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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白,笑容也十分勉強:“娘娘午膳和晚膳都沒用,這會兒想吃點什麼?“

郝如月側耳傾聽,哭聲消失了。

緩緩坐直身體,看向芍藥:“剛剛誰在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芍藥謹慎地看了鬆佳嬤嬤一眼,鬆佳嬤嬤一邊吩咐人端水進來伺候郝如月梳洗,一邊小心翼翼說:“娘娘知道了也彆著急,是……是四阿哥不見了。”

郝如月隻覺腦中“嗡” 的一聲,手撐著床板才沒倒下去:“太子呢?大阿哥呢?他們人在何處?”

話音未落,太子和大阿哥一前一後走進來,太子直接坐在床邊,握住了郝如月的手:“額娘,汗阿瑪已經派人去找了,圍場四周都有重兵把守,人丟不了。”

大阿哥站在太子身邊,自告奮勇:“皇額娘,兒臣也想去找四弟!”

太子抬頭看他:“天黑了,大哥哪兒也不能去,就留在此處與我一起陪皇額娘用膳。”

“四弟還這樣小,你就不怕他出事?”大阿哥急得直跺腳。

太子吩咐擺膳:“我當然怕,所以我讓納蘭一帶著狗去找人了。但我更怕那些彆有用心之人的目標不是四弟,而是我與大哥。”

大阿哥聞言嚇得倒退一步:“你是說?”

“我什麼也沒說。”太子盯著大阿哥的眼睛,“我的意思是,外麵已經夠亂了,咱們還是不要出去添亂了。”

說完轉過頭看郝如月:“額娘睡了一天,兒子和大哥陪額娘用膳。”

第102章 小狗

看見太子和大阿哥,郝如月的心才放下一半。又聽見太子冷靜分析整件事,到最後還不忘為自己著想,真是又欣慰又感動。

這回冬狩貴妃和惠妃留下看家,將大阿哥托付給她照看,若是大阿哥出了什麼事,讓她回去如何向兩人交待。

便是沒有托付,她身為中宮皇後,所有皇子的嫡母,也難辭其咎。

“德嬪人在哪裡?”郝如月問。

這個太子也知道:“德娘娘聽說四弟丟了,慌得要自己去找,汗阿瑪不讓,將她禁足了。”

晚膳很快擺上桌,郝如月心裡裝著事,吃不下,大阿哥時不時朝外看,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隻有太子認認真真吃完了兩碗米飯。

吃完%e4%ba%b2手給郝如月盛湯:“額娘喝點湯吧,不吃不喝隻會傷了自己的身子,於事無補。”

