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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瓷瓶往袖中藏了藏,假裝沒聽見,小七不依不饒又問皇後:“汗阿瑪送了額娘什麼禮物,拿出來給我們漲漲見識唄。”

郝如月看她一眼,用眼神警告她話太多:“暢春園不就是。”

小七接收到警告,趕緊閉麥,聽太子哥哥給她解圍:“暢春園的兩個附園還沒修,等額娘五十歲生辰時,大約就能修完了。”

然而太子還是低估了皇上送禮的決心。園子一擴再擴,預算一加再加,直到郝如月六十歲生辰,這份生辰禮才算送完。

十載光陰轉瞬即逝,郝如月還是個美貌的老太太,康熙卻因為早年積勞成疾,衰老得厲害。

他不甘心地看著自己貌美的妻子:“如月,你原來的那個世界怎麼走啊?如果我先走了,就去那兒等你。”

終究還是問了出來,郝如月含笑看他:“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若是能行,我帶你一起走。”

康熙握住她的手:“一言為定。”

郝如月輕輕回握:“一言為定。”

第135章 番外一

耳邊響起匆忙的腳步聲,不止一個人,而且腳步聲聽起來有點怪。

好像是皮鞋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細高跟踩在地板上的噠噠聲。

她不是死了嗎,死在了康熙前頭。閉上眼的時候,他還在一遍一遍喊著她的名字,問她的來時路怎麼走。

她哪兒知道怎麼走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又怎會知道如何回去。

之前那樣說,不過是為了安慰他,哪知道他還記在了心裡。

帶不了他,帶不了一點,這回恐怕要食言了。

腳步聲過後,是“砰”的一聲關門聲,郝如月被震得下意識睜開眼睛。入目是白色的牆,和現代原木家具,郝如月揉了一下眼睛,愣了半天才想起來這裡是哪兒。

醫院。

是穿越前,她所在的那家醫院。此時她的爺爺,建山集團董事長正躺在裡間的病房接受治療。

而她剛剛和爺爺結束了一場不太愉快的有關繼承權的對話。

爺爺說可以把建山集團的繼承權交給她,但她必須保證拿到繼承權之後,不許再找二叔、三叔和小姑他們的麻煩。

她沒同意。

爺爺用公司上市相威脅,說這時候不能鬨出任何醜聞。她點頭同意,並表示會用自己的方式讓二叔、三叔和小姑他們為當年的車禍付出代價。

爺爺氣得不輕,抖手指著她,最後暈厥,引起VIP病房監護設備報警,很快有醫生和護士跑進來。

她走到外間休息,睡夢中心臟劇痛,之後穿到了清朝。

郝如月看著熟悉又陌生的VIP病房外間,和二叔、三叔、小姑熟悉又陌生的臉,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好吧,她這是穿回來了,還完美地接上了之前的劇情。

郝如月靠在沙發上,保持了一段時間原坐姿,生怕刺激到心臟,再當場猝死一回,讓眼前這三個人逍遙法外。

“郝如月,董事長重病住院,你為什麼不通知我們?!”不出預料,第一個向她發難的人是她的好三叔。

說來也巧,原主有一個好三叔,她也有一個。

隻不過原主的好三叔有腦子,她這位好三叔沒有。

屬於又蠢又毒的類型,平時還是個炮筒。

郝如月緩了一會兒,感受到心臟沒有異樣,這才變換坐姿。

她坐直身體,翹起二郎%e8%85%bf,同時朝前伸了伸腳尖。用細高跟的鞋尖將她那“炮筒”三叔逼得後退一步,與她保持合適的社交距離。

“你們現在不是知道了嗎?”郝如月並沒看“炮筒”三叔,轉而看向這三個人的主心骨,她的好二叔。

放在穿越前,有人敢離這麼近指責她,郝如月高低得跟對方吵一架。

可她做了五十幾年優雅的大清皇後,已經把優雅刻在了骨子裡,才不稀罕跟人吵架。

也更加懂得了什麼叫擒賊先擒王。

“裝什麼裝,要不是你封鎖了消息……”三叔嘴太快,根本不給二叔說話的機會。

二叔心裡有氣,也樂得三叔出頭,替他出氣。

“說我封鎖消息,證據呢?”郝如月打斷他,眼睛隻看二叔,“爺爺忽然中風,二叔你說我該怎麼辦,是跟來醫院搶救,還是一個一個打電話通知你們?”

三叔卡殼,小姑皮笑肉不笑:“你身邊有助理吧,你不方便打電話,讓助理打也行啊。”

三叔以為找到證據,又要開口訓斥,直接被郝如月截斷:“我身邊當時隻有一個助理,在幫忙聯係醫院。小姑你說,是聯係醫院重要,還是聯係你們重要?”

三叔再次卡殼,小姑也被懟得說不出話,都拿眼看二叔。

這回二叔想躲在後麵看好戲也不行了,他清了清嗓子,終於開口:“當然是人命重要,你這樣處理沒問題。”

郝如月輕笑:“還是二叔拎得清。”

旁邊被內涵的兩個人:“……”

醫院的VIP病房是個套間,裡間是病房,外間是一個類似客廳的會客間,擺著一組回字形沙發。

郝如月坐在沙發一側,對麵三人應該是才從病房出來,還站著。病房裡正在搶救,各種檢測儀器響個不停,不許家屬在旁邊圍觀,三人隻得走出來,向她興師問罪。

興師問罪的工作,一般由“炮筒”三叔來完成。三叔第一個回合就折戟沉沙,連平時最擅長誅心的小姑也遭遇滑鐵盧,二叔這才出麵,示意身邊兩人坐下,他自己也緩緩坐在了郝如月對麵的長條沙發上。

“公司隻差最後一輪融資就可以上市了,董事長這時候中風,封鎖消息是對的。”

二叔為剛才的興師問罪畫上了一個句號,隨即話鋒一轉:“這個時候,我們要團結,千萬不能內鬥。更不能爭搶繼承權,影響公司上市。”

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郝如月在康熙身邊這麼多年,伴君如伴虎,畫重點的能力比穿越前強了不是一點半點。

她聞言一笑:“不巧,爺爺剛把繼承權給我了。”

“……”

“不可能!”又是三叔第一個發難。

小姑也立起眼,白蓮花人設差點裂開:“你說給你就給你了?”

