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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火輪往偏殿去了,嚇得宜貴人差點驚叫出聲。

郝如月也曾在乾清宮侍寢,雖然沒走過召幸的流程,也知道皇上召幸妃嬪正在西暖閣。

聽說皇上還沒用晚膳,而此時召幸的妃嬪都到了,郝如月覺得沒趣兒,將食盒放下,起身說:“皇上若是忙,我明日再來。”

反正她隻是來說事的,早一天晚一天不打緊,沒必要爭分奪秒。

話音未落,門簾被人從外麵撩開,皇上大步走進來。

見她要走,皇上冷臉:“怎麼,才讓你等一會兒便不高興了?”

郝如月給皇上行禮,顧問行解釋說:“皇上,剛剛宜主到了。”

皇上臉色愈冷:“宜貴人?她這時候過來做什麼?”

“……”

郝如月貼心提醒:“宜貴人是被司寢太監扛過來的。”

皇上挑眉,這才想起宜貴人的出處,氣笑了:“她來了你就要走,到底誰是皇後?”

“正因為臣……臣妾是皇後,才不能攔著皇上做正事。”郝如月說出臣妾兩個字,才終於找到一點做皇後的感覺。

夜深了,不是說正事的時候。

也怕太子搬了地方睡覺不習慣,夜裡找不到她會哭鬨,郝如月告退要走,卻被皇上伸手攔住。

郝如月睜大眼睛,麵前的男人哪裡像個皇上,分明就像街頭的小混混,半路截女同學,不讓回家。

皇上這一攔不要緊,屋裡服侍的全退了,就連跟在她身邊的芍藥也被梁九功帶走了。

“你……你生氣了?”皇上放下手臂,垂眼看她。

郝如月沒生氣,隻是心裡裝著很多事要跟皇上說,討皇上的主意,卻因為天晚了,心裡記掛太子急於離開。

她動了動%e5%94%87,才要開口解釋,忽然想起在皇上在堆繡山說過的話,瞬間又悟出了彆的意思。

皇上並非隻想要一個皇後,而是想要真心愛慕他的妻子。

這個妻子既要有原主的天真爛漫,嬌蠻任性,又要兼顧仁孝皇後的賢德持重,溫柔順從。

關鍵還得像原主和仁孝皇後姐妹一樣,打心眼裡愛慕他,把他當成一切。

就是典型的既要又要還要。

想通了這一點,郝如月抿%e5%94%87垂眸,扭身坐回原處,一言不發。

皇上跟過來,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輕輕抬起,與她四目相對。

片刻後忽然笑起來:“這是醋了?”

郝如月轉頭,似是不想讓皇上碰她。

皇上卻偏要碰,不但碰,還%e4%ba%b2了她,最後溫聲哄她:“你是皇後。皇後要母儀天下,心眼兒可不能這樣小。”

郝如月緊緊握著皇上的手,拚儘畢生所有演技,負氣說:“臣妾就是心眼兒小,皇上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從前臣妾是女官,隻需做好分內,不必應酬皇上若乾個小老婆,眼不見心不煩。”

努力擠出兩滴眼淚,變換姿勢設計好眼淚的落點,讓它們不偏不倚砸在皇上的手背上:“現在倒好,皇上讓臣妾做了這個勞什子的皇後,臣妾要眼睜睜看著彆人侍寢。還要主持每年的小選,三年一次的大選,%e4%ba%b2自給皇上挑女人,看著一代新人換舊人。”

眼淚流出,鼻子剛好堵了:“臣妾不是姐姐,沒有那麼大的心眼兒,隻要想一想以後的事,臣妾就想哭。”

說到最後聲噎氣堵:“要不皇上換一個人做皇後吧,臣妾隻想回去做女官。”

這段戲演原主,郝如月得心應手,畢竟她占著原主的身子,還有原主的記憶。

皇上果然很吃原主這一套,伸手將她攬住:“是朕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然後揚聲吩咐外頭:“把宜貴人送回去。以後有皇後在,不許彆的妃嬪進來。”

外麵靜了一瞬,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片刻之後才響起梁九功應是的聲音。

郝如月:宜貴人,事出突然,對不住了。

吃醋,很好地解釋了她上午在堆繡山上那一係列的樒汁操作,意外地合情合理,也很符合皇上對繼後的要求。

皇上站著,郝如月坐著,臉貼在皇上腰間的龍袍上,悄咪咪偷瞄了一眼放在牆角的自鳴鐘。快到叫太子夜尿的時辰了,得趕緊%e8%84%b1身。

“皇上,夜深了,明日還要上早朝,臣妾就不打擾皇上休息了。”

演完原主,演仁孝皇後,郝如月感覺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今日才搬家,臣妾怕太子睡不習慣要回去照看。”

說完起身要走,又被人按著肩膀按了下去。

郝如月揚起頭,正對上男人含笑的眼:“朕把宜貴人送回去了,你也要走,今夜讓朕一個人睡嗎?”

眼瞧著就快二更天了,五更早朝都開始了。之前還要更衣梳洗用早膳,還得傳轎攆過去,皇上不用睡覺的嗎?

事實證明,皇上龍精虎猛不用睡覺。三更天叫了最後一次水,皇上才意猶未儘地問:“留嗎?”