眼前少年平靜客觀到近乎冷漠的樣子,讓郝如月感覺熟悉又陌生。

他很像那個自己%e4%ba%b2手養大的孩子,乾淨通透,也像曆史上的那個胤礽,冷靜自持。

沒錯,是冷靜自持,懂得權衡利弊,而不是自私冷漠,不近人情。

隻不過曆史上那個胤礽的心理出了大問題,才會在冷靜自持的內核之外,加上了暴虐。

當時康熙皇帝已然開始忌憚太子的儲權,認為儲權太大會威脅到他的皇權。所以在康熙皇帝眼中,胤礽的冷靜自持、權衡利弊變成了冷漠自私,不懂人倫%e4%ba%b2情。

而朝臣們長期被皇權和儲權雙重壓製,敢怒不敢言,一旦發現皇權與儲權之間的罅隙,便開始兩邊挑唆。

將胤礽心理上的問題人為擴大化。

不光是朝臣們在攪混水,還有太子那幾個“好兄弟”。

大約正是看出了這一點,康熙晚年才會在一廢太子之後又複立。

奈何當時的水實在太混了,而且太子的精神已然崩潰,難當大任,所以複立之後又廢。

連康熙皇帝的死因都是迷,雍正皇帝的繼位也被後世之人詬病,可見當時有多亂了。

撥開曆史的謎團,郝如月覺得太子這樣很好,隻要心態不崩,就不會有大問題。

倒是大阿哥有些莽撞了。

用過晚膳,郝如月也沒讓他們回去,三人一起在帳中等消息。

後半夜,四阿哥終於在一個土坑裡被找到了,找到他的人正是太子身邊的哈哈珠子納蘭一。

消息很快傳回營地,四阿哥也被康熙抱進了郝如月的大帳。見太子和大阿哥都在,康熙仿佛被冰封的俊臉才算化開。

來不及問是怎麼回事,郝如月趕緊吩咐人把熬得濃濃的薑糖水端上來。

同時讓人把德嬪帶來。

四阿哥看見郝如月才“哇”地一聲哭出來,邁開小短%e8%85%bf就要往郝如月懷裡撲,撲到一半被太子截胡,抱在懷中。

四阿哥看看太子,又回頭看郝如月,聽太子哥哥對他說:“皇額娘身上不爽利,禁不住你這一撲,你乖乖坐著喝糖水好不好?”

四阿哥掙紮幾下無果,隻得乖乖點頭。

太子將他抱到桌邊放下,大阿哥接過薑糖水,一勺一勺喂給四阿哥喝。

一碗薑糖水喂完,德嬪也到了,母子倆少不得抱頭痛哭。

問過四阿哥才知道,原來他在營地附近玩的時候,不知從哪兒跑出來一隻小狗。四阿哥喜歡狗,就去追。

今日是冬狩的頭一天,主子們有的去打獵了,有的在串門閒聊,奴才也跟著鬆散下來。

四阿哥平時很乖,從不亂跑,保姆和%e4%b9%b3母隻顧著在旁邊聊天,說得起勁兒,一轉眼就找不見四阿哥了。

%e4%b9%b3母當場嚇癱,保姆怕擔責任,沒有及時上報,拉著%e4%b9%b3母找了一段時間。

就是這段時間,四阿哥追著小狗,七拐八拐追出營地,進入了內圍場。

內圍場也分區,有狩獵區,有捕獸區,有休息區,四阿哥追著小狗去了捕獸區。

捕獸區設有很多陷阱,有的陷阱很深,有的陷阱裡放著捕獸夾,非常危險。

四阿哥不幸掉進了陷阱中,卻又非常幸運地掉進了一個廢棄的陷阱。

半人高,沒有捕獸夾,坑底還有一堆枯草。

不幸的幸運兒並沒有受傷,卻因為身量不足根本爬不上去,無法自救。

此處陷阱被荒廢的原因就是過於隱蔽,連小動物都找不到,更不要說人了。

四阿哥哭著往上爬,又累又餓,終於暈倒,徹底沒了聲息,給營救造成了極大的困難。

四阿哥的%e4%b9%b3母和保姆找了半個時辰也不見人,這才跑去向德嬪稟報。

德嬪聽說之後也慌了神,自己跑出去找,還是她身邊的大宮女機靈,差人往郝如月這邊送信。

彼時郝如月還沒醒,皇上正在她帳中批閱京城送來的奏折,聽到稟報並沒讓驚動她,而是回了自己的皇帳指揮找人。

四阿哥丟了,皇上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找人,而是讓人把太子和大阿哥從圍場帶回來。

