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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尖了腦袋往裡鑽呢,怎麼會有出缺,又剛好跳過那些關係戶,落到了烏雅家門上。

初時眾人都以為是老爺運氣好,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家在朝中也有關係,而且關係很硬。

另外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是,赫舍裡家長房居然默認烏雅氏出來做生意!

即便分了家,赫舍裡家長房也是上三旗頂層的貴族,是出過皇後的,怎麼可能讓嫡長子的側福晉出來做生意?

對於第一個令人震驚的點,烏雅氏隻是笑笑,不解釋。

一來是不知道怎樣解釋。阿瑪調任的事,她隻清楚一個原因一個結果,並不知道這位赫舍裡女官在皇上心裡的分量,很怕猜錯了,引起誤會。

二來是想製造神秘感,讓眾人自己猜,無限發揮想象,想得越誇張,對長房的生意越有利。

而她隻說自己知道的,諸如婆母寬厚,福晉和氣,丈夫體貼等等,最後問額娘:“女兒在飯後能見一見阿瑪嗎?”

於是沒等到飯後,烏雅氏直接搬到前院用膳去了。

搭上內務府的順風船,再加上烏雅氏做生意品控極嚴,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

隱隱有《紅樓夢》中四大家族最鼎盛時的模樣,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四大家族是怎麼來的,郝如月不太清楚,但她知道是怎麼沒的。

樹大難免招風,也就是赫舍裡家長房這一輩都是老實人,即便財大,也沒有氣粗。

可下一輩呢,下下輩呢?

窮不過三代,富不過五代的道理,郝如月太懂了。

穿越前,她就%e4%ba%b2眼見證了財富惹的禍,兄弟鬩牆,骨肉相殘。建山集團為什麼要上市,還不是爺爺老了,精力有限,而下一輩根本沒有成長起來。

急於圈錢。

要不是她回國之後獨自扛下了集團的大部分業務,建山集團想上市,也沒那麼容易。

郝如月猜自己多半是過勞死,然後就穿越了。哪怕她沒有機會手刃仇人,憑二叔、三叔他們做的那些勾當,也能把爺爺氣死,將建山集團敗光,弄不好自己還得進去。

這回輪到赫舍裡家,郝如月決定換一條路來走,一邊賺錢一邊撒錢。

於是便有了赫舍裡家長房出錢給仁孝皇後修山陵,郝如月和赫舍裡家長房一起出錢給京城百姓家的孩子免費種痘,還有水災的捐款,旱災的捐款等等。

總之就是通過做慈善,化去赫舍裡家長房囤積的大量財富,並且所做的每一件善事都不偏不倚落在康熙的心坎上。

康熙幾次要給噶布喇父子加官進爵,全被郝如月以能力有限推掉了。

等於明白地向皇上表示,赫舍裡家長房隻求財,並不貪戀權勢,且赫舍裡家長房的財富願意拿出來做善事,造福百姓的同時,緩解朝廷的部分壓力。

話說回天花。這種病毒在明代的時候,對漢人來說已然演化成了一種普通的傳染病,成年人很少得,患者一般是小孩子。

所以這回種痘,隻針對兒童。且種人痘有一定的風險,越小種痘效果越好,風險越小,反之亦然。

可對關外的滿人和蒙古人來說,天花卻是致命的傳染病,經常就是一死一大片,連皇帝都不能幸免。

宮裡除了太監以外,基本都是滿人,針對成年人的牛痘必須安排上。

曆史上,牛痘應該是在一個世紀之後被英國的鄉村醫生發現的。起因是他聽人說,經常擠牛奶的女孩不會感染天花。

於是他大膽地做了一個實驗。在擠牛奶女孩感染牛痘病毒期間,提取其牛痘腫塊內的液體,注射進人的身體,讓被注射的人感染輕微的牛痘病毒。等被注射人牛痘痊愈之後,再給他注射天花病毒,就不會感染了。

所以種牛痘可以解決天花對成年人的威脅。

不過種牛痘需要有兩個先決條件,一個是感染牛痘病毒的母牛,另一個便是注射器。

其中牛痘比較好找,蒙古應該就有,難就難在注射器上。

郝如月憑記憶畫了一張圖樣子交給內務府,因畫技有限,還隨圖附贈了一個說明書。

要不怎麼說內務府能工巧匠無數呢,幾日後,郝如月就收到了一個簡易版的注射器。

針頭仿照中醫針灸用的銀針,略短略粗,中空,後麵的空管和活塞全部用玻璃吹製而成。

中華文明的博大精深,再一次把郝如月深深震撼到了。這跟歐洲用羽毛和狗膀胱做的簡易注射器一比,顯得過於高大上。

上一回她被震撼到,還是太子的嬰兒推車。

隻要有圖紙,就沒有內務府做不出來的東西。

至於尋找痘瘡母牛的差事,郝如月沒有驚動任何人,轉頭交給了赫舍裡家長房去辦。

因成衣店的緣故,赫舍裡家長房的商隊時常要去蒙古那邊剪羊毛。曾經隻有乞丐才會用到的臭羊毛,如今已然成為了大宗交易的商品,給蒙古那邊的牧民又增加了一筆收入。

那邊的人也都念著皇後和赫舍裡家長房的好。

隻不過其他做羊絨羊毛成衣的店鋪沒有合用的香料,做出來的成衣不如赫舍裡家長房成衣鋪的香軟,但因輕軟保暖,銷量也還不錯。

赫舍裡家長房的成衣多賣給宮裡、貴族和富商階層,割最頂尖的那一茬韭菜,非常大方地把其他客群讓給了競品,在圈中口碑極佳。

一個月後,幾頭生了痘瘡的母牛運抵京城,暫時養在赫舍裡家長房的田莊。

就在郝如月湊齊所有硬件條件,準備跟皇上說起這事的當口,有人搶先在皇上麵前告了赫舍裡家長房一狀。

告長房私藏天花病毒,包藏禍心。

告狀者是一個皇莊的管事。他按程序先告到了內務府,內務府覺得茲事體大,便將此事稟報了皇上。

康熙根本不信,隻在閒話的時候問了郝如月一句:“朕聽說你母家的田莊養著幾頭生了痘瘡的母牛?”

