宣占山,說宣占山好像對建山集團的核心業務感興趣。

建山集團的核心業務一直抓在郝如月手裡,倒是比二叔他們的故事動聽多了。

而且宣占山回國是為了繼承家業,宣氏的核心業務確實與建山集團的核心業務有交集,可以進行捆綁。

於是郝如月帶著核心業務的一個模塊去見宣占山,宣占山果然很感興趣。

經過風險評估之後,宣占山認為隻進行局部業務捆綁,就拉他去投資建山集團,風險太大。

他需要雙保險。

當時郝如月手中隻有核心業務捆綁這一個籌碼,她把問題拋給對方,問他想要什麼樣的雙保險。

宣占山抬眼打量她,半天才吐出四個字:“商業聯姻。”

沒錯,商業聯姻是宣占山提出來的,卻沒說要娶誰。

宣占山個人風評不好,時常有花邊新聞流出。不是與女明星一起吃飯,就是跟投資圈哪個美女經理共度良宵,被人拍到。

最誇張的一次,是有個美女經理深夜去拜訪宣占山,獨自走進彆墅,第二天早晨被保姆用輪椅推出來。

聽說單子沒談成,人還住院了。

真不是郝如月有意八卦,主要是宣占山英俊多金,在投資圈是出了名的鑽石單身漢,且身邊桃花眾多,總會被人當成談資說起。

當郝如月把宣占山想要的雙保險向董事會彙報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身上,直到她彙報完都沒挪開。

郝如月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在場的人中,隻有她和爺爺兩個是郝家人,宣占山想要聯姻,當然是她去。

況且她在投資圈的名聲,並沒比宣占山好到哪裡去,也算般配。

雖然很討厭這群人,但郝如月對建山集團還是有感情的,畢竟集團的核心業務是她真刀真槍拚出來的,凝聚無數心血。

不僅如此,她想給家人報仇,也必須保住建山集團,同時拿到繼承權。

在這一點上,宣占山可以幫她。

各取所需的商業聯姻而已,婚後通常各玩各的,沒什麼可怕。

郝如月就這樣成了宣占山的未婚妻。

說是未婚妻,其實連訂婚宴都沒有,宣占山也從未帶她回家見家人。

很多人都為她打抱不平,郝如月卻覺得這樣很好,簡單乾淨的合作關係,不必浪費感情。

她問過宣占山什麼時候領證,對方說不急,要等兩邊核心業務捆綁成功再說。

以建山集團現在的情況,能說動宣占山投資,怎麼看都是建山集團占了大便宜。

主動權自然掌握在對方手中,郝如月怎麼敢有異議。

可這一耽擱就耽擱到爺爺中風,二叔他們急不可耐地想要搶班奪權。

當初提商業聯姻的時候,因為宣占山風評太差,二叔和三叔兩家有女兒都躲得遠遠的,就連離異多年的小姑也不敢露麵,生怕爺爺推她出去聯姻。

如今爺爺病重,命在旦夕,二叔為了順利拿到繼承權,居然舍得將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裡推。

剛剛他說話的時候,猶豫一下也沒有,可見是三人早就商量好的。

二叔犧牲最多,也難怪三叔和小姑願意推他做建山集團的掌權人。

對麵三人說話難聽,卻不是全無道理。

二叔有一兒一女,兒子大些,已經工作了,女兒剛剛大學畢業,正是花一樣的年紀。

她這個堂妹美人嘴甜,從小受儘萬千寵愛,要什麼有什麼,根本不必像她那樣拚命,也不必像她那樣承受許多。

就如他們所說,堂妹的教育經曆與她相當,卻比她年輕,比她乾淨,比她風評好太多。

郝如月從前做風投,客戶裡也有一些與宣占山背景實力差不多的男人。此類成功男人的擇偶標準裡,從來都不包括女強人,尤其是像她這種從底層做起,全靠自己打拚的女強人。

目送二叔一行人離開,郝如月才從病房床頭櫃的鎖孔裡取出事先埋好的針孔攝像頭。

同時打開手機,將同步錄像視頻看了一遍,確認有人臉有聲音,文件完整清晰,這才將視頻文件轉發給自己的助理。

想了想,又發了一份給宣占山。

“聯姻。”收拾好東西,郝如月要走,忽然聽見躺在病床上的爺爺艱難吐出兩個字。→思→兔→在→線→閱→讀→

郝如月一怔,旋即笑開:“爺爺您還能說話呀?都看見了?還打算給他們通風報信麼?彆白費力氣了,您告訴他們我也不怕。”

其實她的心是虛的,哪怕把剛才的錄像視頻轉給宣占山,讓他能夠更直觀地對二叔他們的人品做出評價。

畢竟二叔比她好拿捏多了。

如果宣占山真對建山集團的核心業務感興趣,想要據為己有,與自己合作恐怕很難得到,跟二叔合作的話,明顯容易很多。

她是實打實做業務的,二叔隻想上市圈錢,套現跑路。

在這個當口,她把錄像視頻轉發給宣占山,也要承擔一定風險。

若她所料不錯,二叔他們此時應該已經聯係上了宣占山的助理,準備重新跟他談合作。

自己能想到的,宣占山肯定也能想到,萬一宣占山選擇了更好拿捏的二叔,她的人身安全都很難得到保障。

“聯姻!”飄遠的思緒,再一次被爺爺含混的聲音打斷,這一回比上一回聲音大些。

心虛嘴上也不能承認,郝如月看了一眼垂死的爺爺,莞爾:“我會努力的。”

說完按鈴叫護士,與聞訊趕來的護士和董事長助理交待兩句,就離開了。

上車之後立刻給宣占山打電話,鈴聲才響起就被掛斷了,郝如月心往下沉。

回到公司才接到了宣占山助理的電話:“郝總,宣總約您晚上十點在中央彆墅區A18見麵。”

第136章 番外二

宣占山的家就在中央彆墅區A18棟。而他最勁爆的那條花邊新聞,也就是美女經理一夜之間做輪椅出來,單子沒談成,最後人還住院的那條緋聞,也發生在這裡。

郝如月低頭看了一眼腕表,才下午三點半,為什麼非要約在晚上十點?還約在他家?

坐在略顯空曠的辦公室裡,望著對麵巨大的玻璃幕牆,不由從心底升起一點寒意。

彎腰拉開辦公桌下麵的最後一層抽屜,取出那張車禍之前才照的全家福,連同相框一起放在包裡。

做完這一切,郝如月按下了電話機上的某個按鍵,通知助理:“給我訂一束鮮花,晚上十點送我去中央彆墅區A18。”

平時辦事利落的助理聽到這個時間和地點,明顯滯了一下,才問:“郝總,需要我陪您一起進去麼?”

郝如月搖頭,想起對方看不見,又苦笑:“不用,你把鮮花訂好放在前台,準時下班吧,晚上讓司機送我過去就行。”

停頓片刻,又道:“司機也不用等,送到地方就可以走了。”

半天才聽見助理應了一聲好。

照常加班到九點,郝如月拿上包,去前台取了鮮花,上車前往中央彆墅區。

大約三十分鐘的車程,因為前麵路段有車禍,堪堪卡著十點到達A18。

“郝總,要等您嗎?”雖然得到了助理的通知,司機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

不為彆的,隻是這位宣總的風評實在算不上好。

郝如月一手提著包,一手抱著鮮花,儘量輕鬆地回頭朝他笑笑:“不用,你下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