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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出門也不行,我不想這樣,我不想隻能靠……隻能……”

我說不下去,眼淚已經決堤了,我覺得委屈,可我又知道自己不該委屈。我知道自己沒什麼好抱怨,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可儘管我什麼都知道,我也依然忍不住委屈得哭出聲來。

俞衡不再勸我,隻讓我把臉埋在他懷裡,“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俞、俞衡……”我一邊哭,一邊抽噎著叫他,“你希望我……活著嗎?”

“當然,我如果不希望你活著,就不會守了你這麼久。”他答得不假思索。

“那好……好。我活著,我……隻要你不拋下我,我就活著……如果你厭倦了,就告訴我,我立刻消失,好嗎?”

他抱著我的胳膊突然一緊,語氣有些嚴厲:“不準消失!我說了我不會走,也不會厭倦,你隻要好好活下去,什麼都不要亂想,聽懂沒有?”

“哈……懂……懂了。”

我不知道我是哭著還是笑著,我不知道我該高興還是該難過。我終於得到了俞衡,卻以餘下生命裡全部的健康身體作為代價。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是幸運的那一個,還是不幸的那一個。

老天到底要跟我開怎樣一種玩笑,才能在我這般絕望中給我一根並不能救命的稻草,卻讓我用這根稻草作為我全部生的希望。

我好像抱著一根浮木漂在汪洋裡,我知道這根浮木永遠不會沉沒,我隻要抱著它,就永遠不會被淹死。可我又知道,靠著這根浮木我隻能漂在海裡,永遠也上不了岸。

我到底要怎樣?我是應該現在果斷地撒手任自己沉沒,還是要緊緊地抓著它直到耗儘最後一絲力氣?我到底要怎樣……誰能給我一個答案?

誰能……給我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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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發現好像又沒那麼虐了……

算了就這樣,反正以後還有更虐的。

那個……我來解釋一下好了,貌似現在攻對受的感情有點莫名其妙,其實是這個樣子的……

小攻很早就知道自己有個同母異父的哥哥,也在暗地裡偷偷調查過他,曾經一直以為他是個不可救藥的混子,所以一開始並沒有對他抱有什麼感情,是出於弟弟對哥哥的%e4%ba%b2情才沒有對他拒之千裡。

後來逐漸接觸才發現了他內心隱藏的“好”的一麵,試圖通過自己的督促和引導讓他轉變,結果才進行了一半就出了跟蹤的事,遂覺得非常惱火,想給他個教訓讓他記一輩子再不敢犯。

然而忽略了自己哥哥的智商堪憂,最後弄巧成拙。

受出車禍以後小攻依然沒有告訴他真相,因為知道他一旦得知兩人的兄弟關係肯定會產生負罪感,怕他難以承受所以沒說。

小受問他照顧自己的理由時,他說“我喜歡你”其實是為了掩蓋兄弟身份而找的借口,原文我也有寫他說的時候是“移開目光”“低聲地”,說明他其實當時很心虛,不過貌似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呢2333

為了使這個謊言聽起來更加真實,他又說了後麵一係列的話來讓小受安心(當然這些話大部分還都是真實的)。

這個時候小攻對小受還沒有上升到“愛”的層次,願意留下來照顧他多半還是出於%e4%ba%b2情和憐憫,也覺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後來小受因為身體狀況而性格大變,慢慢轉變成了小攻喜歡的樣子,最後才徹底上升為“愛”,也逐漸不再在意兄弟的關係了,所以這個關係一直隱瞞到後半部分(糖的開始)才會讓小受知道。

畢竟是第一人稱,主角的智商又這麼堪憂,小攻又是個非常複雜的人,他肯定是理解不了小攻的內心啦,真真假假,真心還是借口,還請諸位自行感受啦ww

Chapter 14

漫長的四個小時。

我明明平常白天都很困,但唯獨這個時候,我睡不著。

俞衡一直守著我,我哭過了,也喊過了,大概再沒有什麼理由,可以讓我任性下去。

既然他說讓我活著,那我……就暫且這樣活下去吧。

值班的護士見我不睡覺,便開始和我聊天。她人很好,還給我們倒了水喝。

等聊得熟了一些,她問我道:

“你們兩個是一對嗎?一開始看你們長得有些像,還以為你們是兄弟,結果發現你們並不以兄弟相稱。”

我沒有答,因為我不知道俞衡是否願意被人這麼說。結果他倒比我坦然得多,他衝護士笑笑,答得十分自然:

“是,他是我愛人。不過我們這兩天才確立關係。”

“這樣嗎?那先祝你們百年好合了!”她又看向我,“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千萬彆讓你老公失望啊!”

我隻好說謝謝。

大概吧。

這種時候,也許一句明知不可能實現的祝福,都是對我莫大的鼓舞。

“時間差不多了,要下機嗎?”

俞衡看了一眼表,已經六點多了,他點點頭,護士就來給我拔針。我感覺拔針比紮針還痛,忍不住叫出了聲。

俞衡似乎嫌我丟人,輕輕拍了我手背一下。

護士倒是笑得很溫柔,“沒事的,人疼痛的時候喊叫,就是為了緩解痛苦,不丟人的。”她把我的胳膊交給俞衡,“按壓十分鐘。”

俞衡幫我壓著針眼,護士已經在拆卸針頭,收拾機器,“下次你來就沒有單間了,不過馮大夫讓我多照顧你點,給你留個隱蔽點的好位置。如果趕上我值班,我也可以給你紮針,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

我再次道謝。

“沒什麼精神嗎……都不怎麼愛說話呢。”她自言自語。

針眼處已經不流血了,俞衡扶著我起身,我一坐起來,就感到一陣頭暈。他忙扶住我,“低血糖了?”

