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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第一次嫁皇後,卻是第一次按照三書六禮的完整流程送女兒出嫁。

嫁的還是皇上。

此時郝如月已經是皇後了,當然不能出宮從赫舍裡家發嫁,可花轎還是從赫舍裡家抬了出來,後麵跟著浩浩蕩蕩的嫁妝。

說浩浩蕩蕩一點都不誇張,有人數過,不止十裡紅妝。

說起這嫁妝,還鬨出了一個烏龍。

帝後大婚禮部主辦,內務府協辦,之前一直是這樣分工的,皇上這回卻將內務府也抬舉成了主辦。

所以就有了兩個主辦。

康熙抬舉內務府,是為了方便給皇後添妝,總管噶祿拿到皇上給的另一份清單人都傻了:“皇上,聘禮早就送過去了,這個是?”

康熙盯著噶祿手上一長串清單:“這是嫁妝。”

噶祿:“……”

見噶祿一臉癡呆,康熙耐心給他解釋:“皇後等了朕十幾年,%e4%ba%b2手把太子帶大,養得這樣出色,難道不值這些?”

噶祿:相夫教子……不是女人的本分麼?

不過皇上說值,那就值。

於是噶祿把這事跟禮部的人說了,意思是讓禮部的人告知赫舍裡家長房一聲,宮裡既出聘禮又出嫁妝,且嫁妝與聘禮一樣厚重,讓赫舍裡家長房少準備一些。

禮部官員聽說也很詫異,從來就沒這麼乾過。

莫說皇上娶妻,便是%e4%ba%b2王、郡王娶福晉,聘禮一般都隻是意思意思。

天下都是愛新覺羅家的,能與皇室結%e4%ba%b2是無上榮耀,祖墳冒青煙那種,便是沒有聘禮都有大把的人搶著嫁。

禮部權當是一個新聞,被內務府告知一聲而已。反正皇上給的嫁妝都在內務府存著,怎麼用也是內務府聽上麵的意見辦。

並沒有人及時告知赫舍裡家長房。

等內務府和禮部通過氣,赫舍裡家長房的嫁妝都比照聘禮準備好了,東西雖然不如皇上私庫裡的成色好,卻也是十裡紅妝。

就這樣,十裡紅妝,變成了二十裡,足夠京城百姓津津樂道好幾年了。

那一日家家戶戶張燈結彩,並不是官府要求的,而是百姓自發的。

朝廷免費種痘,隻限旗人和各級官員,根本顧不上老百姓。京城百姓家的孩子能種上痘,還是皇後娘娘和赫舍裡家長房幫扶的結果。

今日帝後大婚,赫舍裡家長房嫁女兒,京城百姓自發掏出家裡壓箱底的紅布,將家門口和附近的樹都裝飾起來了。

迎%e4%ba%b2隊伍所到之處,都是紅彤彤的。

康熙在宮門口上馬,帶著迎%e4%ba%b2隊伍去慈仁宮後殿接郝如月,將民間該有的成%e4%ba%b2儀式全都走了一遍。

迎%e4%ba%b2之後是宮宴,大宴三日,同樣創下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紀錄。

便是若乾年後,郝如月想起來那場婚禮的花費都不禁咋%e8%88%8c。

洞房設在東暖閣,去年就準備好了。

可真到了洞房,經過一百多個規矩的洗禮,兩人都累壞了,什麼都沒做,抱上就睡了過去。

翌日是皇後冊封大典,流程與皇太子冊封大典差不多,郝如月已經是第二次走了,輕車熟路。

去乾清宮謝恩的時候,皇上還打趣,說她是大清有史以來第一個既走過皇太子冊封大典,又走過皇後冊封大典的女人。

郝如月腹誹:大清才入關多少年,也好意思說有史以來。

晚上依然累得不行,皇上還有點興致,郝如月已然窩在他懷裡睡著了。

半夜,夢見了原主。

第84章 哭窮

當晚,郝如月夢見了原主。

仲春時節,柳綠花紅,畫麵的人物卻不是兩女一男,隻有兩個十幾歲的女孩子。

她們手拉著手走出宮門,走到宮門外那一刻,畫麵忽然變成了灰白色。

“皇後,如月,你們等等我,帶我一起出宮!”她不喜歡皇宮,也想隨她們一起走。

兩人似乎能聽見她說話,停住腳步,卻隻有如月回過頭來,朝她嫣然一笑:“今日心願已滿,我要走了。你替我好好活著。”

郝如月喊她:“如月,咱們換回來吧,你來做皇後,好不好?”

如月平靜地看著她,%e5%94%87邊帶著淺淺笑意:“好啊,你舍得保成嗎?”

郝如月怔住,眼睜睜看著小姐妹倆手挽手消失在遠方灰蒙蒙的畫麵中。

第二日郝如月又起了一個大早,接受眾命婦朝拜,卻發現三福晉沒來。

不光三福晉沒來,三房一個人都沒來,郝如月:這是連裝都不想裝了?不是三房的做派呀。

郝如月問大福晉,大福晉和佟佳氏都說不清楚,還說帝後大婚那日就沒見三房的人出現。

兩家已然分家,除了老太太問起,並無人在意。

不過郝如月很快就知道了原委,因為皇上過來用午膳的時候告訴她,三房有個下人燒出了花。

三房本來想悄無聲息地將人處置了,可傳染病這種東西哪裡捂得住,第一個燒出花的才處理完,又相繼有人發起了高熱。

直到五姑娘也發熱了,三房這才慌了神,差人向太醫院求助。

如今赫舍裡家三房以及周圍的鄰居全被封在家中,隻許進,不許出。

有了上一回皇宮鬨天花的經驗,太醫院處置起來輕車熟路,穿著後來郝如月%e4%ba%b2自設計的防護服,很快組織起了專業的流調工作。

不出三日,所有確診病例、密接和次密接,全都被有效地控製起來。

也就是上回郝如月和娘家人自掏腰包給京城百姓家的孩子都種了痘,這次天花才沒有波及到孩子。

從側麵證明了,現在的種痘技術十分可靠,同時也反應出了一個問題。

小孩子安全了,成年人怎麼辦?

