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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大?爺淡笑?不語。

而後才道:“光姚慷還不夠。”

謝邵便無聲看著喬大?爺。

喬大?爺一怔後,反應過來:“難不成?,世子還算計到我了?”

謝邵微微頷首道:“阿蘅前幾日來信告知寧遠微一事時,在信末尾說了句,若出事,立刻來尋老師。”

喬大?爺:“……”

喬大?爺氣的冷笑?了聲:“他在喬家那幾年我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而今倒好?,連個信都不給,就直接將我算進去了。”

謝邵知喬大?爺並非真的生氣。

隻當沒聽?見,好?奇道:“不知老師有何解法?”

喬大?爺擺擺手?:“臣得去見一見父%e4%ba%b2,此事還得父%e4%ba%b2出麵。”

說罷,他看向謝邵,鄭重道:“殿下,姚慷絕不能出事,殿下快去快回。”

謝邵頷首:“嗯。”

“還煩請老師立刻去一趟虞家,讓外公馬上進宮請罪,識人不清之罪。”

喬大?爺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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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澹將人帶回大?理寺,便得到了謝邵請旨押送姚慷進京的消息。

他沉默片刻,吩咐白榆:“派一些身手?好?的跟著。”

白榆應下:“是。”

“等等。”

白榆頓住腳步:“主?子。”

“平堰還有信過來嗎?”

白榆自然?明白謝澹指的什麼,搖頭:“沒有了,自攔了喬四姑娘兩封信後,平堰那邊就再沒有信送過來。”

謝澹垂眸:“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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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阜水,柳襄帶人去了縣衙,調取寧遠微的資料。

謝蘅連著趕了幾日路,已有些撐不住,在客棧休養了一日。

次日,謝蘅臉色勉強好?看了些。

柳襄確定他無礙後,神色複雜道:“寧遠微的身世……有些複雜。”

謝蘅看著她?手?中密密麻麻的卷宗便覺頭疼,而柳襄也沒有遞給他,敘述道。

“寧遠微出身貧苦,七歲那年父母雙亡。”柳襄緊皺著眉頭:“他的姐姐,也是那年死的。”

謝蘅擰眉:“他姐姐那年多大??”

“十五。”

柳襄緊緊捏著卷宗:“他的姐姐九歲就到縣衙裡做了燒火丫頭,逐漸長大?後,容貌出挑,被前任縣令看上要?納她?為妾,她?抵死不從,撞在灶上而亡。”

“他的父母為替女兒申冤,卻因衝撞前任縣令被罰二十丈,身心受創下,先後過世。”

謝蘅立刻抓住了關鍵:“前任縣令?”

“嗯。”

柳襄道:“前任縣令在事發一月後被舉報貪汙獲罪,如今的縣令上任後,給寧遠微翻了案,還了寧家真相。”

“原本縣衙對外宣稱是寧遠微的姐姐偷東西被打死,她?的父母意圖謀殺前任縣令被當場斬殺。”

之後,二人雙雙陷入了沉默。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寧遠微竟會有如此身世背景。

許久後,謝蘅才喚來玄燭:“去查阜水上任縣令被誰舉報,如今的縣令又是哪方的人。”

第68章

玄燭兩日後回來,帶回了上任縣令如今這位縣令的底細。

“十幾年前,阜水縣令惡貫滿盈,百姓怨聲載道,寧大人家的悲劇並不是特例,寧大人家裡出事一月後,欽差巡查至此,寧大人帶著狀紙攔了欽差大人的車,在阜水縣百姓的聯名狀告下?,欽差重查縣衙,很快便揪出一堆罪證,定罪後半月與東市場將上任縣令斬首,一月後,新任縣令上任,也就是阜水如今這位縣令。”

“上任縣令不是被舉報的?”柳襄疑惑道。

玄燭搖頭:“不是。”

謝蘅問?道:“那欽差是誰?”

“如今的兵部尚書,那年,他?奉旨巡查路過阜水。”

玄燭繼續道:“且現在阜水這位縣令也是他?所舉薦,屬下?還打聽?到,當年,兵部尚書去?過寧大人家,還留下?了?文房四寶和一些銀錢,給寧大人交了?幾年的束脩。”

柳襄謝蘅皺眉對視一眼?。

難道,這一切的背後竟是兵部尚書在操縱?

“他?沒有理由做這些。”柳襄道。

這麼早就開始部署寧遠微這步棋,他?圖什麼?

謝蘅沉凝半晌後,道:“還能挖的更深。”

正如柳襄所說,兵部尚書做這一切,他?圖什麼?

如今兵部確實?被樞密院分權,可當年的兵部卻是握著實?權的,他?記得,兵部尚書二十年前已?是兵部侍郎,且能奉旨出巡,必是得聖上信任的,那時候的他?,根本沒有理由做這些。

“阜水縣令如何?”謝蘅問?重雲道。

重雲回道:“喬二公子與中郎將?這兩日都守在縣衙,阜水縣令每日作陪,沒有任何異常。”

“且據屬下?這兩日的了?解,如今這位縣令很得民心,阜水能有現在的富饒安平,這位縣令功不可沒。”

柳襄聽?的更加迷惑了?:“若這裡真是如此清白,那寧遠微的轉變又是如何而來?”

“我感覺這阜水的背後好像蒙著一層霧,叫人看不透,且未免也查的太過順利了?。”

謝蘅微微一怔。

他?沉思許久,突然道:“立刻給謝澹去?信,讓他?查一查玉京中高門裡頭,有沒有人與北廑有關,至少往……三十年前查。”

三十年前,東鄴與北廑還算友好,兩國合約也還未到期,通婚者不在少數。

重雲:“是。”

“玄燭,去?查寧遠微的街坊鄰居,問?清楚寧遠微七歲後身邊都出現過些什麼人?”謝蘅。

玄燭:“是。”

等二人離開,柳襄才道:“世子在懷疑什麼?”

