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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說道:“寧國公府上的菊花宴果然不凡,父皇讓孤來的這一趟,果然讓孤收獲匪淺。”

厲王也道:“本王還要感謝太子,若不是太子,恐怕就要錯過了這一場彆樣的菊花宴了。”

寧國公客氣了片刻,又道:“太子,厲王,您二位已經欣賞過了菊花,不如入宴小坐?宴上備了去年釀的菊花酒,雖說年頭不足,但也彆有一番滋味。”

太子笑著說好,又看向厲王:“厲王去嗎?”

厲王點點頭:“寧國公相邀,豈能不給麵子。”

三人說著便先往宴桌走去。

不止他們二人,其餘眾人也都一一入宴,宴上的酒菜是早已經備好了的,每道菜都十分的精致,不像菜肴,倒更像是一副畫卷,引得眾人讚不絕口。

男賓和女眷的席位依舊是分隔開的,中間是屏風,兩邊隻能看見人影綽綽,但跟剛才不同的是,兩邊的聲音都可以被對麵輕易聽見。

於是眾女眷們的聲音都轉了十八個彎,既要顯出自己的柔美,又要與彆人有所不同,還要顯得自己是個端莊的淑女,有禮貌有家教。

可苦了這些貴女們了,一個個的,都像是掐著脖子說出的話,而且誰若是多說了兩句,一定會被彆人白眼相向。上頭坐著的婦人們就像是沒有發現這些貴女們的小心思一樣,她們也說話,不過她們說話的聲音都壓的很低,聽起來倒像是竊竊私語一般。

岑虞對這些貴女們的表現感覺到有些無趣,她有些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個剛才怎麼也找不到的人,顧璿。

她什麼時候來的?

岑虞微微蹙眉,她一直都跟蕭二姑娘她們一塊走在前麵,完全沒有注意到走在最後的顧璿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而且她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笑容,惹得坐在她對麵的女子都有些驚詫,還以為是自己的妝容出了什麼問題,才讓顧璿一直在笑。

果然,她是與厲王遇見了,除了厲王,應當沒有人能讓顧璿露出那樣的笑容了,岑虞的心又往下沉了沉,她那麼高興,與厲王相處的應該十分不錯。

有厲王的庇護,便是寧國公府,也不能拿她怎麼樣,什麼事還不都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就在這時,顧璿像是看見了岑虞的目光,她嘴角翹了起來,拿起筷子在空中衝岑虞寫了幾個字。岑虞卻收回目光,看也不看。

顧璿的動作一頓,空中的筷子顯得有些多餘了。

坐在她身邊的是個愛潔淨的姑娘,見到顧璿地筷子頓在空中,還以為她是在準備吃東西,不禁開口道:“你若要用飯,可不可以使用公筷?”

她這話說的聲音雖然不算高,但在一堆委婉動聽,又嬌滴滴的聲音裡也實在太明顯了一些,一時間席上靜謐無比,全都向著顧璿看去。

待看見她陌生的臉,均了然地交換一個目光。

可能又是哪家的庶女,用手段頂了嫡女的位子,所以才做出這麼無禮的動作來吧。

顧璿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雖然竭力做出不在意的樣子,但在眾人的目光下,連將筷子放回去都顯得那麼困難。

☆、第40章 15/11/4

她臉色因為尷尬而漲紅起來,目光死死地盯著麵前的盤子,一雙手緊緊攥起,連指甲嵌入肉裡了也沒有發覺。

一時間席上再沒有任何聲音,全都看向顧璿。

但女眷席上的事並沒有影響男賓席,眾人仍然在交談著,言笑晏晏,頗為融洽。

太子道:“咦,似乎這酒並非菊花酒。”

寧國公笑道:“還是太子先品出來,這的確不是菊花酒。”說著,拍了拍手,又有丫鬟魚貫而入。她們都端著不過手掌大小的玉壺,在每人身邊都放了一壺酒。

女眷這邊卻是沒有的。

靜婉郡主便揚聲道:“寧國公,您有些不地道啊,怎麼他們有,我們卻沒有?”

回答她的是太子:“靜婉,你一個女子,喝什麼酒,被姑姑知道了,有你受的。”

靜婉郡主哼了一聲道:“我怎麼就不能喝酒了?”

玲瓏公主也附和道:“你們男子能喝的酒,怎麼我們女子都不能喝嗎?”

對麵的寧國公苦笑了一聲,道:“這酒沾%e5%94%87醉人,實在不適合女子飲用。”

“你上來就是,我們就嘗嘗。”

太子也敗下陣來,對寧國公道:“你就遂了她們的願吧。”

太子都發話了,寧國公也隻能苦笑著讓人給女眷這邊也上了酒,不過女眷這邊每人隻給倒了一杯。隻除了靜婉郡主和玲瓏公主,她們身邊一人都放了一小壺。

岑虞看了一眼那杯中的酒,發現杯中的酒液裡浸著小小的菊花花苞,那花苞原本是未開的模樣,可是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裡,那花苞竟然漸漸現出綻開的模樣。已經有許多人發現了這花苞的異樣,不斷有人發出讚歎的聲音。

岑虞因為剛才的事情,哪裡還敢喝酒,隻看了一眼,就不再理會。

靜婉郡主倒頗為滿意這菊花酒的味道,讚歎道:“初時辣而後甘,回味悠長而綿甜,當真不錯。”

得了靜婉郡主誇獎,寧國公也沒現出多少高興來,反而勸道:“靜婉郡主,喝酒太多畢竟容易傷身,您可千萬要克製啊。”

靜婉郡主沒回話,隻又飲下了一杯。

厲王此時開口道:“有美酒而無美人,豈不寡味?”

