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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並非不願,隻是不想因此毀了女兒的名聲,不信明日阿布可以當麵去問皇上。”

大妃和蘇迪雅做下這等糊塗事,不用彆人提醒,達爾汗%e4%ba%b2王也要向皇上請罪去。

並不敢真如蘇迪雅所說,當麵問皇上喜不喜歡自己的女兒。

隻長跪不起,一味請罪。

大約是達爾汗%e4%ba%b2王確實功高,也可能是他的態度過於謙卑,總之皇上並沒追究,還特批了達爾汗%e4%ba%b2王的幾個女兒參與圍獵的資格。

達爾汗%e4%ba%b2王隻有三個嫡出的女兒,一個是宣嬪,一個是宣嬪的姐姐,另一個便是蘇迪雅了。

庶女沒有資格參與圍獵,但皇上說可以,達爾汗%e4%ba%b2王自覺有體麵,便帶了幾個庶女進來。

本來隻想帶庶女,不想帶蘇迪雅的,奈何大妃不肯,哭著說沒有隻帶庶女不帶嫡女的道理。

蘇迪雅也乖巧地夾起尾巴做人,幾個庶女礙於繼母的%e6%b7%ab威,都在旁邊為蘇迪雅說情。

達爾汗%e4%ba%b2王煩不勝煩,這才點頭帶蘇迪雅進了圍場,臨分開之前還在耳提麵命。

蘇迪雅當時答應得好好的,轉頭便帶著自己的幾個庶妹,朝著皇後這邊來了。

這回她學聰明了,凡事不肯自己上,而是拉了幾個庶妹做墊背。

反正幾個庶妹的%e4%ba%b2事,都捏在她額吉手中,不敢不為她賣命。

皇後真心疼愛四阿哥,肯為四阿哥出頭。德嬪也不是白眼狼,哪怕有些社恐,還是願意在外人麵前力挺皇後。

尤其是對上這些未出閣的姑娘。

未出閣的姑娘總是尊貴些,恃寵而驕,口無遮攔。皇後若與她們一般見識,便是自降身份。若不理,對方咄咄逼人,也是煩心。

皇後是正妻,要母儀天下,德嬪隻是妾妃,可沒有這個負擔。

在宮裡有貴妃、惠妃和榮妃,貴妃出身高位份高,惠妃心思通透,熟知宮規,榮妃資曆深,嘴巴厲害,也輪不到她為皇後分憂。

但這會兒她們都不在,自己必須頂上。

於是德嬪非常自覺地承擔起了防火牆的作用,直到對方把皇上抬出來,她才不得不含恨閉麥。

德嬪不知道皇上對蘇迪雅的態度,宣嬪卻心知肚明,皇上安排她過來之前就已經交待清楚了。

“蘇迪雅你要點臉吧,她們能進來那是皇上的恩典,跟你有什麼關係?”

彆人怕蘇迪雅,宣嬪可不怕。同樣是達爾汗%e4%ba%b2王的女兒,同樣是嫡出,她的額吉主持王府的時候,現在的大妃隻配在旁邊站著聽吩咐。

恨隻恨她的額吉早死,她又早早入宮,被大妃的花言巧語蒙蔽了,並不知道大妃苛待兄長一家的事。

直到隨駕冬狩,實打實見到了姐姐和嫂子,才知道後母的惡毒心腸。

宣嬪從前還願意拿蘇迪雅當姐妹,從今天開始便不是了。

見蘇迪雅坐在馬上,眉毛氣得都豎起來了,宣嬪隻覺解氣:“阿布於朝廷有功,那是阿布的功勞,你彆總往自己臉上貼。阿布今日為何一大早就去向皇上請罪,彆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麼?”