見到兩個兒子平安,這才調兵進行地毯式搜索。

搜遍了內圍場,又去搜外圍場。

木蘭圍場麵積非常大,想找個四歲的孩子簡直如大海撈針。

之所以被納蘭一找到,是因為他向附近牧民借了一隻鼻子最靈的牧羊犬。

利用狗狗靈敏的嗅覺,才終於找到了那個燈下黑的廢棄陷阱,成功在夜裡於一堆雜草中找到了昏睡的四阿哥。

因為那個陷阱比較小,成年人進不去,四阿哥睡著,叫不醒,還是納蘭一下去將四阿哥抱出了陷阱。

冬天的草原,風又冷又硬,納蘭一找到四阿哥的時候就%e8%84%b1下自己的大氅,將四阿哥裹好才托舉出來交給跟來的禁衛。

禁衛趕緊抱著四阿哥返回營地。

索性那個陷阱在土坡下,比較背風,再加上阱口小,底下還墊著乾草,相對保暖。

太醫看過,說四阿哥沒有大礙,隻是驚嚇過度,手腳和耳朵有些凍傷,吃點藥,敷一些凍瘡膏會很快痊愈。

“還好找著了,這要是等到明天……”郝如月簡直不敢往下想。

郝如月還在後怕,康熙已然獎賞了納蘭一,並且破格將他升為三等侍衛。

皇上身邊都是一等侍衛和二等侍衛,太子身邊有個三等侍衛不算逾矩。▽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況且納蘭一的腦子確實靈光,今日又救了皇子的命,也當得這個三等侍衛。

此處是皇後的寢帳,莫說侍衛,便是太監都隻能在皇上在的時候,站在屏風外候著。

若不是情況特殊,七歲的太子和九歲的大阿哥也該避嫌。

納蘭一進不來大帳,郝如月非常自然地替他謝恩。

不管納蘭一真實的身世如何,他都是豐台善堂裡的孩子,還叫過她幾聲額娘。

康熙蹙眉看她:“皇後為何替他謝恩?”

郝如月:忘了這位愛吃閒醋。

這時太子站出來說:“汗阿瑪,是兒臣動作慢了。汗阿瑪賞了兒臣身邊的奴才,兒臣該立刻替他謝恩才對。”

說著打袖子就跪了。

還是他的保成懂事,才七歲就知道給皇後打掩護了,倒是皇後,總也長不大似的。

可自己最愛的不正是她這個樣子嗎,在他麵前想什麼就說什麼,無所顧忌,天真爛漫。

賞完四阿哥的救命恩人納蘭一,康熙又看向德嬪:“四阿哥身邊的人憊懶,全都打發了吧。”

轉頭對郝如月說:“讓內務府挑幾個好的送去永和宮。”

從前內務府隻聽命於皇上,如今不必皇上%e4%ba%b2自交代,郝如月說也是一樣的。

身為四阿哥的生母,德嬪也難辭其咎,見狀忙跪下請罪。

從前隻覺得德嬪恬靜溫柔,今日再看不是溫柔而是木訥了,甚至蠢笨,自己的孩子都看不好。

康熙有氣惱:“朕以為升你到一宮主位,位份高了,你可以管好身邊的人,可以照看好四阿哥,結果還是出了這樣的事。”

“你讓朕很失望。”康熙憂慮地看了郝如月一眼,“皇後身上不爽利,帶不了孩子,暫時將四阿哥送到太後身邊養吧。正好五阿哥回去了,太後膝下空虛。”

這是要奪了德嬪自己養孩子的權利?郝如月給德嬪使眼色,德嬪卻隻是一味地哭。

德嬪一哭,四阿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跟著哭。

帳中頓時哭作一團。

郝如月吩咐人去燒熱水,將四阿哥抱走泡澡,拔一拔身上的寒氣。

之後才問德嬪:“四阿哥出去玩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後宮諸事,皇上總是肯聽皇後的,把四阿哥抱給太後養這事,隻是皇上剛剛提起,皇後娘娘還沒表態。

德嬪就知道這事有緩,又聽見皇後問她,趕緊擦乾眼淚回話:“臣妾當時在縫襪子。”

不好好看孩子,躲在帳中縫襪子,康熙真不知道德嬪在想什麼。

郝如月覷著皇上的神情,故意揚聲教訓德嬪:“給太子縫襪子,難道比四阿哥的安全更重要麼?”

德嬪趕緊搖頭,說自己不敢了,求皇上再給她一次機會。

太子眨眨眼,幫腔:“汗阿瑪,是兒臣貪玩,每日要換好幾雙襪子,帶的襪子有些不夠用。兒臣從小穿慣了德娘娘%e4%ba%b2手縫的襪子,便去求了德娘娘再給兒臣做幾雙替換著穿。”

康熙看看皇後,又看太子,心說皇後在他麵前總是長不大,照顧太子還是格外細致的,是個難得的慈母。

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