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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是通貴人,郝如月仰頭又問皇上:“剛剛是誰去稟報的皇上?”

這個康熙也不知道,還是梁九功回的話:“是通貴人身邊的大宮女碧璽。”

通貴人之前為何一直隱瞞九阿哥的病情,彆人不知道,她身邊的大宮女還能不清楚嗎。

通貴人明顯在回避,甚至想隱瞞這件事,生怕皇上知道。而她身邊的心腹沒有問過任何人,就自作主張地跑去乾清宮報信兒,要說這裡麵沒點什麼,反正郝如月不信。

又想到自己是如何卷進來的,郝如月隻覺這個碧璽很不簡單。

她問通貴人:“去年那一支金釵你賞給誰了?”

通貴人漸漸止住哭:“碧璽。”

原來自己和皇上都是碧璽請來的,郝如月:“皇上,這個碧璽有問題,臣妾想把她送去慎刑司審一審。”

康熙並不知道皇後是如何被碧璽請來的,單看眼下這個情形,碧璽背著通貴人去報信確實不妥,罰個月例銀子就是了,沒必要弄去慎刑司審問。

而且看九阿哥這情形,碧璽不但無過,反而有功。

但皇後都這樣說了,他怎麼也要給點麵子,不過是一個宮女,審審就審審吧。

碧璽做夢都沒想到,她這個忠仆人設在皇後那兒好使,到了皇上麵前莫名巧妙就穿幫了。

還是那句話,隻要能喘氣,沒有慎刑司撬不開的嘴,碧璽的忠仆人設很快被扒掉,露出下麵凶狠的獠牙。

“她是伊桑阿的遠房表妹?”郝如月聽到這個結果都反應了一下,這才想起伊桑阿是誰。

嗯,是索額圖的女婿。

慎刑司主事又道:“不但是表%e4%ba%b2,還是個癡情的種子。”

難怪伊桑阿都被皇上削成白板了,還有人試圖為他報仇。

九阿哥病重,郝如月沒心情八卦伊桑阿和他那表妹的二三情史,主要想知道碧璽對九阿哥做了什麼,得到的答應是在藥膳裡加了不少滋補之物。

而那些滋補之物,都是自己賞給通貴人補身子的。

碧璽畫押之後被杖斃,伊桑阿和芙蓉也被抓起來秋後問斬。索額圖原本在家養病,忽然聽說了女兒女婿乾的事,當場噴出一口老血,中風臥床。

可憐九阿哥一直氣喘到月底,病情才算平穩下來。通貴人沒日沒夜地看著,生怕兒子哪一口氣喘不上來,人瘦了一大圈。

好在用過郝如月的藥膳之後,九阿哥氣喘的毛病一日比一日見好。人也不再軟趴趴的,雖然大動作的發育比普通孩子要晚些,但努努力也能追上。

過年的時候,各地的貢品先後到了。其他地方都是實物,隻剛剛歸順的漠北蒙古和漠西蒙古不守規矩,不但送了貢品,還送了美人。

一石激起千層浪,原來可以這樣操作嗎?

大選小選停了好幾年,上三旗貴族敢怒不敢言,憋到現在直接被蒙古整破防了。

宮宴上,給到郝如月這邊的壓力委實不小,有人想打聽大選小選什麼時候重啟,有人想打聽其他送女入宮的門路,都被郝如月打太極敷衍過去了。

見皇後這邊的路行不通,命婦們就在初一去兩宮請安的時候,向太皇太後和太後討教。

從前沒人提,太皇太後和太後還能裝不知道,如今被人問到臉上,想裝都裝不下去了。

皇上和皇後主意都正,管也不聽,太皇太後懶得管,便把這個苦差事推給了太後,讓她去問。

太後做過皇後,知道辦一次選秀有多累。莫說皇後與皇上感情深厚,本身沒這個動力,便是她當年與先帝沒有感情,每次操持選秀都要累瘦一大圈。

郝如月在慈仁宮喝了一盞茶,也聽明白了太後的意思:“皇額娘,選秀這樣的大事臣妾做不得主,還得皇上定。”