“好像……有點。”

“快去吃飯吧,吃完飯就不暈了。下次來記得備幾顆糖,不過最好不要吃巧克力哦。”她又說。

俞衡把我抱起來往外走,我靠在他身上,隱約聽到護士的自語:

“可憐的小帥哥,快一點好起來吧。”

小帥哥嗎……

我現在這個樣子,早就不帥了吧。

不過我已經不在意這些事了,人生病了以後,真的會變得和以前很不一樣。以前那些在意的、放不下的東西,現在也通通放下了。

比如顏麵什麼之類的。

俞衡抱著我回到病房,把我放在床上,就下樓買晚飯去了。

我住的房間是個單人間,空間挺大,有獨立衛浴,算是比較豪華了。房間裡除了我的床還有一張小沙發,俞衡平常就在那裡睡覺。不過沙發有點短,他躺著的時候就隻能把腳搭在外麵,我都替他憋屈得慌。

這個病房裡應該是配備有護工的,但我醒來這麼多天了,也沒發現護工的存在,八成是被俞衡頂替掉了。我也不知道醫院是怎麼允許他代替護工的,不過他平常照顧我手法都很老練,我還是懷疑他大學是不是學的護理專業。

我正胡思亂想,因為肚子餓,饑餓感暫時壓過了困意。我等著俞衡回來,卻突然聽到有人敲門。

門沒有鎖,那人敲了門,就把門推開一條縫,看到我在,才推門進來。

是馮大夫。

他還穿著白大褂,好像剛下班。他走到我床邊,在凳子上坐下,問我道:“感覺怎麼樣,好點沒有?”

我點點頭。

“我跟馬大夫商量,等你……再做一次透析吧,看看你剩下的腎功能能不能恢複,如果恢複不了還得給你調整透析計劃。今天周一……你周六做完,如果沒什麼異常,你周日就出院吧,回家休養,總比一直呆在醫院強。”

“周日……還有這麼久啊……”我歎了口氣。

大夫挑了挑眉,“怎麼,這就呆不住了?俞衡照顧了你三個月也沒嫌煩,你倒先不耐煩起來了?”

“不是,”我生怕他誤會我,連忙解釋,“我隻是覺得在這裡住著挺貴的,我又欠了俞衡好多錢,住得越久,欠得越多。”

“你也知道你欠他錢啊?你以前是乾什麼的,還得起嗎?”

我覺得自己被他看扁,有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我沒工作,不過還錢還是還得起的,我銀行卡裡大概還有幾百萬,就是現在卡不在我身上。”→思→兔→網→

“好家夥,還是個小富翁。”他笑說,“也難怪,能開得起名貴的跑車,肯定也不是什麼窮人。”

他又拍拍我的胳膊,笑得頗有些幸災樂禍,“不過你以後,恐怕沒機會再開車了。不能抽煙,不能喝酒,忌食辛辣。你個小混子,以後就老老實實,當個小綿羊吧。”

……這人怎麼這麼欠揍,我現在換主治醫生還來得及嗎?

為了阻止他在這個話題上走遠,我道:“大夫,我問你個問題。”

“你問。”

“當時我出車禍,是誰把我送到醫院來的?”

“救護車啊。”

我強忍住想要揍他的衝動,“我是問,是誰打的120?”

“俞衡吧,應該是俞衡。”

“那……他當時,是什麼反應?有顯得很……很著急嗎?”

馮大夫有些詫異地看了我一眼,“你這叫什麼話,他不著急難道我著急?你知道他當時什麼表情?就好像我們不給你救回來,他就能把我們生吞活剝了似的。哪次參與搶救,不是病人家屬求我們,我還頭一次見有敢瞪我的,真是反了他了。”

我沒說話。

他又湊得更近了些,“我一直很好奇,你們倆到底什麼關係?情侶?可我怎麼聽說,當時一起送醫院來那個小女孩,是你綁架的俞家的孩子?那麼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你也真是夠可以啊。”

到底是誰告訴他這些事的……

“你那麼對俞家,人家還這麼幫你,照顧你,又出錢給你墊醫藥費,我怎麼遇不上這種好事呢?”

我瞧了他一眼,很想回他一句:因為你不是主角啊。

我正想著該怎麼應付他這些話,病房門又突然被人打開,“硯……”

俞衡拎著晚飯進來,看到馮大夫,衝他頷首:“馮醫生也在啊。”

馮大夫立刻變得人模狗樣,站起身拍了拍白大褂,一本正經道:“啊,我來看看他,看他沒什麼事我就放心了,那你們快吃飯吧,我走了。”

俞衡象征性地挽留:“要不要一起吃?”

“啊不不不,醫院的飯都是給他們這些病號吃的,我就不吃了,我出去吃。”

這個礙事的家夥終於走了……我緩了口氣。

俞衡把床邊桌拉出,把飯盒擺上,又去衛生間打了盆水給我洗手。他去倒水的時候我已經忍不住打開了飯盒,結果看到……

番茄炒%e9%b8%a1蛋。

素炒土豆絲。

還有一條魚。

我頓時嘴角一抽,問他道:“俞衡,下次能不能換幾個菜樣?”

他擦乾淨手,坐到我床邊,“你想吃什麼?醫院可真心挑不出什麼好菜。”

“我想吃魚香茄子和糖醋排骨。”我說。

他明顯一愣,隨後垂下眼簾,“好。再堅持幾天,等回家了我給你做。”

他說著,把魚肚子上的肉整塊夾下,挑掉刺放到我飯裡。我嘗了一口,忍不住皺眉:“好淡。”

醫院的菜永遠是這麼淡,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