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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雪軒陪太子了,她又說你膽子大,過於溺愛太子。又是含沙射影,指桑罵槐,她以為自己很聰明,可這些伎倆朕在朝堂上都聽膩了!”

之後便沒有了,可見隻有這兩句話。

宜貴人很聰明,說話也講究,不然不能得皇上一句善解人意的考評。

然而聖心難測,康熙皇帝的心更是飄忽,便是她都經常拿不準。

宜貴人運氣太差,又有些高估了自己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敢在太子種痘不順的當口,在皇上麵前給奮不顧身的皇後上眼藥,不被擼才怪。

晚上做了幾次,皇上的故事還沒講完,郝如月翻身捂耳朵:“皇上不是很累了嗎,不想說話彆勉強。”

皇上低頭%e5%90%bb了%e5%90%bb她汗濕的鬢邊:“最後一個故事,講完就睡。”

結果沒熬到最後一個故事講完,郝如月便睡了過去。康熙望著她精致的睡顏,伸手將人撈進懷中,喃喃說:“算今天……第八回了。”

九月底之前,太子成功種痘出關。郝如月在禦花園門口接他,卻見太子抱著老虎枕頭窩在保姆懷中,頭也不抬,當場嚇了一跳。

不等郝如月問出口,保姆忙笑著解釋:“太子眼角和%e5%94%87邊的結痂才掉,留了印子,怕娘娘瞧見擔心。”

“傻孩子,種痘留疤很正常,額娘有祛疤的藥膏,塗上幾個月就沒了。”

郝如月從保姆手上接過太子,聽太子聲音小小:“三姐姐就沒有。”

“榮憲公主臉上沒有,身上也是有的,隻是看不見罷了。”為此榮嬪專門求到她這裡,拿藥膏塗了幾個月,到今日淡得幾乎看不見了。

太子聞言這才揚起臉,指著粉紅的痘印給郝如月看:“額娘,這裡和這裡都有,保成變醜了。”

太子隨了皇上,喜歡俊美的人物,自己也很臭美。

透過太子,郝如月仿佛看見了多少年前的皇上,也不知那時候的小玄燁是怎麼熬過來的。

理解彆人不易,與自己和解更難。

幸好太子種痘成功,再不用受皇上那樣的苦楚。

郝如月再三向太子保證,一定能把他臉上的幾顆痘印變沒,太子這才揚起笑臉。

剛剛死了人,皇上就敢讓自己唯一的嫡子種痘,再次向世人證明了種痘的安全性。

除非體質特殊,幾乎沒有危險。

針對那些企圖挑起滿漢衝突的謠言,康熙責令太醫院抓典型,給幾個頗有聲望的漢人官員家的孩子種痘,也全都成功了。

至此,謠言不攻自破。

為了擴大影響,郝如月自掏腰包在京城建立簡易醫館,免費給京城百姓家的孩子種痘,不分滿漢,種痘期間包吃包住。

百姓得到實惠,爭先恐後,自然沒人願意跟著叛黨混,天天把腦袋彆在褲帶上。

因種痘死亡事件造成的小規模騷亂也漸漸平息下來,京城安穩。

頒金節前,貴妃和惠嬪求到郝如月這裡,想給大阿哥種痘。

“欽天監隻聽皇上的,你們求我不如直接去求皇上。”不是郝如月不管,而是她沒那麼大權力。

皇上不信神佛,卻對宮裡的封建迷信活動管束極嚴。

貴妃和惠嬪都管過六宮事自然知曉,可她們白天見不到皇上,晚上就更見不到了。

自從太子種痘成功,不是皇後在乾清宮侍寢,就是皇上到坤寧宮留宿。彆說她們兩個最不得寵的,便是從前最得寵的都難見到皇上一麵。

麵都見不上,如何提呢?