這個太後知道,也沒為難:“你得空兒問一問皇上的意思。”

她也好向太皇太後交差,也好堵了那些命婦的嘴。

郝如月應下,晚上便與康熙說起。

算一算已經快十年沒有選秀了,康熙實在是忙,也怕累著皇後。宮女的選拔有內務府在管,宮裡不會缺人使喚,他懶得動那個心思。

可太皇太後和太後一把年紀了,還要被人糾纏,康熙也不忍心,思慮再三道:“前朝事忙,朕沒那個心思,大選定在五年之後吧。”

一竿子支到五年後,五年後皇上都三十六歲了,還能……想到曆史上康熙皇帝最後一個兒子是在他五十五歲那年生的,郝如月瞬間覺得三十六歲的皇上還很年輕。

“為什麼是五年後?”太後不是很理解。

郝如月不清楚:“皇上沒說,臣妾也沒敢問。”

也沒想問。

皇上說五年後一定有他的道理,五年後的事,五年後再說吧。

太後得了一個時間,也好去慈寧宮向太皇太後複命了。太皇太後聽說,冷笑著撚動佛珠:“五年後,太子和成%e4%ba%b2王都該選福晉了,皇上想的可真長遠呢。”

似乎為了緩解郝如月這邊的壓力,皇上最近沒來坤寧宮,抽空在東西六宮轉了一圈,讓她見識到了古代高質量男性的過人之處。

德嬪再次遇喜。

有了上回六阿哥不幸夭折的教訓,這次德嬪對自己的吃食格外上心。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也不太敢出去走動,生怕再出意外。

“皇後娘娘,德嬪娘娘又告假了。”這一日早起,丁香一邊給郝如月梳頭,一邊輕聲稟報。

郝如月看了一眼窗外,春光明媚:“今日無風無雨也不冷,怎麼又告假,可是身上不舒服?”

丁香搖頭:“永和宮來人說春天花都開了,德嬪娘娘怕長花癬,影響腹中的龍胎。”

古代花癬就是對花粉過敏的意思,郝如月挑眉:“德嬪得過花癬麼?”

她記得德嬪喜歡小動物,也喜歡花,從來沒聽說她對花粉過敏。

“奴婢沒見過。”丁香認真想了想說,“每年的春日宴,德嬪娘娘都有出席。”也沒見她出過花癬。

德嬪遇喜,郝如月沒想折騰她,非要她早起請安。

隻是德嬪這一胎懷得安穩,沒有孕吐,眼下春光正美,合該出來走動,與人說說話,散散心。整天窩在房中,安全倒是安全,卻無趣得很。

不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郝如月願意尊重,索性免了德嬪近兩個月的請安,讓她安心養胎。

早起請安過後,郝如月留了貴妃、惠妃和榮妃說話:“通貴人生九阿哥有功,也該升一升位份了。”

貴妃沒意見:“皇後娘娘想得周到,她本就是嬪位待遇,給了位份更體麵些。”

之前通貴人做過什麼,貴妃也有耳聞,即便皇後不為她出這個頭,通貴人也沒資格抱怨。

一輩子做貴人,都有可能。

不過待遇都給了,並不差這一個虛名,皇後娘娘足夠賢德,也足夠聰明,她沒話說。

惠妃似乎有些走神,沒接上話,倒是榮妃歎息著說:“誰攤上一個這樣的孩子也是沒轍。”

感同身受想起三阿哥口吃的毛病,榮妃強打精神:“不過臣妾看九阿哥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好了,竟像是補了回來。皇後娘娘那開過光的香灰還有嗎,能不能給臣妾一點,也救救三阿哥。”

三阿哥口吃的毛病不像先天帶的,更像是後來造成的心裡陰影。郝如月不想再揭榮妃的傷疤,笑著說有,讓人包了一點給她拿走。

都是補身體的好東西,三阿哥吃點也無妨。

榮妃站起謝過,餘光瞄見惠妃還在走神,便拿話點她:“惠妃,開過光的香灰你要不要,我分你一點?”

