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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瞰皇宮。”

幾乎同時,皇上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換成標準的帝王臉,居高臨下看她。

那時候她為什麼要這樣說呢,當然是為了提醒皇上兌現之前的承諾,立她為繼後。

問題應該就出在這裡。

是因為她揭了皇上的短,還是因為她暴露了自己野心,而皇上不喜歡有野心的女人。

也許,兩者都有。

郝如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拿起茶杯又放下。

罷了,不能一擊必勝,那便曲線救國。

所以當太後對她說起太皇太後的意思時,郝如月收斂鋒芒,學彆人靦腆一笑,低著頭說全憑太後做主。

然太後一向就不是個能做主的,尤其郝如月情況特殊。

找過郝如月,太後又派人去稟報皇上,緊接著又找到郝如月,一臉慚愧地說:“早知皇上不肯給,我便不讓人去問了。”

其實太後是覺得嬪位有些低了,想讓皇上抬到妃位,誰知皇上連嬪位也不肯給,隻說再等等,也不知要等什麼。

好好好,曲線救國也行不通是吧。

男人心,海底針,郝如月又被紮了手。

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壞消息之後還有好消息,太後告訴她:“皇上這幾日脾氣怪得很,一會兒風一會兒雨,僖妃昨日才封了妃位,夜裡第一回侍寢就衝撞了皇上,已然降妃為嬪了。”

郝如月:勉強算是個好消息。

第59章 雙標

前天她為什麼要求見皇上,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阻止仇人之妹當上皇後,想要取而代之,減少繼後對太子的威脅。

妃位有子便有機會封後,但嬪位絕無可能。

如今警報解除,郝如月無事一身輕,連自己被白嫖這事都能坦然接受了。

其實也不算白嫖,睡過皇上她就安全了,除非她自己想走,誰也彆想再把她打包送出宮去。

大約是那碗藥膳起了作用,快到用晚膳的時候,顧問行過來說皇上想太子了,請太子過去乾清宮陪皇上用膳。

郝如月吩咐人給太子換衣裳,太子轉頭問她:“小姨,你跟我一起去嗎?”

郝如月笑著朝他擺擺手:“你去吧,注意餐桌禮儀,彆惹皇上生氣。”

皇上這時候讓太子過去用膳,多半會留宿,她正好休息一晚上。

況且太後都說皇上最近脾氣怪,一會兒風一會兒雨,連太皇太後屬意的鈕祜祿氏都降妃為嬪了,她才不要去堵槍眼。

這時候恐怕隻有三頭身的太子能給皇上解頤了。

結果等郝如月用過晚膳,正跟鬆佳嬤嬤她們商量小年夜吃什麼的時候,梁九功忽然來了,苦著臉對她說:“太子想小姨了,皇上讓您過去呢。”

郝如月以為出了什麼事,隨著梁九功匆匆趕到乾清宮的時候,太子用過晚膳已然在偏殿安置了,隻有皇上在等她。

行禮過後,皇上指著炕桌上的酒壺:“要不要喝一杯?”

郝如月抬眸:“多謝皇上。臣晚上要照顧太子,不能喝酒。”

皇上看了她一眼,哼笑:“前天晚上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那能一樣嗎?前天晚上她有所求……郝如月自覺摸到了一點真相,於是走過去給皇上斟酒:“前天晚上是臣孟浪了。”

對方羞答答的,好似一朵半開的薔薇,隨著斟酒的動作低頭,白膩的脖頸上還留著曖昧過的紅痕。

皇上擺手,屏退屋裡服侍的,這才捉住她的手腕,將人拉進懷中:“不會,朕很喜歡。”

郝如月在心裡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果然是個悶騷男。

排除一個選項。

把皇上的心思當成一道選擇題來解,郝如月集中精神,帶入第二個選項。

她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半靠在康熙懷中:“皇上,臣那夜夢見了堆秀山,還夢見了姐姐。”

睜眼說瞎話:“臣告訴姐姐臣愛慕皇上,求姐姐原諒。姐姐哭了,臣也哭了,姐姐什麼都沒說便走了。”

她仰起頭:“皇上,您說姐姐會原諒臣麼?”