“你說的對,我們查的太過順利了?,就好像是有人擺好一盤棋,等著我們來這裡。”謝蘅緩緩道:“若這些事情的背後是東鄴人,我實?在想不到他?們這麼做的理由,除非,北廑有探子早在幾十年前就滲入了?東鄴高門。”

柳襄微微一愣。

要?這麼說,確實?很像。

柳襄神?色凝重道:“若真是在十幾年前就預料到今日,此人絕不容小覷。”

“要?不要?給京中去?信,讓太子和二皇子查查兵部尚書?”

“兵部尚書的底細還算乾淨,此事不一定和他?有關。”謝蘅:“且謝邵如今不在玉京。”

柳襄一愣:“太子不在玉京?”

“嗯。”

謝蘅:“謝澹眼?下?應該已?經抓了?兵部侍郎,兵部侍郎的夫人是虞二老太爺的嫡女,此案稍有不慎虞家便會牽扯其中,一旦母族出事,東宮便不穩,太子現在自證清白最好的方式就是%e4%ba%b2自出京,讓所有人看著他?接回姚慷,到大理寺受審。”

柳襄聽?的心驚肉跳。

怪不得謝蘅要?讓烏焰帶人暗中跟著姚慷回京,原來是要?去?接應太子。

“那若是姚慷沒能活著進京,殿下?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就算他?不出去?接,一樣會有人截殺姚慷,將?這盆臟水潑到虞家頭上。”謝蘅沉聲道:“左右都是一個結果,還不如出京搏一搏。”

柳襄還是覺得太冒險了?。^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世子和殿下?通過信嗎?”

“沒有。”

柳襄一愣:“沒有?!”

沒有通過信,他?怎知太子一定會出京?

謝蘅對上她?一雙清澈疑惑的眸子,勉強解釋了?句:“他?了?解我。”

謝邵篤定他?不會將?他?往死路上推,所以?第一反應是一定會找他?給他?留了?什麼破局之?法,以?謝邵的腦子,很快就能想到姚慷身上去?。

柳襄麵無?表情的看著謝蘅。

虧她?最開始還以?為他?和太子二皇子水火不容,甚至那時還懷疑城隍廟刺殺是那二人所為,可原來他?們竟如此信任對方,還這般有默契。

她?一直都很好奇,他?出宮的那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突然,柳襄想到了?什麼,忙道:“兵部侍郎一案背後有北廑手筆,若太子出京,一定會遭遇刺客。”

謝蘅卻意有所指道:“誰說的準呢。”

柳襄不解:“這是何意?”

“一國儲君何其重要?,北廑想要?動東鄴國本,儲君首當其衝。”

謝蘅徐徐道:“但以?前,太子在宮中他?們的手伸不進去?,如今太子出京,他?們自然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可一旦他?們出手刺殺太子,你說,若兵部侍郎這時候再咬出是虞家授意他?與勾結北廑斂財,還有人會信嗎?”

柳襄眼?睛一亮:“我明白了?。”

“東宮虞家本是一體,若虞家當真和北廑有合作,北廑就不會對太子下?死手!”

“不過,若是他?們為了?陷害太子,沒有動手呢?”

謝蘅淡淡道:“那也無?妨。”

“如此謝邵就能平安帶著姚慷回京,而姚慷根本不知北廑一事,姚慷雖然貪財,但從姚修成的反應來看,姚家在對待北廑一事上與我們是統一戰線的,他?既然知曉兵部侍郎暗中與北廑勾結擺了?他?一道,那麼一旦知道兵部侍郎咬了?虞家,且還是太子%e4%ba%b2自護送他?回京,就一定會明白北廑是想動儲君從而動搖東鄴國本,他?又怎會讓他?們如願,一定會咬死兵部侍郎,竭力不讓這盆臟水扣到虞家。”

柳襄:“萬一姚慷不這麼想呢?”

“他?的長孫還在我手上,他?就算不這麼想,也不敢做偽證。”謝蘅幽幽道。

柳襄:“……”

原來,他?將?李氏扣在手上,還有這層意思。

“但兵部侍郎大可以?說姚慷不知情,畢竟虞家身份特殊,對下?隱秘也在情理之?中。”柳襄又道。

謝蘅端起茶盞飲了?口,才慢慢道:“當然可以?,不過謝邵出京接姚慷也是為了?安民心,讓百姓看著太子在此事上坦坦蕩蕩問?心無?愧,將?來就算流出什麼風言風語也都會斟酌一二。”

柳襄:“可僅此還不夠。”

民心雖重要?,但證據也一樣重要?,就算太子將?姚慷接回大理寺,還是不能徹底破局。

謝蘅看著柳襄片刻,輕輕笑了?笑。

舉一反三,一點就通,還有自保之?力,將?來她?必定如他?所期盼那般,前途無?量,青史留名。

柳襄沒看懂謝蘅眼?中的意思,但不知為何她?隱隱覺得有些難過。

但很快,謝蘅就挪開了?視線,語氣淡淡道:“光這點當然不夠,可若在這時虞家老爺子出麵請識人不清之?罪,並?請辭卸任,再有一人出麵為虞家作保,在兵部侍郎亂咬時,虞家也能用最小的代價自證清白。”

柳襄忙道:“誰能為虞家作保?”

這個時候能為虞家作保的人需得是分量極其重的才行,否則根本壓不住。

“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