貴妃臉皮薄,張了張嘴沒說話。

惠嬪以為皇後在生她的氣,怨她在關鍵時刻敗下陣來,死活不讓大阿哥種痘,將太子推到了前頭。這會兒見太子種痘成功,皇上極其重視又巴巴貼上來。

惠嬪起身給郝如月跪下了:“臣妾知道娘娘惱了臣妾,可臣妾隻有大阿哥一個兒子,當時風聲鶴唳,便不敢讓大阿哥涉險了。”

貴妃見狀也跪下了,隻是陪著,什麼都沒說。

郝如月還沒扶起惠嬪,見貴妃又跪下了,隻得應下:“你們都起來,我試試吧。”

郝如月還真沒往那邊想。她剛剛婉拒一方麵是因為不想摻和封建迷信活動,另一方麵是她自己沒惱貴妃和惠嬪,皇上好像有些惱了她們,自己這時候撞上去,多半沒好果子吃。

晚上與皇上說起時,皇上果然沒好氣:“用得著她們的時候縮得比誰都快,如今用不著了,反倒貼上來。”

郝如月就勸:“不看貴妃和惠嬪,便是看在大阿哥年紀小,還不能自己拿主意的份兒上,皇上就讓欽天監再給算一回吧。”

“大阿哥過了年六歲,再種痘有些大了。”知道皇上惱了,郝如月當晚十分配合,等皇上儘興了才提這事。

皇上閉了閉眼,忽然轉頭看她:“如月,再給朕生個嫡子吧。”

第83章 大婚

清朝沒入關之前,嫡庶之分非常嚴重。在太祖和太宗眼中,嫡福晉是妻,側福晉及以下都是繁育子嗣的工具人。嫡子是兒子,其他兒子是奴隸。

康熙本人雖然也不是嫡子,但他處於關外向關內的過渡期,自然把嫡子看得極重。

可生嫡子這事,他們之前討論過的,怎麼又提起來。郝如月也看皇上,並沒拒絕,委婉道:“且等太子再長大一些吧。”

皇上傾身%e5%90%bb她:“朕問過保成,他也很想有個小弟弟。”

太子越長大性子越像皇上,說話隻說三分,留七分讓人去猜,還經常正話反說,試探彆人的態度。

都說三歲看大,太子才過三歲,帝王心性就開始萌芽了,讓郝如月又喜又憂。

喜的是太子隻是長得像赫舍裡家的人,聰明才智和心性都隨了皇上,以後也將是個職業帝王,不會輕易被權臣擺弄。

憂的是,父子倆性格太像,而皇上還有四十幾年好活,太子一直被壓在下麵,既要裝還得忍,會很辛苦。

如今皇上在青年階段,如朝陽東升,自然不會把年幼的太子當成威脅。

可二十年後呢,三十年後呢,英雄暮年,帝王垂老,再看太子如初升的太陽,便是再愛也會有忌憚吧。

曆史也是如此,康熙與太子胤礽的蜜月期隻有二十年。彼時太子風華正茂,在康熙禦駕%e4%ba%b2征時奉旨監國,毫無錯漏,連內閣大臣都交口稱讚。

也就是那一年,康熙的目光凝視在太子身上,發現往日的好大兒忽然變得陌生。

往日的清貴自持變成了自私冷漠,曾經的膽大心細變成了殘忍暴虐,完全忘了是誰把太子溺愛成這樣,又是誰一次一次縱容,說太子全對,彆人全錯。

然後太子身邊服侍的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索黨倒台,索額圖被餓死在宗人府,太子身邊人走馬燈似的輪換,卻都是皇上的眼線。

即便如此,太子還是忍到了三十幾歲。直到一廢太子前,精神才全麵崩潰,讓康熙相信了三阿哥的說辭,認為太子是被人魘鎮了。

郝如月進宮之後想儘辦法隔開這對父子,比如自己養太子,比如扶植大阿哥和三格格,還有一眾小蘿卜頭,企圖分散康熙對太子的滿腔熱愛,和令人窒息的控製欲。

確實起到了一定作用。

康熙沒把大阿哥當奴隸,也沒把三格格當成和%e4%ba%b2蒙古的工具人,確實分了一些純純的父愛給他們。

可那些父愛到底有限。

“太子天資聰穎,你也是個會養孩子的,朕打算明年讓他到乾清宮讀書,朕%e4%ba%b2自給他啟蒙。”