皇上喝了一口酒,環著她腰的手臂鬆了鬆:“皇後最是賢良,她明白朕的心,自然不會怨你。”

郝如月垂眸,也不是因為揭短,排除第二個選項。

那麼……就隻剩一個野心了。

這個選項有些敏[gǎn],不太容易帶入,郝如月又換了一個姿勢,再抬眸酒杯送到%e5%94%87邊,正是皇上才用過的那一隻。

雖然身上都被他%e4%ba%b2過了,體無完膚。可他們還沒接過%e5%90%bb,共用一隻酒杯郝如月多少有些不習慣,奈何題沒做完,隻得硬著頭皮喝了。

喝完就有了主意:“皇上,太後說臣侍寢了,要給臣一個嬪位,臣心中很是歡喜。”

皇上半天沒接話,隻是一口一口喝著酒,快喝完的時候還不忘喂她一口,好像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癖好:“嬪位就把你高興成這樣,真是出息了。”

說完喂酒給她喝,郝如月順從飲下:“那皇上是答應了?”

皇上傾身倒酒:“不給。”

白嫖可恥!郝如月心裡吐槽,嘴上卻道:“也好,這輩子能陪在皇上身邊,臣很知足。”

不能再多了,再多說一個字都要吐了。

這回皇上沒有先喝,倒好酒便喂給她:“是麼,你十四歲的時候都敢問朕要坤寧宮,如今不想要了?”

想要就能給嗎,嬪位都如此吝嗇,坤寧宮……她現在是不敢想了。

郝如月勉強笑了笑,並沒接話。

翌日醒來皇上已經走了,郝如月是被太子的哭鬨聲驚醒的。坐起來問怎麼了,便見太子一陣風似的卷進來,撲到她懷裡哭:“小姨是不是不要保成了?”

郝如月一驚,忙將他抱起來問怎麼了,太子將臉埋進她頸窩,哽咽著說:“保成要小姨抱著睡,可小姨總喜歡跟汗阿瑪睡,還不是不要保成了?小姨……小姨隻要汗阿瑪,不要保成了!”

說著越發委屈起來,眼淚鼻涕蹭了郝如月一脖子,脖子那裡……還留著少兒不宜的痕跡。郝如月忙把太子拉開,騰出手將寢衣的領子往上扯了扯,這才抱住小蘿卜頭,對他說:“保成,過了年你便是三歲的大孩子了,要學會自己睡。”

宮裡的孩子三、四歲啟蒙,正式告彆幼兒階段。大阿哥已經有了自己的師傅,每天跟著師傅背誦清宮兒童啟蒙讀物三百千,即《三字經》、《百家姓》和《千字文》。

上一回大阿哥得空過來玩,郝如月驚訝地發現大阿哥臉上的奶膘都要瘦沒了。問過才知道啟蒙根本不是上幼兒園,而是跳過幼兒園,直接上小學。

而且啟蒙不止是讀書,生活作息也有變化,最大的變化就是不許%e4%b9%b3母陪睡。

%e4%b9%b3母和值夜宮女一樣,搬了小榻睡在裡間床邊。

那會兒正忙小選,惠嬪也來她這裡抱怨過一回,說大阿哥被%e4%b9%b3母抱著睡慣了,忽然讓他一個人睡,半夜時常驚醒哭鬨,導致早起提不起精神,上課打瞌睡。被皇上撞見好幾回,還因此罰寫了大字。