惠妃這才回神,含笑說不用了,謝過榮妃。

貴妃看了惠妃一眼,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出了這樣的事,不僅惠妃擔心,她也擔心,於是問起蒙古那兩個美人的安置來:“皇後娘娘,那兩個美人是不是也該給個位份了?”

她們不說,郝如月都快忘了還有這兩個人的存在:“是了,回頭我一並問過皇上的意思。”

郝如月不提,康熙也快忙忘了,這時候才想起來:“長得漂亮嗎?”

見皇後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康熙就想逗逗她。@思@兔@在@線@閱@讀@

郝如月看過去:“皇上比臣妾還早見過呢,臣妾不信皇上忘了。”

那兩個異族美人都是天生的尤物,前凸後翹就不說了,一張臉嬌豔欲滴,嫩得能掐出水來。

便是郝如月自己看見都有些挪不開眼,更不要說皇上了。

第118章 初戀

康熙記性這麼好,當然沒忘,隻不過他不太喜歡徒有其表的花瓶。

那兩個美人一看就是調教過的,舉手投足自帶風情,奈何看他的時候,眼神中總是透著清澈的愚蠢。

他的後宮,不敢說環肥燕瘦,至少也是春蘭秋菊各有各的美,關鍵每個人都帶腦子。

他喜歡跟有腦子的相處,哪怕隻是睡覺,也不習慣睡蠢人。

這會兒見皇後的臉都板起來了,醋香四溢,康熙哼笑:“朕是見過,可朕那時候沒細看,滿腦子都是噶爾丹。”

讓噶爾丹帶人跑了,他很不甘心。

不防對方會這樣說,郝如月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皇上非要這樣比,臣妾隻能說那兩個美人可比噶爾丹漂亮多了。”

“你見過噶爾丹?”明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康熙心裡還是有些泛酸。

眼前這個女人可不簡單,當年在他的精心“嗬護”之下,還能跑到豐台那麼遠的地方與容若見麵。

容若被明珠關在家中,她又轉頭跑去富察家相%e4%ba%b2。

據他所知,噶爾丹也是個閒不住的,保不齊偷偷潛入京城,與她有過幾麵之緣呢。

郝如月聞言一陣無語,這醋都吃到國外……哦,不,現在已經是國內了:“沒見過,隻是聽說過,聽說噶爾丹生得還不錯。”

康熙反複嚼著這句話,忽然說:“噶爾丹比朕大兩歲,據說有兩個大妃、七八個側妃和無數侍妾。”

郝如月睜大眼睛:“所以呢?”

康熙傾身,長臂越過小幾捉住她的手腕:“所以還是朕好。”

郝如月:“……”

通貴人幾日後成了通嬪,但那兩個異族美人,皇上說還沒想好要怎樣處置,便臨時安置在了儲秀宮。

“今天怎麼回來得這樣早?”郝如月問跟在兩個女兒身邊的五阿哥。

小六和小七今年三歲了,隨著年齡的增長,活動範圍也比從前大很多。

從前隻在坤寧宮的育兒室裡玩耍,後來滿宮溜達,現在最遠都能溜達到神武門了。

眼下春光明媚,小姐妹倆最愛逛禦花園。小六去研究植物,小七跟著五阿哥鍛煉身體,經常帶一些稀奇古怪的八卦給郝如月。

禦花園地方不大,可看的卻不少,遊遊逛逛每天都要人去喊才回來用午膳。今日早上的請安才結束,就看見五阿哥領著兩小隻回來了,郝如月不由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