來了來了,果然來了,康熙聲音不大,卻將郝如月震回了神。

既然庶子女分得的愛有限,讓康熙父愛爆棚無處宣泄,那麼再生一個嫡子也不是不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一夜郝如月非常配合,讓皇上為所欲為了一把,最後也沒揉肚子,算是默認。

翌日用早膳的時候,郝如月故意說吃不下,還象征性地乾嘔了幾聲。

因她才來過月事,即便乾嘔也沒人往懷孕那方麵想,鬆佳嬤嬤判斷是著涼了,芍藥更絕,直言可能晚膳用太多,積食了。

郝如月用心引導:“……有沒有可能是彆的情況?”

鬆佳嬤嬤搖頭,芍藥也搖頭,郝如月:“……”

屋裡服侍的統統不給力,倒是太子一語說中了郝如月的心思:“額娘,我聽人說遇喜也會吃不下飯,還會嘔吐。”

太子果然有備而來,而且對這種事相當敏[gǎn],郝如月:“還真有可能。額娘從前答應過保成不生小弟弟小妹妹,這回若是食言,保成會怨額娘嗎?”

從前太子對二胎非常抵觸,之後迫於壓力也說過想要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之類的話,郝如月不清楚是否出於真心,便想著試探一下。

自從郝如月侍寢,鬆佳嬤嬤和芍藥就一直為這事懸心。如今見皇後娘娘動了心思,生怕再被太子攪黃,都眼珠不錯地盯著太子。

太子眼睫低垂,在白皙的小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他推開保姆喂到麵前的勺子,伸手接過勺子自己吃,這才抬眸看向郝如月:“額娘,保成以後想自己用膳。”

答非所問,看來是不情願的,郝如月心中有些失落。

然後見太子笨拙地舀起一勺粥,吃力地喂到郝如月麵前,郝如月低頭將粥吃了,聽太子笑道:“以後有了小弟弟,保成喂他吃飯,必不用額娘操心。”

郝如月:行吧,說話繞彎子也隨了皇上。

不過該打預防針還是要打的,郝如月給太子換了一個勺子,讓他自己喝粥:“額娘是皇後,額娘生下的小弟弟也是嫡子。再加上他年紀小,皇上難免多看重些,保成會生氣嗎?”

太子認真想了想,垂下眼瞼:“額娘也會更疼小弟弟嗎?”

郝如月抬手摸他的頭,才動了動%e5%94%87,聽太子又道:“不重要,隻要額娘還肯疼保成就好。”

要不要這麼煽情,郝如月眼圈發熱,將小小的人兒摟在懷中,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然而事與願違,直到太子被皇上抓去乾清宮南廡房讀書,郝如月的肚子也沒有動靜。

藥膳空間裡有現成的坐胎藥,郝如月懶得吃,生孩子這種事還是儘人事聽天命的好。

她這邊安了天命,榮嬪卻是不認的,%e4%ba%b2自教三阿哥說話,把嗓子都喊啞了,也不見三阿哥嘴裡蹦出一個囫圇字來。

“臣妾記得太子半歲就能叫人了,大阿哥也是十個月會叫人,怎麼到了三阿哥這裡就不行了!”見兒子都快滿周歲了,卻連一聲汗阿瑪也喊不出來,急得榮嬪滿嘴是泡,一邊說話一邊倒抽氣。

貴妃就安慰她:“都說貴人語話遲,彆著急,長大就好了。”

惠嬪也說:“當年大阿哥兩歲了還不會走路,會走了便走得很穩。兒孫自有兒孫福,姐姐也要保重身體才好。”

郝如月的台詞被搶,隻是靜靜看著,然後轉移話題說起了彆的。

二月二,龍抬頭,帝後大婚。

赫舍裡家也不是第一次給女兒辦婚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