寧國公也不說話,又拍了拍手,有樂師撫琴奏樂,又有舞姬舞動自己纖細的腰肢。一曲舞罷,坐在首位的老太君看了一眼底下有些焦躁不安的貴女們,開口道:“光看那些舞姬們有什麼意思,我記得前年有個姑娘……是刁家的吧,舞劍舞的可好看了。”她說的是刁嬈的姐姐刁瑤,她如今是鎮北侯家的世子妃。

眾人的目光便落到刁嬈身上,她坐在位上,但笑不語。

老太君看向刁嬈:“你也是刁家的吧?”

刁嬈站起身來,對老太君行禮說道:“回太夫人,嬈兒的確是刁家的。”

“那你可有什麼拿手的東西?我這雙眼啊,算是倦了那些個舞女了。”

這話若是彆人來說,未免有些把刁嬈比作舞女的意思在,但由老太君說出來,就完全沒那個意思了。她這樣的長輩,說這話,是讓這些貴女們的表演變成孝順她老人家。她這是在給那些早就想表現自己的貴女們一個機會。

刁嬈自然不會拒絕這樣的機會,她立刻道:“那嬈兒就獻醜了,還望太奶奶不要嫌棄。”

老太君笑道:“你這孩子啊,倒是謙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刁嬈便立刻告退,說自己要去準備準備。

這一番打岔,眾人總算忘記了剛才顧璿 事,隻是顧璿卻始終記著剛才是的尷尬,她目光落在自己身旁那個剛才說讓自己用飯用公筷的姑娘身上,眼中閃過了一絲戾氣。

身後正有侍女端上來一盤樒汁烤魚,她微微眯起眼睛,胳膊像是無意識地撞掉了菜碟,另一邊坐著的姑娘立刻為躲避菜碟站了起來,她這一站起來,正好撞到了正端菜上來的侍女。侍女手一滑,而顧璿已經站了起來,原本應該倒在顧璿身上的樒汁烤魚一下全都倒在了那個剛才說話的姑娘身上。

那姑娘尖叫了一聲,頓時惹來所有人的目光。她此時狼狽極了,身上是一大片樒汁烤魚的樒汁,頭發上也有一些,那烤魚正落在了她懷裡。她一站起來,便落到她鞋子上。

她本就是一個愛潔的人,這一下更加的難以忍受。頓時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沈氏連忙讓丫鬟去幫她打理身上的臟汙,又吩咐了蕭三姑娘,讓她去帶著那姑娘下去換身衣裳。端菜的侍女伏在地上瑟瑟發抖,一旁撞了她的姑娘臉上也滿是受了驚嚇的表情。見眾人都看向自己,她帶著哭腔地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撞的她……”她聲音裡已然帶上了哭腔。

眾人也相信她不會這麼傻,在這樣的場合,讓自己給彆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壞自己名聲這種事情誰傻的去做呢。隻是她撞到了侍女也是不爭的事實,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見了的,就算彆人相信她的清白,也不能就此抹滅她的行為。

這姑娘也明白這件事,她父%e4%ba%b2的身份地位並不高,但家裡姊妹眾多,就算是嫡女,也有四五個,所以她也是從小看慣了這些伎倆的,更明白自己剛才的舉動在彆人眼裡,無疑是用手段去害人。

她努力回想著剛才的細節,終於想□□什麼,指著落在地上的菜碟道:“對!我想起來了,剛才是她,她撞掉了菜碟,我沒看見是什麼,有些害怕,這才撞了丫鬟。”

顧璿做事向來都滴水不漏,這時候哪裡會被她兩句說辭給打敗,當下也站起身來說道:“這位姑娘,你說話不能這麼血口噴人,我明明什麼都沒做,錯隻錯在沒有擋住這盤菜。若你非要冤枉我,那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冤枉的。”眾人想想也對,的確,那盤樒汁烤魚本來該潑向她的。

沈氏見老太君微微眯著眼,知道她是有些厭惡這樣的場景,正要上前說話,卻有個媽媽急匆匆地來到她身邊,在她耳邊附耳說話。

而顧璿兩人的爭執還沒停止,那姑娘好不容易找到了源頭,哪裡肯為顧璿背這個鍋,冷笑著說道:“你一定是因她剛才讓你丟人了,所以就算計她讓她也丟一回人!”

顧璿反問道:“那怎麼反倒是你撞上了那丫鬟?”

那姑娘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隻能紅著眼睛,眼淚不要錢一樣地落了下來。

顧璿顯得比她更可憐,眼眶紅著,眼裡有淚水似掉非掉,聲音哽咽地道:“姐姐,我知道我身份低,本不該坐在這裡的,但我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沒做過的事情的。”

那姑娘說不過她,氣的隻能指著她說出一個你字。

顧璿還要乘勝追擊,但一旁的沈氏已經站了起來,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準確的說,是落在顧璿身上,她神色冷靜,隻是那目光落在顧璿身上,卻讓她無緣由地打了一個冷戰。

顧璿住了嘴,不再說話。她不得不承認,被沈氏看著的時候,她心裡升起了一股名為怕的情緒,這讓她有些難堪,這難堪是在心裡的,麵上沒有一絲,她難堪的是自己活了三輩子,還是會怕她。

她的嫡母,沈氏。

沈氏身旁的媽媽向顧璿走了過去,低聲說道:“您是顧家的姑娘吧,能不能跟老奴走一趟?”

顧璿扯了扯嘴角道:“不知你要讓我去哪?”

那媽媽也是個人精,什麼也不說,隻道:“