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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景明 北途川 4412 字 2個月前

上,做出一副風流樣子,擋住了她一臉快要爆發的怒意。他說,“公道自然是有的,但有時也可能會遲到。”他拿手去摸她的臉,“先彆急,聽我說完。”

春和%e8%83%b8口起伏著,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但最後還是冷靜下來,“你接著說。”

“玩弄知夏的有很多個,我一會兒一一指給你看,你若是有本事,就把警察的目光引到他們身上去,若是沒本事,那就當知夏的死是一種解%e8%84%b1——有時活著也未必比死了更高貴。”他目光鎖在她身上,“我隻能幫你到這裡。不過我勸你量力而行,這個悲劇不是一兩個人造成的,知夏自己也清楚自己的遭遇,她從沒埋怨過什麼。但你若是把自己搭進去,她九泉之下也不會原諒自己。”

“你到底是什麼人?”春和盯著他。

他扯著%e5%94%87角笑了笑,“總歸不是什麼好人,你怕我嗎?”

春和沉默了會兒,搖搖頭,“不怕!”

“果然還是太單純,太容易相信彆人。”他笑了笑,摟著她,坐直了,依舊吃著水果,這次換春和去喂他。

演戲總要做全套了。

他低聲說:“這裡數十雙眼睛都在盯著我,想知道我是什麼人,而我是什麼人,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要把自己是什麼人給忘了,所以不要再問了,嗯?”

春和點點頭,趴在他脖頸,目光穿過他的後腦勺,能看見一群在跳舞的女人,她們穿著緊身的黑色短褲,半身吊帶,%e8%83%b8和%e5%b1%81%e8%82%a1被布料勾勒出漂亮而曖昧的弧度,扭%e8%87%80擺腰的時候,會不經意的去蹭身邊的男人……不,男孩們,做出挑逗曖昧的動作,那直白露骨的暗示,會讓一些血氣方剛的男孩子們發瘋,繼而血液往下半身去湧去,迫不及待地帶著她們去赴一場**之約,或者在衛生間,逼仄的隔板間裡,女人用自己柔軟的腰肢和%e8%85%bf去攻陷男人,以獲得不菲的報酬,或者在無人的角落,半遮半露間,也能解決一時之需,或者就在人群裡,臉皮於她們來說早就是最奢侈的物品。

春和盯了許久,久到程景明都注意到了,他抱著她的腦袋,把她往懷裡扣了扣,擋住了她的視線,輕聲歎了口氣,“我有些後悔帶你來這裡了。”

雖然這樣說,但還是為她作了解釋,“這些女孩子有些是被騙來的,有些是被%e4%ba%b2人賣來的,再或者是生活艱難,自己過來的,皇庭自有辦法控製她們,上麵的姐兒們還有人身自由權,可以自己選擇接不接客,掙了錢可以隨意去揮霍,但是下邊兒這些,進來就彆想再出去了,她們伺候的對象主要是賭徒和癮君子,那些人都是瘋子,而這些年輕人,對她們來說算是很好的客人了。”

春和扯著%e5%94%87角,露出一個無力的笑,“你不用自責帶我來這裡,知道黑才更能明白白,我不是那些被保護的很好的小公主,心理承受能力沒那麼差。如果當初我被像知夏養父母那樣的人領養,或者沒有人領養我讓我留在江縣,或許被侮辱的人中也有我一個。我一直知道江縣這地方很亂,卻沒想到亂成這樣。”

“落後會造成愚昧懦弱,而愚昧容易不相信法律,懦弱容易依附強權。沒有法律就需要一套屬於自己的準則,想要依附,自有人戴上王冠,坐地為王,有些人看透了這一點,%e4%ba%b2自為愚昧的人製定了屬於他們的法則,為懦弱的人創造了強權,然而這法則和強權並不能帶給人幸福,等愚昧和懦弱的人們明白這一點的時候,他們就會渴求法律,依仗法律了,但那一天什麼時候來,沒有人知道。”程景明看了看表,已經過去二十分鐘,凱哥該來了。