說著看向蘇迪雅:“現在你最好按我說的做,彆逼我把不好聽的說出來。”

不等蘇迪雅做出反應,宣嬪已然給出指令:“下馬,給皇後娘娘請安,請罪。”

想起昨晚發生的事,蘇迪雅決定退一步海闊天空,畢竟自己多半是要進宮的,以後少不得要在皇後手底下討生活。

她又在馬背上坐了一會兒,才慢悠悠跳下來。端端正正給郝如月行了萬福禮,嘴上卻不肯饒人:“皇後娘娘太瘦了,合該練練騎馬,會騎馬的女人好生養。”

康熙騎馬過來的時候,逆著風遠遠便聽見了這一句。連通傳都沒讓,策馬來到皇後身邊,含笑朝她伸出手:“上來,朕帶你去內圍場轉轉。”

“……”

郝如月自己不敢騎馬,被人帶著好像還行。但她也不知怎麼了,自打到了圍場,身上總是懶懶的,隻想睡覺,不想動彈。

見皇上來了,她先帶眾人給皇上行禮,而後婉拒:“內圍場全是女眷和孩子,有什麼趣兒。難得出來一趟,臣妾就不耽誤皇上了。”

說著轉頭看德嬪和宣嬪:“德嬪與臣妾一樣怕冷,讓她留下陪臣妾說話,還有四阿哥作伴,總不會寂寞。倒是宣嬪,一看就是個騎射了得的,很不必窩在這裡。”

宣嬪確實技癢,奈何皇上給她布置了任務,她並不敢輕易離開:“娘娘,臣妾也怕冷,就讓臣妾留在娘娘身邊吧。”

郝如月知道宣嬪身上帶著任務,轉頭對皇上說:“皇上,臣妾想要幾張狐狸皮做手筒,讓宣嬪去獵可好?”

康熙聞言下馬,對宣嬪說:“朕留下陪皇後,你去吧,記得帶幾張狐狸皮回來。”

“……”

郝如月真沒有讓皇上陪伴的意思。德嬪雖然不愛說話,但四阿哥是個小話癆。四阿哥一個人的話比太子和大阿哥兩人加起來都多,有四阿哥陪在身邊,並不會感到寂寞。

況且今天是冬狩的第一日,皇上不去怎麼能行。

“皇上,今天才開獵,皇上不露麵恐怕不好。”郝如月詫異有人說出了她的心裡話,轉頭一看竟是蘇迪雅。

蘇迪雅走過來:“皇後娘娘不會騎馬,臣女騎射還不錯,臣女陪皇上進圍場。”

上趕著不是買賣,這位郡主怎麼就不明白呢。

女追男隔層紗,那也不是這個追法,郝如月都替她著急。

哪知道話音未落,皇上還沒說什麼,旁邊的宣嬪忽然開腔:“蘇迪雅,你走不走?那些話,我不想說,太丟人!”

蘇迪雅也是豁出去了。

昨晚是她太冒失,在禦前失儀,但皇上並沒責罰,還設法保住了她的名聲,可見皇上心裡是有她的。

隻要皇上心裡有她,名聲又算得了什麼。

繼後進宮之前,聽說名聲也不怎麼好,耽誤人家封後了嗎?

撐死膽兒大的,餓死膽兒小的,也許皇上就好這一口呢。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追皇上追到了皇後跟前,也不必宣嬪說什麼,眾人哪有不明白的。

要知道此時跟在郝如月身邊的,可不止德嬪和宣嬪兩個,還有好幾位想走皇後的門路,打算把女兒送進宮的蒙古王妃。

眾人再看蘇迪雅,眼神中除了輕蔑還是輕蔑。

好好的一個郡主,怎麼這麼不要臉!

達爾汗%e4%ba%b2王看著多正派的一個人,怎麼就養出這樣一個丟人現眼的女兒!

看看宣嬪,再看蘇迪雅,嫡出就是嫡出,庶出就是庶出,哪怕後來庶出成了嫡出,也是爛泥扶不上牆的玩意兒!

蘇迪雅劍走偏鋒,不惜當眾自毀名聲,賭的就是聖心。

然而賭上所有之後,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因為皇上理都沒理她,牽起皇後的手便走了。

帝後都走了,眾人隻覺晦氣,紛紛散去。

蘇迪雅望著皇後的大帳,心中滿是怨毒,好像一個輸得紅了眼睛的賭徒。

憑什麼繼後可以,她不行?