“皇上怎麼知道的?”還知道得這樣清楚,郝如月有些吃驚。

康熙蹙眉:“還真有啊?養這些做什麼?”

郝如月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康熙第一個反應就是胡鬨:“人痘是人痘,牛痘是牛痘,畜生身上的痘怎麼能給人使!”

郝如月就知道康熙會這樣想,便隨口編了一個故事,大致內容與一百年後那個英國鄉村醫生的發現過程差不多。

隻不過將主角從外國人換成了赫舍裡家長房商隊的人,最後道:“皇上,牛痘可比人痘便宜多了,不止小孩兒,大人也能用。”

畢竟是一百多年後的故事,差著一個世紀呢,放在當下確實有些天馬行空,難以理解。

見皇上還是將信將疑,郝如月加碼:“若牛痘能成,臣妾借給皇上的銀子,不收一分利錢!”

康熙:還敢提利錢!

郝如月想了想,繼續加碼:“臣妾借給皇上的銀子,不必還了,算是赫舍裡家長房孝敬的。”

康熙:“成交!”

郝如月:“……”不愧是金牛男。

要不怎麼說擒賊先擒王呢,隻要皇上點了頭,之後的事就好辦多了。

可辦事之前,郝如月還想問問彆人給她告狀具體告的是什麼,康熙哼笑:“告你私藏染了痘瘡的母牛,圖謀不軌。”

郝如月也氣笑了:“那是個什麼人啊?怎會知道得這樣清楚?”

康熙給她解釋:“那人是一個皇莊的管事,那個皇莊緊挨著你家的田莊。聽說你家田莊有個養牛人得了痘瘡,他就害怕了,直接上報給了內務府。”

聽說有人因那幾頭病牛得了痘瘡,郝如月兩眼放光:“皇上,這事當真?”

康熙聽說根本不信,沒派人去查,此時也不確定。郝如月就催他:“皇上,即刻讓太醫院的人過去看看,好不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萬一有人感染了輕微的牛痘病毒,就可以像一百年後那個英國鄉村醫生那樣做實驗了。

康熙看了梁九功一眼,梁九功很識趣地帶人退了出去,至此屋中隻剩下康熙和郝如月兩個。

兩人隔著榻上的小幾分坐兩邊,康熙傾身過去跟郝如月咬耳朵:“你就不想問問那個告密者為什麼要告你?”

對啊,她已經是皇後了,告赫舍裡家長房不就等於是告她嗎?剛才淨顧著想牛痘的事了,竟然忽略了這個。

直覺告訴郝如月,娘家田莊有人長了牛痘多半是真。若沒有真憑實據,誰吃飽了撐得敢告皇後娘家的黑狀。

要知道赫舍裡家長房不僅是皇後的娘家,還是太子,大清未來繼承人的外家。

而且傳染病這種東西,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有了藏不住,沒有也很好確認。

可痘牛養在城外的田莊,又是秘密交代下去的差事,赫舍裡家長房知道的人都沒幾個,又怎會讓隔壁皇莊的管事知曉。

皇莊歸內務府管,有直達天聽的渠道,又是痘瘡這種不得了的傳染病,很快便會傳到皇上耳中。

出了事不報官,而是選擇告禦狀,對方要針對的顯然不是赫舍裡家長房,而是她這個皇後。

家中有人感染痘瘡,隱瞞不報,企圖自行處置,然後被人直接捅到禦前……這套路有點眼熟啊。

除了最後一步略有不同,其他簡直不要太像。

“是赫舍裡家三房乾的?”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還有“隻要損人,利不利己不重要”的風格,就很像三福晉的做派,郝如月怎麼想就怎麼說了。

果然皇上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腮:“你怎麼忽然變得這麼聰明了?合著朕都白查了!”

郝如月拍開皇上的手,揉腮:“不是臣妾太聰明,是皇上問得太明顯了。”

多年鬥爭經驗告訴她,這男人是占便宜沒夠吃虧難受那一掛的,既要又要還要。他的女人一個個都要聰明伶俐,太蠢了讓他嫌棄,可太聰明又會遭他忌憚。

簡直左右為難。

所以郝如月就學會了,隻要自己能得到實惠,至少利益不受損,虛頭巴腦的聰明頭銜都留給皇上好了。

“有嗎?”果然皇上被取悅到了,含笑看她。

郝如月點頭:“皇上愛重臣妾,自然事事以臣妾為先。皇上對臣妾說了這麼多,臣妾若再猜不出來,那就是蠢的了。”

聰明得恰到好處即可。

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怎麼可能是個蠢的,康熙隔著小幾握住了郝如月的手:“這個月還沒有動靜嗎?”

郝如月知道他問的是嫡子之事,便故作失望地搖搖頭:“

坐胎藥一直在吃,有太醫院送來的,有臣妾母家送來的,還有臣妾自己讓內務府搜集的民間秘方,都不管用。”

為了隔開太子與皇上,分散康熙皇帝對胤礽爆棚的父愛,以及與之相匹配的控製欲,郝如月並不排斥再生一個嫡子出來。

但郝如月心態放得很平,剛說的坐胎藥,她一口沒喝,全都澆花用了。

哪怕是為了孩子的健康,她也不會求助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