他抱緊她,伏在她耳邊說:“你能做的,就是好好學習,做一個%e8%84%b1離低級趣味的人,高尚的有節操的人,少一個無知的人,能少很多麻煩。不能改變世界的時候,就先改變自己。畢竟再濃重的黑暗,一燈燭火就能驅散。”

春和從小最討厭旁人說教,可是現在她特彆想讓他多說一些,好讓她能在這樣讓人發寒的地方,能看得到一點兒光明。

春和歪頭趴在他頸窩,“明哥,我可以抱抱你嗎?就一下。”

他低聲笑了笑,“如果你不覺得吃虧,隨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一句話介紹明哥:

天黑下來,我就是光。

☆、第16章 茉莉

秦澤凱過來的時候,春和正像一朵菟絲花一樣纏繞在程景明身上,那柔若無骨的樣子,看起來倒和那些姐兒們沒什麼不同了。以至於秦澤凱都以為程景明轉性了,都開始玩兒女人了。

他四平八穩地在程景明對麵坐下,%e5%94%87角含著笑意,“沒想到今兒個帶了姑娘過來,也是稀奇!”

“新交了女朋友,帶來給凱哥掌掌眼。”他把春和從%e8%85%bf上抱下去,放在右手邊,揉著她的手,低頭說:“寶貝兒,叫凱哥!”那一股子的浪蕩氣,倒是發揮的淋漓儘致,像是個十足十的流氓地痞。

但是即便如此,春和也打心眼裡相信,他隻是個披著狼皮的羊。

春和抬頭看了一眼,眼前是個很嚴肅的男人,寬額頭,四方臉,年紀比這裡的一群%e4%b9%b3臭未乾的小子要大一些,大約二三十歲的樣子,留著整齊的口子胡,五官倒算端正,但是笑起來卻有些說不上來的陰森,春和輕聲叫了聲:“凱哥!”

秦澤凱點點頭,毫不避諱地說,“模樣倒是不錯,就是彆中看不中用啊!女人啊,還是操起來爽實在些。”他笑著,那笑像是淬了毒,春和覺得喉嚨發緊,後背發涼。

程景明依舊是散漫的表情,“凱哥還是嘴巴乾淨點兒的好,我這姑娘我平時連句臟話都不舍得說呢!”他笑著,卻隱隱含了些冷意,無端端讓人發寒。

秦澤凱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景明弟弟還是個情種。”

“人間萬象,什麼都不值得奇怪啊,您說呢?”

“是是是,不奇怪。今兒算我冒昧,給弟妹賠禮道歉了。”他衝著春和抱了抱拳,目光在她身上逡巡著,似在打量,又似的琢磨。

程景明笑了笑,倒是受下了,“我今兒來,沒什麼要緊事,就是來給媳婦兒討個公道,也不知道凱哥給不給這個麵子!”

“你的麵子,我秦澤凱自然是要給的,要什麼公道,你說,我給弟妹做主。”

“不知道凱哥,還記得陸知夏嗎?”

秦澤凱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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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庭332包廂這會兒一團亂,家庭醫生趕來,看見陳淮陰沉的臉,頓時打了個寒顫。

“陳小先生,醫生來了。”阿奇低聲說著,看著陳淮那想要殺人的表情,在心底嘖嘖了兩聲。

原以為茉莉那種刺蝟一樣的女人,早就被磨平了刺,變得乖巧溫順了呢!沒想到依舊是個烈性的。

——她差點兒把陳淮那玩意兒給咬斷。

血都咬出來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事。反正陳淮這會兒目光陰沉的很,如果手邊有凶器,說不定早就下手了。

醫生抹了一把汗,湊過去,“小先生,您躺下讓我看看?”