若沒有繼後橫插這一杠子,她也許會在外圍場偶遇皇上,從此求來一段情緣。

外頭有這樣一個瘋狂的追求者,郝如月都覺得糟心,更不要說皇上了。

可蘇迪雅到底是功臣之女,還是郡主,處置不好會有些棘手。

“蘇迪雅在人前都這樣說了,皇上打算如何處置?”雖然不想被逼迫,奈何有些人太豁得出去,難免會讓有底線的人十分為難。

況且太後也在呢,總不能讓蘇迪雅丟了太後的臉。

“還能如何處置,她想進宮,便進宮好了。”看在達爾汗%e4%ba%b2王麵上,康熙本來不想跟個女人一般見識。奈何這女人絲毫不知收斂,居然敢當麵拿話刺皇後的心,就彆怪他不留情麵了。

皇上果然還是要顧忌太後的體麵。既然決定帶人進宮,總要給個位份,而位份這事是皇後分內:“皇上打算給什麼位份?”

宣嬪已然是一宮主位,蘇迪雅再進宮,頂多封貴人。

康熙一邊給皇後焐手,一邊冷笑:“她不是說鐘情於朕,不求名分嗎。既然不求名分,還給什麼位份?”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說完又補了一句:“東施效顰。”

郝如月:“……”

作為被模仿的對象,郝如月非常理解皇上這一句“東施效顰”是什麼意思。

模仿原主,愛而不得,得不到就發瘋。

彆人看到的是,原主發瘋之後,被皇上憐惜留在皇宮養太子,然後成了正宮娘娘。

好像很輕鬆。

皇上卻知道,原主等了他六七年。若不是仁孝皇後薨逝,可能這輩子都要在盛心庵度過了。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原主在仁孝皇後薨逝前已經病死了。

若不是她這個倒黴蛋剛好穿過來,繼承了原主的身體和皇上對原主的感情,原主怎麼可能死而複生養太子,就更不可能封後了。

哪怕兩個人前赴後繼,郝如月都感覺累的不行。

皇宮就像一個圍城,裡麵的人想出去,外麵的人想進來。

蘇迪雅模仿原主搏上位,她了解清楚了嗎就硬上?皇上以為是東施效顰,郝如月卻知道那根本就是一條不歸路。

在心裡給蘇迪雅點上一根蠟,郝如月又又又困了,竟然就靠著皇上睡著了。

康熙憂心忡忡地看了郝如月一眼,隻見她麵色紅潤,呼吸平穩,睡顏很美很安詳。大約因為睡眠充足的緣故,比在宮裡時氣色還好些,可她為什麼總是這樣嗜睡?

這回出來冬狩,帶的人並不多。胡院政老邁,害怕顛簸,沒有跟來。經常給皇後診脈的夏太醫病了,也沒來。

其他太醫之前沒給皇後診過脈,並不清楚情況。

皇後的身體一直很好,從沒見她生過病,但越是平時健康的人,一旦生病往往來勢洶洶。

康熙小心翼翼將皇後的身體放平,給她蓋上被子,掖好被角。這才起身繞到屏風後,吩咐梁九功:“派人騎快馬去接胡院政和夏太醫。”

梁九功:“……”

大半個月過去,夏太醫的病估計好了,能上路,可胡院政……

且不論胡院政能不能騎馬,能不能活著趕到這裡,宮裡還有太皇太後呢,太後太後身體一直不好。

萬一出點什麼事,也不是玩的。

“皇上,太皇太後那邊……”作為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梁九功不得不想得多些。

康熙透過屏風,又看了一眼安睡的皇後,忽然道:“傳令下去,後日回京。”

“……”

郝如月這一覺從上午睡到了傍晚,如果不是被哭聲驚醒,估計能睡到第二天早上。

“誰在哭?”迷迷糊糊睜開眼,郝如月問。

蒙古包地方有限,每回她睡著,芍藥都寸步不離地守在旁邊,現在也不例外。

所以每回醒來,都能看見芍藥朝她揚起笑臉,輕聲問她餓不餓,想吃什麼。

而此時,芍藥的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