郝如月渾渾噩噩搖頭:“等太子出閣讀書再留吧。”

太子年紀還小,在皇上麵前能做到兄友弟恭,可對她的占有欲很強。她多抱三阿哥一會兒,太子都氣得吃不下飯,若是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指不定要氣成什麼樣。

等到出閣讀書,太子就要離開她自己住了。

那時候太子的世界裡會有更多人,讀書不但能明理,還能成功分散注意力,他便不會鑽這個牛角尖了。

“你就是太慣著他了。”皇上嘴上這樣說,卻像往常一樣抬手給她揉起了肚子。

雖然皇上每次都問她,每次都給她揉肚子,可是郝如月每次都適應不了,每次都羞得不行。

這次也不例外。

她拉起被子將頭蒙住,悶聲說:“皇上歇著吧,讓司寢嬤嬤揉也是一樣的。”

皇上不肯:“司寢嬤嬤手勁兒大,疼得很,萬一傷了你,以後想留都留不住了。”

郝如月又累又困,很快睡著了。等她再睜開眼,身邊的人從皇上換成了太子。

太子紅腫著眼睛趴在床邊看她,一副想靠近又不敢的樣子,把郝如月心疼壞了。

可她昨夜太累了,沒來及穿上寢衣便昏睡過去。此時全身隻穿了一件紅肚兜,不能坐起來抱太子,隻得先叫人把太子抱出去。

話音未落,保姆還沒走進來,太子先大哭起來,怎麼哄都哄不好,問他哭什麼也不說。

郝如月急起來,先問乾清宮服侍的,都說太子過來時眼睛就是腫的,好像哭了一夜。

皇上臨走前交代讓皇後睡飽,誰也不許驚動。所以一大早太子紅著眼睛找過來,怕太子哭鬨,乾清宮服侍的明知不妥也無人敢攔。

生怕因此吵醒皇後。

這時兩個保姆躡手躡腳走進來,郝如月又問她們出了什麼事。兩人隻說昨晚太子起夜,尿完便一直找皇後,找不到就哭,鬨到五更才睡下。

“原以為沒事了,誰知天不亮太子好像做了噩夢,再次哭醒。見不到娘娘就一直哭一直哭,哄也哄不好。”兩個保姆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口齒比較伶俐的說。

此時太子嗓子都哭啞了,郝如月安慰也不管用,隻得忍痛吩咐保姆先將太子抱出去,等她更衣之後再做計較。

大約聽說又要與自己分開,太子忽然嚎啕大哭,小手攥著床帳不肯鬆開也不肯走,嘴裡嚷嚷著小姨不要他了。

郝如月聽出一些蹊蹺,仍舊狠心揮手,讓保姆將太子抱出了暖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隻來得及穿好衣裳,太子又邁著小短%e8%85%bf跑了進來。看見郝如月便一頭紮進她懷中,哭著問郝如月是不是不要他了。

郝如月再三保證不會不要他,太子的哭聲才弱下去。郝如月將太子抱起來,摟在懷中問他為什麼會這樣想。

被她抱在懷中,太子明顯受到了安撫,抽抽噎噎說:“昨夜找不見小姨,我哭了要找小姨,她們說小姨在侍寢。我問什麼是侍寢,她們說侍寢就是陪汗阿瑪睡覺,她們還說……”

說到這裡,太子又抽泣起來:“還說,也許明年小姨就會給我生個小弟弟出來了!”

“保成不是很喜歡五格格和三阿哥嗎,以後小姨再生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陪你玩,不好嗎?”

儘管郝如月打定了主意,要等太子出閣讀書再考慮生孩子的事,可她也不想過度保護太子,把他養成一個小心眼,不肯容人。

畢竟他生在皇家,還是太子,而他的汗阿瑪又是一個長壽且精力旺盛的男人,注定會有很多子女。

如果現在這幾個太子都容不下,將來如何麵對大清曆史上最出色的皇子天團?

太子聞言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要,不要,保成不要小姨生小弟弟!”

郝如月板起臉,太子看她一眼,再次哭起來:“保成不是小姨的兒子!保成不想小姨生兒子!小姨生了自己的兒子就不要保成了!”

這話明顯不是一個三歲孩子能想出來的。

然而太子的心性隨了他的汗阿瑪,但凡被他劃為逆鱗的部分,誰碰誰死,且根本問不出個所以然。

隻一味順著毛捋也不行,會讓他蹬鼻子上臉,越發問不出真話。

這個度極難拿捏。

偏偏郝如月是懂拿捏的:“小姨最愛保成,保成也最愛小姨了,這樣的渾話絕不是保成說的。保成最懂事,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傷小姨的心。”

太子哭著哭著怔了一下,很快停止哭鬨,安靜下來。這回不必郝如月問,他自己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什麼都說了。

侍寢和小弟弟的事,是昨夜當值的保姆說的,不過是些安慰的話。也不是第一回說了,並不會引起太子這樣多的感觸。

真正要命的,是不久之前保姆推著太子去禦花園賞菊,保姆沒注意,太子卻聽見了幾個小宮女躲在假山背後閒磕牙。

仁孝皇後薨逝,皇上執意為其守製三年,那時候三年之期已過,宮裡都在猜測下一任皇後是誰。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甚至有人為此下注。郝如月偷偷打聽過賠率,最低的不是她,而是貴妃。

畢竟她隻是女官,連後宮序列都沒進,而貴妃距離皇後之位隻有一步之遙。

若有人偷偷議論此事,按照當時的輿論導向,也該議論貴妃才是,可太子聽見的偏偏是她。

“她們說小姨對保成好,不過是想借著保成坐上皇後之位。她們還說小姨當上皇後,就不會對保成好了,小姨很快會有自己的孩子。到那時,保成的太子之位就保不住了,就要讓給小姨的兒子!”

很多話太子都聽不懂,可架不住他記性好,不懂也能大差不差地背給郝如月聽。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嚼%e8%88%8c根了,簡直字字誅心,每一句都是奔著挑撥她和太子的關係來的。

有些話太子雖然聽得不是很明白,但他聽懂了一點,小姨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會像現在這般疼愛他了。

郝如月記得好像是有一次,她也不知在忙什麼,沒有陪太子出去玩,而是讓保姆、%e4%b9%b3母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