陳淮大概是想到自己要岔開%e8%85%bf給一個男人看自己那玩意兒,覺得難堪,剛剛平息的怒意又湧上來,抓起手邊一個茶杯扔到了縮在牆邊的茉莉身上。

茶水潑了她一身,她垂著頭,一言不發地蜷縮在那裡,身子在細細的抖著,她恨陳淮,恨不得生啖其肉,哪怕他這會兒發著怒,哪怕她可能很快就要遭到報複,可是她這會兒暢快的幾乎要大笑起來。

屋裡的人都被清了出去,隻留下醫生和陳淮。

茉莉也被扔了出去,她依舊靠在牆腳,目光渙散地盯著地麵,不知道在想什麼,又或者什麼都沒想。

自從進了皇庭,她就覺得自己連思考的意義都沒有了,每天隻要張開%e8%85%bf,或者張開嘴,就能好好地活一天,稍稍有些彆的想法,就會挨打,或者被虐待。

她已經不是人了,隻是個人形工具。

“阿奇哥,”她忽然叫了聲。

阿奇扭過頭來看她,一瞬間覺得有些悲哀,於是歎了口氣,蹲下`身低聲說,“惹誰不好,偏偏惹他,你這是瘋了?”

茉莉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我痛快,自打進了這裡,我就沒這麼痛快過!”像個人一樣,喜則笑,怒則罵,不必忍氣吞聲,不必受□□還要強顏歡笑。

她忍過,可是忍不了。

那就不必忍了,死了也就算了,她從不怕死,她什麼都不怕了,受夠了。

“阿奇哥,你行行好,給我一把刀,讓我現在痛快的死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可不敢,”阿奇皺著眉,搖搖頭,“你知道,那位最討厭見血,所以連處女都不碰,我要是給拿把刀給你,他得剝了我。你待會兒說說好話,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不會對她怎麼樣?怕是恨不得殺了她吧!

茉莉低著頭,輕笑了聲,“你忘了陸知夏了?”

阿奇猛地捂住她的嘴,“可不能亂說話。”說完又歎了口氣,不是他不想幫,隻是代價太大,他受不起。

在江縣,在皇庭這地界,沒有王法,陳家就是個土皇帝,不能惹。

醫生很快出來,咬傷很嚴重,必須要去醫院了,他在陳淮陰沉和痛苦的目光下撥了陳宏誌的電話,十分難為情地把原委給講了。

陳宏誌在電話裡大著嗓門嚎,完全不相信自己兒子和姐兒會有牽扯,醫生也隻能無奈聽著,心想,知子莫若父,這話也不見得真。

陳淮被帶走了,臨走前強忍著疼得快昏過去的痛意,對身邊人說:“把那女人扔下頭去。”

那人應了聲“是”。陳淮又說:“放到下頭台子上。”

阿奇在後麵愣了愣,下頭的場子有個四方台子,跟鬥獸場似的,姐兒們被%e8%84%b1光了扔在台子上的籠子裡,供有錢人取樂,滿足那些人的惡趣味。

進去的沒幾個能活著出來。

茉莉被人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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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鈺涵把佳佳樂超市關於知夏的視頻拷出來之後,慌亂地思考著,她應該把這視頻交給警察,可是怎麼交?她不知道,也不知道這視頻到底有沒有用,她需要一個人來告訴她怎麼做,從小就習慣被安排的她,這時候覺得六神無主。

然後她想起了沈春和,想起她為了知夏和陳淮打架的事。

交給她?

她開始打電話,問朱朱春和的家庭住址。

電話那頭的朱朱還未睡醒,嗡著聲音問她,“有急事嗎?”

趙鈺涵吞了口唾沫,心慌慌地說,“老師,我好像找到知夏可能是他殺的證據了。”就算不是直接證據,也可以以被害人最後聯係人的關係對陳淮進行調查了。

趙鈺涵直覺,陳淮%e8%84%b1不了乾係。

朱朱驚訝了片刻,問她,“什麼證據?”

“視頻,老師,知夏死那天去過一次超市,買了東西,超市有個監控離收銀台很近,所以能看清知夏手機屏幕的來電顯示,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