那時候郝如月的關注點在學業上,心疼大阿哥沒上幼兒園直接上小學,這會兒才覺得一個人睡可能也是考驗。

大阿哥是%e4%ba%b2王,皇上對他尚且嚴格要求,若換成太子,郝如月忽然覺得有必要提前調整一下太子的作息。

那麼第一步便是分床睡。

萬事開頭難,太子對分床十分抗拒。

自打落生他便一直跟著郝如月睡,偶爾到乾清宮陪汗阿瑪,也是皇上抱著他睡,他連%e4%b9%b3母都不想要,忽然讓他一個人睡,自然又哭又鬨。○思○兔○網○

直到這時郝如月才見識到了皇上的雙標,他一邊要求大阿哥一個人睡,隨大阿哥哭啞了嗓子也要嚴格執行分床,轉過頭就來破壞她和太子的分床計劃。

郝如月費了一天口%e8%88%8c,答應了無數個條件,才終於在晚上與太子分開睡。

她躺在床邊的榻上,拉著太子的小手一邊給他打氣,一邊哄睡:“保成真勇敢,保成是小姨見過最勇敢的孩子。”

太子睜著大眼睛問她:“哥哥一個人睡的時候害怕嗎?”

郝如月放緩聲音:“大阿哥一個人睡的時候不但害怕還哭了鼻子,保成才不會哭鼻子,對不對?”

太子乖巧點頭,學著她說過的話:“小姨就睡在床邊,保成不害怕,保成不哭。”

結果郝如月不知不覺把自己哄睡了,太子蒙著被子嚇得直流眼淚,卻硬是忍著沒哭出聲來,結果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眼睛腫成了核桃。

郝如月趕緊命人煮了%e9%b8%a1蛋來,剝了皮給太子敷眼睛,太子敷著眼睛反過來安慰郝如月:“小姨,保成一個人睡也害怕,可保成忍著沒哭。哥哥哭鼻子,保成沒哭。”

是沒哭,就是眼睛腫了,這樣口是心非、爭強好勝也不知隨了誰。

過程雖然艱辛,好歹結果是好的,太子哭腫了眼睛,卻也接受了分床睡。

原本一切都正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誰知皇上下朝之後過來了,一看便看見了太子還未消腫的眼睛,問郝如月出了什麼事。

郝如月便把分床睡的事說了,太子也自豪地告訴皇上,他一個人睡沒哭,他很勇敢。

“那眼睛是怎麼回事?”皇上抱起太子問。

太子眼珠一轉:“蚊子咬的。”

皇上又問:“冬天哪兒來的蚊子?”

還嚇唬太子:“欺君是大罪。”

太子垂下眼睫,帶著哭腔說一個人睡覺害怕,晚上哭了,並且越說越傷心。

皇上將太子抱緊了些,抬眸對郝如月說:“太子還小,不用這麼早分床,還是安排人夜間陪睡吧。”

得,一天一夜努力白費,太子也白哭了。郝如月對上皇上的眼:“太子明年就三歲了,越晚分床越難分開,太子啟蒙之後皇上是不打算讓他一個人睡嗎?”

記得惠嬪跟她抱怨時曾說過這一點,小孩子越早分床越好分,越晚越難,還說大阿哥就是分晚了,連著哭了好幾天。

事實證明,惠嬪說的沒錯,太子第一個晚上便沒哭鬨,也許今夜就能安穩睡去了,可讓皇上這一攪和,所有努力前功儘棄。

皇上沉著臉並不接話,哄好太子才道:“便是要一個人睡,也不能讓孩子把眼睛都哭腫了。”

惠嬪說大阿哥第一次分床睡,可不止把眼睛哭腫了,哭鬨到後半夜,嗓子都喊啞了,也沒見皇上這樣心疼。

反而因為在課堂上打瞌睡,被罰了寫大字。

怎麼輪到太子,一起都變了?

小孩子就是這樣,每一步的成長都有一個過程,有時候難免需要大人硬起心腸。

就如大阿哥學走路。

大阿哥嫌累懶得走,總想讓人抱著,噶祿家伺候的人不敢違背小主子的意願,導致所有人都以為大阿哥天生不良於行,害惠嬪白流了多少眼淚。

等將人接回宮,皇上硬起心腸讓人放開大阿哥,眾人這才發現,原來大阿哥會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