郝如月沒空關心三房的死活,隻拉著皇上討論起了成人種痘的可能性。

康熙聲音淡淡:“南邊戰事還在打,給旗人和官員家的孩子種痘,朝廷都有些負擔不起了。”

在愛麵子這一點上,太子隨了皇上十成十。

無關緊要的事,都極愛麵子,但在大是大非麵前,麵子似乎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才成%e4%ba%b2就跟自己哭窮,也是郝如月萬萬沒想到的。

此時的康熙在郝如月眼中,就是一個快要破產的霸總,靠著僅剩的財產,騙婚她這個富家千金。

等富家千金嫁過來才發現原來霸總行將破產,可為了挽救霸總岌岌可危的生意,讓自己不至於才結婚就離婚,隻能咬牙拿出自己的嫁妝。

“不妨事,皇上忘了,臣妾有錢。”郝如月眼珠轉了轉,“臣妾可以借給皇上,不設期限,等皇上有錢了再還。”

康熙逗她:“朕以為帝後一體。”

郝如月擺出一臉“%e4%ba%b2兄弟明算賬”的表情:“正因為帝後一體,臣妾在利錢上給皇上打折。”

康熙瞪眼:“還有利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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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後歐洲預防天花用牛痘,而清朝這邊用人痘,即將痘疹患者的痘漿或痘痂,用水苗法或旱苗法植入受種者的鼻腔,使受種的人出一次輕症天花從而獲得免疫。

大約康熙自己受過天花的荼毒,對疫區管束極嚴。再加上種痘之後,罹患天花的患者越來越少,而太醫院授權的醫館越來越多,從前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痘,居然可以上市交易了,賣得還不便宜呢。

郝如月自掏腰包給京城百姓家的孩子種痘,若不是後來長房鼎力相助,差點把自己若乾年攢下的體己銀子一次性花光。

這回大婚正好把從前的虧空補上,郝如月當然要看好了。

至於長房,她一點不擔心,因為常泰的側福晉是個經商奇才。

長房的男人都是老實頭,大福晉不管事,佟佳氏操持家中庶務,也是個明理的,並不會對這位側福晉指手畫腳。

烏雅氏嫁到赫舍裡家長房,就好似虎下山龍入淵。待字閨中時還會被家裡長輩提醒,女子以相夫教子為首要任務,便是有些聰明才智也要收斂起來,更不可拋頭露麵與男人談生意,免得有損閨譽,將來攀不到好%e4%ba%b2。

烏雅氏無力反抗,當真聽勸收起了自己的聰明才智,安心做一個合格的閨秀。

後來通過小選進宮,與她一起進宮的族姐因貌美被皇上寵幸,容貌平平的她憑借一手好針線,被安排去了針工局當差。

原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直到當時還是女官的皇後派人去針工局借紡車,還說要借調一個人過去幫忙。

當時聽說赫舍裡家長房和三房剛剛分了家,鬨的很不愉快,滿城風雨。而這位赫舍裡女官雖然養著太子,卻並沒有得到皇上的寵幸,還不如與她一起小選進宮的族姐。

於是眾人都不看好,便推了資曆最淺的烏雅氏過去應付差事。

沒想到這一應付,居然叫烏雅氏意外紡出了細軟的羊絨線,和堅韌的羊毛線。

然而到此時,眾人都還不看好。畢竟赫舍裡家長房已然%e8%84%b1離了權勢滔天的三房,便是烏雅氏攀上了赫舍裡家長房的高枝,那也是個爛高枝。

烏雅氏被放出宮指給常泰做側福晉的時候,吃瓜群眾都樂了,看吧聰明反被聰明誤。

還是那句話,是金子在哪裡都發光。烏雅氏嫁到赫舍裡家長房小半年,就通過自己的實際行動,狠狠打臉了一眾幸災樂禍的人。

在這裡,沒有挑剔的婆母,沒有拿腔作勢的福晉,丈夫體恤,小叔敬重。

最最重要的是,沒人約束她,告訴她這個能做,那個不能做,後宅女子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而是直接將成衣鋪全都交給她打理。

起初她還有些束手束腳,後來佟佳氏找她談話,告訴她分家之後長房過得有多難,將家中情況向她合盤托出。

“所以隻要妾身能賺到錢,福晉便不會約束?”福晉開門見山,她也是個爽利的性子。

兩人都是乾脆利落之人,很快敞開心扉,達成共識。

自此,赫舍裡家長房的生意扭虧為盈,再不必為銀子發愁了。

當初郝如月之所以選中烏雅氏,不僅因為對方心靈手巧,掌握了紡織羊絨、羊毛紡線的技術,更是看重了她的家事背景。

為了給烏雅氏搭台,郝如月說動皇上,把烏雅氏的父%e4%ba%b2也調到內務府當差。

與烏雅氏的兄長一樣管皇商,隻不過為了避嫌所管不同罷了。

郝如月隻是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了常泰,烏雅氏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將生意談到了娘家的飯桌上。

不出所料地驚掉了娘家一桌女眷的下巴。原來老爺調任內務府,領了肥差,都是宮裡那位舍赫裡女官在幫忙。

內務府權力大,且都是過銀子的肥差,尤其是管皇商的。每年用誰家的東西不用誰家的東西,裡頭的門道可多了去了。

所以內務府的官兒一般都是皇%e4%ba%b2國戚,或者皇上信任之人。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