這時護士出來叫家屬,話說一半,被三叔打斷:“彆說廢話,人還能搶救過來嗎?”

聽那語氣,仿佛恨不得爺爺現在就死,然後死無對證。

護士明顯被嚇了一跳,轉頭看郝如月,因為人是她送過來的。

郝如月起身,耐心聽護士說完,叫助理進來辦手續。

等郝如月安排好一切,重新坐回沙發上,並沒人關心爺爺的病情,都在想繼承權的事。

平時最沉得住氣的二叔,今天也有些心浮氣躁:“如月,你是集團的執行總裁,應該知道繼承權這事要走程序,不是紅口白牙隨便說的。”

“我當然知道。”郝如月低頭從包裡拿出手機,找到對應的音頻文件點開,放出聲音。

【月月,爺爺可以把建山集團交到你手上。不過爺爺有個條件,你拿到集團控製權之後……】

音頻放到這裡,郝如月飛快按下暫停鍵,揚起下巴尖看向對麵三人。

“沒放完,後麵是什麼?”三叔說著就想衝過來搶她的手機,銷毀證據。

郝如月抬手示意他克製,含笑說:“這份音頻我已經轉給了我的兩個助理,和宣氏集團總裁宣占山。”

聽到宣占山的名字,小姑忙起身拉住三叔,鐵青著一張臉,問郝如月:“董事長的條件是什麼?”.思.兔.網.

二叔想到什麼,想要出言阻止,可惜晚了,郝如月已經將後半段音頻放了出來。

【不許再找你二叔、三叔和小姑的麻煩,更不允許你繼續調查當年的車禍,你能做到嗎?】

三人聽完臉色越發難看,這回是二叔站出來說話:“如月,你查了這麼多年,查到什麼了?我不接受誹謗。”

車禍過去太多年,而且那時候她人在國外,等她回國,所有證據湮滅殆儘。

可也正是因為這個,越發篤定了郝如月的猜測:“公道自在人心。”

此時爺爺已經搶救過來,卻喪事了語言功能,隻能發出一些簡單的音節,看著神誌還算清醒。

“爸,我們來看您了!”幾人進屋,郝如月被三叔和小姑合力擠到一邊,二叔作為代表上前慰問。

二叔慰問的話還沒說完,三叔已然忍不住問:“爸,您真把集團的繼承權交給郝如月了?”

三叔話一出口,小姑的注意力也從郝如月身上,轉移到了病床上,盯著被各種檢測儀器包裹的年老失能病人,目光灼灼。

三叔更誇張,眼中全是威脅,凶光畢露,仿佛病人敢說出一句讓他不滿意的話,他就能把人生吞活剝了。

郝如月冷嗤一聲:“沒聽見醫生說嗎,人已經不能說話了,問也是白問。”

三叔和小姑齊齊傻眼,還是二叔腦子靈活些,讓小姑拿紙筆過來。

這下不光郝如月,連屋裡值班的護士都看不下去了,出聲提醒:“病人現在需要休息,不能受一點刺激,家屬請在外間等。”

小姑拿著紙筆走進來的時候,值班護士已經被“炮筒”三叔趕出了裡間病房,眼圈都氣紅了。

之後不管三叔如何驅趕,郝如月就是不走,她真的很想看看爺爺是如何被三個“孝順”子女“照顧”的。

畢竟爺爺不久之前還在竭力維護他們,逼她放棄報仇。

平日不可一世的知名企業家,商會會長,此時躺在病床上也逃不過被逼宮的命運。

爺爺先是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看著他的小兒子,而後看向長女,最後將目光落在次子身上,哦不,長房集體遇難之後,二叔現在已經是爺爺的長子了。

他很快明白了什麼,吃力地撇撇嘴,誰也不看,合上了眼睛。

打算裝聾作啞糊弄過去。

可惜現在的繼承權爭奪已經進入白熱化,不是誰想糊弄就能糊弄過去的。

尤其在郝如月公布了那段音頻之後。

所有人都被逼進死角,再無退路。

隻是爺爺躺在病床上,不知道她錄了音,更不知道她把那段錄音放給他那三個“孝順”的子女聽了。

二叔他們不提,郝如月自然也不會提,她就喜歡看狗咬狗。

大約嫌二叔說話墨跡,三叔迫不及待走過去,將筆塞進爺爺手中,高聲說:“爸,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說不出話,就寫出來!”

見爺爺還是不動,三叔眼中閃過一抹凶光,朝旁邊的二叔看去。二叔會意,喊人拿文件進來,遞給三叔。

郝如月想湊過去看,被小姑不客氣的攔住了,聽三叔惡狠狠對病床上的爺爺說:“爸,醫生說您沒幾天好活了,趕緊把這份遺囑簽了,不然……”

他沒說下去,但在場所有人都聽懂了其中的威脅。

爺爺假裝什麼都沒聽見,悠悠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